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府的私狱在地下,出现在原著里的剧情是因为女主“音云鹤”为了给男主“楚时鸣”偷到安厌党羽的名单被男主当成舞姬送进丞相府勾引安厌。结果被安厌当做男主的把柄抓了。

    于是男主以身犯险,用找安厌商量国事的理由来丞相府,又想方法支开安厌,偷偷潜入丞相府私狱拯救女主,算是一个感情升温的爽点。

    关于丞相府私狱,安厌在脑子里翻了翻系统给的原著,具体是这么形容的:

    [费了一番心力后,楚时鸣终于在丞相府银竹林的假山中找到了私狱的入口。

    很难想象丞相府下方到底是在什么时候挖空了这么大一片空洞兴建私狱。

    这里极尽阴冷,光线并不亮,连接着安厌手底下那个杀手组织的老巢,与其说是私狱,不如说是地宫更为恰当,来来往往的杀手戴着银色的面具脚步匆匆,路径迷宫一样纵横交错。

    楚时鸣伪装成这里杀手的打扮一路前行,越过安厌用于处罚杀手们的“刑罚室”,穿过派发任务的“事务厅”,才在最深处的牢房里发现了失踪已久的音云鹤。

    他神情复杂地看着牢房里奄奄一息的少女,再度加剧了要除掉安厌那个奸贼的决心。

    音云鹤,那牢房中的灰败少女是唯一一个对他真心的女人。可如今却为了他的大业忍辱负重,委曲求全,落到这副模样。

    她应该是在这里受尽了折磨,说不定还被安厌那奸贼玷污!

    想到这里,楚时鸣的心脏像被扎进了一根刺,顿顿的疼痛。

    他在朝中四面受敌,宫中也没有其他可用的人,为了他的大业,送出云鹤是必要的牺牲。

    但既然云鹤愿意为他做到这种地步,他就一定要救云鹤出去!就算云鹤被安厌玷污,他也绝对不会嫌弃云鹤。]

    原著里的形容大概就是这点,怎么说呢。虽然按照男频那边的读者来说,除了男主揣测女主被玷污的绿帽以外,大概是个爽点,毕竟欲扬先抑,体现了男主为了大业不择手段的理智人设,还可以借着这个绿帽的误会开始一场虐恋,赚一赚女频的钱。

    不过安厌的评价是:为权为利不择手段,阴暗自私小心眼儿。

    虽然说确实无人可用,但为了偷个党羽名单就把唯一真心对他好的女主当成舞姬赐给原主。属实是过于冷血,他明明完全可以自己想其他办法,却偏偏要选择这个最方便又不涉及到他自己安危的。

    出于原著人设先入为主的影响,原先安厌只觉得男主楚时鸣是个阴暗记仇的皇帝,能在没有丝毫根基的情况下斗倒权倾朝野的原主,有足够的谋略在身上,算个角色。可看到这里,她不免有些怀疑是不是因为楚时鸣有男主光环,或者是原主出了什么意外才导致原主被斗倒。

    这么一想,确实啊。

    原主虽然是个奸臣,但满朝的世家大多数也全都是奸臣,披上官服全是衣冠禽兽,整个楚国朝堂都是靠着原主一力压着才没能出事。

    并且原著里根本就没讲原主还为了潜移默化肃清世家的势力力压众人,背叛士族阶级坚持科举改革,还自掏腰包大兴教育,让平民子弟也可参加科举入朝为官,有上升渠道,好改变阶级僵化的现状。

    这明明是好事,可楚时鸣一心只想夺权,非但不帮助,还跟没长脑子似的借着这个机会刺杀原主。

    假如原主死了以后安厌没有穿越过来,非但科举改革不成,没有原主压着的朝堂也会立刻大乱。再配合上影一说陈国军队来袭的消息……估计没过几天楚国就得被楚时鸣玩灭国。

    所以…原著里专门用了“阴狠记仇,睚眦必报,韬光养晦,忍辱负重,谋略深远”那么多形容词来塑造少年帝王形象的楚时鸣底子里其实是个急功近利又不计后果的蠢货?

