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四
新楚王还觉得自己的想法特别妙，他哥不是神明降泽吗？他即了他哥的位，不也得整个神明降泽出来，这样才显得他上位上的名正言顺啊。
是的，对这位仁兄来讲，内乱外敌都不是他把位置坐稳的头号敌人，即位不正才是。
内库被烧钱不够？
他有！
谁还没点自己的小金库呢？
楚国大臣们：……
后宫被新王派府兵封锁了，说要在废墟上整理出来祭祀的地方。
他还特别贴心的为他哥的神奇行为做了注解——王兄带着妻子一块儿成仙啦！
楚国大臣们：……
这都什么事啊？
先王除去不幸死于宫中的，还有剩吗？
得赶紧让军队封锁消息。
齐国那边先瞒着，只做普通失火。
秦人打进来了，这时候让齐国知道王上去世的消息，不知道又会出什么幺蛾子。
新王是个棒槌，有明事理的大臣自觉开小会，决定先想办法骗齐国出兵给秦国施压，国内组织兵力对抗秦军。
这一连串的变故让人措手不及，但事情已经发生，总得赶紧想解决办法。
有人想起来姚贾还在郢都呢，派人过去一看，好家伙，人早不见了。
“此事定事秦人阴谋！”
“可恶的秦人！”
各地黔首搞事的事被他们有志一同忽略了。
谁都没把那些小打小闹放在眼里，就算刚开始时吃了些亏又如何？
乌合之众耳。
然而事情并没有如他们想像的那样发展。
楚国的军队很勇猛，将领也优秀，怎么着也能阻一阻秦军吧？
事实确是，秦军高歌猛进。他们有起义军给通风报信，一路跟开了天眼似的哪里薄弱钻哪里，行军速度贼快，好像完全放弃了后勤补给一样。
楚军拉起的纺线根本没起到预期的作用，被逼的节节败退。
等诸人反应过来后方起的这个火真的能烧家的时候，已经太迟了。
这个时候，他们刚刚从祭台上救下要被新王‘送’去先王那里父子团聚的，先王仅存的儿子。
姚贾年纪大了，他这一趟就是起到个人形橡皮图章的作用，这会儿也没他什么事了，找了个地方蹲清闲。
汇合没多久的开阳，熙沢和扶苏则乔装改扮，混进了观礼的人堆。
不是他们一定要来凑这个热闹，而是开阳算不出竖封地了。
“或许和楚王宫的事有关联。”
先楚王还真就给他们添了麻烦，开阳有些无语。
“又或许与郢都蜃气有关。”
开阳也摸不太准，一行人干脆直接杀过来看看。
新楚王的祭台就搭在他哥的寝宫废墟上，短短几天，也不知道从哪里搞来的这么些白静可爱的童男童女，围着祭台坐了一圈，被身后的侍者看着，只能在原地嚎啕。
祭台之上的新楚王在三百六度魔音穿脑中面不改色，抬手接过主持仪式的巫手中的长剑，对着台上五花大绑瑟瑟发抖的侄子比划，脸上是平易近人的笑。
周围围着的全是被新王原府卫现王宫侍卫们驱赶来的郢都百姓。
新王想要观礼者众，那就必须观礼者众。
大家不敢大声说话，只有小声议论的嗡嗡声此起彼伏。
大臣们被圈在祭台两侧，离得稍远看不清神情。
残垣败壁，嚎哭的孩童，紧张又莫名带着点期待的百姓，安静的仿佛不存在的大臣。
台上蹦跳着祭祀的巫，与一身华服拿着剑比比划划的新王。
熙沢咂了下嘴，觉得这一幕简直绝了，各种意义上的。
他抬手将目瞪口呆的扶苏翻了个面儿。
“咱不看这些啊，污眼睛。”
一边开阳看着眼前这一幕，眉头像是打了个死结。
“不对……不对……”
熙沢看过去。
“怎么？”
开阳头脑风暴。
垚县血祭不成，退而求其次以楚国王室为祭，如果是这样……
不局限于塑身，只看血祭。
！
是了，这样就说的通了。
开阳一把掐住了熙沢的胳膊，力气可大。
熙沢没事人一样，捏了下人的手腕把力道卸了，又把人手挪开。
嫌弃的拍袖子。
只听开阳说，“这也是祭，这里的所有人，都是祭品！”
“是神降！”
情况紧急，已经顾不上那许多，开阳完全不在乎自己这几句化旁边的楚人听到。
熙沢拍袖子的手一顿。
神降？
他遥遥看向祭台，以他的目力，基本能看清祭台上发生了什么。
