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人高的孩子用破烂的袖子护着一只破碗，里面放着五只缺了边角的色子。
午夜钟声一响，孩子笨拙的将碗前后晃晃。
无人的塔上继续传来钟声。
孩子背对着塔门，仰起头看着月亮的方向，举着碗虔诚又胆怯地拜了拜。
从中取了三个点数最大骰子，挨个投到背后。
一、二...
没有第三颗落地的声音。
孩子转过头，看见有人在他的身后，手里拿着未落地的那粒色子。
孩子哆嗦着，泪流满面。
*
六月，无雨，混战中维持着表面和谐的国都北城，又到了漫天起黄沙的时候。
顾南樱极力和头昏眼花做着斗争。定睛看见一只枯黄瘦弱的手张开，上下晃晃。乞讨的老人袒着双臂支在腿上，木头似的呆望着她。
她从袖子里掏出一直拳头大小的包子，掰开，蹲下给了他一半。
“别拿！有毒。”
一道急切的声音传来。
顾南樱还未来得及去看，就见老人手中的包子在空中飞出一道弧线，滚了两下，肉馅掉进了土里。
抬眼间，又重重被搡了一把，坐到地上，腿上的刀子硌得肉生疼，手里护着剩下的半块包子。
“别吃她的东西！她可是杀人惯犯！”声音的主人是一位漂亮小姐，穿一件摩登的洋裙，把身子包裹的玲珑可爱。
顾南樱站起来，绕开趾高气昂的体面小姐，走到车前，撩起裙子前襟蹲下，捡起半块包子，将肉馅仔细地放进去，吹了吹土，微微扬起下巴两口吃完半块包子。
小姐语塞的说不出话来。
顾南樱又把剩下的半块给了老者，老者点头如捣蒜的一口咽了下去。
顾南樱看着这辆车情不自禁的起了歹意。正犹豫间被小姐不依不挠的捏住手腕：“你竟然挑衅我！”
顾南樱觉得她有些熟悉，却总也想不起她是谁。
那小姐气急，抬手要打顾南樱。
顾南樱楚楚可怜的退了一步，抬手挡她的巴掌时顺便一压，袖中藏着的刀刃摩上她的脖子，怯怯的道歉：“抱歉小蠢蛋，我要去的地方太远了，搭一下你的车。”
小蠢蛋动作僵住：“你疯了！”
顾南樱确实因为累而有些疯，于是顺从的点点头，推着她就把福特车门拉开。
门一开，看见一个男人占了半面后车座，他翘着颇长的二郎腿，歪头对着顾南樱纯洁的一笑。
顾南樱心电急转，接受了计划中的变故。将垂下的一缕短发别到耳朵后面，回了他一个更纯洁的笑，将成小姐推到男人的怀里，打算委屈他们一起挤一挤。
男人往车门上躲了，扒拉开成欣。声音悦耳又有涵养：“去前面坐。”
顾南樱善解人意的一笑，刚要将探入的半面身子退出去，男人抬手握住她的脖子，向下拉了一把，眼睛向下一瞥，又抬起：“我说她，你坐我旁边。”
一股杀意腾地在顾南樱心中升起来。
男人在她彻底发怒之前放开手，坐得板正：“这是我的车，不愿意就下去。”
“好。”顾南樱手指摩挲着刀刃冷冷的说。
说完提着小蠢蛋的领子，将她揪出来，侧身坐进后面。
小蠢蛋气得踢了好几脚皮鞋，烦躁的将前车门打开：“去警察局！”继而轰散外面围观的人群：“你们看什么看呐！自己没正事干吗？”
“北城车站。”顾南樱淡淡的闭上了眼睛，对会不会被送到警察局不太关心。
