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山起身,来到那女子面前,抬手一巴掌就落在她头上,没有说话,接着用手比划一番。

    女子摸着被打的头,低声道:“知道了,哥!”

    “你是千山的妹妹?”云姝月看着二人,看来看去,就是感觉二人不像。

    “不是亲的!”女子似乎对这有些抵触。

    千山揪着女子的脸,又比划着。

    女子打开他手:“行,亲的亲的,你是我亲哥。”转头努视一旁苏景知,“你没对我哥做什么过分的事吧?”

    “你想多了,我一个大男人能对他干嘛?要不是为了气一气某个小祖宗,我才不会花银子包下一男人。”

    “什么叫气一气我,臭阿知!你把话说清楚。”云姝月追着他就是一顿骂。

    紧接着,苏景知的头发更乱了,看上去被人糟蹋了一般,楚楚可怜模样,站在角落抱怨起来。

    “还不是因为你一直看他,我就想着包下他,让他给我倒倒茶水什么的。”

    “千山的手是用来弹琴的,不是来伺候人的。”云姝月双手揪着他脸。

    千山妹妹意识到苏景知没做什么其他事,也赶紧出来解释:“姑娘!不怪这公子,之前有很多外地的富家老爷和公子,经常来阁里找我哥,每次离开我哥身上都会出现很多伤痕,身上总是青一块紫一块,有时脸上都会留下青紫,所以,每次有人找我哥,我就很担心!”

    “不要脸的臭男人!”云姝月抓着苏景知的手,紧紧握着。

    “你抓我干嘛?”结果被她瞪了一眼,“我我去那边站着。”

    苏景知面墙而站。小声嘀咕着:“我花了银子的,就不能让他伺候一下吗?”

    这银子白花了,还被骂了一顿。

    云姝月转头看向千山:“我之前不是把那些臭男人都教训了吗?难道现在又有人欺负你,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千山摇着头,手忙脚乱的比划。

    “你还说没有,要不是最近我来找你,还不知道你嗓子都被人给毒哑了,你还要待在这,你为了她,我看你怕是连命都不要了。”

    门砰的一声,被打开,几个家丁站在门口,走进一个女子,正是方才台上那白衣女子。

    “云大小姐,这是我们阁里的私事,我劝你还是不要插手”看向千山妹妹,又后退几步,“还有你,来人!把这来闹事的野丫头给我轰出去。”

    家丁拖拽着千山妹妹,瞬间,几名家丁双手不知怎的,开始发黑,紧接着,露出的皮肤以肉眼可见的开始溃烂,但却不要人命。

    将在场的所有人都吓了一跳,在门外看热闹的众人见状也都纷纷躲开。

    苏景知将云姝月连忙拉在自己身后。

    “你就待这一辈子吧!”千山妹妹看向千山,语气很重,说完,走出房间,扬长而去。

    李意真倒是很淡然,看着家丁手上的伤,微微皱起眉,若有所思,再转头前方没了千山妹妹人影,又叫着另外两名家丁:“还愣着干嘛,把他带走。”

    云姝月想上前,被苏景知牵着。

    李意真又恢复她那一副傲人之姿:“云大小姐,恕不远送。”

    两人出了清烟阁。

    云姝月愁容满面。

    “你就这么在意那什么千山?”苏景知说。

    “我不是在意,我就是很惋惜他。”

    “为何?”

    “千山是个孤儿,被一个瞎眼老头捡到抚养长大,那老头能弹得一手好琴,所以千山跟着他学了些本领,那老头离世后,千山就一个人流浪,当时他才七岁,为了生活他就找了一个村子的破庙住,每天都去一些镇上乞讨赚钱,在村里吃着百家饭,后来为了不麻烦村子里的人,又开始一个人到处流浪,他连乞讨的乞丐都做过,也跟别人抢过不要的饭菜,他说他遇到清烟阁的老板,是他最幸运不过的事,他终于不用到处流浪乞讨,后来他跟着老板一起弹曲,一开始清烟阁就是一些爱曲之人常去的地方,但后来清烟阁老板离世后,你也看到了,一切都变了。”

    “清烟阁老板?刚才那女的是?”