好看的眼睛危险的眯了起来。
“现在能算出竖封地吗？”
开阳答，“不能。”
她的语速很快，“熙沢，你送公子出去，再晚怕是走不脱了。”
话音落，整个人气势一变，来之前还一副看戏模样，颇有些骂骂咧咧，此时竟如一柄出窍的宝剑，锐气逼人。
祭台上蹦跳的巫动作突然一停，锐利的视线直直看了过来，半晌，枯瘦干瘪的手指遥遥一指，正正对着他们的方向。
熙沢脸一沉，抬手按在了呼吸突然开始不畅的扶苏身上。
“还是鲜嫩的小年轻吸引人啊……”
旁人看不清那人指的是谁，他可看的一清二楚。
这是又瞧上扶苏了。
脖颈间的墨迹隐隐发光，在绷带的遮掩下并不明显。
开阳平移两步挡住扶苏。
手指翻飞间手印已成，遥遥对了一指过去，无形的比拼在空气中爆发。
正是这个时候，一队兵马忽然冲进人群，为首者高呼。
“救公子，诛恶贼！”
紧接着，祭台两侧的官员们动了，趁着看守的侍卫不察，上前夺了兵刃反手就砍，紧接着掩护几人冲上了祭台。
祭台上还在端着长剑隔空雕花的新王被吓了一跳。
退开好几步。
“干什么！你们这是干什么！”
冲上台的武将不跟他瞎聊，上前就是一刀。
开阳整个人都疯了，他跟那不知来历的家伙斗法，此刻脱不开身，只能高呼，“不可！”
顶屁用啊，人能听他的就怪了。
完了完了……
台上这两个楚王室血脉，死哪里都行，就是不能死这儿啊！
哎哟我去！但凡他之前别摸鱼看仔细些！
这条命今天怕是得搭这儿了。
熙沢从旁边歪了个脑袋出来，“不如你看着小扶苏，我来？”
开阳：……
震惊！
“你怎么还在这！！”
把扶苏送到安全的地方再回来，以你的脚程这会儿功夫足够跑一轮了好吗！
“小扶苏不能走。”
熙沢也没废话，将手腕上的木珠串摘下来套在开阳拧巴这手指结印的手上。
开阳：“这是……”
“按老头的说法，封在这儿也不是不行。”
扶苏也在一边帮腔，“我可以。”
刚才熙沢和他简略说了些，他琢磨了一下，与其再到处找，不如就在这儿。
更主要的是……
他看着周围四散逃窜的被强硬聚集起来的楚民。
这些人以后都是秦人啊，都是珍贵的劳力，说不定里面还有稀缺人才，事情在此地解决了最好，这些人也不必出事了，不然多可惜啊。
垚县后遗症在一些奇怪的地方冒了出来。
也不知道熙沢怎么和扶苏说的，他倒是不怎么慌乱。
开阳：……
“我的祖宗啊，你好好看看，现在是能给你消停竖封的时候吗？”
还有。
“封在这里，生怕别人不知道是吧？！”
熙沢慢条斯理的瞥了他一眼，“弄个临时的不就行了，先应急。”
闻言，开阳结印的手一顿。
……
…………
对哦！
他猛的转身拉住扶苏的胳膊带着人往前飘，熙沢轻巧跟上。
“对啊，我怎么就没想到呢！哈哈哈哈！”
应急，解燃眉之急！
好好好！
扶苏眼看着平日里还挺仙风道骨一人突然开始疯疯癫癫，识相的沉默。
开阳一路拉着人冲上了祭台。
那大巫论实力本不是开阳的对手，有同祭台加持菜堪堪打个平手，此刻见开阳带着扶苏跨上祭台，嘴角一咧露出一个阴恻恻的笑。
“……太一门。”
“是你祖宗我！”
刚给自己认了个祖宗，这会儿又成别人祖宗的开阳拉开架势。
“邪魔歪道，还不速速伏法！”
熙沢见机把扶苏拽到一边，目光略过那两个又开始斗法的人，看向后面已经救下那个被五花大绑的小少年的楚国官员们。
“嗯……”
那边的人正看着这边，几名官员护着身后的少年，神情警惕又惊异。
楚国的高层不似秦国那种薛定谔的信与不信，他们是真信，很多人都是。
开阳和那大巫的斗法过程虽然没有光效满天飞，但也颇为骇人。
楚国官员们：……什么情况？
那人是与姚贾那厮一道来的侍从吧！
还有这两个人……是那两个挑起黔首作乱的家伙！
怒目。
然后又被斗法引走目光。
熙沢：emmm……
他看着满台狼藉。
受了伤但还活着，被自己的侍卫抢走正哀嚎的楚王一波；救小孩子的大臣一波，旁观的大臣们一波，围攻开阳的几个人又是一波。
闯入的士兵正与侍卫们互殴，侍卫们明显不敌，很快就会被镇压。
