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呜呜,时大哥,你终于醒了,真是太好了。”柏景不敢直视时泽那张因为摄取不到足够营养而苍白枯瘦的像骷髅头一样的脸,害怕自己会忍不住笑出声,影响发挥。

    不知道是对时泽的渣男行径深恶痛绝还是原身对时泽的怨恨,总之,柏景一看到时泽的惨样,就开心得不得了。

    柏景不动声色地躲在了柏鹤的身后,看着其他人手忙脚乱地应对时泽“突然”苏醒的这件事。

    众人的精神都集中在时泽身上,自然没有闲暇关注柏景的小动作,只有时浩注意到了柏景似笑非笑的神情,他的心中一动,这样的表情好像在很久之前见过,便一直都埋藏在他的记忆深处。

    时浩的眼前的迷雾似乎揭开了一角,他察觉到了柏景的幸灾乐祸的心情,绝对对时泽不是在意,而是一种等着看好戏的心情。这让他无波无澜的心湖掀起了一丝涟漪。

    是的,时浩对时泽的苏醒心中没有任何触动。因为,自从他六岁开始,他就知道,自己从此孑然一身,没有了家人。他是怎么走丢的,其实全家人都心知肚明,他的爸爸妈妈甚至还以爱的名义道德绑架他,让他忘记时泽对他做过的一切罪恶,安心当他的时家二少爷。

    当时他不懂,只是害怕失去父母的爱,于是就答应了,只是从此他就在这个家中再也没有了发自内心的笑容。

    时浩的思绪在一片嘈杂声中回到了二十年前,他还是一个无忧无虑的小孩,因为测出了智商远超过常人,时浩一时间备受关注。就连一直和他并不亲近,可以说一直以来都是单方面疏远他的哥哥时泽也开始对他嘘寒问暖起来。

    不知道这样很反常的时浩对哥哥突然的亲近很是开心,以为是哥哥是因为自己的聪明而改变,于是在他的面前就表现得更加突出,时浩当时并没有看到时泽看着他愈加浓郁阴沉的眼神。

    过了一段时间,时浩已经对时泽的亲近不设防了,时泽提出要去附近的郊外露营。就是在那次,时泽诱骗时浩去了深山,然后自己再按照事先做好的记号返回,把时浩扔在了深山。时泽是真的一点余地都不给时浩留,因为他在路上借口背包太沉,把时浩身上的背包抢过来自己背。时浩以为是哥哥怕自己累到,也就把背包交给了他。

    被独自扔在山里的时浩感觉那是自己虽然很害怕,但是却像是有一个声音在提醒他应该做什么才能活下来,那个声音仿佛来自记忆深处。他的身体按照指引熟练地开始野外求生,也成功找到了出去的路。他的求生意志格外强,因为他想要活着,等一个人。时浩不知道他要等谁,是那个灵魂深处的声音告诉他的。

    时浩不想再回想一遍那时候他是怎么熬过来的,闭了闭眼,思绪被他强行拉扯回来。

    医生这时候已经给时泽检查好了身体,他对着时泽说:“时先生,您的身体恢复的速度很快,比预想的时间醒来的还要早一些,相信接下来会越来越好的。”

    时泽没有专心听医生的话,只是敷衍地点了点头。他的眼神一直都在找寻着什么,在看到他想看的人之后,他像是毒蛇一般冰冷粘腻的视线便定格在了那里。

    “小景,过来。”时泽的声音因为太久没有说话而沙哑难听,不过也能让在场的人听清。

    柏鹤被时泽的眼神盯得发毛,下意识地抓住了柏景,不想让她过去。

    “放心,他对我做不了什么的。”柏景低声对柏鹤说。

    柏景走上前去,低着头,问道:“有什么事情吗?”柏景虽然不情愿,但是她这个身体就是一个声线很温柔的,即使柏景很不耐烦,她的声音还是不急不徐,像是轻柔的暖风一样。

    “坐在我身边,其他的人可以离开了。”时泽还是一副很霸道的样子,和他没有出事前一样。

    柏景的白眼都快翻上天了,她心道:狗东西跟谁颐指气使的呢!你这辈子能从床上起来,从这个房间走出去,能呼吸到外面的空气,就算我输!

    房间里的人听到时泽的话之后,就纷纷离开了。时浩算是最后几个走的,他一点都不放心柏景单独留下。不过他的手机响了一下,打开一看,是柏景的消息:“留下来,等我一起走。”

    时浩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笑意,他也回了一句:“好的,等你。”

    时泽看到柏景一点都不关心他,甚至都不看他一眼,一直在那玩手机,气得心电图都不平稳了。没错,他的心率监测没有被撤掉,因为他的状态还不稳定,需要密切观察一阵。

    “嘀嘀嘀”的声音在柏景耳边响起,本来惹人烦躁的声音此时对柏景来说像是天籁。

    时泽是不是要死了?柏景不咸不淡地想道。

    裴欣欣没有要离开的自觉,人都走得差不多了,她都没有挪动脚步。听到时泽呼吸机的异响,裴欣欣匆忙上前,焦急地询问起来:“时先生,你哪里不舒服?”

