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0 章
夜凉如水，缺月城虽然不像灵鹤山那样常年积雪，但三月中旬的风还是寒的，青芽刚从土里冒出，虫儿还未苏醒，苏珂居住的地方是苏府的明光院，一片宁静。
院子角落有一凉亭，凉亭下方是一片池塘，水清无影。
皎洁的圆月倒映在池塘里，她坐在亭边，小石子掉在池塘里发出咚的声音，水波打弯了月亮，苏珂的心也跟着晃起来。
一语成谶。
自从下山后，小师弟先是遇到机灵古怪自来熟的赵甜儿对他一口一个呆瓜，后是缺月城城主与父有旧要将女儿许配给他。
以后说不定还有其他人，小师弟会不会也碰到一个倾心相许，不离不弃的女子。
而她不过是过客…
想到那夜的誓言，要不就算了的念头一直缠绕在她心间，但小师弟信誓旦旦说过绝不辜负的话犹在耳边。
石子又被丢下，水面泛起沉沉水波。
原以为对小师弟没有男女之情，可现在这样又算什么…
不受控制地长叹一声，凉亭上休息的鸟儿被惊飞。不想去想这些乱七八糟的，苏珂拍拍脑袋，摸着手上的木镯子总觉得系统还在她身边，她对着木镯子撒气，
“你不是答应我要带我回家吗？”
“还说要治好我的病！你让我攻略我就攻略，怎么被晏今安一吓唬就没影了！你跑了就跑了，我也打算在这个世界好好生活。”她吸吸鼻子，喉头一酸声音也变得哽咽起来，
“你跑的时候就不能麻利点吗，还留个惩罚程序在我脑子里！”
“他一定要遇到那些人吗？一定会去走剧情吗？那我怎么办？”越说越委屈，从前只当这镯子跑了，也已经死心，可那声宿主喊得她心烦意乱，眼泪更在眼里打转。可心中更加不服，将木镯子从手上拽下来奋力摔在地上，
“你这骗子，我才不会信你。”
“你不是说这只是一本小说？男主反派之间必然有一战？不是说桃李小院注定覆灭吗？我偏要阻止！”
虽说从下山后她就是想这么做，可真正说出来，心里畅快得不得了，连身上都轻松许多。
“这个世界的人喝了要吃，渴了要喝，会生气！会欢喜！有自己的秘密也有自己的故事，凭什么你说谁是主角谁就是主角，谁是炮灰谁就得是炮灰，你想让谁在一起谁就得在一起！小师弟也是人，不是你们走剧情的傀儡！”
“我也不是什么工具，我是我自己的主角。”
不知不觉，苏珂早已经泪流满面，她擦干眼泪，将木镯子又戴回手上，挺直腰板眼神坚毅，
“你最好能听见，我要告诉你，你的那些剧情都是狗屁！我早晚要把这个什么惩罚从脑子里面弄出去！”
明光院外
小丫鬟在门口踱步，时不时透过院门的缝隙往里面，两手攥得发疼等里面安静下来才轻轻敲门，试探地喊道，“小姐，可是有事！用不用奴婢进去。”
刚刚还豪情万丈的苏珂突然不好意思起来，恐怕自己胡言乱语被当作失心疯，尴尬回道，“没事！没事，天色已晚你回去睡吧，这不需要人。”
声音渐消，苏珂的心思都在怎么改变结局上。
转而又想，小师弟的感情和桃花她又不知怎么处理。但小师弟的为人她十分相信，至于脑子里的这个定是炸弹。一时半会搞不掉还是要小心点。
苏珂哎哎直叹气，心中打算还是要多试试到底要怎么才能不被算是消极攻略。
现在唯一能确定的就是只要别人认为她喜欢老祖且付诸行动就算。
结伴而行近距离接触应该也算？
想到晏今安又心有戚戚…
她对那人的了解就是灵鹤山桃李小院的创始人，武功高强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武道大宗师，功力深不可测有望月仙人美誉，容颜不老又受制于走火入魔。
晏今安的过去，为何会走火入魔还有脸上的剑伤都没人知晓。
他眼光毒辣江湖经验丰富，说他善良他杀人不眨眼，要不是她命大一年前就已经死了。说他狠毒，那收尸人又不是什么好东西，对其他人虽然毒舌又不伤及百姓，怜惜弱小立下禁武规矩护佑一方。
