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了家中,林暮夕从竹篓拿出油纸包打开,里头四个包子肉味飘出,香气扑鼻。

    “夕儿,怎么会有肉包子?”百春花从床上起来,经过早上儿媳妇的一番闹腾,她的头痛病又犯了,整个头都疼痛难忍,大汗直出。

    “母亲,山上蘑菇极多,我摘了半篓去镇上卖钱,买了四个包子,咱一人一个。”林暮夕将肉包子分给了百春花,剩下的那个,等麦秋田回来再给她。

    百春花接过了肉包子,心里有了些许想法,如果把钱都交给儿媳妇,那儿媳妇是不是就不会给她脸色看了,百春花纠结了好一会,还是开口了:“夕儿,那蘑菇卖了多少钱?现在是你大嫂当家,你可得把钱都交给你大嫂才是,这样我们才好过日子。”

    林暮夕吃下肉包子,正喝着水,听到百春花的话,差点就被呛到,她竟不知原身母亲的心思是这样的。

    “母亲,伙食费我定会上交的,您安心便是。”林暮夕放下碗,便拿着竹篓去了厨房,去厨房之前吩咐林暮朝不要跟过去。

    林暮夕准备去厨房兑换些东西,然后在厨房做些吃食。

    林暮夕刚才在镇上的时候看到许多人在买吃食,那她是不是也可以做着吃食去镇上卖钱,总比去摘蘑菇好,再者蘑菇也得季节到了才会有,摘过了这一季就又得找赚钱的出路。

    林暮夕进了厨房,唤出系统,发现系统上架了许多的东西。林暮夕兑换了一袋子粘米粉、淀粉和细白糖后便准备开始做吃食了。

    林暮夕预备着做咸水粿,家中有现成的菜脯,可煎成香油菜脯酱,香油菜脯酱可是咸水粿的灵魂,与咸水粿相辅相成。

    家中并无现代的那种模具瓷碗,林暮夕只好拿出家中现有的小碗、小盘子洗干净了摆在蒸笼上,先行上大火蒸上些时间,提前蒸过的碗壁才不会粘住米浆。

    林暮夕用些许猪油煸香切好的菜脯粒煸香,菜脯粿不过下锅一会便咸香四溢,整个厨房都被菜脯的香味填满。

    菜脯粒煎到香味出,便下些许晶莹剔透的细白糖与生抽,再炒到白糖融化便可盛起备用了。

    林暮夕又将粘米粉与淀粉放到大碗里后倒入些水,再撒些细盐,搅拌成粉浆水,用勺子分别舀入蒸过一边的小空碗小空盘子里头,再盖上蒸笼盖子。

    蒸了一盏茶时间,米浆的香味透过蒸笼的缝隙飘了出来,林暮夕嗅到了米香味,便知是蒸好了,林暮夕打开蒸笼,烟雾扑面而来,随后四处散开了去。

    正当林暮夕预备将蒸好的咸水粿端出晾凉时,外面传出麦秋田那气急败坏的尖锐声。林暮夕重新盖上蒸笼盖子,去了厅子,一到厅门处便见麦秋田指着桌上的包子在咒骂。

    “好啊!儿媳妇我累死累活去给人浆洗衣衫来养你们娘三,你们却躲在家中吃肉包子?”麦秋田本是在河边洗衣衫的,才洗一小会,娘家小婶便过来告诉她在镇上看到婆家小姑子与小叔子买了数个肉包子,她左等右等,就是不见小姑子来找她上交肉包子给她。

    这可了得?定是三人藏起来,偷偷吃了!

    麦秋田越想越气,索性抱上洗一半的衣衫回家,现在让她捉她们个正着,看这婆婆和小姑子还有什么话说!

    “儿媳妇,不是这样的!”百春花走路踉踉跄跄的,她是在床上休息的时候被儿媳妇叫了起来,拉到大厅处的。

    “婆婆,你可真是偏心眼到骨子里头了!小姑子是你女儿,难道我就不是你们林家正式娶进门来的吗?当时你们林家可是求了许久,我看启子哥老实憨厚,这才点头嫁过来林家的,想不到才多久,你们就这样对待我的吗?”麦秋田胸脯起伏不定,明显气到不行,“还有你,小叔子,别人家的孩子和你一样岁数,都会去帮忙捡些小柴枝,就小叔子一天到晚到处玩耍,玩够了就知道吃,吃饱就知道玩!”

