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学，两人一起上下学，回家的那条林荫小路，温煦和顾以辰并肩行过无数次。
温煦个子小，长得瘦弱，但她偏偏喜欢把所有课本都带回家，书包塞得满满当当的，看着比她都大。
为这事顾以辰说过她好几次，无非劝她少背些书，但人姑娘左耳朵进右耳朵出，依旧我行我素，顾以辰瞧着没什么效果，索性也不说了。
放学后等到人，干脆且不容拒绝地拽过温煦“小山”似的书包，有时是替她背着，有时是帮她拎着。
外人眼里那般亲密的动作，当时当刻，两人丝毫不觉不妥。
久而久之，渐成习惯。
上了初中，顾以辰依旧坚持每天在温煦教室门口等她放学。
十四五岁的他已不知不觉长成了挺拔清秀的少年模样，无论在哪儿，总能轻松成为焦点般的存在。
许是早就习惯了这种场面，对于周遭投射过来的各种目光，顾以辰好似浑然不觉。
身子斜斜地倚在后门框，顾以辰单肩背着书包，双臂环胸，静静地看着温煦磨蹭。
不催不急，不知多久。
温煦从不回头看他，但她知道他在那儿，自己一回头就能对上他的眼睛。
她不知道顾以辰是不是对谁都这样，他和她说话的时候喜欢注视着她的眼睛，目光深深攫住她的，安静深邃。
而温煦却渐渐发现，自己似乎越来越难以做到平心静气地与顾以辰对视了。
为什么呢？
因为顾以辰的眼睛会说话，那双幽深的瞳眸，足以蛊惑世间所有人心。
正值放学的时间，走廊人来人往，有同学撞见总免不了调侃两句：
“顾哥，又在等你家小青梅啊？”
“别瞎叫！”顾以辰一改平素漫不经心的神色，冷声纠正他的称呼:“她有名字，叫温煦。”
此话一出，对方更来劲了，“呦，这么护着她啊，你俩不会谈恋爱呢吧？”
不怪大家八卦，实在是顾以辰的行为太明显了，怎么能让人不往那方面想？
听到这里，温煦装课本的动作一顿，耳朵不由自主竖了起来。
下一刻——
“你丫造谣有劲吗？”
那道熟悉到骨子里的嗓音淡淡响起，疏懒里压着点儿笑，轻而易举地将温煦高高悬起的心抛至谷底，温煦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
等那几个男生抱着篮球笑嘻嘻走远了，温煦才慢吞吞出来，什么话也没说，径直将怀里捧着的物件一股脑塞进对方怀里。
“给你。”她说。
顾以辰下意识伸手，还没来得及看清是什么东西就被迫接了过来。
“什么？”他问。
“情书。”温煦兴致不高，声音也闷闷的。
攒了一周，整整十六封情书，全是追顾以辰的女生拜托温煦转交的。
青春期嘛，正是少女们春心萌动的年龄，这事儿其实挺正常的。
托顾以辰的福，连带着温煦在学校的人缘也变得好了不少。
温煦审美没啥问题，她不是不知道顾以辰外表的吸引力有多大，更何况这哥走的还不是生人勿近的高冷路线！
顾以辰性格好，本身也不是不苟言笑的性子，属于是跟谁都能侃两句的那种，可想而知，对女生的杀伤力简直呈直线上升！！！
按理说，发小受欢迎，温煦应该替他感到开心，但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有点儿不舒服，生平第一次觉得顾以辰那张惹祸招人的俊脸膈得她有些难受。
后来她才知道，原来这种感觉有一个专有名词，叫做“吃醋。”
“你不拆开看看吗？”温煦瞥见顾以辰将那一摞厚厚的粉红信封随手塞进书包，忍不住出声询问。
顾以辰轻轻摇了摇头，示意她往前走。
再多情书又如何？
永远没有他最想看的那一封。