    “李意真是清烟阁老板李江临的女儿?我和她可是死对头。”

    “那你还跑去别人店里!”

    “那是以前去的,她爹去世后,我就再也没去过,我可不想给她送银子。”

    说起银子,她就想起了一件事。

    “你包下千山用了多少银子?”

    她之前就想包下千山,但奈何那价钱太贵,她付不起,就只好作罢。

    “不多,就一千两。”

    云姝月停下来,双手抓着他,惊讶道:“一千两!这还不多,不行,我们得去把银子拿回来,刚才那事,这不就白白将银子送给那李意真了吗?”

    “好了,别去了,再说你去她能把银子还你吗?”

    “那,那也不能……”

    “你不饿吗?小财迷,光顾着看人,也没吃东西,走,本公子带你吃饭去。”

    “那我要吃周姨家的,听说又出了好多吃的。”

    “好,都依你!”

    “阿知,你哪来那么多银子?”云姝月对他很有银子这事是念念不忘。

    “我自己赚的。”

    “那你带我一起嘛!我银子可少了。”

    清烟阁后院。

    李意真拉着千山,开开一间房,将其推了进去。

    她走到千山面前,手捏着他下巴:“我李意真得不到的,别人也别想,我告诉你莫千山,你的命是我家给的,你要是想走也行,除非把命还给我家,不然你休想离开。”甩开他的脸,“她秋霖有什么好?也不过是一个丫环而已,为什么?我以前对你不好吗?我们两个以前明明那么要好,为什么你就是不肯看我一眼,我就那么让你讨厌吗?”

    千山不去看她,紧紧地握着拳。

    李意真看着他,面露深情,眼泪顺着脸留下。

    他们以前关系是极好的。

    其实,李意真也是能弹得一手好琴,千山刚被清烟阁老板带回来时,李意真就特别喜欢他,每天都会找他,两人在清烟阁老板的指教下一起练琴,两人那时一同出现于清烟阁,两人被前来的人都称为郎才女貌,天作之合,他们的名声也很快传了出去,吸引了更多的人来清烟阁。

    可惜后来。她!秋霖的出现,让两人越走越远,千山与秋霖都是孤儿,也四处流浪过,所以两人很快便成了无话不谈的人。千山也慢慢喜欢上她,让本身喜欢千山的李意真开始心里厌烦,虽每次针对秋霖时,她不是刻意,但每次换来的就是秋霖的一副楚楚可怜,让她成了坏人,慢慢的她开始与他疏远,成了他讨厌的人。

    清烟阁老板离世后,李意真成了那无依无靠的人,什么事她自己独来独往,开始变得狠厉傲慢,只留她一人独撑整个清烟阁。

    “你这么喜欢她?好啊!我会让你亲眼看到,我是怎么折磨她的”说完拂袖而去。

    李意真在走廊上停下脚步,而她头顶横梁上,正是蒙着面,并未离开的千山妹妹。

    李意真闻皱了皱鼻,心里暗想:风灵香的味道。

    她闻着自己手腕上,环顾四周便着急忙慌地跑开,并未注意到千山妹妹。

    “啊!”千山妹妹手腕传来刺痛感,见李意真走远才跳下横梁,她将衣袖撩开,手腕出现一圈红色的线,她将一副透明的银色手镯从怀里拿出,里面一只蓝色蝴蝶很是躁动,颜色开始慢慢变红,还散发一股浓烈的香味。

    她想起母亲说过的话。

    这手镯是他们部落里的双生环,里面的蝴蝶也是双生蝶,是被部落用一种特殊的药喂养。

    她手上有一副,而另一副是在她姐姐手上,当年她们父母离开,父亲带着她姐姐离开,她则留在母亲身边。

    当年两人分别之际,母亲将另一副靠她的血养的那枚手镯,戴在了她姐姐手上,她姐姐喂养的那枚则在她手上。

    “难道?”

