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失窃下

    心下没来由的紧张,眼角不经意瞥见一旁的辛邙,见他正在望着自己,陶宁悄悄吸了一口气,勉强能镇定下来,也不知道是辛邙在的缘故,好像李禹也没这么可怕了。

    不过是个杀人吃肉的恶鬼,她陶宁向来天不怕地不怕,就算李禹想要动她陶宁,也得看看他有没有那个本事,好歹多活了一世,往地狱里走了一遭的人,怎能怕这小小的恶鬼!

    思及此,陶宁心底的恐惧消散了不少,昂着头站了起来。

    另一边,姚荇也问不出什么缘由,个个都垂着头闭着嘴,放眼一看,也觉不出有谁可疑的。

    “姚老板,都是些年纪小的孩子,想来他们也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要不让他们都下去吧。”陶宁款款走来,语气温和,却带着天生的疏离。

    她好像不太喜欢与人亲近,姚荇心中暗暗想着,倒是与那位相似,姚荇瞥了一眼坐在角落里的辛邙。

    “依郡主之见,此事该如何解决?”既然陶宁站了出来,想必她胸中已有了大概想法。

    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陶宁郡主,姚荇只从市井里听来关于她的传闻,如今一看,想来名不符实。

    “无需解决,镯子丢了去找便是,找不到那就多叫些人,想来应该是在这附近,总不会平白无故丢了的。”

    说着陶宁走回了自己的位置,顺带拉上了金又夏,知道她还想说些什么,陶宁低声快速道:“若是不想让你的姚老板难堪,就乖乖的闭上嘴。”

    金又夏撅着嘴有些委屈,一脸的不情愿,又看了一眼姚荇,心里这才好受了一些。

    金又夏本就是个不安分的主,这会儿只想着和姚荇搭话,又不知谈什么,忽然想起了些什么,不由问道:“方才听闻姚老板要介绍另一位朋友,不知他现在在何处?”

    说这话的时候金又夏左右张望,似乎在寻找什么,一脸的好奇,丝毫没有注意到陶宁越来越黑的脸。

    姚荇正在安排人去寻陶宁丢失的镯子,突然听到金又夏的话,他回到了位置坐好,这才笑道:“这位朋友也是昨晚刚来的,比你们晚了些许。”

    金又夏心生好奇,扫了几眼,这才发现坐在一旁的李禹,只觉得眼生,她跟着陶宁玩闹京城多年,就连常年闭门不出的薛白都认得了个眼熟,可面前这位着实让人想不起来,难不成他不是京城人?

    姚荇连忙道:“这位是武侯府的二公子李禹,刚从边疆回京,途中经过此地,便也请了他过来小住几日。”

    金又夏恍然大悟,这个武侯府二公子她也是有所耳闻,据说是武侯爷在外面养的女人生的,临到生了儿子,这才不顾武侯夫人的颜面,强行带进门的。

    要说起武侯夫人,也是个厉害的角色,不然怎么说武侯爷连小妾都不敢纳,府里的女人只有寥寥几个,要不是李禹的母亲争气,生了个儿子,否则绝没有可能被抬进武侯府,不过李禹的母亲也是福薄命薄,进府没几年就得病过世了,留下李禹一个人,也不得侯爷疼爱,年纪轻轻的就被送到边疆去了。

    思及此,金又夏忍不住看了一眼李禹,见他眉眼凌厉,身子骨削瘦,看他心情倒是不错,只不过那一双眼睛怎么直盯着......

    顺着李禹的目光,金又夏看过去,怎么是陶宁?

    难道他们认识?

    金又夏满是不解,却见陶宁猛地站了起来,神情冷淡,仿佛变了一个人似的,生冷的道:“姚老板,真不好意思,陶府与武侯府向来不和,你的这位朋友,我怕是结交不了。”

    最意外的莫过于李禹,他眯起了眼睛,竟有些看不透陶宁,儿时那个畏畏缩缩的小姑娘,如今这般不可一世的模样,让人想撕碎。

    她这是要宣战么?

    陶府和武侯府的陈年往事,金又夏知道得最为清楚,所有人都心照不宣,像姚荇刚来到京城的当然不了解,他的神情有些尴尬,似乎不知道该如何处理。

    心中则是对陶宁充满了好奇。

    陶宁径自走了出去,临到门口停下,对着辛邙道:“学生有一事甚是不解,希望先生能指点一二。”说完不顾任何人,包括李禹,昂首踏步走了出去。

    辛邙有片刻的迟钝,便缓缓起身,对姚荇道:“陶宁生性顽皮,还望姚老板不要见怪。”

    “哪里哪里,没想到先生竟然是陶宁郡主的老师,着实令人意外。”姚荇恭敬地回道。

    看着辛邙的背影,姚荇微微出神,辛邙这人心思很沉,让人永远也猜不透他下一步要做什么,而且此人的才智让人难以想象。若是他肯出手,绝对是个能影响局势的人,只是不知道他为何要屈身去当陶宁的老师。

    金又夏凑了过来,低声道:“别往心里去,陶府和武侯府的瓜葛很深,你刚来到京城,不知道也是正常。”

    姚荇点了点头,眼中带着感激。这让金又夏不由得在心中暗暗开心了一把。

    在二人说话间,李禹也站了起来,这让姚荇有些尴尬,这次的确是他处理不当,没想到陶宁会与李禹不和,姚荇带着一脸歉意,李禹也没说什么,径自走了出去。

    ——

    陶宁二人走到树下,停了下来。

    见陶宁似乎在想些什么,辛邙斟酌许久,开口道:“方才的李禹,为何这般厌恶他?”