    林暮朝被麦秋田指着鼻子骂,吓得躲到自家母亲的身后,瑟瑟发抖。

    “大嫂,说这话就过份了。”林暮夕跨进厅子,将母亲扶好坐正后才开口,“大嫂一进来,不问清楚头尾就指着自家婆婆的脸说这些难听的话,这难道就是儿媳妇能做的事情吗?”

    “还用问吗?肉包子就在这里!”麦秋田说拿起了肉包子,“我说的就是真相,你们三个白眼狼!”

    林暮夕柳眉微挑,“大嫂要这么说,我也没办法。”林暮夕决定启用渣人语录来对付这个事精大嫂。

    麦秋田哽住,本想再骂回几句,又想起钱的事情,随即道:“我娘家小婶子告诉我,说小姑子去镇上卖东西了,钱呢?”

    “买了点蘑菇,买了肉包子还剩两文钱。”林暮夕买了肉包子,还剩十二文钱,本想分一半给麦秋田,现下林暮夕改变主意了。

    “快拿来!”麦秋田将肉包子包好,又将手伸向林暮夕,“从今以后所有赚的钱都得交给我,由我安排家中的吃食,小姑子不许再偷偷拿我的钱去买东西!”

    “夕儿,快把钱给你大嫂吧!”百春花拽了拽林暮夕的袖子,眼前儿媳妇已经出完了气,她怕林暮夕给钱给得太慢的话,儿媳妇又要开始发难了。

    “大嫂,你若是拿了包子就不能再要我的钱了,这包子两文钱一个,今天早上你可是拿走了几双草鞋抵今日的吃食钱了。”

    “你们明日不用吃饭吗?后日不用吃饭吗?”麦秋田这下更气了,本还想说些什么,突然闻到了一股香味,“还在小灶台偷偷煮了什么好东西?”

    麦秋田拿着肉包子便奔向厨房,一进厨房就看到了摞了好几摞的蒸笼,还有一大碗不知道是什么的吃食,“好啊!还真是一家子白眼狼,这日子真是没法过了!分家!”

    林暮夕看着气急败坏,拿着包子出门而去的麦秋田,分家不是更好?

    “你大哥回来见你大嫂又回娘家去,又得急了!这可怎么办?!”百春花一听到儿媳妇分家,更加忧心,分了家不就更加看不到大儿子了吗?百春花心里有些生气,今日夕儿怎就和儿媳妇拗上了,“夕儿,你快把钱给你大嫂吧!”

    “母亲,这是我赚的钱!”林暮夕替原身感到悲哀,本来原身是被捡来的本是该感恩,不然现如今原身还在不在这世上还是一说。可不管原身赚了多少钱上交大嫂,都不能让大嫂满意,现在还得被母亲怪罪,“母亲,我之前交的钱都够我们三个吃上一年的吃食了!”

    林暮夕记忆中原身已是很努力赚钱的了,不是给人洗衣服缝衣服,就是去捡柴编草鞋卖,有时候还会去大户人家家中做短工,哪次赚的钱不是尽数上交,现下麦秋田享受着原身赚来的钱过日子,竟然还蹬鼻子上脸,之前原身委曲求全好说话,现在她可不是原身那么好说话的了,分了家她也能养活这一家三口。

    林暮夕虽然心里有气,但还是仔细扶着百春花去了房间床上躺好,才牵着林暮朝去了厨房。

    林暮夕用竹子削成的薄竹片沿着碗壁划了一圈,将咸水粿取出,又舀了一小夕香油菜脯酱在咸水粿上面。

    “二姐,好吃!”林暮朝吃了一个,年纪小,只想到了好吃两个字。

    “镇上的私墪,你可知晓位置?”林暮夕将所有咸水粿装进大竹篮子里,又将那碗菜脯酱也装了进去,盖上粗帕子。

    林暮朝点头,镇上离村子特别近,他有时候会和村里的小伙伴去镇上玩耍,私塾的位置自然是知晓的。

    “走,同阿姐一起去买吃食。”林暮夕挎上大竹篮子,牵起林暮朝便去了镇上。

    到了地方,林暮夕见到也有许多的大娘大叔站在私塾附近,有挑着小担子的,也有和她一样挎个大竹篮子的,私塾的大门前都是流动摊位,还设了好些摊台,并且不收任何的租金,可见办私塾的老夫子定是个善心人。

