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 章
“你们班的？怎么回事啊？这辈子没洗过澡？”
“得了什么病吧，没洗澡也不会这么臭啊。”
“掉进厕所自由泳了？”
“别说了，呕……真恶心。”
短短几十分钟，高金杰就在整个A中臭名远扬，学校领导都赶来现场维持秩序，出动全校保安疏散了大部分的学生，但高一一班的同学始终不愿意回到教室里。
“高老师，也不能怪同学们，我也进不去，我还得讲课呢！真张不开嘴，不信你进去试试。”
高一一班的班主任高俊杰是高金杰的堂兄，否则以高金杰的水平怎么可能混得进一班。
高俊杰咬咬牙铁青着脸走进教室，刚走上讲台就没憋住泄了气，原地干呕起来。
学校很快决定让高金杰提前回家，给他批了七天病假，暂时不用来学校上课。这个消息是高俊杰戴着三层的口罩，还喷上香水，才敢进教室告诉他的。
高金杰收拾了书包，拎着东西走出教室时，走廊的人潮瞬间躁动，所有人争先恐后退避三舍，他十米以内的空间被瞬间清空。
没有人跟高金杰说话，他又看了看自己的同桌，此时楚壑正看着林尽染的背影。
高金杰的离开无人在意，所有人都只有终于呼吸自由的解脱。
收拾了杂碎，林尽染心情大好，站在人群角落对楚壑得意道：“起码两个月，你不用再见到他，高兴吧？”
高兴？
楚壑一愣，然后点点头，他此刻的情绪确实让他感觉很陌生。
“把我的桌子挪到你旁边去，高金杰坐过的，好恶心。”
他乖乖挪了桌子。
魔气日渐削弱，楚首徒也很听话，未来可期。
*
周六，风清云高，还有节体育课。
林尽染站在绿茵操场上抻了抻身体，心情正好。
自从来了楚壑这个小世界，本命剑不让她拿出来，身法受限无法施展，打坐静修不许调动灵气，返回小西天界更是遥遥无期。
要是她境界跌落比聚魂重生的楚壑还弱，那她玄天宗岂不是在第一仙门的争夺里落了青山派下风？
她决心练体，这凡人的身体或许难有进益，但进取的思想得时刻紧绷。
在同学们略带奇怪的瞩目中，她嘿嗬打着一套外门弟子才会练的拳法，一阵劲风扫过某人耳发，发丝凌乱飞扬。
林尽染收手，是顾孤雪突然出现在她身旁，被她这阵拳风吓得一愣。
“顾同学，当心点，我一拳下去，你脸就不能要了。”林尽染皱眉道。
顾孤雪神色有些不自然，开口道：“老师让我们去拿体育器材。”她主动请缨去器材室拿器材，又来叫上林尽染。
林尽染在班上挺热心，几百年来照顾师弟师妹们已经成了习惯，同班同学在她眼中不过是一群比他们还小的孩童。
有时甚至觉得，楚壑也像一个她从路边捡回玄天宗的孩子，做事心思敏锐又小心翼翼，对得到的一切都感恩又患得患失。
这么说，楚壑叫她一句大师姐，也是应当。
到了器材室，顾孤雪落后一步关上门，林尽染懒懒往放满篮球的铁架上一靠，道：“看来你做的事，不怎么能见人。”
顾孤雪转身，表情透露着远不符合同龄人的阴沉。
“聪明又如何？等你从这里出去，不会记得发生了什么。”顾孤雪的身上有一股奇异的煞气，大多数时候都隐藏得很好，就连林尽染也无法感知。
一旦她故意靠近楚壑，这股煞气就变得百倍浓郁，如泼了猛油的烈焰肆意狂舞，獠牙怒张，下一秒恨不得将楚壑囫囵吞下。
林尽染看她，比那合欢宗的邪修还饥渴。
整整一周，顾孤雪没有抓到与楚壑单独相处的机会，这时大概急了，想从林尽染下手。
