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4 章
老祖宗的话能反驳吗？
苏珂是没那个胆子，她假笑着点头同意，然后关门躺在床上陷入一种莫名的焦虑之中。
原身是个什么样的人，又与苏父是怎么相处，到缺月城后会不会一眼被识破。
会不会被人当作妖怪？会不会被人架上火刑架？
越想越烦躁，连怎么睡过去的都不知道。
只知道梦里乱七八糟，去缺月城路上发生不少事。
等鸡鸣三叫，她才反应过来。
早起的风是寒的，客栈大堂里坐着不少人都是吃早点的。
小二在人群中穿梭，麻溜地上着餐点，吸溜白粥，聊天的音一声接着一声，偶尔还夹杂着吧唧嘴的声音。
苏珂迷迷糊糊地下楼，裴云初正坐在角落里。
刚一坐下，面前的杯子已经被裴云初倒满，她喝一口，悻了一会才清醒，余光往楼上看去，房门还关的铁紧，不经意问道，
“老…燕…燕前辈呢？还没下来？”
裴云初手一顿，说道，“燕前辈很早就出去，说是让我们等他回来就出发。”
原来就她一人起得最晚，苏珂顺手摸着木镯子，将难为情的羞涩直接掐灭，厚着脸皮问道，“那怎么不早些喊我起来？”
“不急的。”裴云初喊着小二添些早点，他一晚上没睡好，总觉得师姐对燕前辈的态度怪怪的，好像格外注意他，又格外怕他。
倒想再问问她原因，小二吆喝着早餐来喽，苏珂立刻笑容满面地看着餐点，裴云初犹豫下按下心事，只看着她乐呵呵地吃饭，觉得这样也很好。
“呆瓜，真的是你啊。”
嘈杂的大堂内，一声灵动的声音从门外传来，裴云初一惊，下意识看着门外，待看清楚来人，莫名有些慌乱看着苏珂。
苏珂诧异往门外看去。
那出声的少女在冲裴云初挥手，身穿白绒短衫，脚上牛皮小靴，头上盘着小辫，小脸稚嫩两个酒窝挂着上面，眼睛亮晶晶看着裴云初，端是可爱动人，三两步从外面进来，坐在两人旁边。
裴云也是诧异，“赵姑娘？你怎么也在留仙城？”
“我就知道你肯定会来留仙城！自然要在这等你呀！”她眼睛一转才像是看到苏珂，脆生生说道，“这位姐姐是谁？好生漂亮。”
苏珂放下餐点，叫来小二要碗清水，漱口擦拭，眼神落在裴云初身上，见他神色紧张更是气不打一处来，笑道，“云初，这位姑娘是谁，你不与师姐介绍一二。”
女孩快言快语娇俏地笑出声，“原来是你就是呆瓜口中的师姐啊！我听他说起过你。”
“姐姐长得这么好看，我才不用这笨蛋介绍。”她忽然上手拉着苏珂热情得让人心里不适，
“我叫赵甜儿，是个走江湖行商的侠客。平生最喜欢的就是姐姐这样的美人，见了就走不动道，姐姐不会觉得我这样怪异吧。”
苏珂抽回手，被这姑娘阴阳怪气一连刺几句，冷声说道，“赵姑娘，我们素不相识，你这样莫名其妙说这些确实挺怪异的。”
“姐姐莫生气，是我不对。”赵甜儿像是被吓到，手足无措地摆摆手，眼神落在裴云初身上使眼色，可怜兮兮道，“呆瓜，你快帮我说说话啊。”
裴云初脸色尴尬撞上苏珂眼神，刚一听到赵甜儿声音就知不好，脸色不悦，“赵姑娘，我们不熟。”
赵甜儿睁大眼睛瞪着裴云初，眼泪在眼眶中打转，来回看着两人，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我在这等你许久，生怕你以后行走江湖被人骗，看到你下山，心里……”
苏珂听得无语，看着小姑娘娇娇气气，眼神往这飞了几次，深叹一口打断，“云初，你与她在这叙旧，我出去等等燕前辈。”
说完不等两人开口，直接离开客栈。
