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过她所有的使臣已经被他杀害,那就说明在草原上瞧过真正中原公主,知道老可汗钦定三夫人模样的人已灭绝,现下的她完全不再需要任何顾忌。

    草原与中原的盟约难失,她就算回宫亦也可换上一其她身份不用再担心被入境的草原人认出再次押解入草原。

    可她也明白,她是中原的公主。

    公主和亲这事在皇室之中历来都是常态,就算周炎这次杀掉了看见过她使臣的人,那她回到宫中再次被替换到其她身份,皇室之中亦也会有公主接上这次和亲。

    她想要得是从根本上破坏中原和草原的和亲制度,周炎这样做也是无济于事的。

    但她也知道,周炎做这样的事情亦也有私心,在他的角度上来讲,不过是要她在草原同他成婚后无忧,毕竟他应下日后他们成婚后虽会久居中原,但也免不了过节时和他入草原见阿姐的面。

    周炎确实也是这样想的。

    他总不能让姑娘悬着胆子入他的地盘,这样实在混蛋!

    也不是他的作风。

    “他们也是上有祖宗,下有孩童活生生的人,你这样将他们残忍杀害掉,他们身边的人也是会因此伤心许久的。”

    姜挽抒知道他这样做对她来说也有好处,

    “我知道你这是为我好,但你也鲁莽了些。我想要的是彻底破坏和亲制度,而不是这样的结果,而且你这样也让我害怕……”

    姜挽抒的语气又弱了些,

    姜挽抒被男人抱在怀中,由于后面那句话开口,也让她心中害怕的情绪再次升起。

    她小手紧握着被男人褪到只剩下里衣的下摆,忐忑等待着她的回答。

    周炎低头紧紧蹙着眉,盯着眼前姑娘。

    果不其然,她这个脑瓜子真地很会想那些莫名其妙的场景,

    他是她的玛格巴,他又对她容忍得很,他怎么可能会对姜挽抒那样?

    她在他的心目中,早已和其他人不一样。

    再说了,他觉得方才姜挽抒说得最后一句话也是可笑,

    在她父皇还没有上位前,前朝中原和草原早已互通和亲有百年,这次草原上人说是为了她而来,其实不过是借着这个由头再次开始中原草原和亲条约而已。

    毕竟新皇上位,谁知前朝盟约在他那儿还算不算得数,草原人,不喜欢立足于被动之地干脆下法。

    “挽挽,你太低估你自己在我心头的位置了。”周炎没有拐弯抹角,直达末底,“而且就你一柔弱姑娘,就别妄想改变这草原和中原这百年来的盟约。”

    他自信地道,毕竟这样的事情他要是真的做也没有这样地能力,更何况她?

    周炎这样说,姜挽抒可是不乐意了,她摇着身子要往他身上下去,复又被他轻易再抓。

    她有点赌气,抬头气呼呼道:“不过是草原贪图和我中原和亲时带去的书籍以及中原这几十年来由专人书写的农、商等文记才会这样下策。

    要我说,不如各方开诚布公,交换利益所得,倒显得真诚的多,又何必借着和亲这个由头来实现这事,徒增中原烦恼。”

    这话一出,实在也吓坏了她自己。

    她胸口前的手抵着男人胸膛,不悦地弯下唇。

    她怎么会和周炎讲到这些,明明她们的立场也是不同,他代表的是草原。

    不等她深想,周炎就是好笑地把她抱地更紧,忍不住低头用另一只空下的手近乎揉虐一般揉姑娘那黑如墨水的长发,暗自庆幸自己捡到了宝。

    “你想得天真。”他喜欢这样性格的姜挽抒,和她在一起,不需要他多猜,因为她的一举一动经常容易表现在脸上。

    了解到一切她想要知道的东西,姜挽抒终于把心放下来。

    姜挽抒不虞拍下男人的手,却忘记那想要朝她凑近的胸膛,一下她的脸就已经隔着一层薄薄的衣裳贴在他那滚烫的胸膛上。

    姜挽抒被吓红了眼,被迫听那心口节奏有力的跳动,怯懦了红粉了脸。

    可就在这刻,她可怖地意识到自己心脏跳动声有多大。

    如小鹿奔跑般砰砰跳的心跳速度,让她在心中她止不住地告诫自己,自己千万别被男人这个嚣张又无脑自以为为她好的计谋而感动,可心下还是止不住。

    周炎机灵地感受到那空气中渐渐与他融为一体的心跳声,唇角带笑,“挽挽,你的心跳和我一样快了。”

    姜挽抒难以回答,干脆不语。

    而周炎也是大方,对此开始心大的置之不理。

    他再次动了力,搂得人更紧。

    想起曾经阿姐的描述,周炎想,她这样应当是对他有一点点动心吧?

