笼中鸟雀
“公主——”绿瑶连忙向她走过去，抬手要将门上的锁撤去，“这样会挨训的。”
沈知书按住她，皱着眉摇了摇头。
绿瑶抿唇收回了手，退到了一旁。
不多一会，房门外有了动静，应当是那人已经行至门前。
“打开。”一个沉闷沙哑又极具威严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公主，得罪了。”这句声音听着发颤，好像是个年迈之人，他话音刚落，钥匙的碰撞声就跟着响了起来。
沈知书见这些人竟大胆到随意进入公主殿撬公主房门，脸色顿时难看到极点。
思量片刻，她看向绿瑶，又看了一眼床榻。
绿瑶会意，急忙向外喊道:“大人！您稍等片刻。”
门外突然没了动静。
已经坐在床榻上的沈知书狠狠地瞪了一眼门上印着的宽大影子，随即拉过被褥覆在身上躺了下去。
先前悬着的心这时也放了下来，如此看来他们还知道给自己留一点面子，对她公主的身份也还有所忌讳。
只要他们还有一点点的顾忌，就说明她还没有到丢了性命的时候。
绿瑶回眸瞅了眼沈知书，随后小跑着去将门上的木栓取了下来，然而门初开一条细缝，“咣当”一声，就被用力推开。
绿瑶被这一下震地连连后退，险些跌坐在地，她调整身子站好后忙退至一旁垂首候着。
一双黑色长靴迈过门槛停在她身前，绿瑶盯着那长靴，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起来.
沈知书躺着床上竖着耳朵，听见脚步声断了，蜷着身子咳嗽了两声，接着撑着胳膊病殃殃的从床上坐了起来，单手挑起了床帘。
她抬眼扫去。
那人逆着光站着看不清形貌，在听了这边的动静后负着手直直向自己的床边走来。
随着他步伐越来越近，沈知书的心不由得跟着紧了起来，她下意识抬手捂住胸口，只觉得这发闷的感觉分外怪异，竟不像是她自己的感受，更像是这句身体的惯性使然。
沈知书眉头轻皱，心下一凛，莫不是原身与这蔡左相之间有什么旁人不知的秘密？
若真是这样，那她应付起来蔡渊可就更加难了。
沈知书兀自深吸一口气，定下心来，待他临近床边前先一步开口道:“大人何故闯我寝殿，此举是不是不太妥当，传出去也不利大人您在朝中声誉。”
蔡渊闻声突然止步，于原地定住，片刻后却忽然笑了起来，那笑声就像熟人重逢，却听的沈知书心中发毛。
“多日不见，公主竟变得如此伶牙俐齿了。”他向书案前走去，目光仍落在沈知书的身上。
沈知书压抑着体内烦躁的情绪，化怒气为病气，捶着胸猛咳了几下，虚弱道:“被母亲关久了，实在无聊……都是从话本里学来的。”
“哦？”蔡渊缓缓行至桌前，视线扫过书案，最后执起一旁的茶盏，挑起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热茶。
茶壶中的热水是刚烧好没多久的，热气袅袅。
沈知书望过去，眯了眯眼，只觉得他的面目在热气的遮盖下更加模糊了。
“倒是没见着公主的桌上有闲书呢。”他端着茶盏，随意说道。
“听来的或是看来的对我来说作用是一样的。”沈知书说完猛咳了一声，躺下钻回了被子里，“大人找我所谓何事？”
“却是有一事，”他放下杯子，杯中水未动分毫，“听说你写信给兰越太子提及取消婚约的事儿。”
“嗯。”沈知书闷闷出声。
“臣觉得这婚约之事，事关两国，您不该如此草率决定。”
“那你要如何？”
“太子信中如何说？”
“他？”沈知书忽的笑了，她想起那信上的寥寥几个大字，道:“我这恶公主的名声，谁人不知，大人您觉得兰越太子会如何？”
