岚玖定定地看着顾凉未，眼睛渐渐红了，似有水光闪烁。
“顾凉未，我怎么能……忘了你？”
鼻尖尽是酸涩，声音微哑：“对不起，年少时的承诺，我食言了。”
分明是她许下的约定，最后也是她失约了。
“你……”顾凉未呼吸一滞，清澈的瞳眸中慢慢染上惊讶与欣喜，“岚玖，你也记起来了，对吗？”
“真好。”他弯眉笑着，“只是承诺兑现的时间有点晚，不算你食言。”
他抬手，轻轻拭去岚玖眼角的泪，柔声说：“你不要哭，眼睛会疼。”
看着那抹温柔的笑意，岚玖心中一涩，扯了下嘴角，但连一个和缓的微笑都做不出来，只得牢牢握着他的手，贴在左脸上。
记起他上次醉酒时说的话，她忍不住问：“顾凉未，你找了我很久，对不对？”
那一百多年时间，顾凉未都在找她吗？
顾凉未温声道：“是有一点，但还好。”
还好？
那么长的岁月，一句“还好”怎么概括得了呢？他又经受了多少她不知道的伤害？
想到这点，岚玖只觉得心口疼得厉害。她摩挲顾凉未灵秀的眉眼，笃定地说：“你的眼睛，也是在那段时间里受的伤。”
少时相遇，顾凉未的眼睛完好无损，清澈干净，澄明纯粹，比天阶碧落琉璃石还要漂亮。九黎宗重逢时，他眼前覆了一条青绫，从未取下过。
顾凉未轻一点头，道：“当时我被困在一座秘境当中，身上没有合适的丹药，也就错过了最佳的疗伤时期，再后来也就习惯了。”
他说得云淡风轻，一片淡然。
岚玖听着心紧了紧，忍不住说：“如果我当时在场，绝不会让你受那么重的伤……”
顾凉未失笑：“尊上说笑了，世间哪儿来的如果呢？”
岚玖默了默，垂下眼帘，道：“是阿，这世间最无用的话就是‘如果’二字。”
“顾凉未，我不是故意的。”
她声音有些闷闷的，还夹杂几分淡淡的委屈。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忘了顾凉未，为什么偏偏只忘了他一个人。
“没关系，”顾凉未宽慰道，“那些都过去了，我们现在很好，不是吗？”
岚玖抬眸看着他，唇角微扬：“嗯。”
她现在和顾凉未在一起了，两情相悦，感情很好。
顾凉未盯着她看了几秒，有些不解地道：“岚玖，感觉你的脸色不太好，是晚上没休息好吗？”
岚玖轻描淡写：“嗯，应该是。”
其实是因为反噬之伤没好，没有丹药，她现在是自己运功疗伤，痊愈还需要些时日。
不过现在的顾凉未只是拥有上辈子的记忆，没有修为，看不出她神识受损了。
也好，免得他在意心疼。
岚玖牵着他的手，放在嘴边吻了吻，温柔真诚，不带半分欲念。
顾凉未抿唇笑着，轻声说：“岚玖，我们该回去了，我还要拍戏。”
岚玖：“好。”
话落，两人又回到了那间休息室。黎江昱人已经不见了，连带着地上血迹也都消失了。
应该是回去疗伤了。
没走几步，岚玖收到了秘书的电话，说会议时间快到了，问她人在哪儿。
感觉到顾凉未受到袭击就立马赶过来的岚玖：“……我马上回来。”
挂了电话，岚玖说：“顾凉未，我要回去了，有个会。”
顾凉未点头：“好，你工作加油。”
“嗯。”岚玖嘴上应了一声，但身体没动，直直地看着他。
顾凉未眨眨眼，下意识环视四周，见没人悄悄松了口气，然后凑过来亲了下她的额头，轻声说：“好了，快去吧，不能耽误工作。我晚上没戏，一起吃饭。”
瞧见他微微泛红的耳尖，岚玖心情很好，勾唇道：“嗯，记得给我发消息，我来接你。”
“好。”
-
晚上吃饭的时候，顾凉未聊了两人官宣的事。
“齐姐说，我微博粉丝快一千万了，到时候让我开个直播，我打算看看粉丝的态度。”
一手将切好的牛排递过去，岚玖淡淡地说：“顾凉未，等你的演艺事业稳定了，再公开也可以。”
反正顾凉未喜欢她，她知道就行，告不告诉别人，她其实并不在乎。
“我之前的确有些顾忌，不过后来仔细想了想，我是演员，绝大部分粉丝应该是喜欢我的角色，进而喜欢我。谈恋爱又不是犯法，大大方方说出来也没关系。”顾凉未缓缓说道，“我不是爱豆，粉丝应该不会太过抵触恋情。”