男人隔着窗户点点，顾南樱睁开眼，眼神在他流畅的指骨上停了一瞬，然后顺着他的指尖游过去。
包子铺的老板正叉着腰跑过来，经百姓的分析，证实了刚才一场热闹中的包子是他们家失窃的。
“你的包子还是偷来的。”男人笑着说。
顾南樱理了理头发，莫名放下了防备，舒服的靠在垫子上，扭过头彻底睡了过去。
车子在颠簸的土路上摇起来，摇了一会猛地刹住。
像是心脏被猛地攫住，顾南樱使劲喘了一口气，惊恐地睁开眼睛。
窗外是北城市警察局，还真把她送到警察局来了，她突然觉得有些难过，后悔没把刀一直驾到男人的脖子上。
“成欣，去找你哥哥。”男人说：“我跟她有话要说。”
顾南樱看了眼男人，紧绷的神经又松懈了。
成欣哼了一声，踢着鞋哒哒的下了车，生气地将顾南樱一侧的车门拉开，顾南樱一晃，坐直了背，扭头看她。
成欣：“早晚有一天要把你抓起来为民除害的！”说完邦的一声将车门摔上走了。
顾南樱手指摩了摩刀刃，这句话让她想起一些不好的回忆，也想起了这人是谁。强迫自己按下那股遥远而模糊，被故意遗忘的恨意，顾南樱又将身体靠在了门上。
车内静了一会。
男人说：“别听她胡说。”
“我知道。”顾南樱神色冷静遮住心里苦涩。
“她本性不坏。”男人说。
“走吧。”男人对司机说：“去裤衩胡同的宅子。”
这是自己儿时住的地方，顾南樱猛地想起她想起小时候被欺负时会护着自己的二哥哥华清安，于是偷偷的看，透过头发一侧的缝隙，两个身影缓缓重合了。
碰上华清安的视线，顾南樱垂下眼睛。
“想起我来了都不知道叫哥哥？”华清安笑着问。
华清安缓和地捡起一缕搭在他大腿上的长发，有意让她放松些：“头发怎么留得这么长，倒是还打理的挺干净。”
顾南樱扯回头发，垂着眼睛说：“河水没人收钱。”
华清安温柔的笑笑，刚想问她想吃什么。车咣当一声突然停下，前门被打开了，成欣没规矩的上了车。
华清安不悦的问成欣：“怎么回来了？”
“我哥哥不在，接贵客去了。”成欣说：“搭你的便车去玩不行么？”
“我今晚要去货行，不方便。”华清安冷冷地拒绝。
“你不是要送她去车站吗？”成欣问：“正好路过我家，送我回去吧。”
成欣见华清安不说话，便扭头看向后面的顾南樱，扭着身子问：“樱樱，你怎么不记得我了？”
顾南樱正在理头发，懒懒的抬起眼。
成欣一把将手中的辣椒粉往她脸上撒过去，然后咯咯的笑：“现在想起来了吗？”
顾南樱没有防备，辣椒粉卷进眼睛，疼得浑身发颤。
像是没有委屈这种情感，顾南樱猛地睁开通红的眼，把正笑她的成欣吓得一呆。
顾南樱极狠的刺向前座。
成欣根本躲闪不及，“啊”的尖声叫起来，司机一看要坏事，眼疾手快扑倒成欣，刀穿过司机的衣服，嘶的扯开一道长口子。
华清安眼疾手快地抱住顾南樱，轻声哄她：“闭上眼睛，听话。”
顾南樱双眼血红的看向华清安，豆大的泪珠子极不相称的从冷静的脸颊上滑进脖颈。
华清安摘了顾南樱的刀，狠狠砸到前车座，弹到成欣身上，沉声道：“去拿水。”
成欣吓得一抖，讷讷的说：“就一点辣椒面而已，她能缓过来...”