反派和男主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才导致最后不死不休。
脑海一团乱麻，苏珂揉揉太阳穴，当即决定不管如何明天将洛灵的嘱托带到就走。
心中郁气消散，身子顿时重起来，打了个哈欠，回屋总算是一夜无眠。
第二天一早
裴云初熬了好几天难得起晚，苏珂不忍心叫他。
既然已经决定离开，苏珂拒绝了苏父派人保护的安排，说完带着荷包出门。
街上
问了一路总算是找到倒风巷，巷子很宅白日里的阳光晒不进来，缺月城又是三面环水潮湿阴森，往里进时，只零星能看见几个人匆匆而过，见苏珂手里拿的剑更是走得飞快。
这气氛古怪…
苏珂握紧若水，看到门前种着柳树的人家轻轻扣着贴门环。门环哐当哐当作响，里面却没有一个人。苏珂尝试着叫了两声
“有人吗？有人吗？”
又将耳朵贴在门上，里面静悄悄的。
吱呀一声，隔壁门打开从里面探出一个小脑袋，扎着两个啾啾。
“你找谁？”
苏珂弯下腰，冲着小孩说道，“小孩，住在这里的人姓洛吗？”
小孩睁着大眼睛，有些疑问，但还是乖巧地点了点头。
苏珂问，“那人去哪了？你知道吗？”
“阿爹说死了。”
苏珂心里一惊，门里伸出一只手抓着小孩的后颈往里面一拽，“什么死不死的你胡说什么？”
木门哐当一声关上。
怀里的银子顿时如有千斤重，怕弄错苏珂又到这户人家敲门，“婶子，我不是坏人，受这家女儿所托我来送东西，你若是知道什么可以告诉我。”
好一会儿
木门又吱呀一声打开，还是刚刚那个妇人。上下打量着苏珂见是个姑娘家，脸色缓和许多。
“那他女儿叫什么？”
“洛灵”
婶子探着头左右看去，巷子幽深看不见人，小声又夸张地说道，
“死了。”
“死了？怎么死的？”苏珂回望紧闭的木门，说不上情绪。
“天可怜的，不知道得罪了哪些江湖人士，那些杀千刀的，找我们这些平头百姓干什么！”
“多久前的事？”
夫人想想，“有半个月了吧…我记得那天屋檐下的冰溜子还砸着人了。”
又是江湖人，苏珂心中发堵，“有报官吗？”
“没有。”妇人摇摇头。
一阵沉默，小孩从屋里又出来露着个脑袋，女人又将他塞进去。
“洛琳的丫头怎么样了？”妇人自顾自说道，“在外面挺好的就别回来了，谁知道那些江湖人还来不来？这怪危险的。”
“谢谢婶子告知。”苏珂两手抱拳，剑身未动，妇人脸色一变哐当一声把门关上。
晓得百姓对带武器的人厌恶，苏珂没在原地停顿太久，打开洛灵家的大门打开走了进去。
院子很空，应当是有人挣扎桌子椅子倒在一边。正房的大门掉了一半，窗户上还有一摊血迹。寒风从破损的窗户里刮进去，发出呼呼的声音。
再往里走，里面也是乱的。
墙角处腌好的芹菜刚被打碎，黑乎乎地撒了一地已经干涸。小孩未做好的衣服落了许多灰，掉在床边。苏珂捡起来拍拍。
水红色的衣服洛灵要是穿在身上应当是正好。
不知怎么鼻子酸酸的。
她带着这件衣服离开这里，回头一看，那棵柳树刚发的芽还随风摇曳。
只是大门却永远紧紧闭上。
失魂落魄地走到街上，不知回去怎么和洛灵说这个消息。
她年纪这么小。
腰间一重，旁边人影飞快地跑过去，苏珂下意识摸了摸腰间。
挂着七两银子的地方已经空了。
苏珂一心急大叫一声，“把银子还我。”飞快地追过去。
只是缺月城习武风气甚重，偷东西的那人跑得飞快。
连追了两条街累得气喘吁吁，要是她眼神不好还真就追丢了。
“把钱还我。”
迎面而来，一辆独轮车，老汉儿似乎把不就要撞上。
苏珂两脚一歪，顺到旁边堪堪躲过车子，往前看，那小贼已经跑了。
弯腰喘着粗气，平生一种怨气。
无论如何，这钱都得找回来。
旁边卖东西的人看苏珂还要接着追，好心劝道，“找不到的…别追了。”
“城里经常丢东西。这些人已经混成一团。你要是计较会倒大霉。”
苏珂不解，“怎么不找官府？”
“官府？”卖东西的瞪大眼睛，“这也算是江湖上的事，官府怎么能管？”
又是江湖人士，苏珂几乎憋着一口气，“官府怎么不能管？缺月城不是小地方。总要有人治理管辖！”
