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莲花走回傅玉的身边,他那一身布衣,虽然简朴,却掩不住他的儒雅清冷的气质。

    此时,一道曼妙的身影也出现在了傅玉的身旁,正是方多病的小姨,江湖公认的第三美人何晓凤,她的容颜清雅,气质如兰,目光宛若秋水,清透明澈,映衬出她动人的风韵。

    “我的小公主,这就是你一直念叨的李莲花?”何晓凤笑吟吟地问道,语气中透露着一丝逗弄之意。

    傅玉侧头看向何晓凤,带着几分顽皮,狡黠地眨了眨眼睛,然后反问:“你认为如何,晓凤姐姐?”

    何晓凤是个心直口快的人,她十分好奇地打量着李莲花,眼神中显露出对李莲花的兴趣,她细细地看着他的眉眼,他的身姿,然后缓缓开口:“李莲花,初见之下平凡无奇,然而,再多看两眼便欲罢不能,愈发被他深深吸引,他气质内敛而不做作,确实是个与众不同的人!”

    随后,何晓凤瞅了一眼傅玉,带着笑意打趣道:“小公主看来真的长大了,已懂得挑选如意郎君了呢!”

    傅玉听后,脸颊微红,仿佛是被何晓凤说中了心事,低声道:“晓凤姐姐,小声点!”

    何晓凤看着傅玉的样子,不禁笑得更开心了:“以前还从未见过你这般娇羞模样,看来你真的是长大了,会对男人动心了。”

    傅玉一时语塞,无法反驳,看到李莲花朝自己走来,她心里一紧,担心何晓凤会在李莲花面前说漏嘴,于是,她迅速伸出手,轻轻扯住李莲花的衣袖,示意他跟她走。

    “李莲花,既然来了,不如我们一起去旧地重游一番。”

    李莲花:“……”

    李莲花微微一愣,已是被傅玉带着离去,来到静谧的后花园,微风拂面,花香四溢,那些花香混合着记忆的味道,让李莲花的心境有些微妙的变化。

    李莲花跟随着傅玉穿过后花园的长廊,那些熟悉的景象,每一块砖,每一棵树,都能勾起了他的回忆,当年,李相夷经常会在后花园与四顾门的兄弟比试剑法,那些笑声、那些话语,都仿佛在李莲花的耳边回荡,让他不禁想起了那些曾经的日子。

    “李莲花,你在想什么?”傅玉的声音打破了李莲花的思绪,她看着他,眼中带着一丝关切。

    “想他们。”李莲花轻声道,目光远去。

    “他们……”傅玉欲言又止。

    俩人继续往前走,走入后院,来到李相夷曾经居住的厢房,那间厢房仍然保留着当年的模样,仿佛时间在这里停滞不前。

    李莲花站在门前,停顿了一下,抬脚踏了进去,房间里的布置还和当年一样……只是多了一扇屏风,屏风前,挂着一副画相,是一名少年执剑的背影。

    李莲花走上前,站在屏风前,看着画相中执剑的背影,仿佛看到了曾经的自已,那些曾经的誓言、那些执着的信念,那些年少轻狂的日子,已经一去不复返。

    “花开有重日,人无再少年。”李莲花突然开口道。

    傅玉默然一怔,眼眶微微泛红,她看着李莲花,心中始终是对李相夷的意难平。

    李莲花看着屏风前的案台,案台上摆放贡品和香炉,香炉中插着香烟,烟雾缭绕,弥漫着淡淡的香气,他伸出手,触碰那些贡品,手指忽然微微一滞,轻轻地拿起一支银色的簪子。

    傅玉的目光落在了李莲花拿起的簪子上,这支簪子,无疑是由纯银打造,簪身呈扁条扇形,一朵简简单单素雅的玉兰花镶嵌在上面,虽然并不昂贵,却有一种纯真质朴之美。

    “我来来猜猜。”傅玉打破沉默,淡定地说道:“这不会是李相夷送给乔婉娩的定情信物吧。”

    李莲花没有直接回应,他默默的将簪子重新放回案台上,接着,从衣袖中缓缓取出一个绣花香囊,轻放在簪子旁边,那香囊上精细的绣工,一看便知是出自女子之手,随后,他又取下手腕上的佛珠,轻轻地放在香囊和簪子旁边。

    傅玉静静地看着李莲花,心中泛起一阵莫名的酸楚,她明白到这支簪子确实对李莲花来说意义非凡,它承载着李相夷和乔婉娩之间的深厚感情,如今,李莲花选择将这些牵挂都放下。

    也就在这时,外面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乔婉娩竟然找了过来,她不发一言地走了过来,走到李莲花的身旁,她的目光直直地落在案台上的那三样东西上——发簪、香囊与佛珠。

