“这怎么回事!”温归年有些不可思议,“被妖怪吃了?”

    静虚一脸无奈地摇了摇头,看着这个不知道该说是智障还是弱智的徒弟,再看看天看看地,选择了不再理会温归年。

    “你可知你师兄在何处发现的妖物?”静虚咳嗽一声,问温归年。。

    “啊这,我不知道啊,我就是在屋子这里守着的,这里的棺材呐?怎么也不见了。”温归年不甘心的在废墟里刨来刨去,脸上沾了一层灰。

    静虚的表情有些微妙,他转向余念七,“你可知道?”

    “江师兄去的是西南方向。”

    “这么快就江师兄了?”静虚笑眯眯地率先向西南方向走去,其余弟子跟在他身后,只有温归年执拗地刨土,余念七看不下去了,她扯过温归年跟上静虚的脚步。温归年仍然不知所谓地嘟囔:“你拉我做什么!这里就是有棺材的,你也看见了,怎么不和我一起找?”

    “别找了,找不到的。”余念七压低了声音。

    “怎么会找不到!把塌了的房子刨开不就行了么。”

    余念七一时词穷,她示意温归年不要再问了,但温归年仍然说:“我觉得那口棺材很重要,你们不觉得么?”

    “重要。”

    “那你们为什么不帮我一起找?”温归年有些迷茫。

    “被带走了。”余念七回答,“显然。”

    “为什么?”温归年仍然不理解,前面静虚一张符纸飞了过来,贴在了温归年嘴上。

    温归年哼哼唧唧,想揭下来,但是那个符纸截然不动,禁言符。

    静虚头也不回,加快了步子,余念七有些吃力,但她还是扯着温归年咬牙跟上,温归年脚下一个踉跄,余念七来不及拉住他他便栽倒在地。

    “呜呜呜~~~~”温归年手脚并用,连滚带爬地从地上起身,想要说什么但是因为有禁言符,憋得脸通红,他剑掉了都顾不上捡,比划着什么,余念七不解,想要制止他发疯。

    然而,温归年身手灵活,余念七捉不住他,他四处乱跑乱和比人比划,引得队伍后面一阵骚乱,动静太大引起了静虚的注意,他问:“怎么了?”

    温归年呜呜地叫着,眼角都是急出来的泪。

    “哦哦,忘了,禁言符。”静虚尴尬的笑了笑,把符解开。

    刚解开,温归年就撕心裂肺地大叫起来,惊飞了树上的栖雀。

    “死人啊!死人啊!”温归年边叫边喊。

    “又不是没见过,有什么大惊小怪的。”一个师兄不悦,看不惯温归年这一副大惊小怪的样子。

    “不是啊,好多啊,师尊!师尊,你来看。”温归年扒拉开那里茂盛的杂草,露出了堆得杂乱的腐烂了一半的手骨,众人再向杂草深处看去,密密麻麻堆砌着,都是死了不知道多少的人。

    但是,其中最为显眼的还是骨堆里蜷缩着的一个小孩,五六岁的样子,穿的破破烂烂的。

    “这还有一个活的。”一个人喊。

    众人虽然见过不少死人,但是这么密集,数量如此多的骨堆却是少见。

    静虚凝重地拧着眉毛,他脱离队伍,率先去江逾白发现妖物的地方走了一遭,确实是衔云山的阵法,而阵法已经被打的稀烂,在这里留守的无殇者也早就没了气息。

    阵法周围的藤蔓,因为没了阵法的压制,更加猖狂和肆虐了,它们贪婪的吮吸着死去的无殇者身上的养分,尸体隐约可见干瘪之势。

    静虚掐诀,腾的一声,在湿地上燃起了山火。那些藤蔓扭曲着砸向静虚,但是还没等挨到他,便已经被烧为了灰烬,纷纷扬扬落了一地。

    那声音着实难听,和人在绝境里的嘶吼很像,但是更为尖锐,让人听着不寒而栗,藤蔓在半空中烧成碎片,灰烬纷纷扬扬地洒在静虚身上,他淡定地捋了捋衣裳,信步走去,面不改色地盯着这些吃了人肉,喝了人血成精的妖物,直到它们全部消逝才设了阵法,驱散这里的邪气。

    他看见了温归年发现的骨堆,野草烧尽后骨堆罗列在黑红色的土地上。

    而温归年,正小心翼翼地避开白骨朝那孩子走去,一边走一边念叨着“多有得罪,多有得罪。”

    之后,他小心翼翼地走到那孩子的跟前,刚把那小孩抱起来,他就醒了,在温归年的怀里挣扎,拳打脚踢。

    “诶,诶,别咬!”温归年甩手,那小孩竟然咬他的手,咬出血来了。

    但绑一个小孩还是没问题的,温归年提溜着那小孩的领子,甩着手走了回来。

    “这小孩,下嘴忒狠!”温归年的伤口竟然开始发青了。他把小孩递给了一旁的同门,看见牙印的边缘开始泛青,大吃一惊,“这小孩还有毒不成?”

