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着阶梯向下走去,四人见前方散发着若隐若现的红色。

    周屹深向那红光走去,看见那里有一扇门,他试着推了推,门便打开了。

    紧接着,他看到了一处场景,瞳孔不由得一震。

    此时一群人正坐在那,它们的面容戴着黑纱,口里不知道默念着些什么,一个个小孩站在它们的面前,身上插着一些管子,管子里倒流着鲜红的血液,一樽巨大的女像伫立在最中央,女像面容安详,眼眸低垂,手持珠串,俨然一副慈爱又救世主的摸样。她的身旁堆积着一个又一个骷髅,这些骷髅有大有小,俨然是成人和孩童的骨骸。

    “你们在干什么?”苏傕雲忍不住惊叫道,她实在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那些孩童有的被吸得血色全无,全脸只有两只眼睛在苟延残喘出些许生机;有的已经陷入了昏迷,但那吸管却并无停留之意,反而像一个无底洞仍旧在无休止地吸取。

    “放肆,谁允许你们在圣主面前大声呵斥?”那道威严的老者的声音又响起,四人定睛一看,发现那老者竟是个年轻的男子,但不知为何声音却如此苍老。

    “圣主本慈悲,阿横,不必为此动怒,圣主会原谅他们的莽撞的。”这是先前替他们说话的那个女子的声音,四人看见,这是一个年轻貌美的女子,眉角温润如水,此时言笑晏晏地替它们说话,看起来极其亲切柔婉。

    这女子与此时这些场景显得格格不入,苏傕雲实在是想不出这么一个女子竟然会出现在这个地方。

    那些跪拜之人,口中念念有词,似乎在为它们中间供奉的圣主祈祷着些什么。在四人惊声尖叫之际,他们只是略作侧目,瞥了一眼,便又沉浸在自己的祷告之中。他们所诵咒语,深邃莫测,令四人听得如坠云雾。

    年轻的女子侧身同那个男子说了些什么,那男子满脸的不满情绪便消去,他默默看了一眼四人,便隐身褪去。

    女子走上前,笑着同四人介绍道:“如你们所见,这便是我们这里的圣主。”

    “相信你们也看到了,这街上一个人也没有,虽然我们外面搭建了许多房屋,但实际上我们全部都住在地底,这地底每一互人家之间都是相通的,我们每天都会聚集在一起为圣主祷告,期盼幸福。”

    “那这些孩童是?”周屹深看着孩童的面容逐步凹陷,有的甚至已要死去,但他们面容却并无害怕,反而是一种安宁幸福的感受,周围的成人对于将要濒死的孩童也不曾正眼相看,甚至对于这样的形式似乎并不感到不妥,甚至乐在其中?

    苏傕雲看着此情此景,深吸了一口气。她真想立即将此处铲平,如此歪风□□,不知何人在背后作祟。

    但是现在时机不对,能力有限,苏傕雲有些痛恨此时的无能,倘若她有力量,她定要先将幕后主使抓住,就地正法。

    她转眼看了看四周,努力将这里的模样记住,办法总比困难多,即便现在她没有足够的力量扳倒摧毁这里,但她也定会竭尽所能做些什么,实在不济,苏傕雲想到了真天局,是的,真天局中有能力的人众多,报案上去它们不可能坐视不理。

    年轻女子笑了笑:“想必诸位友人见此场景定会认为我们是什么歪风□□吧?”

    苏傕雲回道:“难道不是吗?”这等场景,难道还是什么名门正宗吗?

    “各位可能并不知晓,我们这虽然看似安详,实际却常年受一妖魔所扰,那妖魔形貌怪异,似呈蝶状,每到一定时候,总会突然袭击我们,扰得民生不得安宁。”那年轻的女子顿了顿,继而说道:“后圣主出世,这才能让我们安然活到今日啊。圣主每每与那妖魔一番纠缠,总是伤痕累累,我们也是偶然习得以孩童之血作饮,可助圣主修行,这才有那么所看见的场面。”

    “那群孩童都要被吸得昏死过去,你们也无动于衷?”苏傕雲翻了个白烟,这什么封建世道?以孩童之血作饮的能是什么圣主?歪风邪道,其心可诛!

    年轻女子摇摇头:“我们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诸位友人并不明白我们经历过什么,几个孩童的鲜血和全村人的性命相比不值一提,一时之间阿月也无法同诸位友人细细详说,总会一天你们会有理解我们的。这些孩童并不会死,诸位友人不必担心。想必诸位友人路途跋涉,现在定是身心疲惫,阿月给你们准备了几间客房,诸位友人就寝好生休息吧。”

    苏傕雲还想说些什么,但那女子已经转过身去。

    罢了,目前来看光是说是没有什么用处的。

    苏傕雲看见这里面的建筑仿若蜂窝状,里面的色泽皆呈现出暗沉的金黄,错落着高高低低的阶梯,墙壁上悬空着散发着红色的看似由骨头所铸的灯笼,有的墙上攀爬者紫色的藤蔓,丝丝入瓦,像要将这墙壁紧紧缠绕,搅碎。

    阿月带着它们上楼走到了水帘处,那水丝晶莹剔透,纯洁无暇。

    苏傕雲看到那处水帘,内心不由一惊,心想这里的习俗如此恶浊,但水质却如此清莹。

    虽是水帘,但四人穿过这水帘时,身上却无一处潮湿。水帘背后是四个房间,那女子说道:“今日暂且委屈你们先住在这,明早会有人来服侍四位。阿月先行告退,如若有何意外,随时呼唤,阿月就在另一旁。”

    四人点了点头,王金贵跳到周屹深的身旁,拉着他说道:“周屹深,今天晚上我就跟你睡吧,我害怕~”

    周屹深推开扒拉自己的王金贵,皱眉道;“今日我不睡了,你休息吧。”

    王金贵委屈指到周屹深,颇有种家妻被弃养的感觉:“什么?你不想和本少爷睡就不和我睡嘛?竟然这么嫌弃本少爷!”

