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到这个世界,燕婉第一次有机会出远门,不用担心钱财和人身安全的那种。

    放在现代,那相当于豪华游了。

    今夜燕婉心情好,饭后喝了点果酒。

    果酒虽喝不醉,却也能让人燥热。

    凉风习习,燕婉拉上冬梅说去湖边散散步。

    难得她有兴致,冬梅瞧着今夜明月高悬,在湖边走一走,也不算逾越,便提了灯在前边引路。

    西园的门上有两个婆子守门,眼见入了夜,燕姨娘带着丫鬟出去,赶忙拦下。

    其中一个容长脸的马婆子,原来是老夫人院子里的。

    旁边那个矮胖的婆子,人称柳妈妈,也是老夫人院子里的。

    两人由张妈妈指派,过来守门。

    明面上守门,暗地里监视几个姨娘的一举一动。

    赵姨娘疯了,被关在院子里,长期喝药,睡睡醒醒。

    刘姨娘除了晨间去老夫人屋里陪孩子,晚上吃了晚饭会到湖边走一圈,在点灯时回院子。

    而燕姨娘,除了晨间去老夫人屋里伺候,其他时候从没有出过门。

    今日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二人打眉眼官司,眼看着燕婉就要踏出门外,马婆子往前拦她。

    “燕姨娘是要去哪里?这眼看着就要落锁了,我们也要下值了呢,实在不便宜。”

    按照现代时间算,西园晚上大概九点落锁,现在大概七点钟,还有两个小时,足够她一来一回了。

    她也不是要走完整个湖边,就是去吹吹风,活动一下。

    “我只在边上走两步,很快就回来,怎么就不方便了?”

    燕婉声音娇嫩,说话没有威严,听着倒像是撒娇。

    人人都说燕姨娘软弱没根基,上头不尊重她,少爷连她屋子都没进去过。

    即使欺负她,又能如何?

    又不像刘姨娘有二小姐。

    没有靠山的妾和她们又什么区别?

    指不定还比不上她们!

    马婆子不回燕婉的话,伸手就要推她回去。

    这般不把燕姨娘放眼里,冬梅气不过,挡在燕婉前面。

    所谓光脚不怕穿鞋的,她光身一人,即使和这些婆子起了争执,结果大不了被罚几个月钱。

    若这次给这些婆子踩了姨娘的脸面,以后她们还怎么在府里生活?

    冬梅被马婆子推了一下,心里气恼,却也不意气用事。

    她瞧向柳妈妈,说:“两位妈妈辛苦,我们姨娘也知天晚了,但也是不得已,今日前院的林妈妈过来,过两日少爷要带燕姨娘出远门,林妈妈说少爷爱吃那鲜嫩的莲子,正好湖里长了许多,眼下姨娘便是想去摘一些。”

    白日里林妈妈确实是进了燕姨娘院子,待了一天,天色将暗才回去。

    若冬梅的话不假,燕姨娘跟着少爷出门朝夕相处,回来有可能又有造化。

    柳婆子眼睛一转,急忙拉住马婆子。

    她笑着说:“姑娘不说,咱们也不懂。既然是少爷要用的东西,燕姨娘要去拿来讨少爷欢心,咱们就没道理拦着。”

    两人让了道,燕婉想驳她两句,被冬梅劝着走了。

    刘姨娘的大丫头玉梅原是要出门,走到树底下正好亲眼瞧了全程,怕贸然动作被她们瞧见,站着等燕姨娘出了西园,才又折回去。

    进了里间,屋子里只点了一根蜡烛,刘姨娘刚梳洗过,歪在睡榻上,指派两个小丫头抓按腰背。

    丰盈白嫩的前胸压大靠枕上,挤出沟壑,在披散下来的长发虚虚遮着。

    微微闭着眼,不知是不是睡着了。

    玉梅轻声唤她,她才又看过来。

    “你不是要往家里去吗?怎的又回来了?”

