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奥Joker,你从哪里找来的这样一个多莉·艾莫丝。”

    ——多莉是当代女性摇滚史上声誉最高的音乐人之一,天生红发是她的标志性特征。

    女键盘手步伐轻快地走过来,亲热地拉住艾格尼丝的双手,上下打量:“你好呀,混血小美女!我是白雪,冬天的雪。”她笑起来的时候,会露出一对俏皮的虎牙,很是讨喜。

    即使艾格尼丝属于怕生的类型,也不免被她的热情感染:“你好,我是倪安歌。平安的安,诗歌的歌。”说完朝她友好地笑笑。

    “和你很配的名字。”身边的Joker望着她若有所思。

    艾格尼丝摆摆手:“其实只是我意大利文名字的谐音罢了。”

    “安歌……安歌……”男孩默念着她的名字,开了个玩笑:“Angel?”

    “是Agnes。”这笑话好像有点冷。

    白雪也无语地翻了个白眼。

    Joker却不在乎这样的冷场,继续笑着看向艾格尼丝:“你可以叫我Jungkook。”

    “你怎么跟个孔雀开屏一样,”看着变得有些陌生的队友,白雪哆嗦了两下,转过头又按耐不住地摸摸艾格尼丝的红发:“天呐,第一次见到天生的红发。像火一样鲜艳,真美啊。”

    Joker连忙把艾格尼丝护到身后:“这可是我找来帮忙的珍贵的新吉他手。白雪你注意点,可别把她吓跑了。”

    白雪哼了他一声,眨着大眼睛向艾格尼丝介绍道:“那边那位脸很臭的,是RM哥,我们的鼓手。”

    一直靠在墙边默不作声的RM听到这话,总算有了些反应,冷淡地点了点头。他身体前倾,仿佛在观察某种标本般盯着红发女孩:“要加入我们啊,一起合奏首歌试试看?”

    还没等艾格尼丝回答,他走到架子鼓旁边:“我最近很爱Talking Heads的歌,听过吗?”

    这位可没有白雪那么友善,至少在音乐的专业性上,他似乎很较真。但艾格尼丝也不愿用热脸贴冷屁股:“知道呀,一般爱发牢骚、郁郁寡欢的人都挺喜欢他们的。”

    RM拿起鼓槌的手一僵,表情也瞬间凝固了。

    Joker笑得前仰后合。

    白雪则兴奋地和艾格尼丝击了个掌:“天呐,我还是第一次看到RM哥这个表情。太感谢你了,宝贝。”

    鼓槌猛地敲在铙钹上,RM突然开始了演奏。密集的鼓点一波又一波地炸响,强烈的节奏在空气中回荡,脉动着野性的能量。

    Joker走到麦克风边,将麦取下握在手中,也进入了表演状态:

