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婉儿抚平衣服上的褶皱,心有余悸地扶正发簪。面上还残留对刚才事态的后怕,她不得不在心底感叹一句女人真可怕。

    而反观面对戚安安的出手相助,更多了几分好感,“好说,届时你要来,我便提前让丫鬟去接你。”

    戚安安娇羞点头,“谢谢婉儿姐姐关照。”

    两人相视而笑,一拍即合。

    闫姝瞧着两人把笑言欢,牙酸地缩着肩膀,继而一把搀过身畔文菱的小臂道:“走吧,咱也去看看外面在张罗什么鬼热闹,刚才那丫鬟说什么东院的人来了。”

    文婧不知何时出现在一旁,闻言重复道:“那丫鬟还说他们抬来了好几个箱子,不知道里面装的什么呢?”

    文菱沉声应答,转手捏着继妹的手,从自己的衣服上扯下来:“你要是害怕就捏自己衣服,捏我的算什么。”

    闫姝侧目而视,正见文婧嘟着嘴巴一脸不高兴,“谁怕了,再说谁稀罕让你牵了。”

    她哑然失笑,在文婧瞪眼瞧过来前收敛神色。

    清晨太阳红的鲜艳夺目,阳光却不灼热,照在西院门前的翠竹林内,映着根根翠竹绿意盎然,散发着生命的气息。

    而现在这番静谧庭院的景色,倏然被一群人打破了美好。

    一群衣着不凡的男子,出现在西院的院子中,此时他们正围绕着三个表面蒙着黑布的笼子,稀稀松松地散漫站着,看样子,应该是在等什么人,并未有人上前和西院的姑娘们交谈。

    在这群男子的附近,站着不少三三两两聚集在一起看热闹的贵女们。闫姝几人出门后,那群男子才有了动作。

    闫姝粗略扫过一眼大致情形,瞥见人群中几个眼熟的人影。她二哥闫林帆,和永毅侯府的荣玄世子皆在其中。

    “哎呦,可算是等到你了小妹。”未料自己就是他们要等的人,闫姝愣神在原地,目睹闫林帆几个跨步走到她跟前来。

    闫姝任由他牵着自己的手腕,跟在他身后一步一履走向几个笼子。她面容上划过不解,锁紧眉头困惑地发问:“这是什么?你们这是在等我出来?”

    荣玄让小厮推着自己到两人身边,漫不经心地略过一眼笼子道:“这些东西,是你们这几日课业,难道夫子没给你交代吗?”

    闫姝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反问:“交代?没人给我交代什么,荣公子你们在讲些什么?”

    她的话让荣玄和闫林帆都顿住,只可惜他们对此也是无能为力,他们只是听从夫子的安排把这些东西送来,至于要怎么做,夫子说已经交代清楚。

    而显然的,闫姝并不知道此事,荣玄沉吟片刻,清冷面容上神色不变,帮着闫姝理清楚思绪,“你母亲,或是父亲早晨未与你叮嘱什么话吗?”

    闫姝坚定的摇摇头,她今儿一早直接来这里,并未见到他们,所以对这些事情一无所知。

    她此番答复显然惹来不满,有些许窃窃私语不绝于耳,闫姝听道有人在抱怨是不是她把信息隐藏起来,不愿让大家完成课业这种话。

    精致的柳叶眉紧锁着,闫姝明白众人不会听从她的解释,只相信自己眼睛所视,即为真相,“我确实不知,可为何外面西院课业,会让东院送来?”

    这件事情,即使是闫姝上辈子也没经历过,为此,她只能先抓住众人不明所以的地方发问。

    荣玄眉宇间轻轻皱起,垂眸间威压顿起,他漠然地扫视一周,直到一圈再也听不到议论声,他方才松了语气缓和道:“是这样的,东院和西院的夫子为两院设定了不同的课题,东院需要为你们制造课题,并送到西院来,至于这些笼子里装的东西,你们亲眼目睹便知是何物了。”

    似为了回应荣玄的话语,笼子里忽地传出不小的动静,刺啦作响,时不时地有东西撞击笼子。

    “啊!这是什么声音,好可怕!”有胆小如鼠的姑娘相互抱作一团,维持着岌岌可危的理智看着那些笼子。

    听音辩物,这里面不出所料,该是活着的东西。闫姝抿唇沉思,西院都是女眷,就算是再难得课业,也会在不伤害这些贵女的情况下而进行。

    不说别的,想到父亲那谨小慎微的做派,要是能有什么危险存在,他绝对是第一个反对。在此基础上做出判断,第一点,笼子里是活物,第二点这些活物不可能危害到生命,第三点,从这些东院人脸上不在意的神情来看,这些东西并不稀奇且常见。

    “这笼子里…应该是些常见的动物吧?比如猫狗这种?”闫姝眉头一直未曾展开,不确信地望着荣世子和二哥哥。

    闫林帆闻言,瞬间重重点头,神情飞舞着招呼其他东院的男子把几个大笼子上的黑布扯下来,“你是怎么猜到的,这些可是我们东院一大早去城中各处找来的小宝贝。”

