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黑甚尔复活了。

    只听天空一声巨响,惊雷闪亮登场,天空突然乌云密布电闪雷鸣,然后云层里噼啪闪现了一道巨雷猛砸到了地上躺着的某尸体身上。众人众妖惊疑不定间,一动不动早已死去的尸体刷啦一个午夜惊魂诈尸挺起,坐了起来。

    伏黑甚尔满面焦黑,张嘴吐出一团黑气,头发也被炸成了爆炸头。

    在岩永佐栖拍腿嘎嘎狂笑的背景音中一目连解释:“死而复生有悖天地常理,是该下一道雷的。”顿了顿,一目连续道:“现在看来应该是挺过来没什么问题了,可是伏黑君若是再死一次,想必要承受更沉重的代价。”

    比如服役苦行,比如魂飞魄散。

    毕竟天行有常,世间一切皆有规律和章则。人死后应该去往冥府评判一生投胎转世,这是不可变更的法则,滞留和抗行均要付出代价,更别说还是死而复生这种逆天而行的事了。

    不过伏黑甚尔无所谓。他向来浑浑噩噩得过且过,在妻子去世之后更是变本加厉,生或死对他来说没什么区别。而现今得知自己儿子还是姓伏黑,还跟在五条悟身边当学生过得很不错,心里就再没了半分牵挂。也许最后去跑马场赌一局马,他就会拔刀自裁潇洒离去。

    岩永佐栖更无所谓。这姑娘奉行的信条就是活在当下开心就好,我死后哪管洪水滔天。伏黑甚尔死了之后魂飞就魂飞魄散就魄散,关她屁事?是他自己要复活的,自己做出的选择就要自己承担,她又不是他亲妈,干嘛要吃这么多咸萝卜瞎操心?对岩永佐栖而言,她唯一担心的就是伏黑甚尔拿了工资却不履行约定中途跑路。

    于是两人一致无视了此警告。岩永佐栖骂骂咧咧道:“伏黑哥我可告诉你啊,你已经拿了我们的一千万,现在还没到一个月呢,你跑了就是违约,是要付违约金的!”

    女孩子威胁:“你要是拍拍屁股真走人了,我们就找你儿子要钱还债!连他底裤都扒出去卖掉!还不够就拉他去卖身抵债!”

    所以不要怪我强行把你拉回阳间,是你有错在先!

    伏黑甚尔并不生气,都说了他无所谓生死,了却执念回归冥府可以,复活现世继续滞留也行。他站起来,随手拍拍身上的灰,光棍道:“哦。那你去找他吧。”

    岩永佐栖:?

    伏黑惠那孩子真可怜啊。岩永佐栖同情一秒,点头道:“行。既然你复活了,那就继续跟着我们吧。一定要保护好琴子。”

    岩永琴子插嘴:“还有佐栖。”

    伏黑甚尔漫不经心点头。

    场面一时恢复了其乐融融安宁祥和,徒留一目连嘴角抽搐,不过这位曾经的风神很快也释然了。能劝最好不听就歇,他言尽于此,接受或不接受都是伏黑甚尔自己的事情,何况复活已成定数,再难更改,他所能做的也只有尽量延缓那个支付代价的时刻到来。想了想,一目连掏出沓风符,分发了一通,尤其给伏黑甚尔塞得最多:“这是我绘制的风的符咒,可以抵御攻击。有我在,你们不会受伤。”

    这东西一目连以前也塞过很多,岩永佐栖将之视为每次回七角山探亲的红包。但她不爱用,都是放在房间桌上的某个小盒子里,最多丢几张在包里,从不带在身上。像他们这类生死边缘穿梭徘徊刀口舔血的人,适当的危机可以刺激进化,过于完美无缺的保护反而会钝化手脚。

    但这种做法对岩永佐栖这样的成长期来说合适,对伏黑甚尔这种级别的人物,显然该是另一个极端。完美的防御对伏黑甚尔而言意味着他可以不用考虑自身,专心进攻,大开大合肆无忌惮,杀伤力和舒爽度那是呈指数型函数蹭蹭增长。所以伏黑甚尔坦然接受了馈赠,他不仅要用,还要大用特用!此人顺手还从岩永佐栖手里摸走了几张,被瞪时还振振有词:“你又不用!”

    确实不用的岩永佐栖心虚个,随即怒了:不!她用的!她也要大用特用!这样就不会重蹈之前被伏黑甚尔暴揍的覆辙了!

    岩永佐栖愤怒握拳,和伏黑甚尔撕扯起本属于自己的风符。

    一边的岩永琴子:?怎么突然燃起来了?

    在七角山蹭了顿饭,岩永佐栖几人就准备告辞了。横竖尸体之事已了,神社附近也并不适合呼唤鬼使,还是大城市里人多鬼多适合召些。于是告别之后几人重新坐车回城。

    岩永甸嗣这回终于得见伏黑甚尔的真容,颇为惊奇,啧啧有声。他正要问这是两位小姐从哪里钓来的小白脸,看着怪凶悍的,就被副驾驶的岩永琴子紧急转移话题聊天聊海。

    岩永琴子:叔您别提这事!我可不想再听到一句祖宗!

