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赤芫就是蓝颜祸水!

    马车里,彼此又陷入沉默,耳边马蹄阵阵,苏木薇联想到早上毒蛇一幕。

    苏止行运输的药材,最有可能被谁掉了包?

    慕荷有动机,她迫切想报复她大张旗鼓也可能,但她不会招毒蛇蜈蚣残害无辜的人。

    江箭芝决对不可能,这种伤害百姓的行为背离他二哥的志向。

    江决明?以他的疯批属性倒是有动机,还有延胡索,他们都想给自己一个警告!

    回门碰见延胡索绝对也不是巧合。

    父亲的人脉遍及,但今日父亲言谈,总觉得他哪里不对劲,是哪里不对劲一时说不上来,倒是母亲的话在脑海里久久不能平静。

    曾把这个家里的亲人视为她坚强活下去的信念,然而事实上这个信念像堂厅一角的瓷花瓶,不插花便不堪一击。

    血脉相连在利益面前同样脆弱不堪。

    不如抛下这一切远走高飞,何必时时刻刻提心吊胆?迫切想逃出江家这个笼子,逃出江决明的掌控。

    “阿薇?”

    蓦然间,被江赤芫的唤声惊醒,苏木薇神色木讷地抬眼看向他。

    江赤芫神色自持:“我让白前嘱咐过苏止行,也派人守在苏家附近,有事会及时通知我。”

    这一切,都是眼前这个男人给害的。

    母亲所说之言的确是他们最好的选择,江家有三兄弟且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势力强大到人人都愿意卑躬屈膝。

    眼前的男人总是一副禁欲高冷,如果能让他高潮,让他坠落,光想想都有报复的快感。

    江赤芫望着柔弱的苏木薇不知她正在臆想报复他,问她:“听说过夜火山庄吗?”

    苏木薇眼眸半掩,身体仿佛被电了一下,思绪戛然而止,竟然对他产生如此邪恶可怕的念头!

    “你、说什么?”

    成亲前,她对他说的每一个字牢记在心,何曾走过神,江赤芫耐着性子又说一遍:“听说过夜火山庄吗?”

    脑海里瞬间闪过延胡索推她下马车的情景,难道他被抓了?

    这些前世都没有发生过,江赤芫突然一问,苏木薇免不了手心湿热。

    半响,她才在江赤芫的目光下摇摇头。

    江赤芫缓缓道:“夜火山庄的断肠谷长年以肉喂养带毒的蛇和蜈蚣,用最后存活下来的炼制秘药。

    蛇吸□□气,蜈蚣吸食血肉。延家人能远距离操控毒蛇蜈蚣,这种毒蛇被世人称之断魂蛇,蜈蚣为吞人虫。”

    江赤芫都惊讶他一口气说这么多话,却见苏木薇神色淡淡。

    他竟略有失望。

    “夜火山庄的庄主延酒军纸醉金迷夜夜笙歌,并无心扩展领土与声望。小他几岁的弟弟延胡索从小痴傻独居一隅,他们没有害苏家的动机。”

    这点苏木薇配合性地点点头,她不能让江赤芫发现她与聪明狡猾的延胡索有过密谈合作。

    她单纯地问:“所以,今天出现的黑蛇是夜火山庄才有的断魂蛇,死掉的歹徒是夜火山庄派出的人?我父亲早年经营药材就连白山黑水都去过,他或许能提供点什么线索。”

    “岳父的回答是他早年的确与夜火山庄有过生意来往,但延酒军在父亲死后便沉湎淫逸,之后只向岳父打探过那方面的药物便再无往来。”

    江赤芫说到最后语气渐低,唯恐苏木薇追问他药物是什么,接着道:“目前来看,歹徒的目标是苏止行,只是碰巧砍坏木箱,造成意外。你想想如果没有这场意外,谁最有可能接触到这批药材?”

    苏木薇并没察觉江赤芫在试探她,暗中窃喜得知这些消息,也不再为难他说的那方面的药是什么药。

    “据我所知,到货后第一件事是检查货,普通药材是管事检查,重要的药材都由我父亲。”还好父亲没事,不过怎么说事情发生都对苏家不利。

    “不排除是岳父的竞争对手借夜火山庄扫除障碍。”江赤芫道,“你有什么看法?”

    这些父亲定是心知肚明,却没有告诉苏木薇,回想前世,这个时间江赤芫与慕荷已经查到父亲,几天后她便开始步入颠沛流离的逃亡日子。

    而这一世,苏木薇意识到只要她活着,死亡便不断找上门,如果她能躲过死亡,一定会浮现前世不知道的疑团。

    眼前的江赤芫定随时随地都在等她露出马脚。

    苏木薇捏紧手指,“以前我的心思都花在二公子身上,现在都花在活命的事上。”

    果然,江赤芫一听这话便黯然失色,不知在想什么。

    白前的声音传进来:“公子,到了。”

    马车停在一家路边馄饨店,撩开帘子便见外面炊烟寥寥。

    虽是一家路边摊,生意却不错,几张桌子已是坐得满满当当,吃馄饨再喝果子酒,苏木薇光想想都吞咽几下。

    过去在这家店铺里,她姐弟多次撵走其他客人,包场吃喝,想想那时无忧无虑真痛快。

    附近的常客熟知苏家有一双儿女时有赖账的恶习,对此唾弃避之。

    又贪念苏木薇身上的奇香,经过时狠狠闻到底。

    苏木薇江赤芫四人站了半响也没有人上前招呼,朝颜正要上前问话,老板九岁的女儿头顶两个辫子角,身系粗麻布围裙,一副不欢迎地模样迎上来。

    稚气未脱叉着腰道:“本店不待客。”

    还没开口就被拒绝,而且小丫头的目光并不在意是个姑娘都想多看几眼的临苍君,而是带着憎恨的目光瞪着苏木薇。

    苏木薇无视她的逐客令,走到一桌人面前。

    正埋头狼吞虎咽的客人瞟见她的裙摆,抬眼便见她人畜无害两眼弯弯,瞬间被食物哽住,露出胆怯的目光,顾不得形象赶紧起身让坐。

    “谢谢。”苏木薇礼貌回应,敛裙坐在长木凳上,回头冲一脸紧绷的江赤芫温婉道:“夫君,你来坐啊。”

    夫君?!

