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宣回握妖女的手,笑得风流愉悦,“本公子不知思雨姑娘,往日是伺候谁的?本公子心底难免有些醋意,竟不曾早些遇见思雨美人。”

    思雨僵硬地看着眼前的少年,支支吾吾报了三个名字。

    凌宣挑眉问道:“他们有我好看?”

    思雨惆怅半晌,才答道:“都不如你干净。”

    凌宣满意地挑起思雨下颌,用指腹摩挲,香料无法掩盖肌肤里的臭味,心想这女妖似乎有针对性的挑选人类下手啊,竟还在意干不干净。

    嘉佑见状瞪大眼睛,想起大哥交代的事情,“听你二哥安排,切勿多言多听。大哥不方便进入,若遇危险,你先撤回,你二哥保命功夫和逃跑能力无人可及。”

    他低头安慰自己,“二哥亲近妖是假的,是假的,二哥一定是在酝酿大招。”

    凌宣搂着思雨关了房门,嘉佑蹲在门口外面,乖乖听话捂住耳朵。

    屋内,烛台对着铜镜,一人一妖身影模糊,红烛毕毕剥剥的声响,此刻听起来有两分诡秘。

    “哎哟,公子你真是猴急,”思雨一把抓住凌宣移到她腰侧的手,这公子年纪轻轻也太坏了些。

    凌宣轻笑,“是吗?”

    隐在凌宣身后的佚名剑灵光一闪,立时悬在妖人头顶。

    凌宣擦了擦手,目光凌然,“小爷我实在是不愿意浪费时辰,在这里多呆上一分钟,”话落,五指紧紧掐住女妖脖颈,“你实在不是很聪明,落在我手里,”继而她加大力道,安抚在腐臭味道直接刺激下的佚名剑,“佚名难为你了,抽出它原形。”

    “你不是没有灵力吗?”妖人现出利爪,想掰开凌宣禁锢她的手,又气自己大仇未报,毫无防备的时候,竟被看不出修为的修士抓了,计划全然断在这修士手中,她气得想挠凌宣。

    佚名剑听从凌宣的指挥,哗哗地拍在女妖身后。

    凌宣果断掰断女妖锋利的爪子,“害人?凭你这智商,蠢到家了!”

    屋内惨叫声顿时响起。

    四处歌舞声不绝于耳,房内凌宣支起结界,切断了声源,以至于嘉佑捂住耳朵闭上眼睛,全然不知屋内的惨样。

    “说,你怎会附在死人身上?”凌宣优雅地擦去佚名剑身上的味道,冷眼看向砸在地上,半猫身半人的妖。

    “我要报仇!要杀要剐随你,我不认为自己错了。”女妖爪子断裂,疼得嚎哭还不忘硬气回嘴。

    凌宣蹙眉深思,无人看见少年周身气度凌然,清亮的眼眸褪去稚嫩,显出沉稳,与往日差距甚大。

    猫妖这话她极为耳熟,隐约品出几分不对劲来,先前大哥冷着的脸,而自己一身酒气,嘉佑欲言又止的样子,中间究竟发生了什么,她竟然想不起来,实在是诡异。

    她断定道:“原来你会在人情绪高涨或低落的时候迷惑人心,一只妖竟与老男人有仇,啧,你少忽悠我。”

    猫妖抱住爪子正泪汪汪唉哼,听这少年修士旁观者一样清淡的言语,顿时气得撕心裂肺般朝她吼叫,“只有人才是最坏的,他们为了一己私利,伤害自己的同类,我虽年幼道行浅薄,我从未没迷惑过其他人,我只是想报仇,我有什么错!控制不住我的妖力影响到你,又非我本心。”

    凌宣支腿高坐在木凳上,神色冷漠:“原来是学艺不精啊,少废话,说你的隐情。”思绪运转得飞快,这妖龇牙咧嘴又如此愤懑,而女妖接近的三人,根据她从路旁商贩谈话中得来的消息,判断得出那些糟老头子绝非善人。

    愚笨的妖委屈地抱住断爪擦脸,从这副枯瘦的身躯中扯出原形,“我主人死了,被他们害死了,”她咬牙切齿还想挥舞利爪。

    凌宣瞧她化形状态,半身露出尾巴的模样,张牙舞爪,又哭又怨恨的态度,像没开智的动物,这只化形一半的女妖实在是很不聪明啊。

    屋内那具尸体脱离妖物的那刹臭味冲天,凌宣强忍住恶心,撑起修者该有的气势,“废话少说,我赶时间。”

    一盏茶后,凌宣听完女妖所述的过程神情莫测,实在是被这妖曲折的想法惊到了,“妖族怎会有你这么笨的妖,这便是你所谓的报仇?”