怕他理解的不够深，沈知书贴心补充道:“况且大人您不是也说我不知廉耻不懂礼数吗？若是我让你做驸马，你可愿意？”
那人久久未出声，沈知书心中发笑，准备赶客，外面却突然进来个带刀侍卫，一路小跑着来到蔡渊身旁，附在他耳畔，说了些什么。
蔡渊看向侍卫，有些诧异的看了眼床上的沈知书，对侍卫问道:“当真？”
“当真。”侍卫点头。
沈知书对那二人所谈内容丝毫不敢兴趣，低着头看了看手心，然后在被褥上随意擦了两下。
紧张到手心出汗，她此时只觉得有些丢人。
再抬眼，蔡渊已经随着侍卫走到门口，沈知书正要准备起身，却又见他迈出去一半的脚又收了回来。
“公主，臣还有要事在身，就先告辞了。”
他回身作揖，而沈知书只想他麻溜的快点滚出她的地盘。
待他一行人走后，绿瑶这才从角落里冒了出来，小跑着来到沈知书身旁，她抬眸看了眼沈知书，见她正低头摆弄着自己的双手。
绿瑶缓缓吐出一口气，紧绷的身体跟着放松了下来，她竟然莫名的觉得在公主的身边更有安全感，这是她从未敢想象的，脑海中冒出公主与相国的说辞，又想起这些日子公主安排她做的事，还有相国来之前公主说的那番话，不知道为什么，她觉得公主就像换了个人。
沈知书正坐于床边，脑海中回溯着刚刚发生的事情，她庆幸还好那蔡渊突然有事，不然不知道还要被他问上些什么，一个大臣，随意进入她的寝殿，还随意使用她的茶壶杯具，真把自己的公主殿当他的家了，想到这儿，沈知书忍不住“啐”了一声，骂了句无耻小人。
绿瑶跟着点头附和，抱怨道:“相国大人敢对您这般无礼，多少也是有您太娇纵他的原因。”
什么？
沈知书一惊，这话听着似有深意。
“我娇纵他？”沈知书狐疑问道。
“反正以前大人这样对您，没见您哪次不乐意的，除了那次您惹恼了相国，把他像今日这样关在门外了。”
沈知书呆呆的盯着绿瑶的嘴上下动着与她说话，可是此时沈知书耳中已经再听不下其他。
片刻后，她抬手阻止绿瑶继续说下去，犹豫了会支支吾吾道:“那我和他……有没有……就是……那个……”
“哪个？”绿瑶问。
“就是……”沈知书有些难以启齿，“就是我和他，有没有单独在我这寝殿，这样……”
沈知书无奈的向她眨了眨眼睛，没有继续说下去。
绿瑶楞楞的看了沈知书两眼，而后脸刷的红了起来，一下捂住了沈知书的嘴，悄声道:“公主，你在瞎说什么呢，这可事关您自己的清誉！”
沈知书被她捂得有些窒息，双手扒着绿瑶的手，呜呜直叫。
绿瑶看了眼沈知书翻过去的白眼，吓得立马收回手背至身后。
“对不起公主，我不是有意的。”
沈知书气笑了，揉了一把自己的脸，回道:“我还有清誉？”
她只是想确认一下这原身和蔡渊有没有那层关系，哪里想到绿瑶这丫头力气这么大，差点给她送上西天，让她哪来的回哪里去。
绿瑶缩着脖子怯生生的看了沈知书，扯了扯扯嘴角，没敢再出声，片刻后又诧异道:“公主，您与兰越太子要取消婚约！？”
“嗯，”沈知书睨了她一眼，道:“我先前让你送的信，一封意在传情，一封意在断情。”
“绿瑶不解……”
“还记得之前我问你我为何要将池中水罐满，还说关乎你我性命的事儿吗？”
“记得的，奴婢正要与你说，相国大人突然来了。”
“这件事我思量了许久，”沈知书神情严肃，将绿瑶拉到身边，把她拽坐到了床上与她齐平。
绿瑶受宠若惊，忙要挣脱起身，又被她按了回去。
“我看得出来，你是这公主府里最聪明的丫头，所以有些话我想我不说你也明白，”沈知书定定看着她，眸色渐深，“我实话与你说，不管你信是不信，自那日坠池之后，前尘往事我忘得一干二净，只想好好重活一次。”