    明知她在演戏,江赤芫却还是被这声“夫君”叫得脸热心跳。

    苏木薇望着夜幕刚落的天空,又看看灶台上备的食材,“甜丫头,我们是来增加你的收入怎么能说不待客了,给我们分别来二两馄饨,一碗果子酒。”

    甜丫头挣开母亲拉拽她的手臂,走到江赤芫跟前,一张稚嫩的脸冷冷质问:“您是她的夫君?”

    普通百姓没见过临苍君本人,最多见过盗版的画像。

    加上苏木薇刚召唤雄鹰剿灭毒蛇蜈蚣,一时间吸引不少人围观,人潮拥挤。

    这种场合箭芝擅长,江赤芫很快凝眉冷目,在众目睽睽下被一个小姑娘质问,脸色更加不适。

    每每这个时候白前上前接下,“小姑娘,我们是来吃馄饨的,你问这个做什么?”

    甜丫头把视线移到白前很有辨识度的油麦色脸庞,小样冷厉:“他是她的夫君为什么不敢承认,难道是不愿意同她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吗?”

    母亲深怕女儿这么玩闹招来杀身之祸,连忙将她拉到身后,朝江赤芫陪笑道:“让贵人见笑了,孩子不懂事多多包涵。”

    “母亲我没有不懂事。”甜丫头当即从后面冒出来,掏出一本泛黄陈旧的小册子,册子边角皱巴巴的。

    她翻开念道:“苏家大姑娘与苏二公子,于正元十二年总共拖欠一百八十碗馄饨和六坛甜酒钱;正元十三年总共拖欠一百四十五碗馄饨和八坛甜酒钱;正元十四年......”

    甜丫头念得围观群众一阵咋舌,苏家有钱有势,竟然不如一介砍柴农。

    赖账!吃霸王餐!

    鄙视嘲讽的声音越来越大,苏木薇转头就迎上江赤芫的质问眼神。

    她倒是冲他笑盈盈地。

    转而朝甜丫头勾勾手指,“过来,小小年纪把账倒是记得详细。”

    甜丫头回眸看母亲,母亲一脸疑惑不知苏木薇要对女儿做什么,众目之下正纠结。

    甜丫头便走过去,苏木薇对她耳语,再抬眼时甜丫头顿失气焰,颓丧地不情愿地后退。

    苏木薇莞尔一笑,“你对欠账的人详细记录,却没有让对方签字摁手印,视为伪造诬陷,你有人证吗?”

    再看一群声讨苏木薇不耻的人,瞬间退缩鸦雀无声,你看我,我看你,没人敢上前。

    甜丫头委屈瘪嘴,眼泪说来就来,抽噎道:“是苏二公子太凶,他不摁手印也不让你摁。”

    “口说无凭,不然这样。”苏木薇继续道:“你甜丫头正元十三年九月二十五日午时于我吃醉酒之际,进入我的马车拿走我的金银珠宝,现在我要你还给我,你还吗?”

    “哇,呜呜X﹏X我没有....你骗人,你欺负小孩呜呜呜.....”甜丫头到底是个九岁的孩子,出场时那身冷厉的英气在耳语后被逼得哇哇大哭。

    苏木薇一番话也叫甜丫头母亲脸色极为难堪,当着围观群众抱着女儿立在原地,心里正乱成糊接不上话。

    “甜丫头还不快给夫人赔罪。”

    甜丫头的父亲是个不胖不瘦的中年人,身体结实,胡渣也打理的很干净,眉眼间透着一股不凡气质。

    他亲自端上煮好的四碗馄饨上桌,客客气气道:“夫人教训得是,我们夫妻俩平日忙着做馄饨酿果子酒,对甜丫头疏于管教,今日得罪贵人还请多多包涵,夫人尽管招呼小的,对了我们刚出窖的上好果子酒,这就给您备上马车?”

    来了一个识相的人,苏木薇记得以前的老板又胖又蠢,店里全靠老板娘和甜丫头,难道老板娘换男人了?

    苏木薇想着这茬,脸上云淡风轻回他:“看来新老板是个聪明人。”

    转而又温婉地问江赤芫:“夫君你口渴吗?如果现在不口渴先坐下来把肚子填饱,我们再赶路回江月门好吗?”

    苏木薇把“现在不口渴江月门”抑扬顿挫一番,聪明人都能懂,现在不口渴一会就说不一定,江月门谁惹得起?

    甜丫头父亲暗中拉走母女俩,陪笑道:“二位请慢用,我这就去拿酒。”

    苏木薇温婉地去拉江赤芫的手,让他坐下好好尝尝。

    有一瞬间,江赤芫感觉曾经那个黏他又不讲理的苏木薇回来了。

    这家馄饨关键在馄饨馅,入口肉香细嫩,配上小虾仁紫菜葱花,可辣可清汤,让人吃上瘾。

    回个娘家也没吃上一口热饭,现在终于可以“坏”到一碗馄饨吃。

    苏木薇安之若素放下筷子去拿果子酒,却被江赤芫单手牢牢压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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