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关系的本质都是价值交换,物质、情感、成长、生理,莫不如是。

    越星河想要他们真心助力,必然要提供具有足够诱惑的条件。

    她赌对了。

    周范沙三人,他们都有诉求,许以所求,便可拉他们入局,同自己并肩。且三人没那么复杂,找到共同的目标,以及在日常生活中,再建立一些情感联系,基本就没什么大问题。

    其实最怕的就是无所求的,无惧无求,就根本找不到突破口,不知从何下手。

    心情大好的越星河昨晚终于睡了个好觉,早起后选了一身辰砂红色偏中性的衣裳,干净利落又飒爽英姿。

    四个侍读不想留下来,她只有尽可能让他们卸下防备,才能更好的拉近关系。

    而且,她也不太喜欢偏柔美娇艳的风格,好在大越王朝女性服饰风格多样,喜欢娇媚的喜欢英气的喜欢邻家的,都可以大胆尝试,“既然已经是女人的天下,就没必要内耗了,怎么舒服怎么穿,不用刻意打扮给谁看。”越星河自说自话,在玉冠旁插上一支银色的海棠花簪子。

    伺候的莫语看了看,“嗯,大殿下这般打扮,还别说,几位侍读一定喜欢。”

    莫语以为越星河想换种风格,毕竟之前几位侍读是极不情愿亲近的。

    “莫语,你将来想做什么?”越星河听了没法解释,只好发问。

    “奴婢想选几位得力的夫君,一起伺候大殿下一辈子。”莫语这话不假,她从小就跟着越星河一起长大,骨子里怕是都已经写满了听话。

    “除了男人,还想做什么?”越星河再次引导。

    “呃,伺候大殿下一辈子。”莫语老老实实回答。

    “莫语,有我在的一天,就有你的好日子。”越星河思来想去,只能给莫语这样的承诺,不然她担不起别人的誓死追随,即便这是古代,也是违反人性的。

    越星河一身英姿出现在众人面前时,连沙谨言这个石头的眼睛都亮了亮。不得不说,越星河适合这类打扮。之前偏华丽雍容的装扮,自然也是极好的,但总感觉缺点什么。

    巧的是,周令对这种风格没有抵抗力,偏过头不敢看。

    其余两人倒没多大感觉,落座后的范光宗首先说,“殿下您说吧,下一步要怎么做。”

    他想明白了,与其回去守着几片薄瓦,给风光不再的范氏家族添麻烦,不如留下来博一个出头,哪怕败了也不会更坏。

    沙谨言虽然人耿直,但并不木讷,他也得给越星河一个答复。“大殿下,臣会恪尽职守。”

    拿捏!

    见周令没说话,越星河偏过头,“周令,昨晚说的事,有眉目了吗?”越星河做出洒脱不羁的样子,上前问周令。

    周令想到他即将要执行的任务,脸一红,“快了。”转了个身又避开了越星河的目光。

    范光宗就不解了,心说大殿下都这般打扮了,肯定没有男女之心啊,也不知这铁头脸红个什么劲。但也不忍他尴尬,就说道,“大殿下,您还没同萧慎之说吗?他问我几次了,我不知该不该说,一直拖着也不好。”他俩是好伙伴吗,之前一直觉得越星河自己会同萧慎之说的,所以被问到了就没急着回答。可若越星河一直不说,范光宗倒是为了难。

    “臣来迟了,大殿下赎罪。”萧慎之紧赶慢赶,还是回来晚了,将手里的芍药交给莫语后,“大殿下,臣出去见了兄长。家父又带了些书,我亲自取回来,看到那边芍药开的好,就折了些来。”

    大大方方说出来,有时候更可以打消疑虑,不愧是团队里善谋者,越星河笑笑说,“快坐吧,刚好说到本宫想通许多,今后不会再莽撞任性,还需众位鼎力相助。”

    就这?萧慎之心头警钟大作,那日越星河明明同他们三人说了许多。他殿内的人虽说听不到内容,但知道谈了足足有两盏茶功夫。

    不妙,这是对自己起疑和防备了。

    但萧慎之没有法子,他虽说是首辅庶子,但还不如萧行之的心腹奴才。萧行之这几天折腾他问话,他不敢不去。

    范光宗也替萧慎之着急,打圆场,“是啊,咱们跟大殿下是一条船上的,肯定会鼎力相助。”