她站在客栈长幡下，红色的飘带偶尔在她头顶飘动，偶尔落在头上。
街道两头人影相错，她看了几眼，不知怎的余光看向大堂，赵甜儿泪眼涟涟拉着裴云初的袖子，不知说什么。
裴云初脸色越来越难看，眼神望向这边，苏珂心里一咯噔，欲盖弥彰地转向另一边，虽说等晏今安的话是借口，但一心虚，还真就努力地往人群中搜索。
这么一看，还真就让她看到晏今安，街头出现一人，苏珂惊得下巴都没合上。
晏今安一人牵着三匹马，穿过人群到客栈门口。几乎将客栈大门堵得严严实实。
幸好这是苏家产业，掌柜一看门口参与者还有自己小姐，当作没看见。其他人一看两人腰间玉佩也只是笑笑，唯独外乡人一脸嫌弃地看着三个不识眼色的憨货。
好在城中禁武，这几人除了啧啧声不停，倒没有什么实质性伤害。
客栈前苏珂大胆出手拽着人站到一边，眼瞅着小师弟还没说完，没话找话说道，
“你一早出去就是买马？”
显而易见，晏今安拒绝回答这个无聊的话题，那傻小子一直守着这疯姑娘，如今怎么不在？
往里瞧去，就见一邋遢鬼眼泪鼻涕糊了一脸。
他眉头紧锁已经不耐烦，听着那人哭哭啼啼地说想和少年一起，左一句是不是你师姐不同意，又一句我看师姐挺好的，我要是一个人上路很危险，不如带上我一起。
“你是被那个邋遢货撵出来？”
“啊！”苏珂跟着他的目光看着赵甜儿，犹豫地点头又摇头，心想她确实一照面就不喜欢这个赵甜儿，不过要说让她红脸脖子粗地和人吵吵，想想也没必要。她大约是不会再和这姑娘见面，何必白费口舌。
待瞧晏今安神色已然不耐烦，目光已然被裴云初接收到，很是惊喜地喊着，“燕前辈！”
这么下去还不知何时能走，晏今安可不是等人的性格，直接走进去，叫着店小二包写吃食，离着赵甜儿一尺之远，与裴云初说道，
“走！站着干嘛！”
裴云初一时间只觉得如释重负，他半天不好直说自己并不想和她同行，只能侧面建议若是赵甜儿害怕可以去找镖师护卫，跟着他也没用…
“我…我…可以一同……”赵甜儿茫然地看着晏今安，这人甚至都没看她一眼，她莫名有些害怕，捏着嗓子抽泣起来。
晏今安没等这姑娘说完，结果店小二递过来的干粮和水直接出门，赵甜儿还想再说什么裴云初直接跟着出去，
她嘴巴一撇看着苏珂还未离开，泪珠吧嗒吧嗒就落下来，“师姐…”
苏珂被哭得头大，这里几乎成了大堂的焦点，被人这样注视怪不习惯，“赵姑娘，你一进门性子爽利可爱，可说不了两句就像是有人欺负你一样，我与师弟身上更有师门嘱托，恕不能同行，还请见谅，告辞！”
说完向门口走去。
“师姐…我是想和呆瓜…一起走…呆瓜最听你的话，只要你同意就好，我孤身一人…”她望着门外少年，看着情真意切。
苏珂停住脚步，被左一个呆瓜又一个呆瓜闹得堵心 ，忍了半天还是打算不吐不快，
“赵姑娘，我与你并不是同一师门，还是不要叫我师姐，我不喜欢。”
“还有，我与师弟不过是刚下山不久，对江湖事不太了解，可我师弟聪慧，武学造诣更是门派翘首，不是你口中的呆瓜，还请嘴下留德。”
“你…你…”很快，哭声从身边掠过，苏珂一个不注意被哐当一下撞向一边。
赵甜儿只剩下一个背影。
“师姐，撞疼没？”裴云初立刻上前一手扶着她，满眼心疼。
苏珂扭着胳膊，摇摇头表示没事，心中庆幸好在她穿得厚。
待站好她收回手，少年低着头受伤的表情一览无余，苏珂心里直叹气，小师弟果然还是小孩子
只是…
看着比自己还高的马，苏珂刚刚产生所有的想法都瞬间消失。
无他，只是意识到晏今安买的这三匹马就是他们去缺月城甚至沙漠古楼的代步工具。
