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实有多绝望,才会有人选择逃进梦里?

    但即使如此,我也非常清楚的记得——

    被全世界所喜爱的那些日子,向我伸出的手,你们温暖的身体,明朗的笑容,高兴的声音。

    正是因为我活着,我生于这般现实,才能与你们相遇。

    而且,就算糟心事很多,也并不是没有新的回忆被创造,就像当初我从你们那里得到的一样。

    所以,我必须前进。

    *

    “祖爷爷,你说,为什么很少有那种,就是那种,让人像做了个美梦一样的幻术呢。”

    “懒得研发,作用鸡肋。”

    真绯给出了极其简单的评语。

    “我不懒啊,作用什么的用过之后才知道吧。”

    “那么我换一种说法吧 。”

    甜蜜可口的毒,不能自拔的瘾,不可见之恶。

    “就如同我对你的爱一般,你欣然接受,却又暗含戒备。”

    苍伊噎住,怎么忽然这么说?不过,她最初确实是有点害怕祖爷爷来着——但是他特地赶回来救了水门和阿奈诶。

    “可是您确实很爱我,我也非常感谢您呀?”

    已然成年的孙女一如既往直率地表达了自己的感情,却也不知不觉应上了那“如蜜糖般的毒”那个评价。

    “毕竟祖爷爷也很爱钻牛角尖哒讷,爱……我们这种事情不也在方方面面大胆明示吗?您可是经常闹别扭不愿意接受孙辈们示爱反而严厉出手的老头子哦。”

    由她来说可能会很奇怪,但是不管是止水小鼬,还是鸣人佐助,没有一个是能站着结束老爷子的磋磨的。

    除了她,唯一被偏爱的她,唯独被他用溺人的深情目光,温柔凝视的孙辈。

    眼神的不一样,谁都是看得出来的。

    话题扯远了。

    “我不想再做噩梦了。”

    这才是她问起美梦之术的根本原因,不是被老爷子歪到的那些爱如砒霜的话题。

    “这种程度的暗示幻术你自己都能做吧?”他质疑着,顿了顿又问:“做了多久的噩梦了?”

    “从……”

    鸣人诞生前一天,这才是最准确的时间。

    但是苍伊下意识做出的快答却是:

    “见到您的那一天。”

    这样的答案也太伤人了吧!她有些惊讶地捂住了嘴,不知道自己为何说出这样的话。

    再看老爷子,本来头发就花白,皮肤也白,现在几乎惨白到没颜色地倒了下去。

    “咿!!!祖爷爷啊!!!”

    最后手忙脚乱地结束了这次的拜访,老爷子身体健康得很没有什么大碍,只是很自闭地表示他伤心了,这几天闭门谢客修养,谢绝拜访。

    不仅是老宝宝真绯自闭,大宝宝苍伊也自责得要裂开了,还是她家男人们好不容易才哄好的。

    注意这个们。

    成男鼬,还有她生的两个双胞胎宇智波幼崽。

    黑发蓝眼的是哥哥伊衹,黑发黑眼的是弟弟伊祈。

    一个像鼬,一个被长辈们说像是她早逝的大哥带土。

    可是……她都忘了那个人长什么样了。

    『哥哥。』

    『我真的忘了你吗?』

    好像是真的被伤心了,闭门一段时间后,不顾一大家子的阻拦,老爷子顽固地要拖着自己一副老骨头出去旅行散心,还坚持不要任何人随行保护。

    哪怕是他最疼爱的孙女摆上一副楚楚可怜的脸也没动摇半分他的决心。

    『我真的伤透爷爷的心了。』

    看出她的自责,别扭的祖爷爷还是上手一套对待小孩子的摸摸头对她进行了安抚。

    “像我什么不好,偏偏就钻这些牛角尖。”

    似乎是为了再次踏上旅途,他再次用术维持在了壮年的模样,这般看上去除了那双蓝眼睛和秀气鼻子,倒与止水差别不大了。

    但仅仅只是这些简单的动作之后,他就消失在了她的视线之中,但她的多愁善感让她总是会想:我们还能再见吗?