华清安停下给顾南樱抹泪的手，冷冷看成欣一眼，后者瘪着嘴跳下车帮着司机找水去了。
顾南樱缓过来以后，成欣又开始手足无措的赖在车上：“她威胁我，还把我的新衣服弄脏了，我报复一下而已...”见无人理她，便渐渐的弱了声儿。
顾南樱呼吸逐渐变得均匀，手脚都缩着安静的靠在华清安怀里。
成欣扭过头看向两个人，一大一小两个体型竟然十分让人舒服，于是试探着问：“华先生，你们两个在一起还挺相配的，不知道的以为她是你的女友呢。”
华清安一直觉得成欣缺了一根筋，倒不见得坏，所以一直敷衍着她。对她也不理会，但是她说的的确是对。小时候这样护着她，两个人都是个小孩子，别人说像他的亲妹妹，现在顾南樱长大了，再护着她就越界了。
于是有些心疼的放开她，让她靠在一边。
车哐当轧上一个土坑，有东西哗啦啦响起来，寻声看过去，顾南樱在大腿上刺刺歪歪绑了一圈什么东西看着像匕首一类的。华清安有些牙慎，难受的皱了皱眉。
又转过一道弯，穿过一片高粱如人高的田地时，华清安让司机停车。
华清安绕过车，打开成欣那一侧的车门。
成欣不明所以，跟着他走出去。
华清安拿过放在车前窗的刀，丢在成欣脚下。
成欣吓得大叫了一声。害怕又委屈地眨眼睛：“华先生，你这是干什么！因为她要跟我绝交吗？”
“顾南樱现在不是小时候。”华清安劝告她：“你再敢捉弄她，我也救不了你。”
成欣示弱道：“华先生，我刚才真不是故意的。只是想让她想起我来。”
能说出这种话，华清安也不想给她讲什么道理了，收起匕首。
成欣往后退了两步，打开车门上了车，对华清安撒娇：“我真的知道错了，你把我送回去吧。”
*
车继续晃起来，往车站走，不知道她要去干什么。但是他现在也烂事缠身，没道理困住她。
成欣扭过身子来，华清安警告地看她一眼。
成欣张开手给他看：“刚才那点末我都捻在你的车上了。”
“她长得真好看，小时候是漂亮姑娘，大了是漂亮小姐，连我一个女孩子都觉得好看。”成心问清安：“华先生，你喜欢她吗。”
华清安心中慌了一瞬，扭头看着窗外脱口而出：“当然不喜欢。”
成欣说：“她很危险，要么送到警局正法，要么断了她的手脚送到人贩子那里，这么漂亮的小姐，好多地方抢着要，价格很高。”
华清安轻飘飘看了成欣一眼：“别说了，我不相信她杀人。”
午夜钟声一响，孩子笨拙的将碗前后晃晃。
无人的塔上继续传来钟声。
孩子背对着塔门，仰起头看着月亮的方向，举着碗虔诚又胆怯地拜了拜。
从中取了三个点数最大骰子，挨个投到背后。
一、二...
没有第三颗落地的声音。
孩子转过头，看见有人在他的身后，手里拿着未落地的那粒色子。
孩子哆嗦着，泪流满面。
*
六月，无雨，混战中维持着表面和谐的国都北城，又到了漫天起黄沙的时候。
顾南樱极力和头昏眼花做着斗争。定睛看见一只枯黄瘦弱的手张开，上下晃晃。乞讨的老人袒着双臂支在腿上，木头似的呆望着她。
她从袖子里掏出一直拳头大小的包子，掰开，蹲下给了他一半。
“别拿！有毒。”
一道急切的声音传来。
顾南樱还未来得及去看，就见老人手中的包子在空中飞出一道弧线，滚了两下，肉馅掉进了土里。
抬眼间，又重重被搡了一把，坐到地上，腿上的刀子硌得肉生疼，手里护着剩下的半块包子。
“别吃她的东西！她可是杀人惯犯！”声音的主人是一位漂亮小姐，穿一件摩登的洋裙，把身子包裹的玲珑可爱。
顾南樱站起来，绕开趾高气昂的体面小姐，走到车前，撩起裙子前襟蹲下，捡起半块包子，将肉馅仔细地放进去，吹了吹土，微微扬起下巴两口吃完半块包子。