    从前他只是想要得到她的人,现下姑娘这样羞涩的模样,倒是让他的思绪发生了转变。

    或许,她的心,他也能尝试去追。

    基于这番想法,接下来的几日周炎他对姜挽抒愈来愈是温柔。

    睡前贴心地去问明日想要吃何菜,起身后不怕受伤当人靶子给她练习连弩,以及就在今日她满身觉得不得劲、不舒适的葵水来临中也是细致地很。

    夕阳西下落日的昏花之中,由于姜挽抒葵水来得实在是太过突然,于是在姜挽抒走动于桌前摆好方才被周炎摊开在一边的茶具。

    她贴心地用着湿布擦过一点角落的尘土,弯腰弓背。

    其实要按姜挽抒以往性格,她是不会帮着周炎去做这样的活的。

    毕竟她迟早是会离开,再说她自小养尊处优,也没有这样的习惯。

    至于为何今日她会这样做,不过于是这几日周炎对她同之前已是不同了。

    细细想来,以前周炎对她是不耐心地,常常放任她做事割裂过后的情感,而现在不同,他反倒是对她耐心了起来。

    就比如以前她在她学着射箭不耐逃脱后,周炎一般的情况下都会随着她去,到现在竟能十分有耐心地劝解她继续学下去,让她开始感受到周炎对她不一样起来。

    她真的是难以停下这脑海中不断浮出的想法,反而是给自己找事情做了起来。

    手动了,脑就应该不会再动了。

    可偏偏,姜挽抒并没有注意到今日正正是她来葵水的日子。

    她虽自小在温室长大,却也不算得上是什么苦难都没有经历过的人。

    她仍旧记得,在她十二正式来葵水的前一年,

    在那冰冷的寒天之中为赶在母后生辰前练熟那霓裳飞衣舞而夜夜摸黑在婢女瞧不见的黑夜之中暗着黑,

    光脚在寝殿所摆好的大鼓上飞跃跳动而导致日后来葵水时就会痛得难以忍受在床上打滚的教训。

    自那年过后,她就跨入了来葵水就会疼痛难忍的那一行列,但从前,她处在宫中,身边婢女环绕,葵水来时又有太医在旁配药煎熬,也不至于太过痛苦。

    可如今,初秋天气,四处凉风涌入屋房,姜挽抒小手捏过湿冷净帕,倒觉身上开始不适起来。

    肚子有些飘飘呼然的痛楚涌在身体,擦好尘土她端坐在木椅上轻捶了捶背。

    她感觉她的身子不舒服起来,可却不知为何。

    而这样的情况一直持续到二人共躺在木床上,夜半三更时。

    外头的凉风簌簌,里屋门窗皆关得严严实实。

    而此刻,一身着里衣被一床被子压在底下的姑娘正在不知疲地在床上翻滚着身子。

    她到手紧紧贴在腹前,那双美眸因着肚里点点难受而紧紧地蹙起。

    终于意识到自己是怎么了的姑娘红了脸,现下疼痛还能忍,而现在最重要的是现在她现下的那条里裤是否还是洁净。

    她可不行半夜换裤,更是不想在周炎面前出这丑。

    她跪坐起身翻头低垂着眼,看见臀后还未沾染上血色的衣裳不由松了口气。

    现在当务之急就是赶紧用上那条月事带,以免血露沾染了裤。

    她想起橱柜中还放着前日她为防止月事来时拜托麦古拉吉教她绣出的月事带,准备偷偷起身去拿。

    夜深人静,旁边的男人又是在熟睡之中,她别扭着身子,小心翼翼要跨过男人的身躯往床下走去。

    可惜她并不觉,在她腿过脚踏时,周炎已然被她的轻微动静吵醒。

    姜挽抒抬手拿起一把火折子,悄悄往橱柜前走去,在男人打开双眸的视线当中,只见得姑娘手上火折子打开的火焰在暗夜中摇曳。

    他懂姜挽抒易羞,近日来又是想要得到她的心要紧,他想,要是他现在抓包让姜挽抒自己觉得尴尬的一面,也许接下来的几日,她会不理他吧。

    于是,他只能装作还在睡中,置之不理。

    而如今站在另一头的姜挽抒轻手轻脚地拿出那条她已然绣好的月事带,琢磨着去哪儿换上。

    她四处周看着,屋中大门的钥匙向来是被周炎拿着,而一般他都是放在枕下的,要是想要出去换,她的动作那必定会惊醒着她的。

    猛然间,她察见橱柜侧方对墙处有一小缝隙,足她一人待在此中,经过抓心挠肝的纠结过后,她毅然收拾自己起来。

    等到一切完毕,她放下心爬到床上重新睡事,可偏偏天不遂人愿,这一刻开始,姜挽抒的腹部突然剧烈地疼痛起来。

    为不吵醒周炎,她忍着痛儿在床上虚弱的躺着。

    肚子一阵搅动过一阵,终于在她忍不住吭声准备起身找些热水喝下缓解疼痛时,刹那间,腹前有掌心压下,姜挽抒被吓得瞪大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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