    『哪怕我知道爷爷注定有一天会寿终正寝。』

    但她是非常用力,非常开心的挥着手向他道别的。

    灿然的微笑是对旅途,是对生命的祝福,心中的惆怅亦是爱的证明,想要再见一面的渴望。

    无需介怀,爱你的人从未远去。

    孩子的诞生,还有老爷子的离去,又是一场梦。

    又是贯穿于水天的锁链,只是不知,这般模样是为了锁缚住什么,又或是支撑着什么。

    她在这里沉默了很久,忽然一个失重坠入水中,她意识到,梦醒了。

    打开厨房的炉火,就这样开始准备一家的早餐——每一天都是如此平淡的开场,但每一天都是在这样充实地生活着。

    明明如此充实,这空虚感从何而来?

    『真奇怪。』

    “姐姐,我先去和大家汇合了!”

    “我也出门了。”

    “啊!一路顺风哒讷!”

    和玖辛奈一同把父子两个送出门,接下来是母女独处的悄悄话时间。

    苍伊这几天在收拾自己的行李,为和鼬的同居做准备,玖辛奈很积极地陪着她逛街准备妈妈觉得能用上的东西,现在准备得差不多了就是一直抓着她,念念叨叨女在交往中该注意的二三事。

    不能太冲动,要控制脾气,要好好珍惜和小鼬的感情,凡事双方都可以好好商量,受欺负了一定要回来和她说。(苍伊:明明是我欺负他。玖辛奈:那更不行啦!)

    种种。

    “伊酱,我们都希望你幸福。”

    “……我知道。”

    她一直都如此相信,也一直为此感到幸福。

    “听说小佐助和鸣人最近吵得很厉害,街上打起了都闹到水门那里去了。”

    “诶?不会吧……额,不过从以前开始就吵吵闹闹的,嗯,青少年的,叛逆期吗?”印象里的鸣人和佐助在苍伊这里一直都是好孩子,此时只能想出这样一个抽象的理由。

    “有可能哦。”表情揶揄,对苍伊的叛逆期深有体会的玖辛奈。

    早市买了许多食材,打算晚餐为苍伊搬家提前庆祝一番,当然,午饭也要好好准备,母女两个的份,还有要送给水门的热腾腾的那一份,鸣人的话已经带了一份冷餐便当出门了。

    “那我就给水门送去咯。”

    “好,收拾完我要出去一趟,晚饭之前会回来帮忙的。”

    哼着小曲,洗了碗扫了地,再简单地收拾了一下自己。

    只是,面前突然出现了不速之客,扭曲成漩涡状的立体面具扣在脸上,就这样堂而皇之地出现在她面前。

    “这里只有你一个人吗?”

    “你是谁?”她隐藏着自己下意识地警戒,也随时准备好了对面前的男人进行反击。

    “九尾人柱力在哪里?”

    『你想对我的阿奈,我的弟弟做什么?』

    “你也是宇智波族人,想必也知道,止水,还有鼬,他们现在在哪里,我对他们的万花筒非常感兴趣。”

    苍伊的心里充满了疑惑。

    “我都知道,但,你想做什么呢?”

    “带走他们。”

    『夺走他们。』

    生意落在她的耳边,就化作了这般模样。

    带着音爆声的拳头已经到了那人面前,少女冷着一张脸,将这个人连同地板一起狠狠砸穿掷地。

    『动逆鳞者,杀无赦。』

    声响很快吸引了人过来,暗部小队很快带走了那个脸已经被她揍得变形的倒霉蛋,留下了一人,许是想要知道事情的详细经过吧。

    “你变得很强了呢,伊酱。”

    那人摘下了暗部的面具,露出了一张熟悉而又陌生的脸。

    “你应该已经忘了我吧,毕竟也有十几年二十年的跨度,那时候你还那么小,不记得也是正常的。”

    和鸣人相似的爽朗,相似的笨拙和不会说话,但是这份熟悉感最早应该是属于某个人的。

    “我记得你小时候最爱吃红豆糕了,还有……还有什么来着?”

    那时候,太小了,小到她还没能留下足以回忆某人的记忆。

    她记得的是某人明明自己很爱吃,才和她一起吃的。

    她记得那时候是快乐的,是那个人快乐地抱着她转圈圈,飞高高,那些温暖的感觉。

    所以在他死去后,她很快就能意识到的一个很难过的问题。

    『我会忘记你的。』

    『我要怎能才能不忘记你。』

    『我真的忘记你了。』

    “我不记得你。”

    “你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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