    一路平安无事,成功到家,倒是伏黑甚尔频频转头看车窗,试图从路上的街景里找出一家赌场去过过瘾。岩永佐栖只能冲他挥挥手里的白色红点纸张,表示老婆重要还是赌马重要。成功按下赌鬼(形容词)后,岩永佐栖开始在大脑检索有没有哪个认识的朋友家里是开赌场的,打算挑个时间把这人诓过去输钱,进账五五分,进行一些钱转钱钱流钱的永动机研究,明年申请诺贝尔奖当首相。盘算了一圈感觉只有□□那边有,伏黑甚尔再怎么说也不会专门跑横滨一趟去赌马,遂遗憾作罢。[1]

    哎!我为什么没有认识几个东京的□□呢!岩永佐栖痛失首相之位悲伤拍腿,人也变得蔫答答的。

    到家之后几个人蹲在院子里着手准备召唤鬼使。岩永佐栖仍沉浸在诺贝尔奖的错失中无法自拔,慢吞吞折纸,把纸飞机换成了千纸鹤。但她不怎么会折千纸鹤,拆了折折了拆,最后被伏黑甚尔踹了一脚,才勉强折了只歪翅膀的鹤,点燃,等待。

    十分钟后。三十分钟后。一小时后。

    秋风从枝叶凋零的院子里刮过,带起丝丝凉意。岩永佐栖蹲在地上无聊到嗑起了枸杞。嚼了两颗,木有鬼使,叹口气再嚼,顺便告诉自己要耐心要安心要静心。继续嚼了两颗,还是木有鬼使,岩永佐栖再叹气,说人生就像一场戏,因为有缘才相遇,相扶到老不容易,是否更该去珍惜……丫的!岩永佐栖暴跳而起,自己手上又不是没有货,这些鬼使一个个拽的跟二五八万似的,到时候事情结束拿元宝还不是要来舔自己?!呸!她今天还就不想再来一次你讨好我我讨好你的循环了!她要抗争!要崛起!要奋斗!

    岩永佐栖破口大骂:“香蕉滴!你滴!冥府滴!效率大大的差滴!让太君好等滴!”

    伏黑甚尔/岩永琴子:“……”

    你这哪来的口音?

    刚想吐槽,又一阵秋风刮过,风中幽幽送来了一道欣喜欣慰激动开怀的呼喊:“老妹儿——!”同时白雾再次漫起。

    岩永佐栖呸了声,心说这些鬼使真是欠骂,不骂都不来的,再听这声音有点耳熟,茫然回忆,最后汗如雨下:捏吗!是小帅!

    白雾弥漫得更快了,不多时,黑影匆匆越过白雾来到明处,身姿清瘦面容清秀,头戴高帽天下大平,正是小帅。

    岩永佐栖汗个,她本来想着来的如果是陌生鬼使她就直接不客气甩脸子来着,现在来的是熟人,脸甩不下去。忙换上热情笑容,她道:“哟帅哥,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话一出口岩永佐栖就想给自己一巴掌,丫的!偷偷取的绰号暴露了!

    但是小帅十分受用:“嗨!死都死了,也不是帅哥了!”他摆摆手脸笑出了褶子:“你们这次呼唤鬼使又有什么事啊?”

    “先不说这个,”岩永佐栖忍了忍还是没压下怨气,她问,“敢问帅哥,鬼使大人的事务都这么繁忙吗?为什么小妹我每次劳动鬼使大驾都这么慢捏?”

    “啊这个啊……”小帅移开视线,“鬼使的工作确实很忙很繁重来着……不过这个问题还是出在老妹儿你身上。”他从怀里扒拉出一只歪着翅膀不停扑腾的鸽子:“不是所有鬼使都能看见老妹你的信息的,也就老哥我目光如炬慧眼识鸟,发现了你的讯号。你下次记得要折也折只翅膀好的,飞到郊外也更快点。”

    还在惊讶折的鸟居然真的能活的岩永佐栖一哽:“郊外?”她摇使还摇到了郊外去?偌大东京就没有别的鬼使吗?

    “是啊,郊外,我本来在郊外收魂来着。”小帅点头。

    难怪等了这么久!敢情是她折纸折得太烂太皱巴,没鬼使愿意查看信息,只有曾经联系过的小帅认出了她的手笔赶了过来?岩永佐栖郁闷个,决定下次不折纸了。她言归正传向小帅介绍伏黑甚尔:“……就是这样!他想问问他老婆在哪,能不能给送点元宝过去!”

    小帅点头,询问卒年日期和姓名,再次哗啦开始翻小本本。

    “名字是?”

    “久希川……久希川嘉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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