    这也太叫人头疼了。

    他如果单是人品不行,但是个好皇帝,安厌还可以称他一句枭雄,人品不行是因为局限于封建社会思维。

    他如果能力不行,但人品行,安厌也可以说他至少算个好人,靠着品行在这个封建社会脱颖而出,也能勉勉强强有资格凭借主角光环当个男主。

    可楚时鸣人品和能力都是半瓶水晃荡,全部都用来争权夺势了,鼠目寸光,全然不考虑其他后果。

    原主究竟是怎么容忍他那么久还扶持他登基的?

    安厌现在是真的有点儿好奇被影一抓进私狱里的那几个官员究竟蠢成什么样才会和楚时鸣那种家伙合作了。就算成了也只有被楚时鸣下令处死和被楚时鸣的愚蠢害死两条路吧?

    是男主光环把他们都蒙蔽了吗?还是身为世家子弟用不着争夺什么就有人送上来,被常年的安逸弄丢了脑子?

    安厌从竹林假山中的洞口走进被原著评价为“地宫”的地下私狱,借着岩壁上昏暗的火光行走。

    “楼主!”

    “楼主!”

    原主积威深重,私狱里遇到的银面杀手无论品级,见了安厌亲临,每一个都停下脚步恭敬地单膝跪下低头向她行礼,等她离开后也久久地不站起来。

    安厌随意抓了一个跪在地上的拎起来,“叫什么?”

    “月十五。”少女带着颤抖的细小声音回答。

    还是个女孩?

    安厌仔细打量被她拎起来的这个女孩,年纪不大,头发枯黄,瘦瘦小小的看起来有些营养不良,衣领和衣袖偶尔露出来的皮肤都伤痕累累。和其他的杀手一样戴着银色面具,只不过身上的黑袍有白色月纹。

    原著里好像说,反派丞相安厌手底下的杀手都是按照排行的数字来命名,其中又分为几个品阶,除了最高级的“影”级,还有风、花、雪、月,这四个由高到低的等级。

    月十五,既然叫这个名字,那就是代表这女孩在月级杀手里排行第15位。

    “别怕。”安厌放下月十五,温声安抚,“我只是想请你带我去看看刚才抓进来的那几个官员。”

    她的声音太温和,与月十五认知当中冷漠苛刻的“楼主”赫然不同。

    “楼主”厌恶除了安九玖小姐和影一统领之外的所有人,对于她自己手下的杀手更是残忍暴虐,时常以折磨他们为乐。以至于这样“性情大变”的安抚让月十五诚惶诚恐。

    “楼主”对他们说话是绝不可能这样温和的,也绝对不屑于和他们说话。许多杀手都希望“楼主”更冷漠一些,最好能完全把他们当工具,看到了就无视掉。因为一旦“楼主”的行为突然改变,又刚好注意到他们,绝不是好事。

    这次令人恐惧的“安慰”,难道又是“楼主”想出来折磨他们的理由?

    月十五感觉几日前因为自己在“楼主”昏迷时路过,被安九玖小姐迁怒抽了20鞭子的脊背隐隐作痛。

    逃走是绝不可能的,“楼主”的权威不容挑衅。月十五恐惧地跪在安厌脚边,死死咬住自己的嘴唇,怯懦地低着头,努力让自己更加不起眼一点。

    她期翼于安厌在得到回答以后就放过她,鼓起勇气回答安厌刚才的问题,“影一统领把他们安排在最里面了。”

    安厌为了听清她细弱蚊鸣的声音蹲下身凑近了一点,“你的事情着急吗?假如不着急,可以请你带我过去吗?”