思及此，少年脚步微顿，目光变得有些冷然。
冷不防脸颊突然传来一阵闷痛。
原本走的好好的姑娘蓦地回过身来，抬手就去扯他脸，圆圆的脸蛋在他视野里猝然放大，顾以辰身形震了一下，几乎是立马屏住了呼吸。
实在是…挨得太近了，近到他可以看得清她脸上细细的绒毛，在夕阳的映照下闪闪发光，可爱又俏皮。
由于身高差，温煦下意识踮脚，察觉到这个姿势可能会让她不舒服，顾以辰迁就地弯下腰。
近在咫尺的距离，顾以辰静静凝望她一会儿，而后听见她轻声唤他：“顾以辰。”
顾、以、辰，一字一顿，是她干干净净的嗓音。
印象中，温煦尤其喜欢连名带姓地叫他，脆生生的调子，抑扬顿挫皆因她的情绪变换，高兴的，撒娇的，赌气的，郁闷的……
他故作镇定地应了一声。
“我好不好看？”
四目相对半晌，温煦冷不丁冒出这么一句。
估计是没料到她会突然问这个问题，顾以辰起初有点没反应过来，待他反应过来温煦说了什么之后，他低下头，慢慢地，肩膀一下一下抖动起来。
有什么好笑的！
温煦急眼了，手上加重几分力道，“问你话呢，认真点儿，不许笑！”
顾以辰好半晌才强忍住笑意，掀眸望着她，无比坚定地给了她答案。“好看。”
少年低低的声音煽动鼓膜，温煦盯着他，半信半疑:“真的？”
“真的。”毫不犹豫地，顾以辰重重点了点头。
事实上，两人认识这么多年，顾以辰从来没说过她丑，哪怕开玩笑也不曾。他从不否认她的美丽，以及她身上一切美好的品质。
如愿得到他肯定的答复，温煦这才松开他，只是嘴里仍在嘟嘟囔囔，像是自言自语：“奇怪，那为什么就没有人喜欢我呢？”
说完，自顾自地往前走了几步，顾以辰跟在她后面，闻言眼神微不可察地黯了几分。
谁说没有人喜欢她。
曾经有一个人天天在她耳边说“我喜欢你”，只是她忘了。
顾以辰依稀记得，温煦小时候好奇心特别重，整个一行走的十万个为什么，那时候她总喜欢追着他刨根问底儿，比如说：
“顾以辰，你昨天为什么要把伞借给我啊，张阿姨说你因为淋雨都发烧了。”
“笨蛋，因为我喜欢你啊。”
“顾以辰，你为什么要给我买这么多大白兔奶糖啊，我都快吃不完了。”
“笨蛋，因为我喜欢你啊。”
“顾以辰，我生日你为什么要送我水晶鞋呀，听妈妈说这个挺贵的的吧？”
“笨蛋，因为我喜欢你啊。”
……
然而每次，对话进行到这里就中断了。
因为温煦抿着唇不说话了。
记忆里，顾以辰确实说过喜欢她，但他每次都是那副吊儿郎当的神情，似真似假的语气，温煦捉摸不透。
她总觉得他在故意逗她。
毕竟他总喜欢逗她。
后来渐渐大了，温煦便不再问这么幼稚的问题了。
所以从幼儿园到小学，再到初中，他们的关系没进一步，也没退一步。
2008年，温煦和顾以辰顺利升入同一所高中，学业愈发紧张，但顾以辰仍是坚持每天等她放学。
他们这个年龄的男生抽条拔节，个头窜得飞快，他站在后门那里，脑袋都快戳到后门框了。
天空阴沉沉的，云朵压得很低。
顾以辰往教室带一眼，视线转了一圈发现里面没有温煦的身影，抓住她们班一个男生问了几句才知道原来温煦去办公室了。
上周刚结束的月考，温煦发挥失常，成绩下降，一连跌了好几个名次，班主任找她谈话去了。
温煦班主任姓刘，去年刚评上北京市特级教师，在学校里是出了名的“冷血无情”，任何小动作都逃不过她的火眼金睛。
温煦这会儿已经在办公室站了快一个小时了，她全程垂首，一副乖乖挨训的样子。
刘老师念叨得口干舌燥，中途起身三次，去饮水机接水。
说到最后，刘老师旁敲侧击地问她，最近是不是因为什么事分心了。
温煦细细思索，然后说:“没有。”