绿瑶琢磨片刻，焕然大悟道:“怪不得我总觉得您像变了个人！原来是这样！”
“孺子可教也。”沈知书欣慰的点点头，话语一转又道:“但是我那日坠池并非意外，而是有人要害我。”
“我的第一封信，是与从前那些信一样，写的都是些对兰越小太子的爱慕之情。”
“而第二封信，则是因我写信多年兰越太子从未回过一封，他令我万分心痛，于是我忽然想通了定不能将自己与这等人捆绑在一起，故写信告知我想与他退了这亲。”
绿瑶脸色一变，震惊的看了眼沈知书，却并未出声。
沈知书神色越发凝重起来:“于宫中现今形势，我宛如那笼中鸟雀任人宰割。”
“今日蔡渊寻我，提及退婚一事，而此事我并未和旁人提过。”
“您的信寄出前就被拆了，”绿瑶明白过来，神色蓦地慌乱起来，“公主，不是我做的，我跟了您这么多年，绝对没有这个胆子。”
“我自然知道，我并未怀疑你，”沈知书握住身旁绿瑶的手，诚恳道，“你是我醒来后看到第一眼便分外喜欢的姑娘，若我要逃出宫，你可愿随我一起？”
绿瑶拧着眉，心中一时不知该如何决定，却听沈知书又继续道，
“宫中形势对我来说越来越危险，不管怎样我都是要走的，而我走之后，你必定会被问责。”
“这些日子我待你如何，你心里应当清楚，我是怜惜你，不舍得留下你一个人在这混乱中丧命。”
沈知书字字珠玑，绿瑶一时也不知道自己是明白还是糊涂，只随着内心点了点头。
只是若想出宫谈何容易，且不说这公主府内外忙碌的婆子姑娘大半都是别人安插的眼线，就连门外那排排站的带刀侍卫，都不是那么好糊弄的，想到这儿，绿瑶无奈叹了口气。
沈知书了然一笑，安慰道:“无事，我心中已有一计，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说罢她又笑着摇了摇头，“当是东风已至，静候时机，待我生辰那日……”
绿瑶看着身畔淡然笑着的沈知书，恍惚间好像看到了另外一个明亮恣意的影子。
她揉了揉眼，再睁眼时就见沈知书伸来手轻轻掐了一把她的脸，又冲她狡黠的眨了眨眼睛。
一向纨绔霸道的黑心公主，此时温柔俏丽的可人模样却是叫她看的有些呆了。
沈知书按住她，皱着眉摇了摇头。
绿瑶抿唇收回了手，退到了一旁。
不多一会，房门外有了动静，应当是那人已经行至门前。
“打开。”一个沉闷沙哑又极具威严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公主，得罪了。”这句声音听着发颤，好像是个年迈之人，他话音刚落，钥匙的碰撞声就跟着响了起来。
沈知书见这些人竟大胆到随意进入公主殿撬公主房门，脸色顿时难看到极点。
思量片刻，她看向绿瑶，又看了一眼床榻。
绿瑶会意，急忙向外喊道:“大人！您稍等片刻。”
门外突然没了动静。
已经坐在床榻上的沈知书狠狠地瞪了一眼门上印着的宽大影子，随即拉过被褥覆在身上躺了下去。
先前悬着的心这时也放了下来，如此看来他们还知道给自己留一点面子，对她公主的身份也还有所忌讳。
只要他们还有一点点的顾忌，就说明她还没有到丢了性命的时候。
绿瑶回眸瞅了眼沈知书，随后小跑着去将门上的木栓取了下来，然而门初开一条细缝，“咣当”一声，就被用力推开。
绿瑶被这一下震地连连后退，险些跌坐在地，她调整身子站好后忙退至一旁垂首候着。
一双黑色长靴迈过门槛停在她身前，绿瑶盯着那长靴，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起来.