但问题是，她不会骑马啊！
转头看着裴云初，他也一脸头疼地看着马。
苏珂当下心情舒畅起来，行！一会挨嘲讽不是一个人。
出乎意料，晏今安听到两人不会骑马眼神未变只道，
“坐上面会吗？”
苏珂点点头，顺便建议出城再骑，不然会伤及百姓。
晏今安眼神一飞，“不然？等你们纵马踩死人？”
裴云初开心地摸着马儿，像是得到什么稀奇宝贝，等出城门就迫不及待上马，不过几下就已经学会怎么骑。
苏珂两眼羡慕，看着自己手里的缰绳，再看看枣红色的马儿，温柔地顺了顺鬃鬣。
等爬上去坐着视线变高，腿肚贴着的马腹偶尔一跳一跳，她忽然打个喷嚏，下意识夹紧双腿。
马儿一声嘶叫，吓得她赶紧扯动缰绳。
不这样还好，越是如此马越是以为已经准备好了，踱步就往前跑。
她慌里慌张一下，拉长嘴角苦着脸看着裴云初。
裴云初赶紧下马拉住马鞍，后怕似的安抚着马，等它安静下来，才道，“师姐，要不我们骑一匹马，我已经学会。”
苏珂抓死缰绳，张嘴就道，“好好！”余光一扫不知道何时晏今安已经站在马的另一边，手里正抓着络头。
两人眼神相对
这一双死鱼眼对她充满着嫌弃，“这里距离缺月城二百余里，你们是要把马累死？”
“我们可以过一段时间，休息一二。”裴云初认真思虑起来。
苏珂左右看着两人，身子不知不觉往小师弟方向偏向，用身体说明自己的想法。
晏今安松开络头，对这两个傻子已然说不出任何话。
新手带新手，怕不是两人要一起被踩断腿，拄着拐杖去沙漠？
直接夺过缰绳牵到另一匹马旁。欺身上马留下一句，“抓好马鞍。”
说完苏珂“啊”的一声，马儿跟着往前小跑。
苏珂脸色发白半趴在马上，两手拽得死紧，艰难回头看着裴云初上马跟上，想叫又觉着丢脸，死死咬住后牙根，心中咒骂晏今安这个老妖怪。
他们两人都同意骑一匹马，难道不应该坚决少数服从多数，抵抗专横独裁。
跑着跑着渐渐适应这个频率，两腿渐渐放松下来，额前的头发遮住眼睛，苏珂半直起身子，将头发别在耳后，眼神落到晏今安的背影上。
他暗红色的发尾随着发带一晃一晃，煞是好看。
眼神往下，枣红色的鬃鬣随着颠簸流动。
苏珂的眼神在两者上来回扫动，心中暗戳戳地生出乐子。
半日后，她坐在马上已经可以做到面不改色。裴云初见状，总算是放下心来，见晏今安海牵着苏珂的缰绳，眼神灰暗。
自从下山后他做什么都像是一个傻瓜一样。
明明已经长大，对山下的事情更是知之甚少，先是被收尸人骗，又看不懂地图，之后赵甜儿横插一脚，心中越发苦恼。师姐原本就不喜欢他，这下不会更…
心中忐忑不已，要说原本下山还庆幸能和师姐一同游历江湖，现在开始后悔自己的窘迫被人看得一清二楚。
要是他能像燕前辈一样就好了。
赶路两天，苏珂捂着大腿坐在河边。
一开始她还对骑马十分开心，颠簸一天后已经到双眼无神的地步，特别是古代的路不像现代那样，基本全是泥土。
撩起水清洗着脸上的灰尘，再拍拍脑袋，空气中弥漫着灰尘的味道。
她对着河面看去。
少女精心编好的头发已经松松垮垮地落在肩上，犹豫着要不要拆开重新编好，想想又放弃。
真害怕万一解开连这个松松垮垮的发型都没有，到时候披头散发在空中飞舞，在颠簸中糊到脸上。
她倒吸一口冷气，开始怀念皮筋。河畔边，小师弟嫌太热，将外衫挂在马鞍上。伸头看着湖中的鱼，偶而看向苏珂发笑，他头一次走这么远什么都很好奇。
苏珂收回眼，虽说自己没把小师弟当作喜欢的男子来看。
但怎么说小师弟曾经向她表达过爱慕之心。