    她故意踩中女妖痛点,“你的主人善良无锋芒也是可悲与不幸,为救好友不惜身陷囹圄,见识短能力有限又怎会成功呢?思雨便是你主人的好友,她是怎么死的?”

    猫妖愤怒了,“不许你评断我的主人,她心善不是她的错误!坏人行恶事,还要怪无辜人善良吗!凭什么!凭什么!”激动之余,自己身上的香味越发浓烈,在佚名剑的威胁道:“思雨本就身体虚弱,得知我的存在,主动借身体给我,要我尽情为主人报仇。”

    凌宣见已经激怒了女妖,托着下巴,不忍心细想。

    若是这思雨本意并非如此呢?她既能将仇恨转移到猫妖主人良芳身上,又在良芳遇危险时逃走,怎会特意恳求这猫妖借自己身体报仇?谁会想失去身体掌控权让给一个妖?

    再者报仇方法千万条,偏偏用这最冒险的一条,说不通。

    “你真用那种方法吸食人生息?”

    女妖羞赧,“就是那样啊!”

    凌宣再度握住佚名,威胁道:“哪样?你身上的香味哪里来的?”

    女妖低头道:“你别动手,就是额头贴着额头,给坏人制造幻境,香气是我主人送我的调香。”

    凌宣捂脸,想岔了,还以为女妖修炼,又藏在青楼,是那种方法!果然刻板印象还是不能用于断定修仙界的妖啊,除了恶妖,也有傻笨化形都不充分的妖。

    她拿起佚名剑,敲了敲女妖圆润的头,“走,钻进思雨身体里,搜查这间房间,找出香料配方。”

    凌宣打开门,大吸一口新鲜空气,三位富商的所作所为皆是为了良芳的配方,因一张配方,便让一女子丢了性命。

    “嘉嘉,去找大哥,告诉他这里相安无事,我刚想起些事情,等我回去亲自认错,”她确定了她先前受幻境迷惑,一定是说了极为过分的话。万一她出言讥讽嫌弃大哥,还借酒发疯撒泼,那真完了!

    凌宣你真够胆肥,找着作死啊!

    这妖找东西的速度极快,带着主人一分为二的配方,毫无防备地递给凌宣,像是已经明白凌宣对她毫无恶意。

    笃定少年修士不是坏人,身上有股微甜的香味,惹得是妖都想靠近。

    “带配方走,看在你未害人性命的份上,”凌宣停顿片刻,猫妖想惩罚仇人,对修炼一途所知甚少,未能取走人性命,然而,猫妖口中一心为良芳着想的思雨却死了。说来,也是巧,自私的人无知无觉地死在了自己的妄想中。

    她照实抛出实情,“你被思雨骗了,得亏你愚笨不通那方面的事,若真是用阴险方法吸食人类的生息,你道行浅早已无声死去,而她则会占据你妖力,继续以人类的身份活下去。”

    房间门口嚎啕声响起,“你是不是骗我?”猫妖神情茫然,大声痛哭,“怎么会?她怎么会骗我呢?”

    “真相如此,你这只头脑发育不全的小小妖,怎会懂?将这具身体抛在院中,我带你离开,回你修炼的地方去,找你族内长老接受惩罚,没有正常的头脑,别再来人间。”凌宣心底生出一股悲悯来。

    幸好她凌宣遇见的是人间正道面冷心热的大哥,遇见的是人间可爱治愈良药嘉佑。

    “给你手绢擦掉眼泪,”嘉佑见猫妖缩成一小团哭得可怜,连忙拿出折叠整齐的手帕。

    猫妖再次站起身,目光呆傻。

    看来冲击太大,小脑袋一时无法消化。

    凌宣手一挥,让她化成一只袖珍的小猫。

    风起死尸僵硬发臭,嫖.客捂住鼻子,姑娘们惊吓出声,唏嘘命运,“这才多久,又被玩死了一位,这竟是良芳熟识的思雨?命不好啊!”

    也有人见惯了这场景,“是啊是啊,风水不好,妈嬷还不快处理。”

    妈嬷怒气冲天直指凌宣,“你这公子怎能杀害人?来人,抓住他。”

    “仔细找来仵作,不妨看看她死了多久,尸体发臭,我有何本事能提前杀人,真是扫兴,弄了半天我不过是在和死人谈话,真是扫兴。”处理完一系列的麻烦事,脑仁发痛,身体老毛病了,她拉住嘉佑借力站稳,慵懒地扫了眼尸体点头示意妈嬷。

    妈嬷瞬间明白了凌宣的未尽之言,她脸色难看指挥人查看思雨,半炷香后,她面对凌宣态度诚恳连连赔礼,“误会公子了,确实是邪物所为,多谢公子提前发现此事,免于他人受害,还您银票,此番多有不是,还望您原谅,敢问您可是修士?”

    凌宣握住佚名剑,笑了笑接过明显超额的银票,“不是哦!”