    I can't seem to face up to the facts

    叫我怎么面对现实这烂摊子

    I'm tense and nervous and I

    神经绷紧,焦躁难安我

    Can't relax

    就是没法冷静

    艾格尼丝不慌不忙地捡起一旁的吉他,熟练地将和弦插入扩音器,将另一端插入吉他。

    是《Psycho Killer》,她知道这首歌,说实话也很喜欢。

    I can't sleep 'cause my bed's on fire

    叫我怎么入睡这床着火了

    Don't touch me I'm a real live wire

    别碰我我就是根高压电线

    Psycho killer

    一个变态杀手

    在心里数了下拍子,艾格尼丝顺畅地加入其中,手指飞快而精准地切换着和弦,且毫不费力。渐入佳境后,她开始观察周围人的反应。

    白雪正盘腿席地而坐,随着旋律一边摇摆一边挥手。显然她才懒得参与到这场临时测试中。

    艾格尼丝抛给她一个飞吻,她也默契地做出被击中的动作。

    而Joker呢,演出状态下的他就像换了一个人般——平日里没心没肺的表情变得高度集中,眼睛中冒出闪烁着激情的火花,似乎是从内心喷涌而出的。

    注意到她的视线,Joker的嘴唇舒展开来,露出灿烂的笑容和两排洁白的牙齿。

    Qu'est-ce que c'est

    随便是什么,管它呢

    Fa fa fa fa fa fa fa fa fa far better

    反正好好好好好好好好好好极了

    Run run run run run run run away

    逃吧逃吧逃吧逃吧逃吧逃吧逃到海角天边

    唱到“Far”处时,Joker伸出舌头,快速地舔舐了一下他的上唇,像一只追捕猎物的野犬,俏皮又挑逗。艾格尼丝这才注意到,他的舌头中间,竟然有颗闪着银色光泽的小钢珠。

    他居然做了舌头穿孔——艾格尼丝有些震惊,忍不住开始回忆刚刚亲吻时怎么没注意到这一点。

    We are vain and we are blind

    我们趾高气扬目空一切

    I hate people when they're not polite

    我讨厌无礼的人即便那是自己

    Psycho killer

    变态杀手

    随着Joker的一串带着怒音的吼叫,歌曲来到最后的30秒。

    歌词已经唱完,剩下的部分几乎可以算是吉他和鼓纯粹音乐技巧的展示,或者比拼。吉他变化多端的鸣叫声如警笛般冲击人心,鼓的节奏仿佛要突破极限。

    RM随着疯狂的动作而前后摇晃着头,发丝狠狠甩在脸上。

    终于一曲结束,他擦了擦滑落到眼角的汗水,看向艾格尼丝——女孩仍忘情地半闭双眼,喘着气。

    “我承认,现在你是我们港岛玫瑰的一员,”RM向她伸出手, “欢迎你的加入,安歌。”

    “欢迎加入我们!”白雪也兴奋地重复道。

    艾格尼丝笑着对RM眨眨眼:“谢谢,不过你的手上好多汗噢,RM哥。”——她的心眼可一点也不大。

    四人又笑作一团。

    “说真的,安歌,”白雪的两只手都搭在艾格尼丝身上,俨然已经成了她的人形挂件,“有了你,我们完全可以去参加全港青年乐队大赛了。”

    “青年乐队大赛?”艾格尼丝也坐在地上,把头靠在她怀里。港岛的女孩一向举止内敛,不会像西方女孩交往时那般亲热,因此艾格尼丝也很享受这久违的姐妹贴贴时光。

    “对,就差不多在明年的这个时候。”白雪补充道。

    RM也接着解释:“这是面向新人乐队的赛事,两年一度。只要拿到前五的名次,就绝对能和顶级唱片公司签约。变成下一个莲花乐队或者达明一派,也不是什么痴人说梦了。”

    艾格尼丝低下头,不知道该怎么和新朋友们开口。

    她对音乐嘛,兴趣有余但热情不足——也不对,其实她就是搞不懂,为什么人一定要有什么梦想。快乐本来就是短暂的呀,谁知道未来还能不能坚持下去呢。

    Joker率先看出了她的纠结,轻轻拍了拍她扯着裙摆的手:“安歌你不用有压力。你本来就是我找来帮忙的,就当是来享受音乐就好。”他的眼神如水流般温柔。

    白雪补充道:“是呀,我们也是把享受音乐放在第一位的。”然后悄悄朝RM挤眉弄眼,示意他也赶紧出声。

    RM瞪了白雪一眼,然后迅速点点头:“没错!你要是玩的不开心了,感受不到玩乐队的乐趣了,随时可以提出退出。我们都没关系的。”

    “那我就安心啦。”艾格尼丝感动地抱紧了白雪,"本来还担心要是不够认真练习,会被RM哥追着骂。"

    “什么啊。”RM感觉自己又莫名其妙中枪。

    “你看看你的脸有多臭,别把我们宝贵的吉他手吓跑了啦!”白雪马上附和。

    在两人持续的针锋相对声中,艾格尼丝忍俊不禁地看向Joker。

    他也正在笑着看向她,脸颊的一侧有个俏皮的小酒窝。目光是那样专注,仿佛房间里只有她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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