老汉被说得一头雾水。也不明白这姑娘到底想表达什么。
这一耽搁追是追不到了，苏珂问了一路。只有一人告诉她官府在哪。
衙门门口。
自从到这里，苏珂的惊讶和气愤就没停过，
城主府破是因为那道奇怪的剑气，但官府这么破又是为什么。
门口只有一个守门的戴着捕快帽子，衣服上还打着补丁，好在身上的佩刀不错。
苏珂上前，“我要报官。”
“跟谁吵等等…”捕快掏掏耳朵，像是听到什么笑话，满脸怀疑道，“报官？你报什么官？”
“倒风巷人命案，当街抢劫案！”
牵扯到人命案捕快一时拿不定主意。朝里喊， “老爷…老爷！有人报案！”
片刻
里面传出声音，出来一个穿补丁拿锄头的老汉。
如果不是捕快叫他老爷珂还以为是哪个老农。
待上前去说明缘由，这父母官脸色尴尬起来，走到门前看着城主府的方向暗示，“这…不如姑娘去城主府那边雇佣好汉去查，应该能找到凶手…”
“就算是城主管理城中政务，可人命官司，冤假错案不是应该由衙门管辖，你也是本地父母官怎么听到命案置之不理。”
“姑娘这话冤枉老家老爷了，不是不管，而是怎么管？那些江湖人士来无影去无踪算查出是谁，也不是我们这些小官小吏能抓到的。”
瞧苏珂面色诧异，衙门的老爷将那捕快拉到身后，对着苏珂一鞠躬，“姑娘不是本地人吧？”
苏珂的沉默被当作默认，衙门的老爷深深叹一声，
“这年头朝廷自顾不暇哪有精力去管这些江湖人，或许姑娘生活的地方江湖人少，不知道这些人抱团管得狠了反而会造成更大的损失。”
“我见你心性纯良没事就快离开吧。至于姑娘丢失的钱，衙门也会差人帮忙寻找，你可在这留个名字，寻到再交给姑娘如何？
“说不定过些年，缺月城就变样了！姑娘何不耐心等待。”
苏珂看着面前的这张脸，当官的皮肤黝黑满脸纵横，灰白的头发梳得一丝不苟，身上虽打着补丁但身子挺拔眼神清明，想来要是在正常的世界一定是一个为民请命的好官。
但等待！要等到什么时候！
她扯动嘴角，浑浑噩噩地对着两人拱手，转身离开衙门。
院子角落有一凉亭，凉亭下方是一片池塘，水清无影。
皎洁的圆月倒映在池塘里，她坐在亭边，小石子掉在池塘里发出咚的声音，水波打弯了月亮，苏珂的心也跟着晃起来。
一语成谶。
自从下山后，小师弟先是遇到机灵古怪自来熟的赵甜儿对他一口一个呆瓜，后是缺月城城主与父有旧要将女儿许配给他。
以后说不定还有其他人，小师弟会不会也碰到一个倾心相许，不离不弃的女子。
而她不过是过客…
想到那夜的誓言，要不就算了的念头一直缠绕在她心间，但小师弟信誓旦旦说过绝不辜负的话犹在耳边。
石子又被丢下，水面泛起沉沉水波。
原以为对小师弟没有男女之情，可现在这样又算什么…
不受控制地长叹一声，凉亭上休息的鸟儿被惊飞。不想去想这些乱七八糟的，苏珂拍拍脑袋，摸着手上的木镯子总觉得系统还在她身边，她对着木镯子撒气，
“你不是答应我要带我回家吗？”
“还说要治好我的病！你让我攻略我就攻略，怎么被晏今安一吓唬就没影了！你跑了就跑了，我也打算在这个世界好好生活。”她吸吸鼻子，喉头一酸声音也变得哽咽起来，
“你跑的时候就不能麻利点吗，还留个惩罚程序在我脑子里！”
“他一定要遇到那些人吗？一定会去走剧情吗？那我怎么办？”越说越委屈，从前只当这镯子跑了，也已经死心，可那声宿主喊得她心烦意乱，眼泪更在眼里打转。可心中更加不服，将木镯子从手上拽下来奋力摔在地上，
“你这骗子，我才不会信你。”
“你不是说这只是一本小说？男主反派之间必然有一战？不是说桃李小院注定覆灭吗？我偏要阻止！”
虽说从下山后她就是想这么做，可真正说出来，心里畅快得不得了，连身上都轻松许多。
“这个世界的人喝了要吃，渴了要喝，会生气！会欢喜！有自己的秘密也有自己的故事，凭什么你说谁是主角谁就是主角，谁是炮灰谁就得是炮灰，你想让谁在一起谁就得在一起！小师弟也是人，不是你们走剧情的傀儡！”