瞧她并未理解自己的核心意思，于是刘老师换了种说法，直接问她有没有早恋。
温煦闻言怔怔抬头，稍作停顿，低声说没有。
班主任盯她两秒，随后把收到举报信的事情告诉她，原来有人匿名举报温煦和一班的顾以辰早恋。
温煦懵了。
片刻后，她十分认真严谨地否认，“刘老师，我们没有谈恋爱。”
“最好没有。”班主任推了推镜框，语气严肃地教育她：“你们现阶段，学习才是最重要的，学业第一……”
都是些老生常谈的话，温煦默然听着，逐渐有些心烦意乱。
回到教室，她垂着脑袋，一言不发地收拾书包，这时有同学过来小心翼翼地试探：“温煦，门口那位是不是你男朋友呀？”
女生说着，拿手指了指后门方向。
“不是。”温煦实话实说。
但对方显然不信，觉得她在装，“什么嘛，不是你男朋友每天等你放学？”
温煦深深吸气，“真的不是。”
“切，不想说算了，有什么了不起的！”那女生白了她一眼，扭着腰走了。
温煦心里忽然涌起一股难以言说的酸涩感。
为什么都来质问她，根本没有的事情！
“刺啦——”一声锐响，是椅子摩擦地面发出的声音，温煦大步来到教室后门，对等在那里的少年说：“你先走吧。”
“怎么了？”她垂着头，顾以辰看不分明她的神情。
她不言语，察觉她情绪的异样，顾以辰柔了嗓音：“温煦？”
“发生什么事了？”
温煦特别不想把负面情绪带给他，但她开口的一瞬，语气里仍然控制不住地掺杂了几分怒气：“没事，我就是不想和你一起回家！”
话落，周遭空气瞬间凝固住了。
那是两人第一次闹别扭，温煦单方面的。
顾以辰眸中飞快闪过一丝错愕。有那么几分钟，两人谁都没有说话。
然后，顾以辰平静点头，再度响起的声音也毫无起伏，他说：“好，我知道了。”
说完，转身离开。
望着少年悄然离去的背影，温煦吸了吸鼻子，拳头一点一点攥紧，直到关节泛起淡淡的白色。
温煦个子小，长得瘦弱，但她偏偏喜欢把所有课本都带回家，书包塞得满满当当的，看着比她都大。
为这事顾以辰说过她好几次，无非劝她少背些书，但人姑娘左耳朵进右耳朵出，依旧我行我素，顾以辰瞧着没什么效果，索性也不说了。
放学后等到人，干脆且不容拒绝地拽过温煦“小山”似的书包，有时是替她背着，有时是帮她拎着。
外人眼里那般亲密的动作，当时当刻，两人丝毫不觉不妥。
久而久之，渐成习惯。
上了初中，顾以辰依旧坚持每天在温煦教室门口等她放学。
十四五岁的他已不知不觉长成了挺拔清秀的少年模样，无论在哪儿，总能轻松成为焦点般的存在。
许是早就习惯了这种场面，对于周遭投射过来的各种目光，顾以辰好似浑然不觉。
身子斜斜地倚在后门框，顾以辰单肩背着书包，双臂环胸，静静地看着温煦磨蹭。
不催不急，不知多久。
温煦从不回头看他，但她知道他在那儿，自己一回头就能对上他的眼睛。
她不知道顾以辰是不是对谁都这样，他和她说话的时候喜欢注视着她的眼睛，目光深深攫住她的，安静深邃。
而温煦却渐渐发现，自己似乎越来越难以做到平心静气地与顾以辰对视了。
为什么呢？
因为顾以辰的眼睛会说话，那双幽深的瞳眸，足以蛊惑世间所有人心。
正值放学的时间，走廊人来人往，有同学撞见总免不了调侃两句：
“顾哥，又在等你家小青梅啊？”
“别瞎叫！”顾以辰一改平素漫不经心的神色，冷声纠正他的称呼:“她有名字，叫温煦。”
此话一出，对方更来劲了，“呦，这么护着她啊，你俩不会谈恋爱呢吧？”
不怪大家八卦，实在是顾以辰的行为太明显了，怎么能让人不往那方面想？
听到这里，温煦装课本的动作一顿，耳朵不由自主竖了起来。
下一刻——
“你丫造谣有劲吗？”