“不过，真正公开应该要在这部剧杀青之后了。”
岚玖点头：“好。”
她又问：“那个黎江昱，还有找你麻烦吗？”
“他请了好几天的假，看来伤得不轻，应该不会了。”顾凉未道。
岚玖：“玉佩指环记得戴，我会很快出现。”
顾凉未现在没有修为，身体也很脆弱，要小心护着。
“好。”
黎江昱整个左胸都被岚玖的九方剑贯穿了，想痊愈估计需要一段时间，对方若是真想继续活下去，应该会选择躲着他走。
顾凉未本来是这么认为的。
结果没几天，他又被黎江昱堵住了，还是在人来人往的后台入口处。
对方的脸色说不上多好看，眼神阴恻恻的，一副要找麻烦的样子。
察觉到周围或明或暗打量的视线，顾凉未有些无奈地说：“黎老师，我们换个地方说话吧，这里不太方便。”
半分钟后，两人进入黎江昱的休息室。
一合上门，顾凉未就听见黎江昱质问：“为什么是你？”
声音很冷，却又充满了失魂落魄的意味。
“我们认识了一百多年，凭什么你能和她在一起？”
“她甚至破了无情道！”
“你知道她承受了多大的痛苦吗？！”
听见某个字眼，顾凉未怔了一下，面上的淡淡笑意瞬间敛去：“你说什么？”
“岚玖她……”
“呵，”黎江昱冷笑一声，毫不客气地打断他的话，“她的无情道，破了。”
“差点忘了你是个普通人，自然不知道这些，那我就告诉你。”
“岚玖，也叫岚青琅，她来自修真界，修的是无情道，注定不能动情。”
“之前医院见时，她的神魂稳固圆满，那日一见却是受损严重，周身灵力紊乱。她的神识本有大乘境界，这世间除了破道的反噬之力，还有何物能伤到她的神魂？”
“无情道修士唯有动情才会破道，道破则神殒，下场必定是修为散尽，身死道消。”
这些话砸在顾凉未的心上，似有千斤重。他愣愣的，思绪已经乱了。
他拥有前世所以记忆，当然知道这一点，但他没有意识到，他看不出岚玖受伤了，自然也没想到道破那个层面。
那天岚玖的脸色不太好看，原来是因为遭受了反噬。
因为岚玖对他动心了，所以无情道才破了……
见顾凉未不说话，黎江昱冷哼一声，继续说道：
“虽然我不知道她为什么只是神魂受损，而非神魂破碎，但她的道已经破了，反噬之痛绝非常人能忍。”
“我之前都只是想同她结为双修道侣，互相扶持共同飞升，不曾奢求过她能对我动心。可她偏偏因你破道，为你倾心，我不服！”
“分明是我先遇见她的，凭什么她偏偏喜欢你？”
“你只是个普通人，凭什么？！”
顾凉未抬眸看着他，缓缓说道：“反噬一事，是我和岚玖两个人之间的事，不过还是多谢你告知与我。”
他顿了顿，又道：“黎江昱，你说是你先遇见她的。”
“可如若我说，我和岚玖年少时就认识了，你信吗？”
“不可能！”黎江昱脱口而出，“顾凉未，我和岚青琅都来自修真界，一百多年前就认识了。”
“岚青琅，”顾凉未轻声呢喃，问道，“你觉得这个名字怎么样？”
黎江昱冷冷地看着他，不知道他为何会突然提及这个名字，但还是说道：“这个名字自是好的，从她几百年前在修士比武大会上拔得头筹后，便在修真界名噪一时，之后更是声名远扬。”
顾凉未唇角微弯，温声道：“她姓岚，名玖，字青琅。‘青琅’是我取的，我觉得很适合她。”
“她应当也是这么认为的，不然也不会一直使用。”
“荒谬！”黎江昱怒极反笑，“简直是信口雌黄！”
“她的字怎么可能是你取的？难不成你也来自修真界？”
顾凉未点头，道：“是啊。所以我才说，我与她年少相识。”
“你胡说！”黎江昱紧皱眉头，“我在九黎宗从未见过你，也从没听岚青琅谈及过你。”
因为岚玖将我忘了。
顾凉未心道一句，但没有宣之于口。
他看着黎江昱，面上又浮现出礼貌疏离的微笑，道：“黎老师，没有其他事的话，那我先走了。”