    裴欣欣一边问,一边在时泽的身上摸索起来,好像这样就能检查出来他不适的源头一样,这让时泽紧紧皱眉,抬起手想要挥开裴欣欣在他身上乱摸的手。

    柏景在裴欣欣凑过来的时候就自动给她让出了位置。现在她正以一个最佳视角看着戏,恨不得手中有一把瓜子才好。

    时泽只是刚刚苏醒,他举起的双手根本就没有什么力气。即使他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仅仅只能把手抬起来。

    裴欣欣顺势握住了时泽抬起来的枯瘦的双手,说道:“我在这,我在这。”

    时泽更加生气了,他此时只想拥有一具没有被裴欣欣触摸过的身体。

    “柏景,过来。”时泽的声音里带着怒气。

    柏景只是想看看时泽想要做什么,结果时泽丝毫不客气地吩咐她伺候他。要不是害怕出人命,柏景真想一个巴掌呼时泽脸上。

    柏景说:“我去给你倒点水。”接着,就头也不回地溜走了,像是后面有什么脏东西在追她一样。

    裴欣欣刚想叫住柏景说房间里就有即热饮水机,不过她更想和时泽单独相处,好培养一下感情,也就任由柏景出去了。

    时泽没觉得柏景是在找借口溜走,而仅仅是以为她真的去给他倒水去了。因为原身在时泽这里的形象过于温顺老实,时泽根本就没把她放在眼里,更不相信柏景会对他撒谎。

    柏景走了之后就没想回来,时泽对她的态度让她一刻都忍不了,想要赶紧斩断他们之间唯一的联系,也就是婚约。

    柏鹤一直没有离开,而是在和管家交谈,看到柏景出来了,就结束了和陈管家的对话,走到柏景身边。

    “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柏鹤凑到柏景耳边说,“时家夫妇已经在回国的路上了。”

    “太好了!”柏景心中也很高兴,因为这代表着他们双方家长可以碰面,从而商量解除婚约的事情了。

    “那个,哥,你先回去吧,我还有点事,一会儿自己回去就行。”

    柏景这时候眼睛就在四处张望,寻找时浩的身影。柏鹤拿柏景一点办法也没有,只能自己先离开了。

    时浩在别墅后面的小花园里坐着,柏景问到他的位置之后就走了过去。

    时浩看到柏景的时候,对着她露出了笑容。不过柏景也察觉到了时浩的不开心,这当然不是柏景的毛病彻底好了,而是在长久的陪伴下,她对时浩的每一个表情都熟记于心。

    “时泽醒了你并不开心,是因为什么?”

    “你会觉得我很冷血吗?”

    “你为什么会这么想?”

    时浩听到柏景的回答,轻笑了一声,道:“我给你讲一个故事吧。”

    “长话短说,快到中午了。”

    “好。”时浩有些抑郁的情绪都被柏景的话给冲淡了一些。

    时浩讲起了自己小时候的事情,这件事他没有对任何人讲过。

    柏景听完这个故事才恍然大悟,原来时浩和家里人不亲近是这个原因。而时泽那个老阴笔很小的时候就已经那么那么坏了。

    柏景越想越生气,她自己被时泽颐指气使的时候还没有那么生气,不过她一旦想到时浩被时泽害得差点没命的时候,就恨不得对时泽扒皮抽筋。

    “真想打断他的腿!”

    “不用那么麻烦,医生说他接下来的日子都会和轮椅为伴了。你打他的腿,他也感觉不到疼。”

    柏景心中一惊,医生不是说他恢复得挺好吗?

    似乎察觉到了柏景的疑问,时浩说:“医生在时泽面前没说实话,说是不利于他的康复训练。”

    柏景觉得要是让时泽一辈子都站不起来还是挺大快人心的,心情很是愉悦。柏景和时浩顺理成章地一起吃了午饭,中途,柏景举杯提道:“庆祝你能活着。”

    时浩虽然觉得这个说法很奇怪,却也举杯回应。

    两人就像是阔别已久的老友一样,丝毫没有隔阂感,这只是柏景单方面认为,在时浩没有恢复记忆之前,柏景不打算强求他们之间的感情,顺其自然就好。

    时浩在回去的路上,已经睡着了,他的眼下还有淡淡的青色,不知道有多长时间没有休息好了。

    “这个世界,就让我来守护你吧。”柏景看着时浩的睡颜,低声说道。

    时浩的呼吸依旧平稳,只是手指轻轻动了一下。

    柏景开始认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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