那道熟悉到骨子里的嗓音淡淡响起，疏懒里压着点儿笑，轻而易举地将温煦高高悬起的心抛至谷底，温煦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
等那几个男生抱着篮球笑嘻嘻走远了，温煦才慢吞吞出来，什么话也没说，径直将怀里捧着的物件一股脑塞进对方怀里。
“给你。”她说。
顾以辰下意识伸手，还没来得及看清是什么东西就被迫接了过来。
“什么？”他问。
“情书。”温煦兴致不高，声音也闷闷的。
攒了一周，整整十六封情书，全是追顾以辰的女生拜托温煦转交的。
青春期嘛，正是少女们春心萌动的年龄，这事儿其实挺正常的。
托顾以辰的福，连带着温煦在学校的人缘也变得好了不少。
温煦审美没啥问题，她不是不知道顾以辰外表的吸引力有多大，更何况这哥走的还不是生人勿近的高冷路线！
顾以辰性格好，本身也不是不苟言笑的性子，属于是跟谁都能侃两句的那种，可想而知，对女生的杀伤力简直呈直线上升！！！
按理说，发小受欢迎，温煦应该替他感到开心，但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有点儿不舒服，生平第一次觉得顾以辰那张惹祸招人的俊脸膈得她有些难受。
后来她才知道，原来这种感觉有一个专有名词，叫做“吃醋。”
“你不拆开看看吗？”温煦瞥见顾以辰将那一摞厚厚的粉红信封随手塞进书包，忍不住出声询问。
顾以辰轻轻摇了摇头，示意她往前走。
再多情书又如何？
永远没有他最想看的那一封。
思及此，少年脚步微顿，目光变得有些冷然。
冷不防脸颊突然传来一阵闷痛。
原本走的好好的姑娘蓦地回过身来，抬手就去扯他脸，圆圆的脸蛋在他视野里猝然放大，顾以辰身形震了一下，几乎是立马屏住了呼吸。
实在是…挨得太近了，近到他可以看得清她脸上细细的绒毛，在夕阳的映照下闪闪发光，可爱又俏皮。
由于身高差，温煦下意识踮脚，察觉到这个姿势可能会让她不舒服，顾以辰迁就地弯下腰。
近在咫尺的距离，顾以辰静静凝望她一会儿，而后听见她轻声唤他：“顾以辰。”
顾、以、辰，一字一顿，是她干干净净的嗓音。
印象中，温煦尤其喜欢连名带姓地叫他，脆生生的调子，抑扬顿挫皆因她的情绪变换，高兴的，撒娇的，赌气的，郁闷的……
他故作镇定地应了一声。
“我好不好看？”
四目相对半晌，温煦冷不丁冒出这么一句。
估计是没料到她会突然问这个问题，顾以辰起初有点没反应过来，待他反应过来温煦说了什么之后，他低下头，慢慢地，肩膀一下一下抖动起来。
有什么好笑的！
温煦急眼了，手上加重几分力道，“问你话呢，认真点儿，不许笑！”
顾以辰好半晌才强忍住笑意，掀眸望着她，无比坚定地给了她答案。“好看。”
少年低低的声音煽动鼓膜，温煦盯着他，半信半疑:“真的？”
“真的。”毫不犹豫地，顾以辰重重点了点头。
事实上，两人认识这么多年，顾以辰从来没说过她丑，哪怕开玩笑也不曾。他从不否认她的美丽，以及她身上一切美好的品质。
如愿得到他肯定的答复，温煦这才松开他，只是嘴里仍在嘟嘟囔囔，像是自言自语：“奇怪，那为什么就没有人喜欢我呢？”
说完，自顾自地往前走了几步，顾以辰跟在她后面，闻言眼神微不可察地黯了几分。
谁说没有人喜欢她。
曾经有一个人天天在她耳边说“我喜欢你”，只是她忘了。
顾以辰依稀记得，温煦小时候好奇心特别重，整个一行走的十万个为什么，那时候她总喜欢追着他刨根问底儿，比如说：
“顾以辰，你昨天为什么要把伞借给我啊，张阿姨说你因为淋雨都发烧了。”