话落，顾凉未直接转身离开，顺手带上的房门挡住了身后那道冰冷的目光。
一手拿出手机，给岚玖拨了电话，不出三秒就被接通了。
“顾凉未。”
耳畔响起两道重合的声音，一道来自手机，另一道来自……
顾凉未下意识抬头，正好看见前方转角处站着的岚玖，她一手拿着手机，另一只手上捧着一束浅蓝色的玫瑰花。
岚玖看着顾凉未在见到她时，那一瞬间亮起的眼眸，忍不住勾唇笑了。
顾凉未果然很喜欢她。
两人都走向对方，岚玖正要将花递过去，顾凉未的手早一步抓住她的手腕。
他问：“岚玖，你受伤的事，为什么不和我说呢？”
岚玖一愣，立即明白顾凉未是知道了反噬的事。
她迟疑了下，老实解释：“不想让你心疼。”
顾凉未定定地看着她，慢慢红了眼眶：“你这人怎么……”
岚玖见状，心中顿时一慌，连忙说道：“顾凉未，我没事，反噬没有多严重，神魂只受了一点伤罢了，修为也没倒退，你不要担心。”
“怎么可能不严重？”顾凉未不信她的话，“道破乃修士大忌，你肯定受了很重的伤。”
他想检查一番，但这具身体毫无半点灵力修为，心里不由得有些挫败。
岚玖伸手将失落的顾凉未揽入怀中，认真说道：“顾凉未，我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脆弱，只是受了点伤，没有大碍。而且这都是我心甘情愿，因为我喜欢你。”
“正是因为无情道破了，我才能记起和你相识的那段记忆。”
“什么？”顾凉未抬眸看着她，眼睛还是红红的，“那段记忆和无情道有什么关系？”
岚玖轻轻地摸了摸他的眼睛，说道：“顾凉未，我仔细想了想，当初之所以会忘了你，就是因为我修了无情道。”
“修无情道会剥夺一切感情，如果你当初失去记忆是因为无情道，难道你当时就对我有——”
顾凉未突然顿了顿，最后一个字慢慢吐了出来：“情……”
岚玖笑了：“嗯。修真界初遇时，我就对你有情。”
“顾凉未，我怎么能……忘了你？”
鼻尖尽是酸涩，声音微哑：“对不起，年少时的承诺，我食言了。”
分明是她许下的约定，最后也是她失约了。
“你……”顾凉未呼吸一滞，清澈的瞳眸中慢慢染上惊讶与欣喜，“岚玖，你也记起来了，对吗？”
“真好。”他弯眉笑着，“只是承诺兑现的时间有点晚，不算你食言。”
他抬手，轻轻拭去岚玖眼角的泪，柔声说：“你不要哭，眼睛会疼。”
看着那抹温柔的笑意，岚玖心中一涩，扯了下嘴角，但连一个和缓的微笑都做不出来，只得牢牢握着他的手，贴在左脸上。
记起他上次醉酒时说的话，她忍不住问：“顾凉未，你找了我很久，对不对？”
那一百多年时间，顾凉未都在找她吗？
顾凉未温声道：“是有一点，但还好。”
还好？
那么长的岁月，一句“还好”怎么概括得了呢？他又经受了多少她不知道的伤害？
想到这点，岚玖只觉得心口疼得厉害。她摩挲顾凉未灵秀的眉眼，笃定地说：“你的眼睛，也是在那段时间里受的伤。”
少时相遇，顾凉未的眼睛完好无损，清澈干净，澄明纯粹，比天阶碧落琉璃石还要漂亮。九黎宗重逢时，他眼前覆了一条青绫，从未取下过。
顾凉未轻一点头，道：“当时我被困在一座秘境当中，身上没有合适的丹药，也就错过了最佳的疗伤时期，再后来也就习惯了。”
他说得云淡风轻，一片淡然。
岚玖听着心紧了紧，忍不住说：“如果我当时在场，绝不会让你受那么重的伤……”
顾凉未失笑：“尊上说笑了，世间哪儿来的如果呢？”
岚玖默了默，垂下眼帘，道：“是阿，这世间最无用的话就是‘如果’二字。”
“顾凉未，我不是故意的。”
她声音有些闷闷的，还夹杂几分淡淡的委屈。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忘了顾凉未，为什么偏偏只忘了他一个人。
“没关系，”顾凉未宽慰道，“那些都过去了，我们现在很好，不是吗？”
