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月和王妈妈选定后,让掌柜派人将东西送至王府。

    至于箱柜之类的,刘燃则去到城内最大的木刻坊,木刻坊掌柜说需得派人到府上亲自看过、丈量过才能赶制打造。

    “王妈妈、素月姑娘还请留步。”两人身后传来一道温婉略带急促的声音。

    王妈妈、素月同时回头看过一眼,而后两人面面相觑,皆是一脸疑惑。

    笼烟坊是城内最大的衣料布匹铺子,饶是如今数九寒冬,门外门内仍旧人来人往,筹备新的布匹缎子,用来裁新衣。

    江雪陌戴上兜帽,忐忑地看了一眼王妈妈和素月后,见两人一脸疑惑,遂自报家门,“二位,家父乃是礼部尚书江承望,不知能否请二位到对面茶楼吃杯茶,此处人来人往……”

    说完,江雪陌红了脸颊,不过因为兜帽的遮挡,旁人看不见。

    闻言,王妈妈朝江雪陌福了一礼,“江姑娘有事不妨直说,府上还有许多事等着老婆子忙,王府规矩森严,老婆子耽搁不起。”

    江雪陌退到门口边,半是犹豫道,“方才在楼上看见二位在买缎子和妆奁匣子这些小玩意儿,是府上添了人吗?”

    江雪陌问的极隐晦,毕竟哪有未出阁的少女明目张胆地去大打听别家的家事。

    江雪陌问完,脸臊得不行,但一想到那人,却也觉得没什么大不了。

    尽管别人都说摄政王宋珩冷淡薄情、做事不留情面,但江雪陌就是觉得他哪哪儿都好。

    王妈妈笑道,“姑娘说的这是什么话,这些布匹缎子、妆奁匣子,府里婢女和老婆子我也能用得上,姑娘,若是没什么事,我们就先回府上去了。”

    江雪陌忙道,“钦天监观得五日后是个天晴日朗的日子,届时会在甍山进行冬狩,就是不知摄政王可会前去?”

    宋珩平日除去政务外,鲜少在人前露面,什么狩猎、赏花宴一类的,大多不会去。

    王妈妈算是看明白了,这姑娘啊是看上自家殿下了,殿下如今十四又五,身边也是该有个知冷热的小娘子了,不过,这也不是她这当下人能决定的,毕竟,殿下那性子……

    伸手不打笑脸人,王妈妈如实道,“回姑娘的话,殿下并未提及,殿下的心思我们做下人的不能猜,也不敢猜。”

    “素月、王妈妈!”远远地,刘燃手里提着一个小木笼,木笼盖着一块儿黑布,也不知里面装的是什么。

    两人听见声音,向江雪陌点点头后朝刘燃走去。

    “哎,这笼子里装的是什么?”

    刘燃神秘兮兮道,“等回去你就知晓了。”

    三人的声音渐行渐远……

    “如何?可是问清楚了?”李乐宜施施然从坊内走出来。

    江雪陌无奈地摇摇头,“没呢,口风太紧,打探不出什么,说买那些东西是给她们自个儿用呢……”

    李乐宜沉思片刻小说安慰道,“既然如此,你也别想这么多了,若真有那么回事,摄政王也用不着藏着掖着,你就暂且放心吧,走,我们看看胭脂去……”

    ……

    澹林院。

    “殿下,今日一早宫里传出消息说十七长公主死于一口枯井内,被人发现时,面目全非、血肉模糊。”霍霄禀报道。

    尽管明知那是假的,霍霄还是禁不住打了个冷颤,庆幸自己那晚将宋烟带回府上,否则,今日死的也许就是真正的十七长公主。

    宋珩凝着手中的书册,面色寡淡,“还算聪明,没白提点。”

    说的是张安,只是不知张安去哪儿寻来的替死鬼,这都不关宋珩的事,毕竟,他只需看到结果即可。

    “那殿下,五日后的冬狩……”

    霍霄自然想去,猎到好东西不仅能拿去换银子,还能锻炼身手,又热闹又有成就感,届时到场的肯定还有许多姑娘家,能在她们面前大显英姿,多有面子。

    “不去。”宋珩毫不犹豫道。

    像是一盆凉水无情地浇在霍霄头上。

    霍霄想不明白,怎么就能不去呢?看来还得另想法子才行。

    “对了,殿下,咱们这样对淮王,淮王会不会狗急跳墙对您不利?”

    事情起因还得从淮王的一个宠妾说起,淮王与山匪勾结夺得的银两从暗道运回淮王府后,还没来得及拿去火耗成碎银,就被他心爱的小妾取出一部分自用,小妾哪懂得这些门门道道,被顺藤摸瓜查出来,捅到宋珩这里。

    宋珩知晓后,不仅让淮王将所得银两全部吐出来,还让他在灾情严重的乡县广施米粮与衣裳,否则就让圣上依法严处。

    虽不至于要了淮王的命,但几十廷杖下去还是有得受,淮王又极要面子,哪舍得让自己名誉扫地。

    宋珩不以为然,冷笑一声,“就凭他?”