    “唔,它们好臭!”蒙在三个大笼子里的黑布被人齐齐撤下,露出内里的实际情形后,当即有反应极快地后退数米。

    奇特的腥臭,混合着许久没有清洗过的毛发中散发的怪味,那是泔水和臭水沟的味道,彼此混合在一起,先前被黑布蒙着不曾泄露,这会儿一同暴露在大庭广众之下,恶臭四散开来,逼退一干人等。

    这其实并不是最令人震惊发呕的事实,更让人难以接受的更在后面。

    笼子里确实是闫姝所言,只是些普普通通的小猫小狗,可无法让人承受的是,关在笼子的猫狗通通受到不同的创伤,有的皮毛斑驳,有的面目全非,有的身上鲜血淋漓,有的脓疮化开,还有的呕吐不止,正在苟延残喘,无力扒着笼子,发出刺啦刺啦的声响。

    闫姝吞咽着口水,双目震惊地望着它们。她试想过很多场景,而无一例外没办法与眼前这一幕相提并论,她失语般的不知所措,恍然不觉扑面而来的味道多么的令人恶心作呕。

    她只明白一件事情,那难闻的血腥味,便是从这些化脓后的动物身上传出散开。

    “你们可别误会,这里的受伤动物,都是东院从街上四处救助回来的生命,并非是我等心狠手辣故意为之。”荣玄察觉到闫姝的欲言又止,眸子眨了眨,轻声的否认,以防这些姑娘们以为东院都是些残酷无情之辈。

    “那找来它们,就是你们的课业?”闫姝抓住荣玄话里的漏洞道。

    荣玄眸子闪过一丝欣赏,她还真是反应迅速,“正是。”

    那既然是两院合作完成课业,西院课题却是无知的,眼下只得望着这么多伤残猫狗们无能为力,“那东院的夫子可有透露过我们的课题范围?”

    闫林帆否认,“我们确实不知。”

    情况陷入僵局,不过眼下东西已经送到,东院的学子们不得无故停留在此,多数已经萌生离意,不愿再牵扯其中。

    这般僵持着,蓦然传来戚安安弱弱的话语声,“帆表哥,你们在说的可是西院下半月的课业问题?”

    闫林帆回头,便见表妹陪同一位红衣女子走来,“没错,表妹有何见解?”

    戚安安和王婉儿因整理被弄乱的衣服,最后才出学堂,在大家只言片语间了解前因后果。

    得到大家的回应后,她又道:“姨母是交代过的,是安安忙于其他事情,忘记告知各位,还希望姐妹们海涵宽容。”

    她俯身行礼对诸位致歉,站着庭院之间扫过全场一周,仔仔细细辨认东院的每一张脸,并未看到某位的身影后,这才收了心。

    此时闫姝和她站定的位置及近,见到戚安安眸色微动间,盯着一处瞧了又瞧,打着道歉的幌子,不慌不慌的做着小动作。

    她这是,在找什么人?闫姝随着她的目光游走一圈,发现戚安安主要观察的是那群东院男子。

    这是为什么?闫姝心底产生疑惑,思绪在脑海中千回百转,而后下意识猛然跳出来个念头,戚安安莫不是在找她的老相好!

    表妹的心上人竟然就在闫府,这个真相对于闫姝来讲,无异于晴天霹雳。前后奔波良久,要找的人就在身边,这和骑驴找马岂不是一个道理。

    明白过来,闫姝提起心,观察起戚安安的一举一动。可不知为何,表妹反而没最开始那么频繁地望向东院那行人。

    异样的情绪在心口翻涌,闫姝不认同自己直觉会出错,表妹前后那激烈的反应,已经说明她要找的人就在这群人中,那她为何又冷淡了态度?

    闫姝走近戚安安几步,直到她的身边后,确定她不再关注东院的那群人,产生出一个想法来,戚安安的心上人就在东院里,却不在东院来的这行人当中,所以才会最起初欣喜盼望,后来找不人漠然置之。

    闫姝难掩雀跃,表妹自以为隐藏的情绪已然泄露秘密,那位让她如此在意的男子,要不了多久就将会暴露在她闫姝的面前。

    可她不知,眼下自己的一举一动,也同样落入了旁人的眼底。

    荣玄眼睁睁看到闫姝的动作,正步步紧跟在她那表妹身后,他思绪停顿片刻,读不懂这姑娘的心思究竟为何。

    先前在醉迎楼上,他目睹闫姝为太子与此女亲近而吃味,便以为这会是两人之间有如此隔阂的原因。

    今日而见,闫姝对东院兴趣寥寥,完全没其他贵女们那想要见到太子的急切心情。

    却对这个表妹步步紧逼,难道她中意的并非是太子?

    那又为何会与这个表妹不对付,还不是因为太子选了和她样貌相近的戚安安,而非闫姝,说起来还是为了太子在争风吃醋。

    荣玄心中腾升起一丝不爽,他信了自己前后推断出来的逻辑。当下他皱着眉,自己手动滑动轮子,跟在闫姝后面咬牙切齿,咒骂她怕不是得了眼疾,香的不要,要个又臭又坏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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