林尽染掐了个手决，隔空取物，用了天道法则内的五行之力。
一道黄符瞬间从顾孤雪身上飞出，落到林尽染手中，上面有深红沉涸的血液所画符文。
这符文与小西天界的符文并不相通，但林尽染故意轻蔑冷哼道：“就这，雕虫小技。”
说罢捏着黄符的手指一捻，轻烟一阵，手中的黄符消失了。
顾孤雪霎时脸上就惨白，画出这道黄符的术师已是华国顶尖，顾家每年供养所耗岂止千万，他的符竟然被林尽染一个高一学生捻成轻烟。
可华国术师圈内，未曾听过这号人物。
顾孤雪自知暂时惹不起林尽染，只得向她低头，恭谨道：“大师见谅，晚辈不知大师身份，今日有所得罪。”
“大师不知所承何派，顾家愿送上薄礼，为晚辈的鲁莽赔罪。”
师承？
“你没资格知道，楚壑身上的事情，给你三天时间解决，如若不然，我自会登门。”林尽染说完，一道符箓打入顾孤雪身体。
顾孤雪只感觉道耳边一阵嗡鸣，然后嗡鸣消失之后，世界也消失了。
这是一道封印符咒，可以封印些精怪小妖，若是封印了凡人，便会令他五感尽失，眼盲、耳聋、口哑、舌无味、痛无觉，对世界的所有都无法感知，但无性命之忧。
顾孤雪既然给她准备了一张符咒，她也自当好好奉还。
林尽染单手拎起能装下两个她的器材篮回到操场，不多时跌跌撞撞从器材室摸出来的顾孤雪被人发现了，她从台阶上踩空直接滚落下来，摔倒在塑胶跑道上。
很快有人叫了救护车，看来摔得不轻。
操场上围观的人很多，不时有人说着，怎么又是一班的，这几天一班的瓜真多。
楚壑走过来，递给林尽染一瓶水，然后才裤子口袋里摸出一个随身笔记本，上面别着一支很迷你的笔，被他握在手中，甚至不及他的手指长。
“怎么回事？她做什么了？”顾孤雪从器材室出来的状态一看就不对劲，虽然没有任何外伤，但走路跟瞎子似的，直挺挺往台阶下栽。
人被弄成这样，又刚和林尽染去过器材室，其他人不可能想到，但楚壑显然明白，这就是她的手段。
“她想给我送礼，我自然不能失了礼数。”
所以，是顾孤雪先动的手？
“她想怎么样？是因为我吗？”楚壑写后半句的时候，犹豫了一下，这几天他确实明显感觉到顾孤雪有意无意的接近他，但他真聋真哑，正好不必理会。
如果顾孤雪因此找上林尽染，她会觉得自己很麻烦吗？楚壑在纠结的时候，总是下意识抿紧他本就浅淡的双唇。
林尽染看他这副模样便知他在忧心什么，示意他矮下身来，拍拍他的头，就像她在玄天宗拍她可爱的师弟师妹们一样，要是年纪再小一点、身高再矮一点的话，还可以捏捏软软的脸蛋。
“一点小事，你都多余担心。”但楚壑的脸蛋应该不好捏，没肉。
林尽染皱眉，正色道：“比起担心这些，你应当多考虑自己的身体。从今日起，你随我学习一套拳法，以后要叫我大师姐，明白了吗？”是为了他好，绝没有占青山派掌教大弟子便宜的意思。
不过……师父，咱们的第一仙门，妥了！
*
顾家。
客厅里的青铜日晷，光影悄无声息变换着。
顾家家主殷勤地替一旁沙发上的黑袍男人，斟上一杯汤色上佳的清茶。顾孤雪坐在轮椅上，家中仆人推着她来到二人面前。
黑袍男人凝眸审视，面上不显颜色，但心下却波涛翻腾。如此隐秘手段，他竟然探查不出缘由，这样厉害的术师他尚未在华国见过，难道是哪家隐世的宗派高人出山了？
顾孤雪激动地不顾仆人的搀扶，双手不住比划着什么，但因手指过于颤抖，没人能看清。
黑袍男人把面前的茶杯，放到她手边，她摸索着蘸了蘸茶水，在金丝楠木的古桌上写下，巨大而又歪斜的“三”。