    闻言陶宁猛地抬头,自家先生不傻,竟看出了些许端倪,他用了厌恶这个词,应该是知道她厌恶李禹这个人,而不是与两家的恩怨有关。

    “只是一些儿时往事罢了,不值一提。”

    陶宁随口回了两句,不想在继续这个话题,辛邙好似没有发现似的,继续追问道:“是怎样的事情,让你如此害怕他?”

    本来他以为陶宁只是不喜欢李禹罢了,没想到方才她见到李禹的一瞬间,眼睛里竟带着恐惧,他不曾见到陶宁害怕过任何人,她从来都是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样子,为何对这个李禹这么特别?

    陶宁也重视了起来,没想到辛邙的观察力极强,不过短短一瞬,却还是被他发现了,只是这件事她不想让任何人知道。

    沉默半晌,陶宁收起思绪,淡淡道:“很遥远的事情,我也记不清楚了,可能是内心的忌惮吧。”

    辛邙没有再追问下去,陶宁暗暗松了一口气,发觉辛邙似乎有些不悦,她刚想开口,却发现辛邙衣领处有一抹残雪,陶宁下意识地就伸出手。

    辛邙反应不及,眼睁睁看着陶宁的手覆上自己的衣领,指尖触及到残雪,轻轻地拍下。外头天寒地冻,偶有不少寒风袭来,令人生起阵阵寒意。

    却见辛邙身子骨单薄,衣领摆开在两侧,似乎刚从室内出来,忘记了合上。这么冷的天,竟然如此不关心自己的身子,陶宁心下一急,把手上的手笼往辛邙手里一塞,双手帮辛邙摆弄衣领。

    辛邙极为高大,陶宁不过十五岁的年纪,需得踮起了脚尖才能看得清。又想起了母亲时常叮嘱自己的话,不由得道:“先生的身子骨虽然比陶宁好,但也不禁如此寒冷的天气,见先生时常穿得单薄,所以上次给先生的那件衣衫里头加了一层棉,算是学生的一点心意,先生大病初愈,可经受不住寒气。”

    说着陶宁也没注意两人之间的距离,倒是辛邙脸上浮现一抹红润,又赶忙将其压下,奈何陶宁离得如此之近,顿时涨红了脸,身子也暖和了几分,没有方才那般寒冷了。

    见辛邙面色红润,似乎真的不冷,这才停了话,站在一旁,回想起方才的情景,顿时面色红润,尴尬得想要转身。

    她背对着辛邙,急忙道:“外头寒冷,先生请回,学生先走一步了。”话音未落,连忙跑得没了影。

    辛邙拿着陶宁的的兔毛手笼,站在原地,不知所措。半晌才记起陶宁似乎要跟他说些什么才出来的吧。

    刚跑出来陶宁就后悔了,方才她是有正事要同辛邙商量的,自己居然给忘了!望着自己留下的一排鞋印,她摇了摇头,不能现在回去了。

    刚转身,一人映入眼帘,吓了她一跳,连忙后退了几步。

    那人跪下道:“郡主,小香失踪了,属下找遍了整个雪顶山庄,也找不到她。”

    什么!?

    来人是周庆,陶宁定了定神,问道:“她是何时失踪的?”

    “就在方才,照着郡主的吩咐回到院子里,让阿秀和莲儿找镯子,然后就回来找郡主,但是却到现在还不见人。”

    周庆没有一丝废话,看起来他有些担心,还没等陶宁开口,他又道:“这是小香的簪子,属下在西边的一处院落外发现的。”

    “何人住在里头?可有进去查看?”

    周庆面色为难,却也回答得干净利落,“属下趁着没人偷偷去查看了,并没有发现小香。且那处地方......是武侯府二公子李禹的院子。”

    是他!

    陶宁顿时怒火中烧,“没想到他这么快就下手了,竟敢动本郡主身边的人。”

    闻言周庆眼中闪过一丝光,更多的是紧张,脑海中浮现小香的身影,倒是希望她不会出事。

    “郡主,此事该怎么办?”

    “借你的剑一用。”

    陶宁不容拒绝的语气,连周庆都为之一寒,没有多说,卸下腰间的剑,双手奉上。

    陶宁冷然转身,“去把这件事告诉姚老板。”

    周庆迟疑道:“属下要保护郡主的安全......”

    陶宁扫了他一眼,周庆一惊,究竟经历过怎样的事情,才会有这般冷冽的神情。

    陶宁提剑径自离开。

    “今日我倒是要看看,他凭什么动本郡主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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