“我也不是什么工具，我是我自己的主角。”
不知不觉，苏珂早已经泪流满面，她擦干眼泪，将木镯子又戴回手上，挺直腰板眼神坚毅，
“你最好能听见，我要告诉你，你的那些剧情都是狗屁！我早晚要把这个什么惩罚从脑子里面弄出去！”
明光院外
小丫鬟在门口踱步，时不时透过院门的缝隙往里面，两手攥得发疼等里面安静下来才轻轻敲门，试探地喊道，“小姐，可是有事！用不用奴婢进去。”
刚刚还豪情万丈的苏珂突然不好意思起来，恐怕自己胡言乱语被当作失心疯，尴尬回道，“没事！没事，天色已晚你回去睡吧，这不需要人。”
声音渐消，苏珂的心思都在怎么改变结局上。
转而又想，小师弟的感情和桃花她又不知怎么处理。但小师弟的为人她十分相信，至于脑子里的这个定是炸弹。一时半会搞不掉还是要小心点。
苏珂哎哎直叹气，心中打算还是要多试试到底要怎么才能不被算是消极攻略。
现在唯一能确定的就是只要别人认为她喜欢老祖且付诸行动就算。
结伴而行近距离接触应该也算？
想到晏今安又心有戚戚…
她对那人的了解就是灵鹤山桃李小院的创始人，武功高强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武道大宗师，功力深不可测有望月仙人美誉，容颜不老又受制于走火入魔。
晏今安的过去，为何会走火入魔还有脸上的剑伤都没人知晓。
他眼光毒辣江湖经验丰富，说他善良他杀人不眨眼，要不是她命大一年前就已经死了。说他狠毒，那收尸人又不是什么好东西，对其他人虽然毒舌又不伤及百姓，怜惜弱小立下禁武规矩护佑一方。
反派和男主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才导致最后不死不休。
脑海一团乱麻，苏珂揉揉太阳穴，当即决定不管如何明天将洛灵的嘱托带到就走。
心中郁气消散，身子顿时重起来，打了个哈欠，回屋总算是一夜无眠。
第二天一早
裴云初熬了好几天难得起晚，苏珂不忍心叫他。
既然已经决定离开，苏珂拒绝了苏父派人保护的安排，说完带着荷包出门。
街上
问了一路总算是找到倒风巷，巷子很宅白日里的阳光晒不进来，缺月城又是三面环水潮湿阴森，往里进时，只零星能看见几个人匆匆而过，见苏珂手里拿的剑更是走得飞快。
这气氛古怪…
苏珂握紧若水，看到门前种着柳树的人家轻轻扣着贴门环。门环哐当哐当作响，里面却没有一个人。苏珂尝试着叫了两声
“有人吗？有人吗？”
又将耳朵贴在门上，里面静悄悄的。
吱呀一声，隔壁门打开从里面探出一个小脑袋，扎着两个啾啾。
“你找谁？”
苏珂弯下腰，冲着小孩说道，“小孩，住在这里的人姓洛吗？”
小孩睁着大眼睛，有些疑问，但还是乖巧地点了点头。
苏珂问，“那人去哪了？你知道吗？”
“阿爹说死了。”
苏珂心里一惊，门里伸出一只手抓着小孩的后颈往里面一拽，“什么死不死的你胡说什么？”
木门哐当一声关上。
怀里的银子顿时如有千斤重，怕弄错苏珂又到这户人家敲门，“婶子，我不是坏人，受这家女儿所托我来送东西，你若是知道什么可以告诉我。”
好一会儿
木门又吱呀一声打开，还是刚刚那个妇人。上下打量着苏珂见是个姑娘家，脸色缓和许多。
“那他女儿叫什么？”
“洛灵”
婶子探着头左右看去，巷子幽深看不见人，小声又夸张地说道，
“死了。”
“死了？怎么死的？”苏珂回望紧闭的木门，说不上情绪。
“天可怜的，不知道得罪了哪些江湖人士，那些杀千刀的，找我们这些平头百姓干什么！”
“多久前的事？”
夫人想想，“有半个月了吧…我记得那天屋檐下的冰溜子还砸着人了。”
又是江湖人，苏珂心中发堵，“有报官吗？”
“没有。”妇人摇摇头。
一阵沉默，小孩从屋里又出来露着个脑袋，女人又将他塞进去。
“洛琳的丫头怎么样了？”妇人自顾自说道，“在外面挺好的就别回来了，谁知道那些江湖人还来不来？这怪危险的。”