    萧慎之垂首,“臣只是个庶子,恐力有不逮。但若是大殿下需要,臣定当竭尽所能。”

    “萧侍读有心了,快坐吧,”越星河中规中矩的笑,“真心换真心,真心可抵万金,也能敌万军。”

    萧慎之危机感陡然而生,强装镇定吃完了这顿饭。

    “大殿下,臣就这点子东西,真没了。”范光宗没想到啊没想到,前脚对越星河有了点好感,下一步她就把手伸向他的荷包。

    “你怕什么,又不是不还给你,”越星河就没见过这么小气的,可到底是跟人家伸手,只好耐着性子解释,“光宗你想想啊,咱几个的月例只够日常所需,若是办大事就得使银子,外头还得有落脚点,方便行事。你最识大体了,你手上到底有多少陪嫁,都说出来,我也好心里有数。你放心,日后成事了,我一定百倍千倍还给你。”

    范光宗看着面前的土匪,个个伸着脖子等他,一狠心推出护在手里的小匣子,“一间茶楼,一间青楼,一间酒楼,一间客栈。”

    越星河打开小匣子,看到几张地契房契,“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小光宗啊你母亲对你还是不错的嘛。”范家是女子当家。

    范光宗偏过头,不想再理这几人。

    “好了,还给你,”越星河记住这几个产业的位置,又把小匣子还回去。没法子,这四个家伙也就范光宗可以挤点油水。

    周令家都被贬去守皇陵了,进宫后身上就没见过什么贵重的物品,想必也没啥陪嫁。

    沙谨言家那更是清廉如水,沙大人上朝都穿补丁呢,也就不问了。

    几个人里,也就是范光宗有几件好东西,穿得也很讲究。

    “大殿下,臣城外有个庄子。”周令见越星河一直没问自己,找机会主动说了。“殿下要用臣把地契拿来。”

    越星河有些意外,也有些感动。当她提出,几个人心要往一处使,有什么摆出来的时候,料定几人肯定不乐意,没想到周令自己说了。

    “臣有书,都是孤本。”沙谨言也是个实诚的。这年头的书可是硬通货,孤本更是稀罕物。

    哪怕把范周沙三人所有陪嫁加在一起,都不及越星灿随便一个侍读,陪嫁的百分之一。但即便是这三人,都比萧慎之富有。

    萧慎之一直站在几人身后,脸上红了又红,想到自己仅有的那几张银票,不知该不该开口,恐惹人笑话。

    “得想法子,不能坐吃山空,”越星河想了想,哄着范光宗说,“明日去你酒楼坐坐吧,想想法子赚银子。”

    大越王朝女子当家,作为皇女是可以出宫历练的,只需同女皇说一声便可。高官世家的女子,也是可以出门的,毕竟以后都是家族继承人选,肯定不能世事不问。

    “那可好,臣请大殿下吃果木鸭。”范光宗也想家乡味了,可近几年民间不太平,经常发生械斗,而且入宫之后每天对着情绪不稳定的越星河,他不敢开口出宫。

    “周令和沙谨言也得请啊。”越星河拉起两个人的手,举到范光宗面前。

    “那是一定,小意思,这点子还请得起。”范光宗和沙谨言倒没觉得什么,周令却急急缩回手,小心脏扑通扑通的。

    范光宗嘴碎,但心地善良,以为越星河忘了萧慎之,就道,“萧侍读也得赏脸啊。”

    越星河笑容中规中矩,“萧侍读留在宫中,咱们都走了,没个人也不妥,有萧侍读在,我放心。”

    萧慎之袖子里的手紧了紧,淡定自若,“臣领命。”

    请了出宫令后,越星河不急着洗漱,拿着本书随意翻着。

    “大殿下,萧侍读求见。”莫语心说自家主子怎么跟未卜先知似的,这么晚不洗漱还真等来了人。“已照殿下意思,让他候了一盏茶功夫。”

    “那就请吧,”越星河合上书,准备攻下最后一个堡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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