岚玖抬眸看着他，唇角微扬：“嗯。”
她现在和顾凉未在一起了，两情相悦，感情很好。
顾凉未盯着她看了几秒，有些不解地道：“岚玖，感觉你的脸色不太好，是晚上没休息好吗？”
岚玖轻描淡写：“嗯，应该是。”
其实是因为反噬之伤没好，没有丹药，她现在是自己运功疗伤，痊愈还需要些时日。
不过现在的顾凉未只是拥有上辈子的记忆，没有修为，看不出她神识受损了。
也好，免得他在意心疼。
岚玖牵着他的手，放在嘴边吻了吻，温柔真诚，不带半分欲念。
顾凉未抿唇笑着，轻声说：“岚玖，我们该回去了，我还要拍戏。”
岚玖：“好。”
话落，两人又回到了那间休息室。黎江昱人已经不见了，连带着地上血迹也都消失了。
应该是回去疗伤了。
没走几步，岚玖收到了秘书的电话，说会议时间快到了，问她人在哪儿。
感觉到顾凉未受到袭击就立马赶过来的岚玖：“……我马上回来。”
挂了电话，岚玖说：“顾凉未，我要回去了，有个会。”
顾凉未点头：“好，你工作加油。”
“嗯。”岚玖嘴上应了一声，但身体没动，直直地看着他。
顾凉未眨眨眼，下意识环视四周，见没人悄悄松了口气，然后凑过来亲了下她的额头，轻声说：“好了，快去吧，不能耽误工作。我晚上没戏，一起吃饭。”
瞧见他微微泛红的耳尖，岚玖心情很好，勾唇道：“嗯，记得给我发消息，我来接你。”
“好。”
-
晚上吃饭的时候，顾凉未聊了两人官宣的事。
“齐姐说，我微博粉丝快一千万了，到时候让我开个直播，我打算看看粉丝的态度。”
一手将切好的牛排递过去，岚玖淡淡地说：“顾凉未，等你的演艺事业稳定了，再公开也可以。”
反正顾凉未喜欢她，她知道就行，告不告诉别人，她其实并不在乎。
“我之前的确有些顾忌，不过后来仔细想了想，我是演员，绝大部分粉丝应该是喜欢我的角色，进而喜欢我。谈恋爱又不是犯法，大大方方说出来也没关系。”顾凉未缓缓说道，“我不是爱豆，粉丝应该不会太过抵触恋情。”
“不过，真正公开应该要在这部剧杀青之后了。”
岚玖点头：“好。”
她又问：“那个黎江昱，还有找你麻烦吗？”
“他请了好几天的假，看来伤得不轻，应该不会了。”顾凉未道。
岚玖：“玉佩指环记得戴，我会很快出现。”
顾凉未现在没有修为，身体也很脆弱，要小心护着。
“好。”
黎江昱整个左胸都被岚玖的九方剑贯穿了，想痊愈估计需要一段时间，对方若是真想继续活下去，应该会选择躲着他走。
顾凉未本来是这么认为的。
结果没几天，他又被黎江昱堵住了，还是在人来人往的后台入口处。
对方的脸色说不上多好看，眼神阴恻恻的，一副要找麻烦的样子。
察觉到周围或明或暗打量的视线，顾凉未有些无奈地说：“黎老师，我们换个地方说话吧，这里不太方便。”
半分钟后，两人进入黎江昱的休息室。
一合上门，顾凉未就听见黎江昱质问：“为什么是你？”
声音很冷，却又充满了失魂落魄的意味。
“我们认识了一百多年，凭什么你能和她在一起？”
“她甚至破了无情道！”
“你知道她承受了多大的痛苦吗？！”
听见某个字眼，顾凉未怔了一下，面上的淡淡笑意瞬间敛去：“你说什么？”
“岚玖她……”
“呵，”黎江昱冷笑一声，毫不客气地打断他的话，“她的无情道，破了。”
“差点忘了你是个普通人，自然不知道这些，那我就告诉你。”
“岚玖，也叫岚青琅，她来自修真界，修的是无情道，注定不能动情。”
“之前医院见时，她的神魂稳固圆满，那日一见却是受损严重，周身灵力紊乱。她的神识本有大乘境界，这世间除了破道的反噬之力，还有何物能伤到她的神魂？”
“无情道修士唯有动情才会破道，道破则神殒，下场必定是修为散尽，身死道消。”
这些话砸在顾凉未的心上，似有千斤重。他愣愣的，思绪已经乱了。
他拥有前世所以记忆，当然知道这一点，但他没有意识到，他看不出岚玖受伤了，自然也没想到道破那个层面。