“笨蛋，因为我喜欢你啊。”
“顾以辰，你为什么要给我买这么多大白兔奶糖啊，我都快吃不完了。”
“笨蛋，因为我喜欢你啊。”
“顾以辰，我生日你为什么要送我水晶鞋呀，听妈妈说这个挺贵的的吧？”
“笨蛋，因为我喜欢你啊。”
……
然而每次，对话进行到这里就中断了。
因为温煦抿着唇不说话了。
记忆里，顾以辰确实说过喜欢她，但他每次都是那副吊儿郎当的神情，似真似假的语气，温煦捉摸不透。
她总觉得他在故意逗她。
毕竟他总喜欢逗她。
后来渐渐大了，温煦便不再问这么幼稚的问题了。
所以从幼儿园到小学，再到初中，他们的关系没进一步，也没退一步。
2008年，温煦和顾以辰顺利升入同一所高中，学业愈发紧张，但顾以辰仍是坚持每天等她放学。
他们这个年龄的男生抽条拔节，个头窜得飞快，他站在后门那里，脑袋都快戳到后门框了。
天空阴沉沉的，云朵压得很低。
顾以辰往教室带一眼，视线转了一圈发现里面没有温煦的身影，抓住她们班一个男生问了几句才知道原来温煦去办公室了。
上周刚结束的月考，温煦发挥失常，成绩下降，一连跌了好几个名次，班主任找她谈话去了。
温煦班主任姓刘，去年刚评上北京市特级教师，在学校里是出了名的“冷血无情”，任何小动作都逃不过她的火眼金睛。
温煦这会儿已经在办公室站了快一个小时了，她全程垂首，一副乖乖挨训的样子。
刘老师念叨得口干舌燥，中途起身三次，去饮水机接水。
说到最后，刘老师旁敲侧击地问她，最近是不是因为什么事分心了。
温煦细细思索，然后说:“没有。”
瞧她并未理解自己的核心意思，于是刘老师换了种说法，直接问她有没有早恋。
温煦闻言怔怔抬头，稍作停顿，低声说没有。
班主任盯她两秒，随后把收到举报信的事情告诉她，原来有人匿名举报温煦和一班的顾以辰早恋。
温煦懵了。
片刻后，她十分认真严谨地否认，“刘老师，我们没有谈恋爱。”
“最好没有。”班主任推了推镜框，语气严肃地教育她：“你们现阶段，学习才是最重要的，学业第一……”
都是些老生常谈的话，温煦默然听着，逐渐有些心烦意乱。
回到教室，她垂着脑袋，一言不发地收拾书包，这时有同学过来小心翼翼地试探：“温煦，门口那位是不是你男朋友呀？”
女生说着，拿手指了指后门方向。
“不是。”温煦实话实说。
但对方显然不信，觉得她在装，“什么嘛，不是你男朋友每天等你放学？”
温煦深深吸气，“真的不是。”
“切，不想说算了，有什么了不起的！”那女生白了她一眼，扭着腰走了。
温煦心里忽然涌起一股难以言说的酸涩感。
为什么都来质问她，根本没有的事情！
“刺啦——”一声锐响，是椅子摩擦地面发出的声音，温煦大步来到教室后门，对等在那里的少年说：“你先走吧。”
“怎么了？”她垂着头，顾以辰看不分明她的神情。
她不言语，察觉她情绪的异样，顾以辰柔了嗓音：“温煦？”
“发生什么事了？”
温煦特别不想把负面情绪带给他，但她开口的一瞬，语气里仍然控制不住地掺杂了几分怒气：“没事，我就是不想和你一起回家！”
话落，周遭空气瞬间凝固住了。
那是两人第一次闹别扭，温煦单方面的。
顾以辰眸中飞快闪过一丝错愕。有那么几分钟，两人谁都没有说话。
然后，顾以辰平静点头，再度响起的声音也毫无起伏，他说：“好，我知道了。”
说完，转身离开。
望着少年悄然离去的背影，温煦吸了吸鼻子，拳头一点一点攥紧，直到关节泛起淡淡的白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