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秋秋提出了自己的条件,每个月给三十块钱的工资,生活费另外算,其他就没了。

    陆文远改了条件,一个月交八十,生活费和家庭开支都在这里,剩下多少,都算她的工资,然后大件开销的话,商量好双方都同意花,他再单独给钱。

    陆文远是营一级军官,拿八十九块钱的津贴,上交八十,这样的男人,怎么能叫人不喜欢呢。

    艾秋秋现在就喜欢他,还问道:“一定要扯结婚证吗?”

    不扯证怎么随军?陆文远要被气死,“你要耍人玩儿,别找我。”

    艾秋秋连忙安抚,“扯证、扯证!”

    ……

    他们这边一走,樊墨莲从隔壁房间出来,气得瑟瑟发抖。

    跟她相亲的时候,陆文远怎么不说一个月给八十呢?

    要说给八十,不生孩子也能谈啊,大不了结个几年婚,带着几千块再离婚,然后招个上门女婿,可比随便嫁个男人,给婆家当年做马合算吧。

    ……

    陆文远带着孩子和艾秋秋直接回了家,本想和家里人说一下结婚的事,没想到家里已经知道了。

    二叔阴阳怪气,“早上在你爷爷面前答应好好的,愿意和墨莲相亲,今天用不让生孩子的方式羞辱人家,不是打你爷爷的脸吗?”

    艾秋秋上前一步,问道:“樊墨莲回来说的吧,那她一定知道我跟陆文远相亲成功了,你们还找个带孩子的离异女人来给陆文远相亲,怪不要脸的。”

    陆卫成大怒,“你个不要脸的保姆,还没结婚呢,就管起我家的事了?”

    艾秋秋心想,他们没能力这么快找到离异带孩子的女人来,二叔就把自己相好的找来,现在两个相好的齐聚一堂,陆文远是知道的,怎么还不拆穿,真要急死她了。

    她找陆文远告状,“陆文远,你二叔欺负我,你想想办法。”

    陆文远闭了闭眼睛,算了,怎么办呢,媳妇是自己相亲相回来的,怎么样都得自己受着。

    他看向来相亲的女人,问道:“二叔许你多大的好处,让你带着和他生的孩子,跑来和我相亲,那我和你儿子的辈分,要怎么算?”

    原来陆文远已经知道了,这下丢人丢大发了,被临时找来的女人脸色涨红,使劲掐着陆卫成,咒骂:

    “你个没良心的东西,说什么要陆文远给你养儿子,我就说这事不成的,这下我丢脸丢大发了。”

    樊水仙闻言,犹如晴天霹雳,也上前暴打渣男,“你个贱男人,要我来家里当保姆,然后让陆文远娶了我侄女儿,你再娶了我,以后这房子就是我们一家的,你却在外头生了个儿子出来,我要杀了你。”

    俩个女人突然爆发说出实情,陆卫成快疯了,“你们俩个疯女人说什么疯话,陆文远,还不把她们赶出去?”

    家里打成了一团,陆老爷子气到并发,送去医院一查,肺癌晚期没必要治了,季时芳哭晕在医院里。

    艾秋秋和陆文远还没扯证呢,没必要去医院当孝子贤孙,家里那么乱,她也不回,带着陆江黎住招待所去了。

    第二天陆文远还没来,季时芳的干儿子来了,找到艾秋秋,直接提出让她去家里当保姆。

    “你就是做保姆的,应该不会拒绝吧?”

    没法拒绝呀,季耀强是g委会副主任,他的爸妈在解放前,是地下工作者,被他干娘一家给卖了,他不知道,还替仇人出头。

    系统给她的任务,让季耀强看清他傻了多少年,就能拿到积分。

    ……

    她到季耀强家才半天,陆文远匆匆找来,还带了武装部过来。

    这么一看,陆文远好重视她,这么好的男人,她怎么舍得丢掉,肯定有原因!

    艾秋秋语气放软了,好声好气道:“你去打结婚报告,等材料全了,我这边就好了,我旺家的呀,肯定没事。”

    陆文远觉得她傻得不轻,“季耀强是季时芳干儿子,你旺他干什么?”

    艾秋秋又不能解释,也急了,“你就是不相信我,难道我做每一件事,都要和你汇报了才能做吗,那这算什么婚姻,趁早别结。”

    陆文远气到失语,无助的望着远方好半天,才说道:“我回去打结婚报告。”

    艾秋秋想,人的性格不会变的话,失忆前,她确实有点蛮不讲理啊,陆文远这样好脾气的男人,也能给她气到说不出话,她是要改改了。

    她追上几步,“我只给你五天的时间,过期不候。”

    ……

    季耀强其实没想过要破坏陆文远的婚姻,他就想替干娘向陆文远要个宝藏,陆老爷子去世后,不许把他干娘赶出去。

    季耀强其实不算坏人,甚至偷偷帮助过不少知识分子,给他们分派去条件好些、民风又淳朴的公社。

    住的一般,两间小平房,比不上隔壁三间敞亮带院子的大瓦房。

    吃的也一般,蒸笼里两个凉了的玉米面馒头。

    季耀强拿了两个鸡蛋出来,给艾秋秋,“去烧个鸡蛋汤。”

    一个副主任家里清贫得这样真实,和他的工资不符。

    艾秋秋做了个鸡蛋葱花汤,一人一碗,然后一人一个玉米面馒头,面对面坐着吃,嘲讽道:“你拿四级五十一块钱工资,连白面都吃不起吗,故意吃窝窝头给别人看?”