    千山妹妹正欲跟上去,却与折返回来的李意真撞了个正面。

    “是你!”李意真看着她,还是不敢确定的叫了声,“阿眠!”

    “你怎么知道?你!是姐姐!”

    李意真上前抱着她,双手抚摸着她的脸:“真的是你吗?真的是阿眠?”

    阿眠没有高兴,被她抱着却一身僵硬,抬起的手又缓缓放下,也没有说一句话。

    此时的李意真完全与刚才是两副模样,眼里尽显温柔。

    她将阿眠带到自己房间。

    阿眠一路被她牵着手,直到两人坐下时,她将手挣脱开来:“我们,我们可能认错了!我不是你妹妹。”

    其实她心里是高兴的,能找到姐姐。

    “在阁楼房间时,那几名家丁手上中的毒,是娘部落才有的,我当时以为你也只是来自娘他们的部落,但你从我身边离开时,我闻到你身上那股风灵香,那香是娘特意为我和妹妹调的,绝不可能有他人再有”露出自己手腕上的镯子,“这是当年我们分开时,娘把你那枚给了我,说以后不管走到哪里,都能找到彼此……”

    “够了!”阿眠甩开她手,跑出房间。

    “阿眠!”李意真追出去时,她已经没了踪迹。

    这时她想起一人。

    千山!

    “对了,千山!为什么阿眠成了他妹妹!”

    她找到千山时,跑得太着急,进门摔在地上:“千山!你和阿眠怎么认识的,为什么她叫你哥哥?她不是你亲妹妹,对不对!”

    千山将她扶起,两人坐在桌旁,千山将捡到阿眠的事一五一十的写在纸上。

    李意真将纸上内容看完,眼泪滴在上面将纸浸湿,脸上有了笑容:“是阿眠!可她为什么不认我,为什么要逃走?”

    千山在纸上写下:你想找阿眠,我知道她在哪,别着急,我明天带你去找她。

    “谢谢你千山!”

    千山一笑,抬手摸着她头,手里不知何时多了一颗糖。

    李意真心口一阵疼痛,愣在那。以前只要自己一不开心,他便会拿出一颗糖喂给她吃,回过神,她打开他手,站起身:“找到阿眠后,你便带着秋霖离开吧!去过你们的生活。”

    千山摇着头,拉着她衣袖,艰难发出声音:“不!”

    李意真自嘲的嗤笑一声:“怎么?我留着你们,每天看你们幸福的样子吗?”将其拉着的衣袖扯过,“谢谢你捡到阿眠!”

    屋外,阿眠看着手腕的镯子,陷入沉思,转身离去。

    是夜,窗外已经暗淡下来。

    云姝月爬在桌上,抱着酒壶,脸上出现红晕,趴在桌上支支吾吾的说些胡话。

    苏景知扶着额头,偏头看她,经过上次她喝酒那事之后,他这次便给她喝的米酒,但没想到,她喝上头,越喝越多,最后也把自己给喝醉了。

    他看着也只能无奈一笑,伸手将其脸上碎发撩到耳后。

    “阿~知!”

    苏景知趴在桌上,凑近盯着她发呆,时不时勾起一抹浅笑。

    “我们该回去了,小祖宗。”他小声温柔的说着。

    云姝月闭着眼,无力直起身体,张开手。

    苏景知背着她下了楼。

    楼下还有几桌还未离开的客人,门外陆陆续续还有进来住店和吃饭的人。

    周姨看着熟睡的云姝月,没有说话,朝着他们挥手。

    起风了。

    云姝月嘴里说着梦话。

    苏景知也放慢脚步,生怕一不注意吵醒她。

    “阿知!”

    “嗯?”

    云姝月没有回应。

    “傻丫头!”苏景知轻摇头。

    “我喜欢阿知!喜欢阿~知”云姝月声音越来越小。

    今夜,注定是一个不平静的夜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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