要说她没点虚荣心苏珂不敢不认。
苏珂是没那个胆子，她假笑着点头同意，然后关门躺在床上陷入一种莫名的焦虑之中。
原身是个什么样的人，又与苏父是怎么相处，到缺月城后会不会一眼被识破。
会不会被人当作妖怪？会不会被人架上火刑架？
越想越烦躁，连怎么睡过去的都不知道。
只知道梦里乱七八糟，去缺月城路上发生不少事。
等鸡鸣三叫，她才反应过来。
早起的风是寒的，客栈大堂里坐着不少人都是吃早点的。
小二在人群中穿梭，麻溜地上着餐点，吸溜白粥，聊天的音一声接着一声，偶尔还夹杂着吧唧嘴的声音。
苏珂迷迷糊糊地下楼，裴云初正坐在角落里。
刚一坐下，面前的杯子已经被裴云初倒满，她喝一口，悻了一会才清醒，余光往楼上看去，房门还关的铁紧，不经意问道，
“老…燕…燕前辈呢？还没下来？”
裴云初手一顿，说道，“燕前辈很早就出去，说是让我们等他回来就出发。”
原来就她一人起得最晚，苏珂顺手摸着木镯子，将难为情的羞涩直接掐灭，厚着脸皮问道，“那怎么不早些喊我起来？”
“不急的。”裴云初喊着小二添些早点，他一晚上没睡好，总觉得师姐对燕前辈的态度怪怪的，好像格外注意他，又格外怕他。
倒想再问问她原因，小二吆喝着早餐来喽，苏珂立刻笑容满面地看着餐点，裴云初犹豫下按下心事，只看着她乐呵呵地吃饭，觉得这样也很好。
“呆瓜，真的是你啊。”
嘈杂的大堂内，一声灵动的声音从门外传来，裴云初一惊，下意识看着门外，待看清楚来人，莫名有些慌乱看着苏珂。
苏珂诧异往门外看去。
那出声的少女在冲裴云初挥手，身穿白绒短衫，脚上牛皮小靴，头上盘着小辫，小脸稚嫩两个酒窝挂着上面，眼睛亮晶晶看着裴云初，端是可爱动人，三两步从外面进来，坐在两人旁边。
裴云也是诧异，“赵姑娘？你怎么也在留仙城？”
“我就知道你肯定会来留仙城！自然要在这等你呀！”她眼睛一转才像是看到苏珂，脆生生说道，“这位姐姐是谁？好生漂亮。”
苏珂放下餐点，叫来小二要碗清水，漱口擦拭，眼神落在裴云初身上，见他神色紧张更是气不打一处来，笑道，“云初，这位姑娘是谁，你不与师姐介绍一二。”
女孩快言快语娇俏地笑出声，“原来是你就是呆瓜口中的师姐啊！我听他说起过你。”
“姐姐长得这么好看，我才不用这笨蛋介绍。”她忽然上手拉着苏珂热情得让人心里不适，
“我叫赵甜儿，是个走江湖行商的侠客。平生最喜欢的就是姐姐这样的美人，见了就走不动道，姐姐不会觉得我这样怪异吧。”
苏珂抽回手，被这姑娘阴阳怪气一连刺几句，冷声说道，“赵姑娘，我们素不相识，你这样莫名其妙说这些确实挺怪异的。”
“姐姐莫生气，是我不对。”赵甜儿像是被吓到，手足无措地摆摆手，眼神落在裴云初身上使眼色，可怜兮兮道，“呆瓜，你快帮我说说话啊。”
裴云初脸色尴尬撞上苏珂眼神，刚一听到赵甜儿声音就知不好，脸色不悦，“赵姑娘，我们不熟。”
赵甜儿睁大眼睛瞪着裴云初，眼泪在眼眶中打转，来回看着两人，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我在这等你许久，生怕你以后行走江湖被人骗，看到你下山，心里……”
苏珂听得无语，看着小姑娘娇娇气气，眼神往这飞了几次，深叹一口打断，“云初，你与她在这叙旧，我出去等等燕前辈。”
说完不等两人开口，直接离开客栈。
她站在客栈长幡下，红色的飘带偶尔在她头顶飘动，偶尔落在头上。
街道两头人影相错，她看了几眼，不知怎的余光看向大堂，赵甜儿泪眼涟涟拉着裴云初的袖子，不知说什么。