小姐语塞的说不出话来。
顾南樱又把剩下的半块给了老者，老者点头如捣蒜的一口咽了下去。
顾南樱看着这辆车情不自禁的起了歹意。正犹豫间被小姐不依不挠的捏住手腕：“你竟然挑衅我！”
顾南樱觉得她有些熟悉，却总也想不起她是谁。
那小姐气急，抬手要打顾南樱。
顾南樱楚楚可怜的退了一步，抬手挡她的巴掌时顺便一压，袖中藏着的刀刃摩上她的脖子，怯怯的道歉：“抱歉小蠢蛋，我要去的地方太远了，搭一下你的车。”
小蠢蛋动作僵住：“你疯了！”
顾南樱确实因为累而有些疯，于是顺从的点点头，推着她就把福特车门拉开。
门一开，看见一个男人占了半面后车座，他翘着颇长的二郎腿，歪头对着顾南樱纯洁的一笑。
顾南樱心电急转，接受了计划中的变故。将垂下的一缕短发别到耳朵后面，回了他一个更纯洁的笑，将成小姐推到男人的怀里，打算委屈他们一起挤一挤。
男人往车门上躲了，扒拉开成欣。声音悦耳又有涵养：“去前面坐。”
顾南樱善解人意的一笑，刚要将探入的半面身子退出去，男人抬手握住她的脖子，向下拉了一把，眼睛向下一瞥，又抬起：“我说她，你坐我旁边。”
一股杀意腾地在顾南樱心中升起来。
男人在她彻底发怒之前放开手，坐得板正：“这是我的车，不愿意就下去。”
“好。”顾南樱手指摩挲着刀刃冷冷的说。
说完提着小蠢蛋的领子，将她揪出来，侧身坐进后面。
小蠢蛋气得踢了好几脚皮鞋，烦躁的将前车门打开：“去警察局！”继而轰散外面围观的人群：“你们看什么看呐！自己没正事干吗？”
“北城车站。”顾南樱淡淡的闭上了眼睛，对会不会被送到警察局不太关心。
男人隔着窗户点点，顾南樱睁开眼，眼神在他流畅的指骨上停了一瞬，然后顺着他的指尖游过去。
包子铺的老板正叉着腰跑过来，经百姓的分析，证实了刚才一场热闹中的包子是他们家失窃的。
“你的包子还是偷来的。”男人笑着说。
顾南樱理了理头发，莫名放下了防备，舒服的靠在垫子上，扭过头彻底睡了过去。
车子在颠簸的土路上摇起来，摇了一会猛地刹住。
像是心脏被猛地攫住，顾南樱使劲喘了一口气，惊恐地睁开眼睛。
窗外是北城市警察局，还真把她送到警察局来了，她突然觉得有些难过，后悔没把刀一直驾到男人的脖子上。
“成欣，去找你哥哥。”男人说：“我跟她有话要说。”
顾南樱看了眼男人，紧绷的神经又松懈了。
成欣哼了一声，踢着鞋哒哒的下了车，生气地将顾南樱一侧的车门拉开，顾南樱一晃，坐直了背，扭头看她。
成欣：“早晚有一天要把你抓起来为民除害的！”说完邦的一声将车门摔上走了。
顾南樱手指摩了摩刀刃，这句话让她想起一些不好的回忆，也想起了这人是谁。强迫自己按下那股遥远而模糊，被故意遗忘的恨意，顾南樱又将身体靠在了门上。
车内静了一会。
男人说：“别听她胡说。”
“我知道。”顾南樱神色冷静遮住心里苦涩。
“她本性不坏。”男人说。
“走吧。”男人对司机说：“去裤衩胡同的宅子。”
这是自己儿时住的地方，顾南樱猛地想起她想起小时候被欺负时会护着自己的二哥哥华清安，于是偷偷的看，透过头发一侧的缝隙，两个身影缓缓重合了。
碰上华清安的视线，顾南樱垂下眼睛。
“想起我来了都不知道叫哥哥？”华清安笑着问。
华清安缓和地捡起一缕搭在他大腿上的长发，有意让她放松些：“头发怎么留得这么长，倒是还打理的挺干净。”
顾南樱扯回头发，垂着眼睛说：“河水没人收钱。”
华清安温柔的笑笑，刚想问她想吃什么。车咣当一声突然停下，前门被打开了，成欣没规矩的上了车。
华清安不悦的问成欣：“怎么回来了？”