    月十五迅速将脑袋压得更低了,连单薄的脊背都不由自主地缩了一点,想跑又不敢触怒安厌,怯懦地小声回答,“我带您过去。”

    “麻烦你了。”

    安厌抬手把她扶起来,看她默不作声地刻意落后半步为自己引路,年纪又实在太小,边走边问她,“你原先叫什么名字?。”

    “云鹤…音云鹤。”

    安厌缓缓拉平了嘴角,“音云鹤?”

    这不是女主的名字吗?

    女主不是青楼出身,被男主救了以后就去男主的后宫当妃子了吗?怎么在她这儿当杀手?还被她一来就碰见?

    安厌直接被这剧情搞懵了,一时间都忘了继续往前走。

    落后半步的月十五因为安厌突然停下直接撞到了安厌的背上,虽然不重,但小姑娘又是一抖,迅速转身跪在地上,“请楼主责罚!”

    小姑娘吐出的话都在发颤,似乎已经预见了鞭子抽在自己身上。

    她居然走路不认真撞到楼主大人了!楼主大人肯定生气了!

    月十五惊恐得不知道该做什么,乱糟糟的脑子因为求生欲回想起其他杀手前辈们的教导。

    做错了事…应该尽量不要发出声音,赶快祈求楼主大人息怒!

    瘦瘦小小的女孩匍匐在地,默不作声地开始磕头。

    咚!咚!咚!

    带着银面的脸与大理石地板相碰,能够清晰听见额头与银面、地面同时碰撞的声音。面具之下的额头兴许是破了,血液已经流过了月十五黑黝黝的眼睛,顺着脸颊从面具的缝隙流出,一路滑过脖子,惨烈无声地浸入衣领。

    月十五不敢停下,忍住钝钝的痛觉一遍又一遍地磕头,“请楼主大人责罚。”

    安厌被她的动作弄得一惊,久久地都没反应过来,以至于错过了制止她的时间。

    “你这是做什么?”安厌连忙把她拉起来,“是我自己想事情才停下,和你没有关系,况且我又没有什么事。”

    月十五在她的手中发抖,眼里满是恐惧,面具没遮挡的下半张脸嘴唇惨白,微微颤抖着,“是奴的错,是奴的错…奴知错了…”

    楼主大人怎么可能会对她这种和奴隶没什么区别的底层杀手道歉呢?连安九玖小姐和影一统领也不会有这样的待遇,楼主大人只是时常会有折磨人的恶趣味,刻意做出这副模样欺骗他们,然后以他们的痛苦为乐。

    月十五想起了自己的师傅,也是这样,被楼主大人活生生折磨致死。

    那时候,月十五就躲在刑房的拐角处。

    其实师傅没对她有多好,时常对她发些脾气,说她是个没用的小累赘,收她为徒也只是因为组织的规矩要老人带新人。但至少,师傅也和她生活了一段时间,告诉她如何在这个组织里生存,来了兴致还会逗阿猫阿狗那样教她认两三个字,给她带两块甜味寡淡的糕点。算是这个世界上与月十五关系最亲近的人了。

    可那天,年幼的月十五亲眼看着师傅被折磨致死。

    她心中只有越发越深的恐惧,犹如梦魇,让她时时刻刻惊醒,生活在惶恐之中。

    而现在,死亡终于轮到她了。

    月十五控制不住自己的眼睛里不断流出绝望的泪水。

    她还太小了,她不知道什么是死,只知道死是令人恐惧的,就像再也不会出现的师傅,再也不会出现的父母。

    死是不能反抗的,就像…安厌现在向她伸出的手。

    月十五闭上眼睛,祈祷死亡将自己带走时不会有太多痛苦。

    “怎么还哭了?”

    下一秒,带着清淡竹露般的缕缕冷香便包围了她,向她伸来的手没有带来死亡和痛苦,反而温柔将她揽在了怀里,摘下她的面具,用指腹抹去她脸上的泪水。

    一向苛刻冷漠的青年皱着眉头,轻声问,“是伤口很疼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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