沈知书躺着床上竖着耳朵，听见脚步声断了，蜷着身子咳嗽了两声，接着撑着胳膊病殃殃的从床上坐了起来，单手挑起了床帘。
她抬眼扫去。
那人逆着光站着看不清形貌，在听了这边的动静后负着手直直向自己的床边走来。
随着他步伐越来越近，沈知书的心不由得跟着紧了起来，她下意识抬手捂住胸口，只觉得这发闷的感觉分外怪异，竟不像是她自己的感受，更像是这句身体的惯性使然。
沈知书眉头轻皱，心下一凛，莫不是原身与这蔡左相之间有什么旁人不知的秘密？
若真是这样，那她应付起来蔡渊可就更加难了。
沈知书兀自深吸一口气，定下心来，待他临近床边前先一步开口道:“大人何故闯我寝殿，此举是不是不太妥当，传出去也不利大人您在朝中声誉。”
蔡渊闻声突然止步，于原地定住，片刻后却忽然笑了起来，那笑声就像熟人重逢，却听的沈知书心中发毛。
“多日不见，公主竟变得如此伶牙俐齿了。”他向书案前走去，目光仍落在沈知书的身上。
沈知书压抑着体内烦躁的情绪，化怒气为病气，捶着胸猛咳了几下，虚弱道:“被母亲关久了，实在无聊……都是从话本里学来的。”
“哦？”蔡渊缓缓行至桌前，视线扫过书案，最后执起一旁的茶盏，挑起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热茶。
茶壶中的热水是刚烧好没多久的，热气袅袅。
沈知书望过去，眯了眯眼，只觉得他的面目在热气的遮盖下更加模糊了。
“倒是没见着公主的桌上有闲书呢。”他端着茶盏，随意说道。
“听来的或是看来的对我来说作用是一样的。”沈知书说完猛咳了一声，躺下钻回了被子里，“大人找我所谓何事？”
“却是有一事，”他放下杯子，杯中水未动分毫，“听说你写信给兰越太子提及取消婚约的事儿。”
“嗯。”沈知书闷闷出声。
“臣觉得这婚约之事，事关两国，您不该如此草率决定。”
“那你要如何？”
“太子信中如何说？”
“他？”沈知书忽的笑了，她想起那信上的寥寥几个大字，道:“我这恶公主的名声，谁人不知，大人您觉得兰越太子会如何？”
怕他理解的不够深，沈知书贴心补充道:“况且大人您不是也说我不知廉耻不懂礼数吗？若是我让你做驸马，你可愿意？”
那人久久未出声，沈知书心中发笑，准备赶客，外面却突然进来个带刀侍卫，一路小跑着来到蔡渊身旁，附在他耳畔，说了些什么。
蔡渊看向侍卫，有些诧异的看了眼床上的沈知书，对侍卫问道:“当真？”
“当真。”侍卫点头。
沈知书对那二人所谈内容丝毫不敢兴趣，低着头看了看手心，然后在被褥上随意擦了两下。
紧张到手心出汗，她此时只觉得有些丢人。
再抬眼，蔡渊已经随着侍卫走到门口，沈知书正要准备起身，却又见他迈出去一半的脚又收了回来。
“公主，臣还有要事在身，就先告辞了。”
他回身作揖，而沈知书只想他麻溜的快点滚出她的地盘。
待他一行人走后，绿瑶这才从角落里冒了出来，小跑着来到沈知书身旁，她抬眸看了眼沈知书，见她正低头摆弄着自己的双手。
绿瑶缓缓吐出一口气，紧绷的身体跟着放松了下来，她竟然莫名的觉得在公主的身边更有安全感，这是她从未敢想象的，脑海中冒出公主与相国的说辞，又想起这些日子公主安排她做的事，还有相国来之前公主说的那番话，不知道为什么，她觉得公主就像换了个人。
沈知书正坐于床边，脑海中回溯着刚刚发生的事情，她庆幸还好那蔡渊突然有事，不然不知道还要被他问上些什么，一个大臣，随意进入她的寝殿，还随意使用她的茶壶杯具，真把自己的公主殿当他的家了，想到这儿，沈知书忍不住“啐”了一声，骂了句无耻小人。
绿瑶跟着点头附和，抱怨道:“相国大人敢对您这般无礼，多少也是有您太娇纵他的原因。”
什么？
沈知书一惊，这话听着似有深意。
“我娇纵他？”沈知书狐疑问道。
“反正以前大人这样对您，没见您哪次不乐意的，除了那次您惹恼了相国，把他像今日这样关在门外了。”
沈知书呆呆的盯着绿瑶的嘴上下动着与她说话，可是此时沈知书耳中已经再听不下其他。