    “这是……”乔婉娩的声音透着一丝颤抖。

    李莲花缓缓地抬起头,与乔婉娩对视,两人的目光交汇,似乎有着千言万语在其中流转。

    傅玉看着他们,心中五味杂陈,她知道,这段感情纠葛已经深深困扰了李莲花和乔婉娩十年之久,现在,是时候做个告别了,她默默地走出房间,留下他们两人独自面对彼此。

    “相夷……”乔婉娩轻声唤道,眼中闪烁着泪光,这个名字承载了太多的回忆和情感,她与李相夷曾经的点点滴滴,如今都成为难以言说的伤痛。

    “你为什么不与我相认?你还在怪我吗?你怪我在东海写的那封信,是不是……”

    乔婉娩的声音带着无尽的哀伤和无奈,她仍然清晰地记得那封信的内容,即便过了十年,那封信,信上字字句句,乔婉娩也不曾忘记。

    那是一封,她亲手结束与李相夷感情的分手信,每一个字都刻在她的记忆深处,永远无法抹去,她曾经以为自己能释怀,可是时间过去得越久,那些记忆反而更加清晰。

    阿娩得君爱护,相随相伴几载,永刻于心。

    知君胸怀广大,令阿娩敬仰、骄傲,又叫阿娩心怀惶恐。

    君爱江湖喧嚣,爱武林至高,阿娩只能紧紧跟随君身后,疲惫不堪。

    君终如日光之芒,何其耀眼夺目,然,谁人又可一直仰视日光?

    阿娩心倦,敬君,却无法一直与君同行,无法再爱君如故。

    以此信,与君诀别。

    就是这一封信,另到乔婉娩至今都仍感到自责,她有时候还会梦见李相夷收到那封信时的表情,他的眼神中充满了震惊、痛苦和不解,每当梦醒时分,她都会十分自责。

    “相夷,你还恨我是不是?可我也承受了很多,我等了你十年,你是不是在怪我?所以你宁肯出走十年,也不肯回来给我一个心安是不是?”

    李莲花沉默了许久,乔婉娩说的每一句话都让李莲花难以自控,他深吸了一口气,终是开口道来话:“阿娩,你看,我现在不是挺好的吗?”

    李莲花的声音中带着一丝笑意与温柔,他缓缓地道:“我看到你现在,有了自己的生活,我为你感到开心,也为你感到幸福。”

    乔婉娩眼中的泪珠不断滑落,她看着终于肯与她说话的李莲花,她心中的疑虑却如波涛般翻涌,她无法相信他说的话,和他面对她时如此平静的神情。

    “相夷……”乔婉娩泪眼朦胧地看着他,脸上满是置疑的神色:“为什么,为什么你变了这么多,我在你身上,已经看不到相夷的影子,这十年,到底发生了什么?”

    李莲花并不吃惊她的置疑,他只是平静的对她解释道:“当年我跌入东海,只是挂在了笛飞声的船楼里,没有沉下海去,我回去都过四顾门,也看到你给我写过的信,后来,我只不过想换一种活法。”

    “不是的!”乔婉娩忽然情绪激动地反驳道:“我不是那个意思,你恨我要与你分开,所以才一走了之的吗?”

    李莲花轻叹了口气,他看着乔婉娩质问的眼神,心中不禁感到一丝疼痛,他再次解释道:“并非如此的,阿娩,我突然想明白了,以前那个颐指气使,不可一世的李相夷,确实已经死了。”

    “不是的,我当时给你写那封信,不是那个意思。”

    乔婉娩泪水再次汹涌而出,她不停地哭诉道:“他是别人追逐的光,他的耀眼也会伤人的心,也是我永远都追不上的,可那又怎么会是他的错,你知道我有多后悔吗?这十年来,我不断地梦见你,梦见你最后跨出门去的那一刻,我拼尽全力拉着你,拦着你,可我醒来只知道这一切都无可挽回罢了,你既然已经回来了,为何不与我们相认?”

    李莲花目光深沉地看着她,他试着对她坦诚道:“往事已经过去了这么久,我很累的,我只想自在。”

    “那你为何,又要在我大婚之时出现。”乔婉娩忍不住问出了内心真正的疑问。

    李莲花知道,他无法回避这个问题,他看着乔婉娩的眼睛,回道:“我答应过你,阿娩,要把最甜的喜糖,留给你,从前的我,失约你的事太多,至少这件,我要做到。”

    乔婉娩失神般停顿了一下,仿佛在回忆她与李相夷的那些过去,她的内心仍然无法平静下来,她不禁伤心又难过的对他道:“如果你肯早一点回来与我相认,我不会嫁给紫衿。”

    李莲花看着她,淡然地道:“你伤心的不是你嫁给紫衿,而是你没有后悔嫁给紫衿。”

    乔婉娩抽噎一声,蓦然垂下头,自嘲般地轻轻一笑,似笑非笑,潸然泪下,轻轻地抬起头笑道:“相夷,你还是这个样子,能用一句话杀死一个人。”

    李莲花目光柔和,他柔声道:“阿娩,你喜欢紫衿,依靠紫衿,这并不是错,不爱一个人了,也不是需要自责的事。”

    乔婉娩目光忧伤地看着李莲花,她终是问出了那句话:“那你呢?你不恨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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