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简澈离开后,等不到书信的日子里,小院里的氛围接总是压抑的,林清芸看出她们的闷闷不乐,就想办法做各种美食,讲话本讨她们开心

    江沐川得知何父调离的事后,接连几日来到何府,带她们出门散心,想让她们尽快从分别的伤心里走出来

    五日过去,大家也逐渐接受了这件事

    何清欢也劝说江沐川安心备考,不要分心了,她一切都好

    七日后,收到何简澈写的信,府上皆是欢喜的,何简澈讲着路上遇到的事,他一切安好,询问她们近几日如何,说了自己下一个目的地,她们可以写信到那个地方的驿站

    三人是开心的,提笔洋洋洒洒写了许多,写着这几天发生的有趣事,以及对他的思念

    这样写信的日子断断续续持续了半个月,三人已经没那么悲伤了,心里期盼着他的归家

    直到十天后的一个午后,何清欢看到林清芸在绣香囊,才想起那件事

    心里一阵抱歉,居然把这件事忽略掉了

    带她去学堂,被告知沈逸安去参加太傅女儿罗丹凝的生辰,何清欢想起前几日的邀帖,何府的人都去了,但自己和母亲没去,因为这样的宴会总会发生以出身作比较的事,或者是官场家眷谄媚的谈话,很是无趣

    何清欢想着下次再找人,但是看到了林清芸失落的神色,只想着他们见一面,尽快做了决定,不然拖下去成为钝刀子磨人

    大不了她们去了找到人说几句话,就离开了

    想着就带林清芸去了那场宴会,如果知道接下来发生的事,何清欢打死也不会带她去那里

    刚进罗府,就碰到了何府大房那边的女儿何落语,本想着打个招呼就离开,没想到被人缠住了

    ‘清欢,这么久不见,怎么一见面就躲着,不知道的还以为家族子女不和’何落语看着她和林清芸的亲密,心里厌弃,对待个外人都比对待家里人亲

    ‘没有,姐姐,就是急着去找人’何清欢笑着解释

    ‘这里哪有你认识的人,你可是对这种宴会能避就避’说着拉住她,要和她大谈阔论

    何清欢意识到这人有些难缠,就示意林清芸先去找人,她摆脱这个人就去找她

    林清芸领会她的意思,进入府内,这宅子可真够大的,她询问了好多人,才找到了设宴会的地方

    大家还在园中赏花品茶

    林清芸犹豫躲在稍远处找人,果然看到了人群里被簇拥的沈逸安,他穿着青色的外袍,白玉的发饰将他的黑色的长发束在一起,周围人对他说了几句话,他笑着回应,可他的笑疏远克制,明明是在笑,但笑不达眼底,和记忆的那个人完全不一样

    这里的人有些多,她打算再等一会

    ‘你在这做什么?’身后突然传来声音

    林清芸被吓了一跳,手上的东西都掉了,转身看过去,是沈旭,旁边还跟着几个人,应该是他的好友

    沈旭认出了这人,大概一年前他欺负的人,后来被自己的兄长训斥了

    后来他见过几次,每次来都给他兄长带食物,真不知道那个冰块脸有什么好的

    沈旭身旁的人抢先一步捡起地上的香囊

    笑的恶劣‘呦,小姑娘绣的荷包,是要送给哪个有情人’

    那人拿过细看,看到了一个沈字,想了一下,姓沈的不就是沈旭吗

    ‘莫不是给你的’

    沈旭冷笑一声

    林清芸要抢过来,嘴上说着不是

    那人高举香囊的手有些僵硬,不是沈旭,那这里姓沈的就只剩一个人了

    有些不可思议地看着她,这人可真是胆大啊

    他们的动静吸引来了一些人

    ‘怎么还欺负一小姑娘’只见一女子走来,贵气十足,举手投足间都是世家从小培养起来的规矩,只是眼中的轻蔑难以掩盖

    ‘我这不是逗她玩吗?’拿香囊的人将香囊还给林清芸

    ‘发生何事?’那女子询问,毕竟这是她家里办的宴会,出了事终归是不好的

    ‘这小姑娘来找自己的意中人’那人调笑地看着她

    ‘谁啊?’

    ‘是我’沈旭直接抢过香囊

    林清芸想反驳,沈旭就凑到她耳边说了一个让她遍体生寒的消息

    ‘那是沈逸安的未过门的妻子’

    林清芸不敢说话了,难道说自己觊觎的人是她的未婚夫吗?

    沈旭的同伴有些震惊,他还打算看一场好戏呢,怎么沈旭还撒谎,但也不敢说什么

    ‘居然能看上你,小姑娘,可不要被他骗了,他跟赵府的小姐有婚约的’那女子笑着提醒

    她身后的人正是赵府的小姐,那女子走了,赵府的小姐踱步来到她面前

    ‘你叫什么?是哪家的,这么没规矩’语气里都是恶狠狠的警告,虽说她不喜欢沈旭这个轻浮的人,但是毕竟有婚约,闹了笑话,被笑话的人还是自己

    ‘要开始了,走吧’沈旭将赵府小姐带走

    所有人都走了,只留林清芸一个人在原地

    ‘我警告你,在婚约没能取消前,别做什么坏了我名声的事’赵府小姐语气带着警告

    沈旭没说什么,只是将手中的香囊握紧,完全包裹着,让人看不见手上拿的何物

    林清芸没有说出自己的名字,但那群人里总有一个见过她,赵府小姐一番询问后,得知了那个人原来只是何府收养的一个外姓人

    知道这个消息后,赵府小姐冷笑‘那就好办了’