片刻后，她抬手阻止绿瑶继续说下去，犹豫了会支支吾吾道:“那我和他……有没有……就是……那个……”
“哪个？”绿瑶问。
“就是……”沈知书有些难以启齿，“就是我和他，有没有单独在我这寝殿，这样……”
沈知书无奈的向她眨了眨眼睛，没有继续说下去。
绿瑶楞楞的看了沈知书两眼，而后脸刷的红了起来，一下捂住了沈知书的嘴，悄声道:“公主，你在瞎说什么呢，这可事关您自己的清誉！”
沈知书被她捂得有些窒息，双手扒着绿瑶的手，呜呜直叫。
绿瑶看了眼沈知书翻过去的白眼，吓得立马收回手背至身后。
“对不起公主，我不是有意的。”
沈知书气笑了，揉了一把自己的脸，回道:“我还有清誉？”
她只是想确认一下这原身和蔡渊有没有那层关系，哪里想到绿瑶这丫头力气这么大，差点给她送上西天，让她哪来的回哪里去。
绿瑶缩着脖子怯生生的看了沈知书，扯了扯扯嘴角，没敢再出声，片刻后又诧异道:“公主，您与兰越太子要取消婚约！？”
“嗯，”沈知书睨了她一眼，道:“我先前让你送的信，一封意在传情，一封意在断情。”
“绿瑶不解……”
“还记得之前我问你我为何要将池中水罐满，还说关乎你我性命的事儿吗？”
“记得的，奴婢正要与你说，相国大人突然来了。”
“这件事我思量了许久，”沈知书神情严肃，将绿瑶拉到身边，把她拽坐到了床上与她齐平。
绿瑶受宠若惊，忙要挣脱起身，又被她按了回去。
“我看得出来，你是这公主府里最聪明的丫头，所以有些话我想我不说你也明白，”沈知书定定看着她，眸色渐深，“我实话与你说，不管你信是不信，自那日坠池之后，前尘往事我忘得一干二净，只想好好重活一次。”
绿瑶琢磨片刻，焕然大悟道:“怪不得我总觉得您像变了个人！原来是这样！”
“孺子可教也。”沈知书欣慰的点点头，话语一转又道:“但是我那日坠池并非意外，而是有人要害我。”
“我的第一封信，是与从前那些信一样，写的都是些对兰越小太子的爱慕之情。”
“而第二封信，则是因我写信多年兰越太子从未回过一封，他令我万分心痛，于是我忽然想通了定不能将自己与这等人捆绑在一起，故写信告知我想与他退了这亲。”
绿瑶脸色一变，震惊的看了眼沈知书，却并未出声。
沈知书神色越发凝重起来:“于宫中现今形势，我宛如那笼中鸟雀任人宰割。”
“今日蔡渊寻我，提及退婚一事，而此事我并未和旁人提过。”
“您的信寄出前就被拆了，”绿瑶明白过来，神色蓦地慌乱起来，“公主，不是我做的，我跟了您这么多年，绝对没有这个胆子。”
“我自然知道，我并未怀疑你，”沈知书握住身旁绿瑶的手，诚恳道，“你是我醒来后看到第一眼便分外喜欢的姑娘，若我要逃出宫，你可愿随我一起？”
绿瑶拧着眉，心中一时不知该如何决定，却听沈知书又继续道，
“宫中形势对我来说越来越危险，不管怎样我都是要走的，而我走之后，你必定会被问责。”
“这些日子我待你如何，你心里应当清楚，我是怜惜你，不舍得留下你一个人在这混乱中丧命。”
沈知书字字珠玑，绿瑶一时也不知道自己是明白还是糊涂，只随着内心点了点头。
只是若想出宫谈何容易，且不说这公主府内外忙碌的婆子姑娘大半都是别人安插的眼线，就连门外那排排站的带刀侍卫，都不是那么好糊弄的，想到这儿，绿瑶无奈叹了口气。
沈知书了然一笑，安慰道:“无事，我心中已有一计，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说罢她又笑着摇了摇头，“当是东风已至，静候时机，待我生辰那日……”
绿瑶看着身畔淡然笑着的沈知书，恍惚间好像看到了另外一个明亮恣意的影子。
她揉了揉眼，再睁眼时就见沈知书伸来手轻轻掐了一把她的脸，又冲她狡黠的眨了眨眼睛。
一向纨绔霸道的黑心公主，此时温柔俏丽的可人模样却是叫她看的有些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