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桃殊坐在车内,鼻尖萦绕着沈择身上似有若无的清冽香水,心里慢慢平静了。

    沈择开口:“需要我给你安排保镖?”

    “谢啦不用了,我有助理和保镖,今天东西太多了,我就让他们先去收拾,没想到就几分钟,还能遇到蹲点的私生饭,以后绝对不一个人出门了,”她惋惜:“可惜刚刚没拿包砸他,算了,要是真把他砸伤了我还得挨骂呢。”

    她不想再说这事,提醒沈择:“那个男的说你人肉他,你应该没有吧。”

    人肉犯法啊!

    “没有。”

    “那你怎么认识他,你去过鼎盛吗?”温桃殊好奇。

    “陪朋友去,见过他一次。”

    陈思方这人,你要问他怕什么,他不怕没钱不怕没美女,就怕看牙。

    某次大抵是酒精和辣椒吃多了,牙龈发炎,痛得不行,不想给家人和女伴看到他惨样,不想一个人承受比十大酷刑还痛苦的治牙,非让沈择陪他去。

    作为VVVIP级客户,自然是主任医师热情招待陈思方,沈择坐在外面等他,遇到一个匆匆经过的秃头男。

    铭牌上刻着:副主任医师,文里。

    “你记忆力很好。”温桃殊惊讶,她肯定记不住。

    没一会,文里就在他的微博上发了道歉,还算合温桃殊的心意,她就没有再过多追究这人骚扰合尾随了。

    车子驶进一个典雅的庄园,郁郁葱葱的树木充斥眼帘,一望无垠的葱绿草坪散发新鲜气息,藤蔓缠绕着夕阳的回廊,庭院中还装饰了小型的美丽喷泉,一栋三层别墅矗立在中心,不远处自带一个停机坪。

    “wow,好看,”温桃殊坐在车内,目不暇接。

    在心里却想着:特么的停机坪,壕无人性,简直是嚎无人性!

    管家把他们领进屋子,温桃殊第一眼见到的,就是刚收完东西,像土拨鼠一样吃果盘的林叶。

    “姐你肿么折么慢,折刺东西好少。”

    温桃殊:“……你吃完再说。”

    林叶三下五除二搞定:“我是说姐你这次的东西不算多,只有八个行李箱,我很快就给你卸到房间里啦,是我给你放还是你自己整理?”

    温桃殊此人,无论是短途还是长途,没有人能琢磨透她究竟想带什么。

    拍戏飞山里,她可以只带一个行李箱。

    同样是拍戏飞山里,她可以带10个行李箱。

    林叶早已见怪不怪了。

    温桃殊:“我自己来吧。”

    林叶休息了一会,带着两个司机打道回府,接近饭点,厨师来做晚饭,跟沈择合温桃殊打招呼。

    温桃殊举起右手,想和厨师说一句“hi”,不想却牵动了背部肌肉,传来疼痛。

    沈择察觉她的异样:“怎么了?”

    温桃殊想了想:“应该是那个文里,他想抓我,下手重了点。”

    以文里抓她的手劲,没有伤筋动骨也留了淤青:“这里有没有化瘀止痛的药酒,林叶怎么走了,没走就让他帮我看看我肩后是什么情况了。”

    沈择刚吩咐管家找药酒,听完温桃殊的话,冷不丁道:“你让他帮你看?”

    “偶尔啦,我有女助理的,不过现在没有女生,林叶也可以嘛,难道放弃治疗么。”

    她的淤青大概就在肩下蝴蝶骨附近的位置,即使照着镜子,也不好涂药,这又不是私密的地方,没必要把人家女助理从很远的地方喊过来。

    若是普通人,或许有点害羞,但娱乐圈开放度高,温桃殊作为不算开放的一派,参加宴会都是吊带、抹胸高定满天飞,更别提还有人穿镂空装甚至是故意走光博出位。

    因此,让林叶帮忙看一下不私密的部位有没有伤口,涂个药尚在她的接受范围之内。

    总不能放弃治疗吧!

    **

    整个别墅安宁祥和,楼下管家收拾东西发出不大的声响,衬托得房间内更为封闭和寂静。

    穿着内衬的丝绒上衣吊带和水洗蓝牛仔裤的女人坐在木制三脚椅上,散发着洗完澡的清香,随意扎起的丸子头勾勒出愈发完美的头型,天鹅颈修长,两片薄薄的蝴蝶骨若隐若现,半遮半现,上半截蝴蝶骨左侧有一片淤青,家庭医生说没有伤到骨头,但她皮肤白皙,很是显眼。

    温桃殊转动脖子向往后看,扯到肌肉,表情一变。

    “别动。”身后传来男人的声音。

    温桃殊还没让沈择涂过药,也没和他以这个姿态孤男寡女相处一室,有点淡淡的不习惯,但也不敢再动,她愁道:“严重不,淤青有多大啊,我还要穿高定赴宴,穿漂亮的吊带裙出去玩!”