裴云初脸色越来越难看，眼神望向这边，苏珂心里一咯噔，欲盖弥彰地转向另一边，虽说等晏今安的话是借口，但一心虚，还真就努力地往人群中搜索。
这么一看，还真就让她看到晏今安，街头出现一人，苏珂惊得下巴都没合上。
晏今安一人牵着三匹马，穿过人群到客栈门口。几乎将客栈大门堵得严严实实。
幸好这是苏家产业，掌柜一看门口参与者还有自己小姐，当作没看见。其他人一看两人腰间玉佩也只是笑笑，唯独外乡人一脸嫌弃地看着三个不识眼色的憨货。
好在城中禁武，这几人除了啧啧声不停，倒没有什么实质性伤害。
客栈前苏珂大胆出手拽着人站到一边，眼瞅着小师弟还没说完，没话找话说道，
“你一早出去就是买马？”
显而易见，晏今安拒绝回答这个无聊的话题，那傻小子一直守着这疯姑娘，如今怎么不在？
往里瞧去，就见一邋遢鬼眼泪鼻涕糊了一脸。
他眉头紧锁已经不耐烦，听着那人哭哭啼啼地说想和少年一起，左一句是不是你师姐不同意，又一句我看师姐挺好的，我要是一个人上路很危险，不如带上我一起。
“你是被那个邋遢货撵出来？”
“啊！”苏珂跟着他的目光看着赵甜儿，犹豫地点头又摇头，心想她确实一照面就不喜欢这个赵甜儿，不过要说让她红脸脖子粗地和人吵吵，想想也没必要。她大约是不会再和这姑娘见面，何必白费口舌。
待瞧晏今安神色已然不耐烦，目光已然被裴云初接收到，很是惊喜地喊着，“燕前辈！”
这么下去还不知何时能走，晏今安可不是等人的性格，直接走进去，叫着店小二包写吃食，离着赵甜儿一尺之远，与裴云初说道，
“走！站着干嘛！”
裴云初一时间只觉得如释重负，他半天不好直说自己并不想和她同行，只能侧面建议若是赵甜儿害怕可以去找镖师护卫，跟着他也没用…
“我…我…可以一同……”赵甜儿茫然地看着晏今安，这人甚至都没看她一眼，她莫名有些害怕，捏着嗓子抽泣起来。
晏今安没等这姑娘说完，结果店小二递过来的干粮和水直接出门，赵甜儿还想再说什么裴云初直接跟着出去，
她嘴巴一撇看着苏珂还未离开，泪珠吧嗒吧嗒就落下来，“师姐…”
苏珂被哭得头大，这里几乎成了大堂的焦点，被人这样注视怪不习惯，“赵姑娘，你一进门性子爽利可爱，可说不了两句就像是有人欺负你一样，我与师弟身上更有师门嘱托，恕不能同行，还请见谅，告辞！”
说完向门口走去。
“师姐…我是想和呆瓜…一起走…呆瓜最听你的话，只要你同意就好，我孤身一人…”她望着门外少年，看着情真意切。
苏珂停住脚步，被左一个呆瓜又一个呆瓜闹得堵心 ，忍了半天还是打算不吐不快，
“赵姑娘，我与你并不是同一师门，还是不要叫我师姐，我不喜欢。”
“还有，我与师弟不过是刚下山不久，对江湖事不太了解，可我师弟聪慧，武学造诣更是门派翘首，不是你口中的呆瓜，还请嘴下留德。”
“你…你…”很快，哭声从身边掠过，苏珂一个不注意被哐当一下撞向一边。
赵甜儿只剩下一个背影。
“师姐，撞疼没？”裴云初立刻上前一手扶着她，满眼心疼。
苏珂扭着胳膊，摇摇头表示没事，心中庆幸好在她穿得厚。
待站好她收回手，少年低着头受伤的表情一览无余，苏珂心里直叹气，小师弟果然还是小孩子
只是…
看着比自己还高的马，苏珂刚刚产生所有的想法都瞬间消失。
无他，只是意识到晏今安买的这三匹马就是他们去缺月城甚至沙漠古楼的代步工具。
但问题是，她不会骑马啊！
转头看着裴云初，他也一脸头疼地看着马。
苏珂当下心情舒畅起来，行！一会挨嘲讽不是一个人。
