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冇乱讲啊,污人清白。”

    池雪甩开他,一马当先走到了自家另一辆车旁边。

    那辆平治已经送去检修了。

    荣仔和阿福在这辆车上等着。

    “你们怎么都过来了?”

    “我打电话给阿福,让他把家里的车开过来的。”荣仔说。

    阿福低着头,有些不敢看池雪:“太太,这次是我疏忽大意,不让你自己开车过去的。”

    “是我自己想出来练练车,怎么还能怪到你头上?”

    池雪安抚了一下阿福的情绪,坐进车里。

    “要怪也必须是怪龅牙金,这些所谓的江湖大佬,果然都是危险分子,全都应该进去蹲班房。还有,也要怪皇家警察,我们交那么多税,O记要是还没有作为,那明天质疑他们是不是吃干饭新闻,我保证会在所有电视台循环播放。”

    她深知其实归根究底,要怪的是这块土地上现在暂且监管的政府。

    不过那些人本来就是公认吞吃民脂民膏又不干实事。

    就算是爆出去,也只不过是换一批人坐在位置上不谋其政了。

    池雪还在想着刚才那个人。

    她问楚钦成:“那个人到底是谁?”

    楚钦成觉得池雪对那人太过关注,有些不太想说。

    但池雪好奇心旺盛,拉着他非要知道一个所以然。

    虽然不高兴,楚钦成还是任劳任怨地解释道。

    “那个人是兴东社的话事人。”

    “这么年轻?”

    “因为兴东社现在的龙头大佬是他契爷。”

    原来兴东社也搞裙带关系呢。

    给大佬当个干儿子就可以当话事人,这个流程上一次池雪听闻,还是安在宫里的太监身上呢。

    池雪好奇地问楚钦成。

    “所以,他叫什么名字?”

    楚钦成抿了抿唇,嘴角绷成一条直线,掩饰住他不情愿讲出对方名字的情绪。

    在池雪灼热的目光当中,他当然没有能够坚持超过一分钟。

    最终还是袒露了那个男人的名字。

    “陈音东。”

    池雪听着有点耳熟,特地问了楚钦成是哪几个字。

    名字和人终于对上号。

    池雪也知道她为什么会觉得对方长得眼熟、名字耳熟了。

    这个人好像是书里面的一个炮灰。

    似乎是因为他的姘头看上了徐隽清,最后被徐隽清雷霆手段收拾了,下落不明。别人和陈音东说那个姘头肯定是跟哪个大款跑到国外去了,但陈音东不信。

    他因此恨上了徐家人,抓住一次机会绑架了池霭。

    当然,绑架是不可能成功的。

    池霭连一根头发丝都没有落下,就被徐隽清给救走了。

    在作者的笔下,即便是险象环生的绑架,也只不过是徐隽清和池霭感情play的一环而已。

    至于陈音东,当然是要担负起法律责任,坐牢坐到死啦。

    可惜了那张脸。

    池雪摇摇头。

    “在想什么?”楚钦成的语气有点沉。

    “在想,长成那个样子,却是一个混社团的,真是可惜了。”池雪改了一下原因,敷衍楚钦成。

    总不能告诉他,自己已经算到了对方的凄惨未来吧。

    不知怎么的,楚钦成听了这话又似乎高兴了点:“的确,幸好那时候有你一直在身边提醒,不然我可能也只是个混社团的了。”

    “你知道就好。”

    池雪侧着脸看他。

    他脸上贴着一个ok绷。

    池雪在路边的士多店给他买的,还是粉色的。

    楚钦成但是没有觉得这个ok绷会损坏他的形象,拿起来就贴到了脸上。

    池雪最欣赏的就是他这种不挑三拣四的性格。

    不像大多数金玉堆长出来的贵公子,有种野蛮生长的生机。

    车子里一下安静起来。

    窗外的路灯流星一样拖着长尾闪过。

    零星的几户人家亮着几盏小小的灯。

    那是家的灯光。

    也许狭小逼仄,但那依然还是一个家。

    楚钦成都以为池雪已经睡过去了,他目光轻轻地落在池雪的身上,克制而温柔。

    生怕她会被惊醒。

    她却还是睁开了眼睛,突兀地问道:“义和社的背后肯定有人。是谁?”

    楚钦成握住她的手,像是想要以这种方式给她支撑的力量:“远丰商贸。”

    远丰商贸,也就是徐家起家的企业。

    “果然。”

    池雪低下眼睛。

    她早就应该想到,佳视被她摆了一道,迟早要找回场子。

    是她防备不够,还以为自己和以前生活的地方没什么区别,没有多留一个心眼。

    现在这个时候,商战可是比之后抢公章、浇死发财树那些玩笑危险多了。

    她打了一个冷颤。

    楚钦成伸出手搂紧了她:“别怕。”

    “我不怕的。”

    虽然嘴上说着不怕,但是等回到家里,看着乌麻麻又空旷的房间,池雪回过头去看楚钦成。

    话在唇边滚过几次,还是没能够说出来。

    楚钦成看她不动,喉结上下动了动:“怎么了?”