    那些姑娘们也明白了思雨是因为妖而死,内心惶恐。

    凌宣停步,出言安抚:“已经抓住了妖,若是恐惧,便找修者来此查看吧。”

    “公子慢走,”妈嬷见人不愿承认身份,余光瞥见光如明镜的长剑,连忙俯身朝凌宣行礼。

    凌宣见妈嬷前后态度可谓是180度转变,和聪明人打交道确实轻松,她揉了揉额角,拉住嘉佑,带着袖子里的猫妖趁机快步离开,与等在外面的颜佑汇合。

    她怯生生低下头,认真道歉,“大哥,之前很抱歉,我错了,不该口吐狂言,你别生我气好不好?”

    猫妖探出半只猫头,实在是稀奇这公子有两副面孔,之前说话做事可狠决了,全然不是这般示弱的态度。

    凌宣生硬按住小猫头,趁机撸两把,猫毛光滑,手感不错,抬起眼定睛注视着颜佑,可怜兮兮道:“大哥,我好累,头好疼。”

    颜佑轻闭上眼不吭声,实在是不知道该生谁的气,艰难露出一个字,“走。”

    “得嘞,大哥您先请,嘉嘉跟上咱大方善良的大哥。”凌宣暗中握猫爪警告猫妖,“敢说漏嘴,小心我打散你妖力。”

    猫妖亮出折断的爪子,泪眼汪汪,对凌宣又有了新的认知,“你大哥和三弟表里如一,而你做作险恶,且丝毫不惧世间规则,为何跑来人界?”

    “你信不信我揍你?我行事凭什么听旁人的律例!”凌宣继续威胁,十足十的恶公子模样。

    *

    溪边树荫下,凌宣钓鱼,猫儿抢食。猫妖赖着养伤不走,说是养好了伤,看到恶人伏法,才肯离开。

    这妖也是同她一样厚脸皮。

    凌宣悄悄瞥了眼闭目修炼的大哥和嘉佑,目光放远盯住对面一只翠鸟,“妖族的幻境和妖气影响心情是怎么一回事?”

    “等我吃完鱼,人间的生鱼不好吃,我族内早已无妖吃它们了。”猫妖擦干净嘴角,靠近凌宣,“这是妖生来的本领,只是像我这样喜欢亲近人的妖,年幼修炼困难,占有人的身体更无法控制这点能力,左右我也算不上小妖,我是妖族族长直系亲属,纯种的!

    你体内妖力与我的妖力产生共鸣了,你便不受约束随心所欲了。”

    凌宣瞥了眼,见猫妖恢复了自己妖族形态,浑身雪白,受伤的白爪子用布料厚厚包裹,额前一抹绿润的莹亮,虽是笨拙,倒也有几分可爱。

    “纯种的,挺骄傲啊。那三人是恶人,已经检举揭发送进去了。你吸人生息不算正当修炼,傻笨报仇的后果便是只能化形成半妖,再想成功化形有得受苦。”

    雪白小猫慵懒的躺在石头上,“我不后悔,主人是好人,我喜欢她。”

    凌宣不再多言,出乎意料沉默着,整体的事件像出悲剧,她的大脑又在不停发疼,连灵力也无法调动,真是倒霉。

    夜里,凌宣不受控制入了猫妖的梦境,梦里过往一幕幕发生,她旁观看着一切,无力阻止,也无心悲伤。

    原来是猫妖偷跑出族,来到人间被车毂碾压到了前爪,受伤后,它浑身是泥脏得可怜,呜咽前行,因为饥饿,偷了人家店里的果脯又挨了打,四处逃窜,咬住别人掉落的馒头,却不肯松口。

    凌宣看着心想:一只直系纯种妖落魄成这样也是匪夷所思。

    大雨天,行人匆匆离去,长街空无一人,徒留小猫妖缩成一团躲在廊下。

    良芳喜欢夏日丝丝雨水,撑着伞远远地走来,她虽身陷囹圄,仍不忘保持幼时兴趣,雨中漫步看着空落落的长街,踩在青石板上,别是一番滋味。

    冻得发抖,爪子受伤小猫妖察觉脚步声响,故意大声呜咽,惹来年轻姑娘的注目。

    这是相遇。

    小猫在良芳身边养伤,良芳仔细照料它,偶尔良芳也会像孩童一般同它玩耍。

    良芳眼尾处有道细长的伤痕,古人不喜容貌有损之人,且视为不详。父母过身后,族内为了未出嫁的姑娘便将她赶了出来。她一路走至云县,想安定下来,靠调琴作青楼乐师为生,日子清苦,有猫儿陪伴,脸上常常带着暖暖的笑意。