    据林暮朝说,这家私塾收小学子无论贫穷富贵都可进去,私塾的教学也是多样化,有教学问的,也会教些拳脚功夫,就是不知晓束脩是多少钱。

    “这家书塾可真大,地方都快占了一条街长了。”林暮夕放下竹篮子,拿出帕子擦了擦额头的薄汗。

    林暮夕等了不到一盏茶时间,下方的钟声便“哐哐哐”响了起来。

    才一小会,小学子们便相继而出,站在外面的一些大娘大叔便各自向前,迎向出门的小学子,接过书盒,想来是有钱人家派来接送的下人,还有一些小学子们是自个归家的,他们纷纷走向了各自心仪的摊位前。

    “小公子,小小姐,可要来一碗?”林暮夕掀开竹篮子上的粗布,里头是色白如豆腐的咸水粿。

    “这是何物?形似豆腐,但中问又是陷下去的?多少文钱?”

    “小公子,这叫咸水粿,加上这个菜脯粒熬的酱,极好吃,一碗只要一文钱。”

    “拿来两碗。”顾弦拿出小小的钱袋子,从里头取出两文钱,递给了林暮夕。

    林暮夕接过钱放好,从竹篮子里拿出两碗咸水粿,用薄竹片横竖着划上几道后,分别舀了菜脯酱在上头,递给了已经是垂涎欲滴的两个小学子手上。

    顾弦接过林暮夕递过的竹签,挑了一块咸水粿入口,果真是入口米香四溢,菜脯酱咸香,一淡一咸,相得益彰。

    “太好吃了!”顾音三两下便将那一小盘咸水粿入腹,看着竹篮子还有许多,“哥哥,我还想要!”

    顾弦放下盘子,拿出帕子递给顾音,递给了顾音一个严厉的眼神,悠悠道:“不可,等下晚膳你若是没有胃口,父亲定又知晓我带你偷吃外面的吃食,到时候我又得被罚去背书了!”

    林暮夕第一次见到能有如此眼神的小孩子,林暮夕觉得他说得很有道理,林暮夕微笑着道:“的确不可以吃太多了,零嘴解解馋就是了,小孩子每日只能在我这买一份,若是要吃,明日我还会过来买的。”

    顾弦向林暮夕投去一个感激的眼神,第一次见到卖吃食的老板会开口推掉生意,劝一个小孩子不能吃太多,别家的老板都是恨不得劝小孩子多买上一些吃食,这样可早些时辰收摊,顾弦见顾音还是一脸失落,随即又说,“你若还想吃,明日我可以再带你来买就是了。”

    “太好了!还是哥哥对小音最好。”顾音拉过顾弦的袖子,开心道。

    林暮夕送走了两位小客人后又陆续有小学子过来,因着从未见过,都是买上一份,吃过了知道好吃,都想再买一份,被林暮夕拒绝了,现在吃撑了,晚饭真就会吃不下,正餐才得多食才是道理。

    林暮夕看看天色,接近黄昏,小朋友们走得差不多,咸水粿也只剩下两份,便准备着收拾下回家。

    林暮夕正低头收拾着,一个阴影忽而笼罩在摊台的上方。

    林暮夕抬头一看,竟是早上卖蘑菇的公子。

    “公子。”林暮夕见这位公子手里提着一个书箱子,他是在里头任教的先生吗?

    “好巧,又遇见姑娘了。”陈栾阳站在院子时便一眼认出了早上卖蘑菇的姑娘,他站在院子里头许久,直到余辉照在姑娘的肩头上,随着姑娘的举动,异常耀眼,连带着姑娘也像发着光似的照向他,照得他的心里也暖和了起来。

    陈栾阳收回思绪,看了一眼竹篮子,竟是未见过的吃食,“要两份,带回。”

    “好。”林暮夕划好了咸水粿,才发觉没有准备打包的东西,只好提着竹篮子跟随陈栾阳一同回家。

    陈栾阳见状接过林暮夕手中竹篮子,交手间看到纤细修长的手背满是划伤的细痕,陈栾阳剑眉微蹙,心里一空,竟是有些莫名的心疼,这姑娘得是受了多少苦?

    陈栾阳接过了林暮夕递过来的竹篮子,沉默不语的走在了前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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