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月见也不细想过多,后知后觉的舒了口气,随后提着药箱,拖着发麻的双腿,准备先回何家学堂去。

    苏月见提着药箱,站在何家学堂的门口,迈进学堂的偏门时,还能听到从学堂前院那里传来的激烈的讨论声。

    苏月见笑了笑,这些激烈的议论声定是又有学徒们在为哪张药方的事情各抒己见了。

    苏月见想了想还是直接绕到后院去,这个时晨,何爷爷定是在后院整理书籍,他极喜欢在午膳过后晒晒医书,这是他从年轻就一直有的习惯。

    苏月见缓步到后院门口,远远的就看见何三棱站在院中晒书。

    “何爷爷。”苏月见笑了一下,果不其然,就是在晒书。

    苏月见疾步走到何三棱身边,何三棱抬头看见苏月见带着满脸笑意快步走近,“菁儿,你终于回来了。”

    何三棱呵呵一笑,立即放下手里的书籍,将手清洗干净,又接过苏月见递过来的帕子,将手擦干,“菁儿,何爷爷,可一直在等你回来啊。”

    “今日休沐,上午有些事情耽搁了,现在已有空闲,我便出宫来看何爷爷了。”苏月见打算见了何三棱这一次以后,就不再过来了。若无意外,她很快就能升为大夫一职,到时候开始着手调查,她的事情太过凶险,不宜接触过密才是。

    “我家那苏小子可好?”苏及巳进宫也是许久,家中的姐姐可是一边骂他没有良心,一边却盼着他能回家一趟,“他啊!真是铁了心护着你了。”

    何三棱说完观察起苏月见的神色,见她情绪不为所动,心里已是明白,苏及巳那小子就是在递头挑子一头热啊!

    也罢!这种事情,若是有哪一方不愿意,哪里能够强求?

    “师兄明日休沐,他说了会回来的。”苏月见扶着何三棱走向凉亭,可他却摆摆手,没有过去那里休息的意思,“何爷爷是要回书房?”

    “嗯,我有东西要给你。”自从苏月见进宫后,何三棱思来想去,还是决定将苏兄放在他这里东西交还给她比较好,她既然一心报仇,或许那些东西可以助她早日找到凶手也不一定。

    苏月见点点头,随后扶着何三棱,进了书房后,又随着何三棱走进书房的里屋。

    何三棱走到书桌旁边,随后站到高椅后,他看着墙壁,眼神落在墙壁上的一副画轴面前,那副画是当代有名的画家为了感谢何三棱救母之恩特意赠与的,这件事情引起了不小的轰动,不想何爷爷竟将它挂到了书房里边。

    何三棱站立在画幅面前,他的眼神闪过一抹迷茫与犹豫,可这样的情绪不过一瞬便消了下去。

    他缓缓抬手,将手掌放在书柜上的笔筒上轻轻一摁,便见画轴那里发出声响,只见画轴缓缓朝右边移动,画轴的背后竟是挖了一个小小的暗洞,里面是他从前用来放置一些小玩意,现在用来放置苏川柏交到他这里的东西。

    何三棱想到昔日的老友,不禁地叹了口气,随后他将东西拿了出来,转身递给苏月见,“菁儿,这便是你爷爷出事半年前就放我这里的,他说这里头是一块玉佩,还有一封信。”

    “何爷爷,您先坐。”苏月见扶着何三棱落座高椅上后才接过何三棱手里的东西,玉佩被一块香云纱料子绣的精美手帕包裹着,而那封信像是极其老旧的样子,不像是半年前的东西。

    苏月见打开手帕,手帕里面躺着一枚用挂于腰间的玉佩,这枚玉佩白底红皮上雕刻着一朵含苞待放的杜鹃花,这朵杜鹃花便是刻在那块红皮上的。

    苏月见眸色沉冷,眼底淬满了寒意,这样的玉佩可是顶级上好的血玉,在这个时代,除非帝皇之家,亦或者能将生意做得极其显赫的商家,还有谁能拥有这样的稀贵之物?