“得了什么病吧，没洗澡也不会这么臭啊。”
“掉进厕所自由泳了？”
“别说了，呕……真恶心。”
短短几十分钟，高金杰就在整个A中臭名远扬，学校领导都赶来现场维持秩序，出动全校保安疏散了大部分的学生，但高一一班的同学始终不愿意回到教室里。
“高老师，也不能怪同学们，我也进不去，我还得讲课呢！真张不开嘴，不信你进去试试。”
高一一班的班主任高俊杰是高金杰的堂兄，否则以高金杰的水平怎么可能混得进一班。
高俊杰咬咬牙铁青着脸走进教室，刚走上讲台就没憋住泄了气，原地干呕起来。
学校很快决定让高金杰提前回家，给他批了七天病假，暂时不用来学校上课。这个消息是高俊杰戴着三层的口罩，还喷上香水，才敢进教室告诉他的。
高金杰收拾了书包，拎着东西走出教室时，走廊的人潮瞬间躁动，所有人争先恐后退避三舍，他十米以内的空间被瞬间清空。
没有人跟高金杰说话，他又看了看自己的同桌，此时楚壑正看着林尽染的背影。
高金杰的离开无人在意，所有人都只有终于呼吸自由的解脱。
收拾了杂碎，林尽染心情大好，站在人群角落对楚壑得意道：“起码两个月，你不用再见到他，高兴吧？”
高兴？
楚壑一愣，然后点点头，他此刻的情绪确实让他感觉很陌生。
“把我的桌子挪到你旁边去，高金杰坐过的，好恶心。”
他乖乖挪了桌子。
魔气日渐削弱，楚首徒也很听话，未来可期。
*
周六，风清云高，还有节体育课。
林尽染站在绿茵操场上抻了抻身体，心情正好。
自从来了楚壑这个小世界，本命剑不让她拿出来，身法受限无法施展，打坐静修不许调动灵气，返回小西天界更是遥遥无期。
要是她境界跌落比聚魂重生的楚壑还弱，那她玄天宗岂不是在第一仙门的争夺里落了青山派下风？
她决心练体，这凡人的身体或许难有进益，但进取的思想得时刻紧绷。
在同学们略带奇怪的瞩目中，她嘿嗬打着一套外门弟子才会练的拳法，一阵劲风扫过某人耳发，发丝凌乱飞扬。
林尽染收手，是顾孤雪突然出现在她身旁，被她这阵拳风吓得一愣。
“顾同学，当心点，我一拳下去，你脸就不能要了。”林尽染皱眉道。
顾孤雪神色有些不自然，开口道：“老师让我们去拿体育器材。”她主动请缨去器材室拿器材，又来叫上林尽染。
林尽染在班上挺热心，几百年来照顾师弟师妹们已经成了习惯，同班同学在她眼中不过是一群比他们还小的孩童。
有时甚至觉得，楚壑也像一个她从路边捡回玄天宗的孩子，做事心思敏锐又小心翼翼，对得到的一切都感恩又患得患失。
这么说，楚壑叫她一句大师姐，也是应当。
到了器材室，顾孤雪落后一步关上门，林尽染懒懒往放满篮球的铁架上一靠，道：“看来你做的事，不怎么能见人。”
顾孤雪转身，表情透露着远不符合同龄人的阴沉。
“聪明又如何？等你从这里出去，不会记得发生了什么。”顾孤雪的身上有一股奇异的煞气，大多数时候都隐藏得很好，就连林尽染也无法感知。
一旦她故意靠近楚壑，这股煞气就变得百倍浓郁，如泼了猛油的烈焰肆意狂舞，獠牙怒张，下一秒恨不得将楚壑囫囵吞下。
林尽染看她，比那合欢宗的邪修还饥渴。
整整一周，顾孤雪没有抓到与楚壑单独相处的机会，这时大概急了，想从林尽染下手。
林尽染掐了个手决，隔空取物，用了天道法则内的五行之力。
一道黄符瞬间从顾孤雪身上飞出，落到林尽染手中，上面有深红沉涸的血液所画符文。