    直至思雨出现,打破了一人一猫的安闲生活。

    思雨年幼时,被父家半两银子发卖,因长相阴沉,性子也不讨楼内姑娘喜欢,唯有良芳从不议论人,也不相看她面貌,况且,比起面容有损的良芳,还是她这张不讨喜的脸更有看头,多种因素下,她便有意与良芳亲近些。

    她嗅到良芳抚琴的指尖有一股清淡的香味,持久幽冷的香味久久不散,她无甚学识,长久浸淫在这种环境里,也能明白良芳身上的香味很是——高雅。

    思雨向良芳讨要香料,良芳心思纯正,见有人喜欢,便大方赠与。

    然而,思雨并非是心好之人,与一位富商吃酒时,状似无意提了一句好姐妹的才学。这富商便留意到了良芳,平日料定这遮面琴师是位相貌丑的,谁成想竟还有几分清冷美人之色。

    思雨谄媚讨好富商,便居心叵测献上一策。

    她为银两。

    富商得了半只香料与香膏献给同县富贵权势出身的人,不久后得了夸赞,见对方同他大量购买香料,便明白了这香料的贵重之处,也发现生机。

    富商好言好语讨好良芳,愿出高价索要配方,良芳冷声拒绝,富商便联合自己的朋友继续对良芳威逼利诱。

    事情果真如凌宣所料,这思雨心思险恶偷得良芳不完善的半张配方,良芳这时已经准备收拾包袱,将真正的配方撕了,想带着猫儿离开是非之地。

    思雨见此,私以为是她偷配方的行事败露,便与富商合计共谋。

    良芳收拾行李正准备迈出房门,陡然一声尖叫划破天际,她踌躇了一瞬,放下酣睡的猫儿,一转身,却不想落入富商圈套,在挣扎过程中死去。

    这是分别。

    躺在床上的凌宣眉目间冰霜覆盖。

    思雨高枕无忧,多行不义必自毙,身体越发虚弱,巧的是她发现良芳死后,那只哭叫被关起来的白猫是只妖。

    于是,她声泪俱下,轻易骗了悲愤不知世事的小妖,如凌宣所想一般,她想要吞噬小猫的妖力。

    可奈。小猫灵智并非全开,更不会全然听取她意见用阴险之法报仇。

    其后,便是小猫不太聪明的复仇过程。

    期间,思雨遭到自己贪婪的反噬,在小猫完全占据身体后,因得不到妖力,逐渐按照自己本有的命运枯萎。思雨如何得知人可取代妖,这事透着古怪。

    这是一猫的复仇。

    凌宣从梦里醒来,抱住佚名坐立,浑身如坠冰窖,寒意布满双眼,心口不分缘由陷入痛楚中。

    颜佑察觉到她屋内灵力的波动,拿起剑喊了句:“凌宣?”

    凌宣拉开门,眼睛微眯,适应月光,拖起脚步往前行。

    少年孤独长立的影子在月下沉淀,也染上一层暗淡,“大哥,你陪我看看月色。”

    她问:“这世界有好妖,也有迷惑人心的妖,也有恶妖,修士道心不稳则易成魔,本质上魔确是人与妖,有生来就是魔的情况吗,这个世界像我猜想的一样吗,”她不确定她为何能梦到小猫的过去,原主到底是谁,被系统带来这个世界的她又是怎样的存在,她用着原主的身体,她就是小偷。

    于是,她惶恐了,“会是这样吧。”

    颜佑点点头,并不做评价。

    后半夜两人站在院中,全身染尽湿气,仲秋的夜晚竟也会这般寒冷,凌宣挪着脚步,悄悄靠近颜佑,影子挨着影子,看起来两人的关系无比融洽。

    “大哥,我可以哼歌吗?”凌宣说完,便哼唱起来。

    “我最想要的未来

    是怎样的存在

    就算迷失在人海

    错过了才明白

    我渺小的似尘埃

    流放到光年之外

    或许无奈

    或许很失败,

    就当做意外

    星光漫天,

    洒落窗前。”[1]

    月白色的衣衫上隐约有星光流淌,她心里苦得发涩,她本来就不属于这个世界,直面修仙界的生命流逝,是附加在心理防线上的恐惧,她只是一个很弱小的人,一个妄图寻找公平的笨蛋,“大哥,我好累啊。”

    颜佑点点她低垂的头,难得温和一次,“看夜空,你和嘉嘉说,这夜空是一场过往,是既定发生的场景,可它确实复现在你我眼前。”

    凌宣笑了一声,“是恒星,是星辰,这就是宇宙啊!我的佚名剑剑光若星辰,美好静谧,可是它会是我的剑吗?大哥,我告诉你个秘密吧。”她松开佚名剑,双眼攫住星光,注视着颜佑,秘密积压太久,她觉得自己要疯了。

    颜佑在她炽热的眸光中转身离开,不想听她说些奇怪消沉的言语。

    “回去休息,莫多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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