    今日有小丫头来传话,玉梅的干娘生了病。

    她干娘是在前院林妈妈手下负责种花的,刘姨娘就准了她一日假,让她明晚落锁前回来。

    她把刚才门口听到的话说给刘姨娘听。

    刘姨娘一切以女儿为重,让她离开女儿她也不愿意,风餐露宿不值当,况且这个家是老夫人说了算,守着老夫人比守着少爷强。

    她挥挥手,“我知道了。”

    说完话,刘姨娘再次趴下,不再理会。

    玉梅等了一瞬,见姨娘似乎睡了,便又退出来。

    到了西园门口,两个婆子正在讲荤话,半老徐娘讲起段子没正经,玉梅只听了两句,面红耳赤急忙小跑着远了她们。

    马婆子年轻时也曾风光过,四五个帅小伙排队给她送小玩意玩。

    偏偏后面选了个不中用的,年轻时还勉强一个月来一回,到了现在,彻底不中用了。

    旷得久了,心火旺,嫉妒心强。

    此时柳婆子和她卖弄,她既羡慕又嫉妒。

    这柳婆子年轻时容貌可比她差远了,偏她嫁对了人,男人能干,儿女也有好差事。

    不像自己,男人里外都不中用,她只一个女儿,偏又随她爹是个蠢笨如猪的。

    邪火打心底滋生,恨不能逮个小丫头来打骂几句泻火。

    等燕婉带着冬梅回了院子,关了门,两人又起了话头。

    柳婆子神秘兮兮,指了指刘姨娘的院门,凑到马婆子耳边说:“我有个老姐妹,原来在那里伺候,前几日聚在一起喝酒,醉了才说荤话。她讲那位也是个不安分的,少爷统共来她房里统共三次,她像个妓子似的,事前百般挑逗引诱,做那事时,喜欢□□。最喜欢在窗户底下行事,偏又不许少爷吹蜡烛,故意让烛光把她的影都照出来,教院子里的人瞧她动作。”

    两个婆子都热衷做那事,个中美妙滋味自然心知肚明。

    刘姨娘在外喜欢穿深色衣服,扣子系得紧,头发抿得紧,瞧着最是端庄大方。

    想不到背地里竟然这样豪放。

    “如今她生了孩子,底下不干净,少爷不过来了,想来长夜漫漫,怕是要自己疏解泻火?”

    马婆子推己及人,对刘姨娘多了丝同情。

    不过同情心没泛滥,又勾起对赵姨娘的好奇心。

    手指往那边一指,压低声音问柳婆子,“那边呢?人都说做那事时,若是情到浓时到了制高点,容易生男孩。”

    柳婆子摇头,说不知道。

    那位已经疯了,是个可怜人,柳婆子心里存了点同情心,不愿意可怜人的闲话。

    话题还得继续,便又提到燕姨娘。

    这位犯过错,说她闲话心里没有负担。

    柳婆子说:“听说当时少爷昏迷不醒,她一个没经过事的姑娘,一炷香内就把自己身子破了,显然也是个不安分的。”

    谁没年轻过呢?当年她们没成亲时,对这事想也不敢想,更不用说做。

    洞房花烛夜,那份紧张和羞怯,和自家男人摸索了一个时辰才成事。

    谁家姑娘能像燕姨娘这样?

    两人心照不宣,往其他方向想偏了。

    末了,马婆子朝地上狠狠吐口痰,口气带着鄙夷:“你瞧她前面那二两肉,走起路来都晃荡,后面那两半肉团,顶翘,怕是短小精干的男人也惹不起!”

    柳婆子接话:“少爷那物必然不是短小的,那燕姨娘尝过滋味,却也能忍这许久。”

    “哼,初次都是痛的,她哪里懂那事的好处!”

    夜深人静,二人虽压低声音,但有心听,也能听得清。

    宴南归站在门外边,把话从头到尾全听了去。

    他的面上看不出怒气,但紧绷的下颚也恰恰表明,此时他已然懂了气。

    随身伺候的如松刚开始听见时想出声提醒这两人,被少爷一眼瞧过来,吓得退至湖边凉亭处。

    湖边草木茂盛,如松架不住蚊虫叮咬难受啊。

    等上好一会儿,心里直骂那两个老黔婆腌臜。

    宴南归对后院关注不多,从来对张妈妈十分信任。

    现如今遇到这两个张狂的婆子,心里怒气冲天,却不想这两个婆子把话传出去。

    他对如松吩咐,不必找张妈妈,叫来巡逻的护卫,拉出去想法子让她们以后说不出话。

    原本他想过刘姨娘这边来安置,倒不是要行那事,只不过久不来了,理应过来。

    若不然,到明日带了燕姨娘出远门,倒寒了孩子母亲的心。

    想到自己以往和刘姨娘的隐秘事被人传出来,宴南归没了兴致,又折回前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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