    “还好。”

    不能穿漂亮的裙子,人生还有什么意思呢,温桃殊下意识又想往后看,再次“嘶”了一声。

    “我给你上药,你乖一点。”他说。

    温桃殊眨了眨眼。

    “乖”这个词,她一般会对小朋友说。

    你乖一点,我给你买棒棒糖。

    你乖一点,我就不告诉别人。

    有半是商量,半是哄人的意味。

    沈择把她当小孩呢?

    温桃殊撇了撇嘴:“我又不是很怕痛,你涂吧。”

    沾了药酒的棉签置于淤青处,沈择手法不重,缠绵的钝痛还是无法免去。

    嘴硬归嘴硬,温桃殊还是有点怕痛的,她移开注意力,打量这间屋子。

    这间屋子是管家说昨晚给她连夜准备入住的,如果不满意,可以凭她心意修改或者直接换房间,温桃殊觉得挺好。

    她的目光落在面前的梳妆镜中,镜中的女人有极富冲击力的美貌,一双含情狐狸眼异常勾人,像一片白皙的画作,他身后男人垂着头上药,额前碎发微微落下,遮住了面貌,衣衫整齐,举止端庄。

    孤男寡女相处一室,镜中的人形成鲜明反差,温桃殊忽然愣了愣,背部生理性地微微颤动了一下。

    沈择还是有所察觉,抬头问:“怎么了,痛?”

    两人的视线在镜中交错,温桃殊呼吸微屏:“没有。”

    只见沈择笑了笑,不知是否错觉,温热的呼吸似乎触到了温桃殊的皮肤上,在温桃殊无法看到的地方,两片蝴蝶骨像是呼之欲出,又像是垂死挣扎的蝶。

    她看见镜中的人开口:“涂个药而已,别紧张。”

    **

    温桃殊披上真丝睡袍,心想明天应该能好一些,如果能动作,她就对着镜子涂药。

    她跟沈择商量:“我认为我们既然准备同居,需要双方共同制定同居条约,我先说我的要求,然后你说你的要求。”

    沈择做出洗耳恭听的姿态。

    温桃殊:“首先,我们要互相尊重,互不干涉。”

    “其次,如果你的亲戚或者我的亲戚要来,我们可以互相配合。”

    “最后,”温桃殊强调:“孤男寡女,还是少共处一室为妙。”

    沈择挑了挑眉。

    温桃殊从他眼里读出“既然孤男寡女不要共处一室你怎么让我给你上药”的意思,她清咳一声:“我们认识了这么久,我还是比较信任你的。”

    沈择似乎觉得有趣:“承蒙抬爱,所以在你心里我是一个——禁欲的僧人?”

    不然怎么随意把他往房间里带。

    但这个人设属实有些无趣。

    “哦,那倒不是,我不喜欢和尚,”温桃殊诚实道:“我只是觉得,你更类似那种,举个不太恰当的例子,如果你中了情药要跟一个人发生一夜情,对方要是不同意,你就不会做。”

    倒不是特别怜惜对方。

    只是出于自身的骄傲。

    沈择或许是被温桃殊过于直白的类比惊讶了两秒,随后,他抚掌一笑:“有理。”

    **

    漆黑昏暗的房间内,温桃殊猛然睁眼,才从梦魇中逃离。

    今日无视,她搬家甚是疲惫,便比平常睡得早了些。

    墙上的挂钟指向十点三十,她只睡了半个小时就醒了。

    她摸了摸心口,在床上平复了一会,缓缓坐正,打开床头灯。

    酝酿了十分钟,实在没有睡意,左右都睡不着,她掀了被子,在真丝吊带睡裙外披上睡袍,下了楼,没开灯,踱步到窗边,欣赏庭院里的风景。

    不得不说,沈择的审美还蛮符合她的眼光的。

    即便都是嚎无人性,有些人是恨不得用钱直接堆出金银打造的屋子,有些人是打造一片绿意的庄园。

    欣赏了一会,她慢慢挪到沙发上,盘算着做些什么消磨时间。

    不多时,楼梯处传来不轻不重的脚步,漆黑的环境,深夜的脚步声让温桃殊心里一紧。

    沈择说:“嗯,明天会上再谈……”

    温桃殊呼出一口气,沈择转到厨房,声音淡淡消散。

    温桃殊回头,沈择挂了电话,端了两杯水朝她走来,递给她一杯:“睡不着?”

    “有点。”

    “有不适应的地方可以和我说,或者告诉管家。”

    “哦,我觉得你们布置的挺好的。”

    沈择的水杯已见底,他转身去放杯子。

    岂料月色微凉的夜晚,温桃殊出声:“等等。”

    沈择停了脚步:“怎么?”

    如果无人出现,温桃殊可以一个人呆着。可是沈择已经出现了,如果有个人陪她,那是再好不过了。

    温桃殊问他:“你喜不喜欢看电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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