“我哥哥不在，接贵客去了。”成欣说：“搭你的便车去玩不行么？”
“我今晚要去货行，不方便。”华清安冷冷地拒绝。
“你不是要送她去车站吗？”成欣问：“正好路过我家，送我回去吧。”
成欣见华清安不说话，便扭头看向后面的顾南樱，扭着身子问：“樱樱，你怎么不记得我了？”
顾南樱正在理头发，懒懒的抬起眼。
成欣一把将手中的辣椒粉往她脸上撒过去，然后咯咯的笑：“现在想起来了吗？”
顾南樱没有防备，辣椒粉卷进眼睛，疼得浑身发颤。
像是没有委屈这种情感，顾南樱猛地睁开通红的眼，把正笑她的成欣吓得一呆。
顾南樱极狠的刺向前座。
成欣根本躲闪不及，“啊”的尖声叫起来，司机一看要坏事，眼疾手快扑倒成欣，刀穿过司机的衣服，嘶的扯开一道长口子。
华清安眼疾手快地抱住顾南樱，轻声哄她：“闭上眼睛，听话。”
顾南樱双眼血红的看向华清安，豆大的泪珠子极不相称的从冷静的脸颊上滑进脖颈。
华清安摘了顾南樱的刀，狠狠砸到前车座，弹到成欣身上，沉声道：“去拿水。”
成欣吓得一抖，讷讷的说：“就一点辣椒面而已，她能缓过来...”
华清安停下给顾南樱抹泪的手，冷冷看成欣一眼，后者瘪着嘴跳下车帮着司机找水去了。
顾南樱缓过来以后，成欣又开始手足无措的赖在车上：“她威胁我，还把我的新衣服弄脏了，我报复一下而已...”见无人理她，便渐渐的弱了声儿。
顾南樱呼吸逐渐变得均匀，手脚都缩着安静的靠在华清安怀里。
成欣扭过头看向两个人，一大一小两个体型竟然十分让人舒服，于是试探着问：“华先生，你们两个在一起还挺相配的，不知道的以为她是你的女友呢。”
华清安一直觉得成欣缺了一根筋，倒不见得坏，所以一直敷衍着她。对她也不理会，但是她说的的确是对。小时候这样护着她，两个人都是个小孩子，别人说像他的亲妹妹，现在顾南樱长大了，再护着她就越界了。
于是有些心疼的放开她，让她靠在一边。
车哐当轧上一个土坑，有东西哗啦啦响起来，寻声看过去，顾南樱在大腿上刺刺歪歪绑了一圈什么东西看着像匕首一类的。华清安有些牙慎，难受的皱了皱眉。
又转过一道弯，穿过一片高粱如人高的田地时，华清安让司机停车。
华清安绕过车，打开成欣那一侧的车门。
成欣不明所以，跟着他走出去。
华清安拿过放在车前窗的刀，丢在成欣脚下。
成欣吓得大叫了一声。害怕又委屈地眨眼睛：“华先生，你这是干什么！因为她要跟我绝交吗？”
“顾南樱现在不是小时候。”华清安劝告她：“你再敢捉弄她，我也救不了你。”
成欣示弱道：“华先生，我刚才真不是故意的。只是想让她想起我来。”
能说出这种话，华清安也不想给她讲什么道理了，收起匕首。
成欣往后退了两步，打开车门上了车，对华清安撒娇：“我真的知道错了，你把我送回去吧。”
*
车继续晃起来，往车站走，不知道她要去干什么。但是他现在也烂事缠身，没道理困住她。
成欣扭过身子来，华清安警告地看她一眼。
成欣张开手给他看：“刚才那点末我都捻在你的车上了。”
“她长得真好看，小时候是漂亮姑娘，大了是漂亮小姐，连我一个女孩子都觉得好看。”成心问清安：“华先生，你喜欢她吗。”
华清安心中慌了一瞬，扭头看着窗外脱口而出：“当然不喜欢。”
成欣说：“她很危险，要么送到警局正法，要么断了她的手脚送到人贩子那里，这么漂亮的小姐，好多地方抢着要，价格很高。”
华清安轻飘飘看了成欣一眼：“别说了，我不相信她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