出乎意料，晏今安听到两人不会骑马眼神未变只道，
“坐上面会吗？”
苏珂点点头，顺便建议出城再骑，不然会伤及百姓。
晏今安眼神一飞，“不然？等你们纵马踩死人？”
裴云初开心地摸着马儿，像是得到什么稀奇宝贝，等出城门就迫不及待上马，不过几下就已经学会怎么骑。
苏珂两眼羡慕，看着自己手里的缰绳，再看看枣红色的马儿，温柔地顺了顺鬃鬣。
等爬上去坐着视线变高，腿肚贴着的马腹偶尔一跳一跳，她忽然打个喷嚏，下意识夹紧双腿。
马儿一声嘶叫，吓得她赶紧扯动缰绳。
不这样还好，越是如此马越是以为已经准备好了，踱步就往前跑。
她慌里慌张一下，拉长嘴角苦着脸看着裴云初。
裴云初赶紧下马拉住马鞍，后怕似的安抚着马，等它安静下来，才道，“师姐，要不我们骑一匹马，我已经学会。”
苏珂抓死缰绳，张嘴就道，“好好！”余光一扫不知道何时晏今安已经站在马的另一边，手里正抓着络头。
两人眼神相对
这一双死鱼眼对她充满着嫌弃，“这里距离缺月城二百余里，你们是要把马累死？”
“我们可以过一段时间，休息一二。”裴云初认真思虑起来。
苏珂左右看着两人，身子不知不觉往小师弟方向偏向，用身体说明自己的想法。
晏今安松开络头，对这两个傻子已然说不出任何话。
新手带新手，怕不是两人要一起被踩断腿，拄着拐杖去沙漠？
直接夺过缰绳牵到另一匹马旁。欺身上马留下一句，“抓好马鞍。”
说完苏珂“啊”的一声，马儿跟着往前小跑。
苏珂脸色发白半趴在马上，两手拽得死紧，艰难回头看着裴云初上马跟上，想叫又觉着丢脸，死死咬住后牙根，心中咒骂晏今安这个老妖怪。
他们两人都同意骑一匹马，难道不应该坚决少数服从多数，抵抗专横独裁。
跑着跑着渐渐适应这个频率，两腿渐渐放松下来，额前的头发遮住眼睛，苏珂半直起身子，将头发别在耳后，眼神落到晏今安的背影上。
他暗红色的发尾随着发带一晃一晃，煞是好看。
眼神往下，枣红色的鬃鬣随着颠簸流动。
苏珂的眼神在两者上来回扫动，心中暗戳戳地生出乐子。
半日后，她坐在马上已经可以做到面不改色。裴云初见状，总算是放下心来，见晏今安海牵着苏珂的缰绳，眼神灰暗。
自从下山后他做什么都像是一个傻瓜一样。
明明已经长大，对山下的事情更是知之甚少，先是被收尸人骗，又看不懂地图，之后赵甜儿横插一脚，心中越发苦恼。师姐原本就不喜欢他，这下不会更…
心中忐忑不已，要说原本下山还庆幸能和师姐一同游历江湖，现在开始后悔自己的窘迫被人看得一清二楚。
要是他能像燕前辈一样就好了。
赶路两天，苏珂捂着大腿坐在河边。
一开始她还对骑马十分开心，颠簸一天后已经到双眼无神的地步，特别是古代的路不像现代那样，基本全是泥土。
撩起水清洗着脸上的灰尘，再拍拍脑袋，空气中弥漫着灰尘的味道。
她对着河面看去。
少女精心编好的头发已经松松垮垮地落在肩上，犹豫着要不要拆开重新编好，想想又放弃。
真害怕万一解开连这个松松垮垮的发型都没有，到时候披头散发在空中飞舞，在颠簸中糊到脸上。
她倒吸一口冷气，开始怀念皮筋。河畔边，小师弟嫌太热，将外衫挂在马鞍上。伸头看着湖中的鱼，偶而看向苏珂发笑，他头一次走这么远什么都很好奇。
苏珂收回眼，虽说自己没把小师弟当作喜欢的男子来看。
但怎么说小师弟曾经向她表达过爱慕之心。
要说她没点虚荣心苏珂不敢不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