铸剑城的大雪一连三天三夜,仿佛一点也没有要听下的迹象,终于到了第四天的早上,雪终于停止了。铸剑城的花府在三日前历经了一场劫难,一场大火将花府烧的片甲不留。除了花府里比较显眼的几根柱子外,再也见不到花府昔日的繁荣的景象。许多人都停在花府外指指点点,烧焦的木头散落一地,上面覆盖着大片的雪,木头烧焦味混着尸体焦味与浓重的血腥味,让路人纷纷掩鼻。在离花府不远的地方,一个瘦小的身影跪下来朝着花府磕了几个响头,“我以花家长女的名义起誓,总有一日,会报花家灭门之仇,以告慰花府无辜枉死的一百七十口亡灵!”

    一个月后,天下会的门外一个女孩一直缩在角落里,双眼死死的盯着那扇漆红色的大门,身上华丽的衣料早已被污泥沾染上,脚上的鞋,也少了一只,整个人显得格外的狼狈。从外面买菜回来的厨娘发现了这个女孩,看着她可怜的样子直直摇头,塞了两个馒头给女孩便进门了。

    “你们看,那里有人!”好不容易经过雄霸批准可以出门游玩的聂风等人发现了女孩的存在,率先说话的是孔慈,“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呀,你的家人呢?”孔慈问道。

    “死了。”女孩只有简短的两个字。

    听到女孩这么说孔慈也问不下话了,和女孩保持一样的姿势蹲着。

    还是年龄稍微年长一些的的秦霜说话了,“我认得她,她是铸剑城里花励的独生女花蓉,一个月前花府家主和妻子死于非命,除了花励的女儿逃出花府外,花府上下一百七十口人命,全部葬身火海,无一生还。”“一百七十口,这这也太残忍了。”孔慈听到这个眼泪一下子就落下了,“那以后怎么办?”孔慈问花蓉。

    “父母大人被害,花蓉的命是母亲与奶娘拼死救下的,花蓉无用无法为他们报仇,听闻雄帮主在江湖上的声望,特来此投靠雄帮主,望能给花蓉一个活命的机会,花蓉愿以花家铸造兵器的秘方来交换……”花蓉站起来对着秦霜说道。

    花蓉跪在大厅里,雄霸正坐在自己的宝坐上省视着花蓉。

    “你说想要来投靠天下会,愿意以花家铸造兵器的秘方来交换,你的秘方呢?”

    “雄帮主还没答应收留花蓉之前,恕花蓉还不能交出秘方!”花蓉低着头死死的护住袖子。

    “哎呦喂,哪来的野丫头,居然敢用这种语气和帮主讲话,来人呐,还不将这个碍眼的丫头赶出去!”文丑丑瞪着花蓉那眼神仿佛在说她不实好歹。

    几个人走上前来架着花蓉便要出去,“慢着!”雄霸抬了抬手,“你可以留下,将秘方交过来。”

    花蓉仿佛松了一口气,从袖子里掏出一本册子交了上去,雄霸从手下手里结果册子,翻来几页,“抬起头问道,这既然是你们花家的秘方你为何要给我,难道这其中有诈?”雄霸的多疑果然是出了名的,爹爹,你这注果然下对了。花蓉抬起头来说道:“花蓉只是个孩子,这东西放在身上只会惹来杀身之祸,不如将它交给有这个能力拥有它的人。”雄霸满意的点点头。让花蓉出去了。

    花蓉退出门去,见到刚刚在大门外遇见的一群人正都站在门口,“帮主收留你了?”孔慈问道。

    花蓉点点头,“我叫花蓉,你叫什么。”“我叫孔慈,这位是风少爷,这位是云,这位是霜少爷。”花蓉顺着孔慈所指的方向看去,秦霜和聂风分别对她点点头,而步惊云冷着一张脸,眼神冰冷的盯着花蓉,冷哼一声便走开了。

    “云少爷,等等我!”孔慈见状追了上去。“告辞!”聂风与秦霜也追了上去。

    “帮主啊,既然这花蓉来了天下会投靠,咱们天下会又不养闲人,花园那边又缺人手,不如让她去当一个种花奴好了。”文丑丑弓着腰,对戏雄霸小心翼翼的说道。

    “嗯,就这样吧。”雄霸翻看手上花家的铸剑秘方,花家出来的果然不是无用之辈,居然懂得拉出他来做挡箭牌,那花蓉看着阅历不够,这主意恐怕是花励想出来的,为了保护女儿,连世代不能外传的秘方也献了出来,可怜天下父母心啊。最后雄霸想到自家的女儿不由的感慨一句。