    他知道今天经历着这种事情,池雪肯定情绪不会好,别看她在外面耀武扬威看上去多大胆的样子。

    但实际上,她看个劣质的僵尸片都会吓得睡不着觉。

    果然,池雪的声音细弱蚊蝇:

    “你……今天可以进来陪我下吗?我……还是有点怕。”

    楚钦成看着池雪越来越低的脑袋,笑了笑:“好,我坐在那边看书。看到你睡着。”

    池雪松了口气。

    “不过,我先去房间洗漱换衣,”他说着朝着池雪俯身贴过来,“洗澡需要我陪吗?”

    池雪往后跳了一步,连忙摇头:“不用不用。”

    说着就跑去了浴室,门直接锁死。

    楚钦成哑然失笑。

    站在浴室的灯光下面,池雪看到了自己手臂和腿上都有细细的伤口,估计是在她躲进树里面的时候被刮到了。

    她连忙把脸凑到了镜子前。

    身上有伤口无所谓,脸上不能有。

    她的美貌绝对不允许有伤。

    她仔细端详,在发现只有下巴上面有一道血痕之后,松了一口气。

    这才小心地打开花洒冲凉。

    泡澡是不可能了,从西班牙千里迢迢运回来的豪华浴缸没能够派上用场。

    等楚钦成洗漱完回来,浴室里面的水声还在哗啦啦地响着。

    本来想坐下等她出来,只是他的自制力还没有那么好,他把手里的药水放下,站在外面走廊,转了一圈,最后拿起电话,拨通了一个号码。

    池雪从浴室出来的时候,楚钦成还没有回来。

    她打开房间门偷偷往外面看了一眼,发现他正靠在扶手上思考着什么。

    “伪装思想者啊?”

    池雪出声,叫回了他的思绪。

    “冇事,只是刚刚处理了一点公司上的事情。”

    “怎么不把门打开,不是欢迎我进来吗?”

    池雪藏在门后面,别扭地把门打开。

    “进来咯。”

    她躺到了床上,关掉了房间中心的大灯,只开了床头柜上的台灯。

    昏暗的光线之中,池雪只能朦胧看到楚钦成坐在床尾的椅子上在看书。

    她闭上眼睛,耳朵却好像听到了义和社那些人的声音。

    她爬起来,盯着楚钦成。

    “你可不可以再坐过来一点?”

    “好。”

    楚钦成搬着椅子坐在了床边。

    池雪倒下去准备睡觉。

    只是闭上眼,又好像看到了那些戴墨镜的人。

    她又坐起身,盯着楚钦成。

    “又要再过来点?”

    楚钦成看着她。

    池雪连忙点点头。

    楚钦成索性靠坐在了床头。

    男人的气息极富有侵略性地占据了她此时的大脑,但是在担惊受怕了一晚上的情况下,这种侵略性反倒是让池雪觉得心安。

    她闭上眼睛,几个呼吸的功夫,就睡着了。

    自然也没有听到楚钦成那声无奈的叹息:“阿雪,我是个男人来的啊。”

    其实听到了,她也肯定不会在意。

    楚钦成是谁?

    他不可能不尊重她的意思。

    只是池雪虽然睡了过去,但她的梦里也一点都不平静。

    她好像一个溺水的人。

    周围全是水。

    她挣扎着泅游着,好像终于是上了岸。

    她终于呼吸到了氧气。

    但是好景不长,她又像是一条晒在沙滩上的死鱼。

    浑身的水分都要被剥离。

    有人将她拖着往什么地方走。

    她怎么都睁不开眼睛。

    隐隐约约只听得到有人在讲话。

    “又拖尸去乱葬岗啊。”

    “对啊,今天运气好,出门就捡到个。可惜是个穷鬼。”

    “发死人财这种事情也只有你干得来了。”

    “是啦,Sir。”

    这个声音有点熟悉。

    池雪想要睁开眼,但是浑身上下没有一点力气。

    踢踢踏踏的脚步声远去,拖着她的人咒骂道:“死要钱的黑皮狗,老子今天揾到一角钱都要搜走。幸好我把大钱都放在死人口袋里啊。”

    说着,一只手伸过来,伸进她前胸的口袋里。

    她一把抓住那只手——

    “别动。”

    她用尽全力,总算是睁开了眼睛。

    楚钦成正靠在她床头,似乎刚刚睡醒,睡眼惺忪地看着突然醒过来的她。

    她还死死抱着他的手。

    窗帘虽然紧闭,但是外头的阳光还是无法抑制地洒进了房间。

    已经是早晨了。

    池雪连忙松开:“你在这里守了一夜?”

    “靠在床头睡过去了。”

    “那你躺着睡会儿,我……我睡不着了起来活动活动。”

    池雪把楚钦成塞进了被子里,像是只敏捷的兔子一样窜了出去。

    被吵醒又被强行塞进池雪被窝里的楚钦成闻着枕头上残留的馨香,抬起手臂遮住了眼睛。

    “这样怎么可能睡得着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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