    苏月见又打开那封信,信笺内里面仅有寥寥无几的几个字,“哥哥,愚妹糊涂无知,乞求哥哥,还望抚养于她。”落款淑字。

    苏月见眉头紧蹙,捏着信笺的手也微微颤抖,她好像猜到了信中内容是为何事,也好像知晓里面的抚养的那个人,说的是谁。

    何三棱重重叹了口气,“苏兄十七年前外出就诊回家时,在家中附近听见一个哭泣孱弱的女婴声,他一时心善,便带回了家中抚养。”

    “他说到,跟随女婴回家的还有这一封信还有这一枚玉佩,苏兄于半年前交到我的手里。”

    “并嘱咐,这一世都莫要叫你知晓。”何三棱叹气,他总觉得这东西定和苏兄离奇被害有关,还有和苏月见的身世有关。

    苏月见脸色逐渐变得苍白,伤口隐隐作痛,心脏好似被揪住一般难受,她用力喘出一口气,尽量平复心情,“何爷爷,年轻时候,我爷爷他可有什么认识之人,或者亲密的人是你知晓的?就像信中的妹妹,这个人到底是谁?”

    “苏兄平日沉默寡言,也甚少交友,不过是我以前脸皮厚些,这才逐渐与他熟络。”何三棱的确是想不起,苏川柏还有什么好朋友是他不知晓的。

    至于亲妹妹,更是没有,他自小父母双亡,是被他的姨母养大,自姨母过世,他就没有了亲人了。

    何三棱又往深处想了想,这才猛然想起,苏川柏十几岁时候在鹤林学院有一位师妹,那位师妹从前可是极爱黏着他闹腾的,可不知为何有一日她突然消失,至今不见。

    不过在她消失之后,苏川柏也似乎沉闷了好一段时间,后来再未提及过这位师妹。

    若不是那师妹消失了,他还以为苏川柏会和那师妹喜结连理,因为苏川柏也就说起那些师妹的时候,语气会带着些许无奈与暗喜。

    “他有一师妹,从前交情颇深,若不是消失了,我想,现在他也该有亲孙了。”何三凌也想不通,为何会突然消失。

    “何爷爷再仔细想想,我爷爷有说他师妹去哪里了吗?”

    “没有说过,但川柏在他师妹消失后说过一句,“原来她的心里,慕他!”后来,就再绝口不提了。”

    交情颇深的师妹?爷爷说的是他?还是她?那个他她究竟是谁?

    苏月见点了点头,将信收好,又将那枚玉佩收好,这枚玉佩她也未触碰过,不知道能不能从上面提取出有用的指纹出来。

    苏月见想到下午还要出去义诊,她便收拾好情绪,又将东西都仔细收进药箱的暗格中,随后拜别了何三棱。

    苏月见走出书房,提着药箱离开了何家学堂,迈步来到何家学堂附近城南的集市上摆摊。

    苏月见将早就在住所写好的“免费义诊”的布料悬挂起来,又在那家卖粿条汤的店铺里借了桌椅,店家是位极其好的老板娘,听到她是要免费义诊,立马便叫自己的相公帮忙把桌椅搬了出来,还交代了就在她店铺门口摆便好了,一点租金都不要,还舀了一竹筒的温水送她。

    苏月见连声道谢,便定好以后义诊便摆在她家的店铺的一旁,租金还是要给的。

    苏月见安坐好,来来往往的人很多,大家也留意到这个摊位,心里还是抱有存疑,一些识字的知道是免费义诊,可心里却觉得就算是看病免费,那接下来的药肯定是天价。

    这套路不就和前些日子来这里骗钱的所谓走江湖的那个骗子一样,一开始说什么免费,后来就开始卖东西,大家伙拿回家才发现,那根本就不是奇药,里面的还长虫发霉了。

    “哎,这位大夫,你这真是免费的?”一位捂着肚子猫着腰的男子坐到了苏月见面前,他从今天早上到现在,已经痛到不成,想着出门看看大夫,走到这里看到有免费的摊子,就想着能省就省。

    “哎呀!一看就是洗炭来的,之前那个江湖骗子可也等大半天才叫洗炭的上来,你这也太快了。”

    男子的问话引起一旁围观人群的怀疑,哪里有一摆摊就有人过来问诊的,这不是专业洗炭的,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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