那天岚玖的脸色不太好看，原来是因为遭受了反噬。
因为岚玖对他动心了，所以无情道才破了……
见顾凉未不说话，黎江昱冷哼一声，继续说道：
“虽然我不知道她为什么只是神魂受损，而非神魂破碎，但她的道已经破了，反噬之痛绝非常人能忍。”
“我之前都只是想同她结为双修道侣，互相扶持共同飞升，不曾奢求过她能对我动心。可她偏偏因你破道，为你倾心，我不服！”
“分明是我先遇见她的，凭什么她偏偏喜欢你？”
“你只是个普通人，凭什么？！”
顾凉未抬眸看着他，缓缓说道：“反噬一事，是我和岚玖两个人之间的事，不过还是多谢你告知与我。”
他顿了顿，又道：“黎江昱，你说是你先遇见她的。”
“可如若我说，我和岚玖年少时就认识了，你信吗？”
“不可能！”黎江昱脱口而出，“顾凉未，我和岚青琅都来自修真界，一百多年前就认识了。”
“岚青琅，”顾凉未轻声呢喃，问道，“你觉得这个名字怎么样？”
黎江昱冷冷地看着他，不知道他为何会突然提及这个名字，但还是说道：“这个名字自是好的，从她几百年前在修士比武大会上拔得头筹后，便在修真界名噪一时，之后更是声名远扬。”
顾凉未唇角微弯，温声道：“她姓岚，名玖，字青琅。‘青琅’是我取的，我觉得很适合她。”
“她应当也是这么认为的，不然也不会一直使用。”
“荒谬！”黎江昱怒极反笑，“简直是信口雌黄！”
“她的字怎么可能是你取的？难不成你也来自修真界？”
顾凉未点头，道：“是啊。所以我才说，我与她年少相识。”
“你胡说！”黎江昱紧皱眉头，“我在九黎宗从未见过你，也从没听岚青琅谈及过你。”
因为岚玖将我忘了。
顾凉未心道一句，但没有宣之于口。
他看着黎江昱，面上又浮现出礼貌疏离的微笑，道：“黎老师，没有其他事的话，那我先走了。”
话落，顾凉未直接转身离开，顺手带上的房门挡住了身后那道冰冷的目光。
一手拿出手机，给岚玖拨了电话，不出三秒就被接通了。
“顾凉未。”
耳畔响起两道重合的声音，一道来自手机，另一道来自……
顾凉未下意识抬头，正好看见前方转角处站着的岚玖，她一手拿着手机，另一只手上捧着一束浅蓝色的玫瑰花。
岚玖看着顾凉未在见到她时，那一瞬间亮起的眼眸，忍不住勾唇笑了。
顾凉未果然很喜欢她。
两人都走向对方，岚玖正要将花递过去，顾凉未的手早一步抓住她的手腕。
他问：“岚玖，你受伤的事，为什么不和我说呢？”
岚玖一愣，立即明白顾凉未是知道了反噬的事。
她迟疑了下，老实解释：“不想让你心疼。”
顾凉未定定地看着她，慢慢红了眼眶：“你这人怎么……”
岚玖见状，心中顿时一慌，连忙说道：“顾凉未，我没事，反噬没有多严重，神魂只受了一点伤罢了，修为也没倒退，你不要担心。”
“怎么可能不严重？”顾凉未不信她的话，“道破乃修士大忌，你肯定受了很重的伤。”
他想检查一番，但这具身体毫无半点灵力修为，心里不由得有些挫败。
岚玖伸手将失落的顾凉未揽入怀中，认真说道：“顾凉未，我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脆弱，只是受了点伤，没有大碍。而且这都是我心甘情愿，因为我喜欢你。”
“正是因为无情道破了，我才能记起和你相识的那段记忆。”
“什么？”顾凉未抬眸看着她，眼睛还是红红的，“那段记忆和无情道有什么关系？”
岚玖轻轻地摸了摸他的眼睛，说道：“顾凉未，我仔细想了想，当初之所以会忘了你，就是因为我修了无情道。”
“修无情道会剥夺一切感情，如果你当初失去记忆是因为无情道，难道你当时就对我有——”
顾凉未突然顿了顿，最后一个字慢慢吐了出来：“情……”
岚玖笑了：“嗯。修真界初遇时，我就对你有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