    苏傕雲有点想笑,这是耽美照进现实?

    “你要去干嘛~”

    周屹深瞥了一眼王金贵,“救人。”

    王金贵倒没有想过要救孩童,生死有命,富贵在天,况且这群人这么封建迷信,去救反而让自己还陷入危险之中呢。

    “我不去,你们没看到吗?那里那么多人,我们还不一定打得过他们,你们说说,我们四人,除了周屹深会些法术,本少爷有点法器之外,你和她能干什么?”

    王金贵看了阿言一眼,察觉到王金贵打量的目光,阿言抬起头朝王金贵看了一眼,随即又垂下眸去。

    苏傕雲拉着阿言,回怼道:“哼,我们又没有说要去。”

    说着便拉着阿言朝房间走去。

    王金贵看向周屹深,打了个哈欠,一扫刚刚的害怕模样:“周兄,你去吧,我要睡觉去了。”

    苏傕雲拉着阿言走到房间里,看着那张床让两个人睡实在是打挤,便朝阿言说道:“阿言,委屈一下你了。”

    怕晚上阿言出了什么意外,最好的办法就是让他和自己一起睡。

    “不......委屈。”苏傕雲听到阿言吞吞吐吐地回答她。

    “???阿言,你现在听得懂我说话?”

    阿言随即又没有回答,看来这个是否突然清醒还是随机的啊。

    唉,路漫漫其修远兮!

    苏傕雲打量着这间房屋,里面仅摆放着一张石床和一个茶几,连窗子也没有,走进来就好像被关在密不透风的密室一样。

    “阿言,你睡里面,我睡外面。”

    终于可以睡一觉啦!苏傕雲这般想着,这些天身体极其疲倦,让她实在是有些吃不消,心中那跟紧绷的弦也承受不住而缓缓地放松开来。

    她躺在那张石床上,手搭着阿言,沉沉地睡了过去。

    不知睡了多久,苏傕雲睁开眼时,发现阿言正盯着她,这房屋内部光线本就阴暗,此时阿言的瞳孔映射着她的面容。

    “是不是我压到你了阿言?我睡姿不太好把你弄醒了吧?”苏傕雲回想起自己曾经在自己温馨的大床上横跨360度地睡姿,不由得感到一丝尴尬。

    她察觉自己的腿还耷拉在阿言的身上,不由得一惊,急忙将腿收回来。

    “无碍。”阿言淡淡地说道。

    苏傕雲现在醒着,感觉躺也不是,坐起来也不是,干脆直接从床上溜起来,朝门口走去。

    “阿言,我去外面透透风,你要是困了就继续休息~”

    苏傕雲刚把手搭在门上,就听到阿言起身的窸窸窣窣的声音。

    “你要和我一起吗?”苏傕雲话音刚落,阿言就牵着苏傕雲的走。

    看到阿言这么主动,苏傕雲笑了笑:“好吧,那你要跟紧我哦。”

    苏傕雲刚前脚踏出门,王金贵的声音就突然响起:“你们俩怎么出来了。”

    “出来透透风不行吗?”

    “两个人也不怕危险?”王金贵依靠在一处大石块上,苏傕雲看见王金贵面容憔悴,看起来似乎并没有睡好觉。

    “你没有休息吗?”

    “睡不着。”

    苏傕雲见只有王金贵一人在这个地方,便问道:“周屹深呢?他还没有回来吗?”

    王金贵摇摇头:“也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

    苏傕雲拉着阿言的手向外走去,王金贵喊道:“你们去哪?”

    “当然是去找周屹深啊。”

    “行吧,本少爷勉强陪陪你们。”

    三人一齐出了这水帘,寻摸着先前阿月带引它们来的路又返了回去,不知现在究竟是几时。先前在这里祷告的人群皆散去,只还留下几个蒙着面纱的人坐在这一直敲着一个深黑色的木鱼。

    “等下把那群孩童送回到二营房区,明天让三营房的人出来献血。”一道人声响起,三人望过去,发现一群孩童正跟在一个人的身后,那个人脸上蒙着黑纱,让人看不清面容,另一个与他对话的人脸上则戴着一个青绿色的鬼马面具。

    “谁在那?”虽然三人没有出声,但那个戴着鬼马面具的人还是察觉到三人的气息。

    “我们睡不着,又对你们的风俗感到很好奇,所以想出来参观一下。”苏傕雲哈哈一笑,故作牵强解释着。

    “这定是圣主的指引,且随他们去吧。”那个牵引着孩群的人看到那三人,便出声劝着那个戴着青绿色面具的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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