    过了半晌,天色暗下来,刘燃来问晚膳的事。

    “她呢?”

    刘燃笑道,“踏雪不是带回来了吗?姑娘一下午都在陪它玩儿呢,可开心了。”

    那日踏雪咬了宋珩后,宋珩便让刘燃将踏雪带去驯禽师那里,只是不知所驯成果如何。

    “去看看,晚膳一道摆在应雪院。”

    隔的不远,宋珩也没穿外袍,一身玄色常服往澹林院走去。

    ……

    黑色冷峻锋利,宋珩穿上,像是万年不化的玄冰。

    甫一进屋,与宋烟打了个照面。

    正与踏雪玩的不亦乐乎的宋烟目光怔住,连踏雪从她怀里钻出去也没反应过来。

    宋珩负手踱步来到她面前,地面刚铺上新买的毡毯,宋烟就是在这毡毯上与踏雪玩了半下午。

    屋内烧了地龙,她坐在毡毯上,脚上套着一双白绫袜,依旧穿着白日里的淡粉袄袍,嫌绑着的头发太紧,素月替她散了发,乌发软软地披在肩上,整个人看上去又软又糯。

    宋珩半蹲下来,故意凑得近了些,宋烟沁亮的眸子里倒映出他的身影,“怎么,才半日就不认识本王了?”

    宋烟晃晃脑袋,“我知道,你是皇叔呀。”

    “阿嚏。”宋烟打了个喷嚏,是宋珩进来时带来的寒气。

    宋珩起身拉开两人的距离,素月忙去将房门掩上。

    宋烟只觉宋珩穿着这一身黑衣,看上去太冷了,她有些不太习惯。

    宋烟起身找到踏雪,将踏雪抱进怀里,宋珩看了一眼踏雪,不知为何踏雪有些畏惧地往宋烟怀里缩了缩。

    “我看看。”宋珩道。

    宋烟犹豫地看了一眼宋珩右手虎口处,那里仍旧泛着淡淡的绯色。

    宋珩泛淡道,“放心,它不敢。”

    宋烟这才将踏雪递给他,宋珩依旧用右手提溜起踏雪的脖颈。

    这回,踏雪没再咬他,而是很乖顺地喵了一声,讨好似的用脑袋去蹭宋珩。

    宋珩眯了眯眼,看来成效不错。

    宋烟也很是惊奇,惊奇归惊奇,她很开心雪雪不会再咬皇叔,人和猫,无论哪个受伤,她都会难受。

    很快,王妈妈和素月呈上晚膳。

    桌上的菜色除了合宋珩的口味外,还多了一小碟红豆广寒糕,宋烟喜欢红豆广寒糕得不得了,这两日几乎每顿必食。

    小姑娘吃不得太刺激鲜辣的菜,素月便亲自下厨给宋烟做了一小碗五般馄饨,五中馅儿料和在一起,宋烟吃得两个小腮帮鼓鼓的,活像某种小禽。

    吃着吃着,渐渐只有宋烟一人吃东西的响动。

    宋烟吃东西时很乖很认真,这几日病好全了,胃口自然也跟着好起来了。

    碗里的小馄饨吃得干干净净后,她伸手指指她够不着的菜,“素月姐姐,阿烟想吃那个。”

    那道菜甜口不辣,合小姑娘的口味。

    宋珩却不知为何吃不下了,突然就有些看不惯她吃得这么香,自己索然无味无从下口,小姑娘却吃得津津有味。

    宋珩轻拂开素月夹菜的手,“我来。”

    他夹起一筷辣笋鸡肉放到宋烟碗里,“这个好吃,尝尝。”

    宋烟看看碗里颜色红红的鸡肉块儿,又看看宋珩,尝过一口后,呛得小脸通红。

    “素月姐姐,辣、辣。”

    素月忙倒上一杯温热的茶水递到宋烟嘴边,宋烟很快闷头喝光。

    待口里的辣味散去后,宋烟睁着雾气朦胧的双眼控诉宋珩,“皇叔坏。”

    宋珩嗤笑一声,“本王可没说过我是好人。”

    “去,给我也盛一碗馄饨来。”他对素月道。

    宋烟恍然大悟点点头,“原来皇叔是想吃阿烟的馄饨,皇叔早说呀,阿烟又不会笑皇叔。”

    宋珩忍不住捏了捏她辣得红嘟嘟的小脸,“什么你的我的,所有的都是本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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