    “就是这里了,从今天起,你就在这里好好地当一个养花奴吧。”文丑丑说完便离开了。

    由于是冬天花园里的花也不多,一位中年女子正蹲在地上,把埋好的种子放入挖好的坑里再盖上土,见到花蓉来了,便说:“新来的?拿着,学着我刚刚的样子把这一片的花种好”

    花蓉结果小铲子和装有种子的布袋,学着中年妇女刚刚的样子把种子种入泥土里,刚开始花蓉还吃的消,可是蹲的久了也渐渐有些吃不消了,现在还是寒冬,冷风一吹,花蓉整个人都瑟瑟发抖,握着铲子的手也冻得通红,耳朵和和脸颊早已被风吹得麻木了,万事开头难,如果自己连这点也做不好,以后还怎么生存,花蓉咬牙坚持着。忙了大半天后,花蓉终于完成了任务。“来来,吃饭了。”中年妇女给花蓉拿了两个馒头和一叠小菜,中年妇女边吃馒头边打量花蓉,见她吃饭的举止得体,看样子是受过教育的。“看你这样子,应该是落魄的富家小姐吧,要怪就你命不好,小姐的身子,丫鬟的命呐。”“前辈说的是。”花蓉咽下一口馒头说道。

    “我只不过是个种花的,什么前辈不前辈的,你以后还是叫我一声李婶吧。你赶紧吃,吃完了,我教你怎么给花草施肥和浇水。别看这种花看似简单,实则有很多学问,什时候浇水,要浇多少水,什么时候施肥,现在一时半会儿也说不清,以后有空再慢慢教你吧。”听到李婶喋喋不休的声音,花蓉觉得很温暖,李婶的模样恐怕是刀子嘴豆腐心吧,她给自己打得饭菜里还有肉片,这里有久违了的人情味。

    李婶趁着打饭的功夫,已经打听清楚了花蓉的身份,这丫头也怪可怜的才十一岁就家破人亡,身上衣服的料子也真是单薄,听说她是乞讨一个月才走到天下会的,还好她不是带艺入会,要是的话恐怕也分不到花园的工作,而是去做一个烧火丫头吧。

    “断浪,我给你带了谢吃的。”聂风把用荷叶包裹者的糕点放到断浪的桌上,“孔慈的手艺可是又进步了。”见断浪没有说话,聂风把荷叶打开,糕点香甜的气息飘散出来。

    见到过的一帆风顺的聂风,断浪的心有不甘了起来,他始终不明白,明明是和聂风一起进入天下会,为何雄霸只收了聂风为徒,他断浪哪一点比聂风差了。

    “我听说,今日天下会投靠了一名女子,已经被分配去做花奴了,天下会不是不收超过9岁的人了吗?”这是断浪今日打扫的时候听人说起的,说是花家大小姐投靠天下会成了一名花奴,雄霸极其重视利益之人,怎么收一个女孩入会。

    “这,我也不知。”雄霸吩咐过他们不得把得到花家铸剑秘方的事说出去,越少的人知道越好。

    “我还有活没干完,我走了。”断浪拿起扫帚,离开马厩。

    聂风叹气一声,目送着断浪离开。

    入夜,花蓉闭上眼睛一闭眼便是火光冲天,族人们悲惨的叫声,时刻刺激的着花蓉,她又梦见那天的场景了,“孩子,不管你听到了什么,看到了什么都不准出来出来知道吗?”母亲发髻乱了,身上了有大片的血迹,拉着自己的手不断地重复这句话,“小姐,你要好好保重,好好保重!”“阿蓉,这本册子,你拿着去天下会交给雄霸,花家的铸剑秘方始终是个祸害,倒不如交出去,来得痛快!”花励将包裹好的册子藏进花蓉的袖子里。“爹,不行这是花家历代祖宗的心血,怎落入他人之手?”花蓉不同意自家父亲的做法。

    “孩子,什么也比不得你的命来得重要,你要永远的记得,不要忘记今日的灭族之痛,还有好好的活下去,一定要惜命……”

    “爹娘,不要走,阿蓉会乖的,阿蓉好好听话,你们不要丢下阿蓉一人!”花蓉从噩梦中醒来,窗外一轮明月正打在自己身上,娘说过,明月代表团园,一家人常在月下赏月,可是明月依旧挂在天上,可是爹娘却不在了,花蓉一把擦干脸上的泪,盖上被子,蒙着头睡去,一个连报仇的能力都没有的人,是没有资格哭的。

    东去春来,花开时节,花蓉已经渐渐熟悉了,花园的工作,虽然累却觉得十分充实。看着花园中自己种出的花尽相开放,花蓉觉得一阵欣慰,忍不住蹲下身来,捧起一朵花轻闻,好久都没有这么好的心情了,花蓉一袭素衣的模样吸引了从不远处台阶上走下的一个人。