“谢谢婶子告知。”苏珂两手抱拳，剑身未动，妇人脸色一变哐当一声把门关上。
晓得百姓对带武器的人厌恶，苏珂没在原地停顿太久，打开洛灵家的大门打开走了进去。
院子很空，应当是有人挣扎桌子椅子倒在一边。正房的大门掉了一半，窗户上还有一摊血迹。寒风从破损的窗户里刮进去，发出呼呼的声音。
再往里走，里面也是乱的。
墙角处腌好的芹菜刚被打碎，黑乎乎地撒了一地已经干涸。小孩未做好的衣服落了许多灰，掉在床边。苏珂捡起来拍拍。
水红色的衣服洛灵要是穿在身上应当是正好。
不知怎么鼻子酸酸的。
她带着这件衣服离开这里，回头一看，那棵柳树刚发的芽还随风摇曳。
只是大门却永远紧紧闭上。
失魂落魄地走到街上，不知回去怎么和洛灵说这个消息。
她年纪这么小。
腰间一重，旁边人影飞快地跑过去，苏珂下意识摸了摸腰间。
挂着七两银子的地方已经空了。
苏珂一心急大叫一声，“把银子还我。”飞快地追过去。
只是缺月城习武风气甚重，偷东西的那人跑得飞快。
连追了两条街累得气喘吁吁，要是她眼神不好还真就追丢了。
“把钱还我。”
迎面而来，一辆独轮车，老汉儿似乎把不就要撞上。
苏珂两脚一歪，顺到旁边堪堪躲过车子，往前看，那小贼已经跑了。
弯腰喘着粗气，平生一种怨气。
无论如何，这钱都得找回来。
旁边卖东西的人看苏珂还要接着追，好心劝道，“找不到的…别追了。”
“城里经常丢东西。这些人已经混成一团。你要是计较会倒大霉。”
苏珂不解，“怎么不找官府？”
“官府？”卖东西的瞪大眼睛，“这也算是江湖上的事，官府怎么能管？”
又是江湖人士，苏珂几乎憋着一口气，“官府怎么不能管？缺月城不是小地方。总要有人治理管辖！”
老汉被说得一头雾水。也不明白这姑娘到底想表达什么。
这一耽搁追是追不到了，苏珂问了一路。只有一人告诉她官府在哪。
衙门门口。
自从到这里，苏珂的惊讶和气愤就没停过，
城主府破是因为那道奇怪的剑气，但官府这么破又是为什么。
门口只有一个守门的戴着捕快帽子，衣服上还打着补丁，好在身上的佩刀不错。
苏珂上前，“我要报官。”
“跟谁吵等等…”捕快掏掏耳朵，像是听到什么笑话，满脸怀疑道，“报官？你报什么官？”
“倒风巷人命案，当街抢劫案！”
牵扯到人命案捕快一时拿不定主意。朝里喊， “老爷…老爷！有人报案！”
片刻
里面传出声音，出来一个穿补丁拿锄头的老汉。
如果不是捕快叫他老爷珂还以为是哪个老农。
待上前去说明缘由，这父母官脸色尴尬起来，走到门前看着城主府的方向暗示，“这…不如姑娘去城主府那边雇佣好汉去查，应该能找到凶手…”
“就算是城主管理城中政务，可人命官司，冤假错案不是应该由衙门管辖，你也是本地父母官怎么听到命案置之不理。”
“姑娘这话冤枉老家老爷了，不是不管，而是怎么管？那些江湖人士来无影去无踪算查出是谁，也不是我们这些小官小吏能抓到的。”
瞧苏珂面色诧异，衙门的老爷将那捕快拉到身后，对着苏珂一鞠躬，“姑娘不是本地人吧？”
苏珂的沉默被当作默认，衙门的老爷深深叹一声，
“这年头朝廷自顾不暇哪有精力去管这些江湖人，或许姑娘生活的地方江湖人少，不知道这些人抱团管得狠了反而会造成更大的损失。”
“我见你心性纯良没事就快离开吧。至于姑娘丢失的钱，衙门也会差人帮忙寻找，你可在这留个名字，寻到再交给姑娘如何？
“说不定过些年，缺月城就变样了！姑娘何不耐心等待。”
苏珂看着面前的这张脸，当官的皮肤黝黑满脸纵横，灰白的头发梳得一丝不苟，身上虽打着补丁但身子挺拔眼神清明，想来要是在正常的世界一定是一个为民请命的好官。
但等待！要等到什么时候！
她扯动嘴角，浑浑噩噩地对着两人拱手，转身离开衙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