    一旁相熟的姐妹心里想那人怕是要惨了

    何清欢费了好大的劲才摆脱何落语,急忙赶来找她,就看到了失魂落魄走着的人

    ‘没事的,我带你去吃糖人’何清欢拉着她的手往出走

    出了罗府,何清欢来到糖铺前给她买了一个兔子的糖人

    林清芸眼神麻木,接过糖人,慢慢地吃了起来

    在外面逛了好久,林清芸才主动提出回家

    本以为何府是唯一温暖的地方,却不知那里等待她的是一场噩梦

    一进何府,仆役就把林清芸强拉到后面的祠堂

    何清欢想拉住她,却被人生生分开,强硬送回自己的院落

    林清芸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是被人拖拉到陌生的院落

    前方站着只见过一次的何府老夫人

    她的眼中是毫不掩饰的厌弃

    ‘你这野丫头,今天去罗府做什么,居然敢觊觎沈家小公子,你是何种身份,不过是弃女。卢紫苏不好好教你,我今天就好好教你,什么叫尊卑有别’

    林清芸明白了,原来是因为今天的事,但她还是不太明白,今天的事有何不对

    仆役将她拖到长凳上,一个接一个的板子落下,林清芸的嗓子都要哭哑了,漫长的酷刑还没有停

    万幸在她快要撑不住时,何清欢带着母亲和父亲留下的管家赶来,阻止这场闹剧

    ‘芸芸,芸芸·’何清欢推开打她的人,用双手托起她因为疼痛完全垂下的脑袋,带着哭腔叫喊她

    ‘姐姐,好疼啊’林清芸虚弱的声音传进她耳里

    何清欢手上的动作更加慌乱,喊她名字的语调发着颤,急着起身想带她去找大夫

    ‘继续打啊,还差十个板子’老夫人的声音带着怒气

    ‘再打下去就出人命了’卢紫苏出声阻止

    ‘家有家规,她在宴会上冲撞贵人,不该打吗’老夫人看不惯她们很久了,今天何落语将罗府的事告诉她,她可终于找到宣泄口了

    ‘按家规,还应该赶出府’

    ‘老夫人,这太严重了,跟老爷定下的规矩不一样’管家赶紧开口

    ‘简澈外出,府里的事就应该听我的,怎么,你们一个一个阻拦,是要造反吗’老夫人不愿意松口

    ‘剩下的十个板子我来,出了这样的事,也怪我’何清欢跪在地上,挺着背,看着祖母

    ‘好,那就直接把她逐出府’

    一旁的人要把她拉起来扔出府

    ‘不要’何清欢紧紧抱着她,不能这样,她受了这么重的伤,没人管的话,会死的

    ‘那就把她当做何府的丫鬟’卢紫苏突然的开口,让场面变得安静

    何清欢满眼不可思议,瞪大眼睛看着低头俯身的母亲

    老夫人终于松了口

    ‘以后就当是府里的仆役吧’说完就带着人离开了,她今天就是要树威信,让她们知道府上该听谁的话。同时给赵府一个交代,表明这人跟何府谈不上什么关系

    卢紫苏怎么会不懂她的意思,尊卑有别,承认这个,不和她作对,林清芸就有一线生机,当丫鬟总还是有一条命

    当年老夫人就看不惯她们认养一个不知名的丫头,几次暗示当个丫鬟就好,他们都装作不懂,直言要好好报恩

    老夫人倒也不愿冒险弄死这人,毕竟何简澈很看重她,若真被弄死了,岂不是被人记恨吗

    卢紫苏亲口说出来,就是她做的,跟自己有什么关系

    最后,何清芸没有挨板子,老夫人什么也没说,这场闹剧就这样结束了

    那天,林清芸丢了半条命,昏迷前还庆幸,他们知道自己觊觎的是沈家庶出的小公子,就要了自己半条命

    要是知道是沈家嫡长子,岂不是要直接杀了自己

    那天,她再次明白了,什么叫尊卑有别

    夜半,突然发起高烧,梦见了很小的时候,那段被自己刻意遗忘的回忆

    无尽的殴打怒骂,她从一开始的哭、反抗,到后面的默默挨打,一句话也不说

    何清欢照顾了她好久,直到两天后,林清芸才醒

    ‘芸芸,你终于醒了’何清欢很是激动

    林清芸睁着眼,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只是眼神呆滞地看着头顶的薄纱

    这一场梦太长了,也太疼了,身体疼,心更疼

    何清欢以为她烧糊涂了,继续喊她

    ‘芸芸,不舒服吗?’

    ‘没事’沙哑的声音响起

    ‘再养几日就好了,疼的话就哭出来,不要憋着’何清欢看着她眼中强撑的眼泪,很心疼

    ‘我就是好怕,好怕·’林清芸终于哭了出来,抽泣声不断

    何清欢也哭了,如果她没有带芸芸去那里就好了,就不用面对那些恶意了,躲避又何尝不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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