    “窝窝头怎么了,窝窝头不能吃了?现在还有鸡蛋汤喝,你这小保姆,吃得比我还滋润。”

    “那是,按照你这么个吃法,城里大部分人,吃得都比你强,既然你都穷成这样了,找什么保姆?”

    季耀强哑火了,狠狠咬了口窝窝头,咽下去,又喝了口鸡蛋汤,眼睛突然一亮。

    鸡蛋汤他不是没喝过,但是这么好喝的鸡蛋汤,还是头一次,这小保姆会做饭,人却有点憨傻。

    “小姑娘,我不是故意为难你,只是陆文远太过分,凭什么赶走我干娘?我干娘对他爸爸那可是当亲生的一样看待……”

    “等一下,你干娘嫁过去之后,陆文远爸爸多大了?”

    “二、二十五……”

    艾秋秋嗤笑,“比继子还小几岁,当成亲生的,说出来笑死人,你信吗?”

    “你闭嘴。”季耀强说:“你不懂,我干娘那一辈人,特淳朴,特善良,对我这个干儿子都好得不得了,对继子又怎么可能差?”

    “那怎么能一样呢,和继子有财产利益纠纷,你是外人,没有钱财纠葛,我也愿意对你假仁假义的好。”

    季耀强愤怒的指责艾秋秋,“我干娘是个好人,你没切身了解,凭什么污蔑她?”

    这个愚孝的傻子,艾秋秋在看系统给的录像,季耀强当娃娃兵那年,还在抗战时期,他确实根正苗红,父母都是地下工作者,但他一定想不到,出卖他父母的,就是她干娘。

    艾秋秋在心里和系统对话,她知道这会的对话,季耀强能听到剧透。

    “他要是知道,老婆怀孕两次都没了,是干舅舅一家动的手脚,为的就是要这两口子无牵无挂,挣钱给他们花,他会不会崩溃呀?”

    系统嘲讽道:“他老婆已经再次怀孕,同样会再次失去,就真的成了习惯性流产,他就再不会有小孩了。”

    “造孽,要是让这个大傻子,能听听干舅舅一家的心声就好了。”

    ……

    季耀强心脏都快跳出来了,心里难过得说不出话,刚才怎么回事,小保姆和谁对话?

    他听到了,她年纪这么小,怎么会知道父母的事?

    真的是干娘告密的吗?

    还有他媳妇,当初娶槐花,干娘就不满意,一直不喜欢他媳妇,槐花为了得到干娘的认可,把干舅舅一家当亲婆母孝顺,她两次没了孩子,都被讥讽没福气,留不住孩子就是报应。

    季耀强六神无主,恍恍惚惚中,他听到几道声音,是干舅舅和舅妈老两口,走出门,却没看到人,这是怎么回事?

    “刚才姐姐可是叮嘱过了,陆文远想娶小保姆,除非答应帮她养老。”

    “我已经跟耀强说过了,他这会该给小保姆带回家,听说那小保姆做饭不错,让她给咱们做饭、洗衣裳、干家务,让陆文远难受。”

    “咱耀强可是g委会副主任,权利大得很,一封大字报,就能叫小保姆戴高帽,看她敢不敢不听话。”

    “就怕耀强不肯,他最是心软。”

    “没事,他孝顺,只要是他干娘让做的事,绝对会照办。”

    “哎呦,谁呀不长眼,怎么开车的,我脚都扭到了还不停车?”

    “算了算了,那是武装部的车,算了吧。”

    ……

    没一会儿,季显宗扶着老婆回来,看到新来的小保姆,已经要和陆文远结婚了,就想磋磨一下她,趾高气昂使唤保姆,“看我们回来了,怎么还不去做饭,我们晚饭还没吃呢。”

    本来说不回来吃晚饭,但是陆家的保姆跑了,医院也忙作一团,他们只能回家来吃。

    看艾秋秋不动,季耀强吼道:“怎么还不去做饭,我是给了你工资的!”

    十四块钱还好意思吼她,艾秋秋吼回去,“你有病啊,看看你家厨房,连最后两个鸡蛋都吃了,我拿什么做?”

    “隔壁有饭菜,去隔壁做。”

    艾秋秋在隔壁三间大瓦房的厨房里,找到了早上新鲜采买的五花肉、水灵灵的菜苔、大蒜苗、一般人舍不得买的小肋排,还有一条大青鱼。

    她一边处理食材一边骂,“自己吃糠咽菜,给屁关系没有的王八蛋吃大鱼大肉,还叫你老婆给他们当佣人,纯纯有病!”

    季耀强拍桌子,“哪家小保姆敢议论雇主,你不想干了?”

    “对,我就是不想干了,就骂你,怎么样,有本事你辞退我啊?”

    季显宗一开始还骂几句,被艾秋秋和季耀强一来一回骂得差点心梗,闭嘴不掺和了,和老婆眼神交流。

    “耀强怎么了,难道听到什么闲言碎语,知道他老婆流产真相了?”

    “我们做得很小心,药都是大姐给的,查不出来,他不可能知道。”

    季耀强又听到了这对老王八的心声,呕得眼睛血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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