    断浪老远变见到了花园里正立着一个人,走进一看,这不是几个月前投靠进天下会的花家大小姐吗?雄霸还真是个喜欢操纵他人命运的人,花家大小姐成了一个养花奴,无疑是给花家一份极大的侮辱。

    天下会的服饰颜色有区别和规定,高级一点的侍女才可自行配衣,只是这花蓉尚在孝期,这三年都要以素色衣服为主,要不是花蓉献上了铸剑秘方,或许花蓉都不能穿着素衣为家人守孝了。花蓉注意到了有人正在看着他,起身朝那方向望去,只见不远处的台阶上,正立着一位蓝衣少年,手里拿着一把扫帚,花蓉对着断浪友善一笑,便继续干活去了。

    断浪在天下会三年了,三年之间受尽冷嘲热讽,世态炎凉。他的心早已被不甘和愤怒填满,还从来没有这么友善的对自己笑过。哼,她恐怕还不知道自己的身份,要是她知道了……断浪想象不出刚才那个有着友善笑脸的花蓉做出厌恶表情的样子,这女孩刚刚一定施了,什么妖术才会使自己觉得那笑容友善!

    “花蓉啊,忙了快一上午了,快进来歇歇脚,这天也快热起来了了,李婶做了你最爱的奶糕,快来尝尝。”李婶对花蓉已经没有开始的敌意,花蓉刚来的那一个月,李婶有心刁难花蓉,花蓉知道这是李婶故意的,均做的很好,让李婶觉得刁难一个小姑娘夜有些不好意思了,“对了李婶,刚刚那个穿蓝衣的小哥是谁啊?”花蓉想起了刚刚见到的人。

    “你是说断浪?这孩子啊,也是个可怜人,只可惜是带艺入会,帮主只让他当了一名杂役,空有一身武艺却得不到施展,而且睡得还是马厩。”

    “马厩?这也太过分了!”花蓉发出不平的声音。“小声着点,被人听到了,你可会吃不了兜着走,那孩子也可怜,那马厩四面漏风,冬天冻的瑟瑟发抖,大雪天根本就睡不了觉,夏天的蚊子又毒又痒,断浪常常被咬的浑身是包。”

    “既然是有武艺的人,好好教他学武,等将来长大了也可以为天下会巩固势力,为何要浪费人才呢?”花蓉小声嘀咕着。

    “花蓉啊,这话你对我说可以,可别出去说啊。”李婶吩咐道

    “花蓉知道。”花蓉听了李婶的话,再想到断浪刚刚的模样一股同病相连的感觉油然而生。

    断浪忙了一天,累的想直接倒床上睡觉,经过花园时,忽听得一阵柔和的歌声,走进一看,是花蓉在月光下补着衣服“ 慈母手中线,游子身上衣。临行密密缝,意恐迟迟归。谁言寸草心,报得三春晖。”柔和的歌声仿佛如冬日的暖阳一般温暖。这首歌让断浪想起了自己的母亲,母亲的容貌早已随着时间的流失忘记了,可是母亲也曾用那么温暖的声音给自己唱过歌,断浪忍不住上前问道:“你在唱的是什么歌?”

    “游子吟,是我娘教我的,故事是讲一个即将远行游子的母亲,在给儿子缝衣服,也不知儿何时会归来,当娘的唯有一针一线地将衣服细细缝补,娘对儿的不舍,盼望着儿的早日归来,子女就像小草一样的这点孝心,怎能报答母亲伟大的恩情呢”花蓉的边缝着衣服对断浪说着诗中歌中的意思。

    “你唱的真好听”断浪说道。

    “我娘的歌声才好听,只可惜我再也听不到了。”花蓉朝断浪一笑,继续缝补这着手上的衣服,清哼着游子吟,对花蓉来说只有这样才会觉得母亲从未离开过一样

    那一年十一岁的断浪与十一岁的花蓉相遇,故事也就慢慢拉开了序幕。

    七年后,悬崖边,花蓉一袭白衣,阵阵阴风刮过,花蓉一字一顿地对着掐着她脖子的人说道,“七年前,你杀我父母,灭我族人,今日我便拉着你一块下地狱去向他们赎罪去吧!”花蓉带着那人跳了下去,随后赶来的断浪只来得及抓住那片衣角,那根躺在地上的月白色发带。证明着主人的存在过。“阿蓉——”断浪对着崖底一声大喊,可是断浪却再也听不到那声温柔的回答。

    故事还是得从花蓉与断浪十一岁的相遇之后开始说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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