    “尸毒!”有一个眼尖的喊道,提溜着那小孩的同门,顿时觉得自己提着一个烫手的山芋,扔也不是,不扔也不是,左看看右看看,又看看自己手里龇牙咧嘴吓唬人的小孩,表情有些扭曲。

    “这小孩咬一口怎么会有尸毒?”人群开始讨论。

    “是不是因为睡在死人堆里,这里死人也太多了。”

    “怎么可能,睡乱葬岗里也不见得这么毒,咬了一口咬出来尸毒。”

    “那怎么回事!”

    “莫非这小孩不是人?”

    众人议论着,温归年的脸色也已经开始发青,他颤颤巍巍地扯着布条,缠住自己的伤口,欲哭无泪,“我还年轻,我不想死。”已经是神志不清了。

    此时静虚回来,救星即使赶到,他三两下封住了温归年的穴道,温归年晕死过去。

    静虚把这里小孩提起来,小孩还不知道怕,冲着静虚龇牙挥拳头,像个张牙舞爪的小兽,静虚的眉头拧的更深了,他把这个小孩扔回那个弟子手里,那个弟子忙不迭地接住,又不敢叫那个小孩咬到,一路上小心翼翼,聚精会神地提着这小孩。

    “师尊,这是怎么一回事。”有人发问。

    “这孩子一身尸气,这可要问问刘岸芷是怎么回事。”静虚冷哼一声,“看来回去还得拜访一下凌霄掌门。”

    静虚甩着自己宽大的道袍,气呼呼地向山下走去,众人互相看看,不明白师尊怎么又生气了。

    正犹豫着,要不要跟上去,就听见静虚头也不回的喊:“去,挖些花带回去。”

    一转眼,他就消失在了众人视野里,众人连忙抬起温归年跟上,有人挖了一把土,有人薅了一把小红花,急匆匆跟上了静虚。

    一众人把温归年抬回了医馆,师尊告诉余念七几味药材的名字,嘱咐她去把这些药材熬成汤汁,敷在温归年的伤口上。那个小孩被安置在二楼一个房间里,镇上的活尸已经被消灭殆尽了,他们仍旧恐惧不甘离去,见众人回来了,又围在一处嚼舌根。

    余念七正在取药,但是余落葵突然出现,打掉了余念七手里抓好的药,众人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了一跳,却没有人上来帮忙,远远地坐着,看着余落葵指着余念七破口大骂。

    “谁让你动我家的东西的!”余落葵声音哭哑了。

    “落葵,现在别闹,有什么事以后再说。”余念七压低了声音,拉着她的衣角,想让她冷静下来。

    “我闹?我闹什么了?”余落葵不依不饶,“我说错了吗?自从你你来我家,我家灾祸连连,如今我父亲母亲不在了,你就据为己有了是么?”

    “我没有,落葵,有人中毒了。”

    余落葵有些不信,直到她看到地上躺着的面色发青的温归年,她自认理亏,也是明白人命关天,没有再闹校区,狠狠得瞪了余念七一眼,把门摔的震天响,余念七摇了摇头,重新配药,然后默默端到后院煎药,一众无殇者在医馆里商量的事,不是她能听的。

    “那个小孩咬的温归年?”苏禾背着刀,坐在后院的围墙上,一条腿耷拉着,居高临下俯视着余念七,她没有随他们去山上,因此不知道这件事。

    “是。”余念七摇着扇子,让火烧的更旺了些。

    苏禾不知道在思考着什么,她冷冷地盯着余念七,余念七有些不自在,可能是苏禾的目光不太友好,药好了,她连忙淋湿帕子晾凉,扯过帕子,也没有和苏禾打招呼,逃也似地回了屋里。

    苏禾仍坐在墙头,不明意味地发呆。

    这边余念七把帕子敷在温归年的伤口上,不消一会儿,他的面色好了许多,整个人也悠悠转醒,有气无力地和同门开着玩笑余念七插不上嘴,安静的站在一旁听着,众人商量着明日启程回无殇,温归年适时插话,提了一嘴余念七和余落葵,众人没有意义,毕竟师尊都说了,余念七是个好苗子,可是这余落葵蛮横无理,叫众人多少有些难堪。

    余念七的心悬了起来,她有些紧张余落葵的去处,静虚师尊适时发话,指明了二人可以一同回去,她这才放下心来,静虚道:“那孩子,也是个可怜地。”

    众人跳过这个话头,又说起了山上捡回来的小孩,正说间,苏禾走了进来。

    “苏禾师姐!”温归年眼尖,躺在地上有气无力地喊她,苏禾瞥了她一眼,并不想搭话。

    “苏禾师姐,我好疼诶。”

    “该。”苏禾看了看他胳膊上不大的伤口。

    “师姐,你好冷漠!”温归年不满,孩子气地噘着嘴。

    众人哄笑,说他幼稚,苏禾没有笑,她坐到远离人群的一把椅子上,取下了背上的刀。

    人群中有不少人偷偷看苏禾的刀,更是压低了声音讨论这把刀,但是苏禾全然不在意,细细的擦着刀身,刀背上有一串奇奇怪怪的符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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