这符文与小西天界的符文并不相通，但林尽染故意轻蔑冷哼道：“就这，雕虫小技。”
说罢捏着黄符的手指一捻，轻烟一阵，手中的黄符消失了。
顾孤雪霎时脸上就惨白，画出这道黄符的术师已是华国顶尖，顾家每年供养所耗岂止千万，他的符竟然被林尽染一个高一学生捻成轻烟。
可华国术师圈内，未曾听过这号人物。
顾孤雪自知暂时惹不起林尽染，只得向她低头，恭谨道：“大师见谅，晚辈不知大师身份，今日有所得罪。”
“大师不知所承何派，顾家愿送上薄礼，为晚辈的鲁莽赔罪。”
师承？
“你没资格知道，楚壑身上的事情，给你三天时间解决，如若不然，我自会登门。”林尽染说完，一道符箓打入顾孤雪身体。
顾孤雪只感觉道耳边一阵嗡鸣，然后嗡鸣消失之后，世界也消失了。
这是一道封印符咒，可以封印些精怪小妖，若是封印了凡人，便会令他五感尽失，眼盲、耳聋、口哑、舌无味、痛无觉，对世界的所有都无法感知，但无性命之忧。
顾孤雪既然给她准备了一张符咒，她也自当好好奉还。
林尽染单手拎起能装下两个她的器材篮回到操场，不多时跌跌撞撞从器材室摸出来的顾孤雪被人发现了，她从台阶上踩空直接滚落下来，摔倒在塑胶跑道上。
很快有人叫了救护车，看来摔得不轻。
操场上围观的人很多，不时有人说着，怎么又是一班的，这几天一班的瓜真多。
楚壑走过来，递给林尽染一瓶水，然后才裤子口袋里摸出一个随身笔记本，上面别着一支很迷你的笔，被他握在手中，甚至不及他的手指长。
“怎么回事？她做什么了？”顾孤雪从器材室出来的状态一看就不对劲，虽然没有任何外伤，但走路跟瞎子似的，直挺挺往台阶下栽。
人被弄成这样，又刚和林尽染去过器材室，其他人不可能想到，但楚壑显然明白，这就是她的手段。
“她想给我送礼，我自然不能失了礼数。”
所以，是顾孤雪先动的手？
“她想怎么样？是因为我吗？”楚壑写后半句的时候，犹豫了一下，这几天他确实明显感觉到顾孤雪有意无意的接近他，但他真聋真哑，正好不必理会。
如果顾孤雪因此找上林尽染，她会觉得自己很麻烦吗？楚壑在纠结的时候，总是下意识抿紧他本就浅淡的双唇。
林尽染看他这副模样便知他在忧心什么，示意他矮下身来，拍拍他的头，就像她在玄天宗拍她可爱的师弟师妹们一样，要是年纪再小一点、身高再矮一点的话，还可以捏捏软软的脸蛋。
“一点小事，你都多余担心。”但楚壑的脸蛋应该不好捏，没肉。
林尽染皱眉，正色道：“比起担心这些，你应当多考虑自己的身体。从今日起，你随我学习一套拳法，以后要叫我大师姐，明白了吗？”是为了他好，绝没有占青山派掌教大弟子便宜的意思。
不过……师父，咱们的第一仙门，妥了！
*
顾家。
客厅里的青铜日晷，光影悄无声息变换着。
顾家家主殷勤地替一旁沙发上的黑袍男人，斟上一杯汤色上佳的清茶。顾孤雪坐在轮椅上，家中仆人推着她来到二人面前。
黑袍男人凝眸审视，面上不显颜色，但心下却波涛翻腾。如此隐秘手段，他竟然探查不出缘由，这样厉害的术师他尚未在华国见过，难道是哪家隐世的宗派高人出山了？
顾孤雪激动地不顾仆人的搀扶，双手不住比划着什么，但因手指过于颤抖，没人能看清。
黑袍男人把面前的茶杯，放到她手边，她摸索着蘸了蘸茶水，在金丝楠木的古桌上写下，巨大而又歪斜的“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