这新王还真就是过把瘾啊……
熙沢估量了一下自己的身体状况。
就，还行？
于是为难的看了眼扶苏。
“不是很想抱男人啊……虽然是未成年。”
扶苏：？
他还在警惕呢，手指在腰间匕首上摸来摸去，被这一眼看的浑身发毛。
“……熙先生？”
是的，对这位仁兄来讲，内乱外敌都不是他把位置坐稳的头号敌人，即位不正才是。
内库被烧钱不够？
他有！
谁还没点自己的小金库呢？
楚国大臣们：……
后宫被新王派府兵封锁了，说要在废墟上整理出来祭祀的地方。
他还特别贴心的为他哥的神奇行为做了注解——王兄带着妻子一块儿成仙啦！
楚国大臣们：……
这都什么事啊？
先王除去不幸死于宫中的，还有剩吗？
得赶紧让军队封锁消息。
齐国那边先瞒着，只做普通失火。
秦人打进来了，这时候让齐国知道王上去世的消息，不知道又会出什么幺蛾子。
新王是个棒槌，有明事理的大臣自觉开小会，决定先想办法骗齐国出兵给秦国施压，国内组织兵力对抗秦军。
这一连串的变故让人措手不及，但事情已经发生，总得赶紧想解决办法。
有人想起来姚贾还在郢都呢，派人过去一看，好家伙，人早不见了。
“此事定事秦人阴谋！”
“可恶的秦人！”
各地黔首搞事的事被他们有志一同忽略了。
谁都没把那些小打小闹放在眼里，就算刚开始时吃了些亏又如何？
乌合之众耳。
然而事情并没有如他们想像的那样发展。
楚国的军队很勇猛，将领也优秀，怎么着也能阻一阻秦军吧？
事实确是，秦军高歌猛进。他们有起义军给通风报信，一路跟开了天眼似的哪里薄弱钻哪里，行军速度贼快，好像完全放弃了后勤补给一样。
楚军拉起的纺线根本没起到预期的作用，被逼的节节败退。
等诸人反应过来后方起的这个火真的能烧家的时候，已经太迟了。
这个时候，他们刚刚从祭台上救下要被新王‘送’去先王那里父子团聚的，先王仅存的儿子。
姚贾年纪大了，他这一趟就是起到个人形橡皮图章的作用，这会儿也没他什么事了，找了个地方蹲清闲。
汇合没多久的开阳，熙沢和扶苏则乔装改扮，混进了观礼的人堆。
不是他们一定要来凑这个热闹，而是开阳算不出竖封地了。
“或许和楚王宫的事有关联。”
先楚王还真就给他们添了麻烦，开阳有些无语。
“又或许与郢都蜃气有关。”
开阳也摸不太准，一行人干脆直接杀过来看看。
新楚王的祭台就搭在他哥的寝宫废墟上，短短几天，也不知道从哪里搞来的这么些白静可爱的童男童女，围着祭台坐了一圈，被身后的侍者看着，只能在原地嚎啕。
祭台之上的新楚王在三百六度魔音穿脑中面不改色，抬手接过主持仪式的巫手中的长剑，对着台上五花大绑瑟瑟发抖的侄子比划，脸上是平易近人的笑。
周围围着的全是被新王原府卫现王宫侍卫们驱赶来的郢都百姓。
新王想要观礼者众，那就必须观礼者众。
大家不敢大声说话，只有小声议论的嗡嗡声此起彼伏。
大臣们被圈在祭台两侧，离得稍远看不清神情。
残垣败壁，嚎哭的孩童，紧张又莫名带着点期待的百姓，安静的仿佛不存在的大臣。
台上蹦跳着祭祀的巫，与一身华服拿着剑比比划划的新王。
熙沢咂了下嘴，觉得这一幕简直绝了，各种意义上的。
他抬手将目瞪口呆的扶苏翻了个面儿。
“咱不看这些啊，污眼睛。”
一边开阳看着眼前这一幕，眉头像是打了个死结。
“不对……不对……”
熙沢看过去。
“怎么？”
开阳头脑风暴。
垚县血祭不成，退而求其次以楚国王室为祭，如果是这样……
不局限于塑身，只看血祭。
！
是了，这样就说的通了。
开阳一把掐住了熙沢的胳膊，力气可大。
熙沢没事人一样，捏了下人的手腕把力道卸了，又把人手挪开。
嫌弃的拍袖子。
只听开阳说，“这也是祭，这里的所有人，都是祭品！”
“是神降！”
情况紧急，已经顾不上那许多，开阳完全不在乎自己这几句化旁边的楚人听到。
熙沢拍袖子的手一顿。
神降？
他遥遥看向祭台，以他的目力，基本能看清祭台上发生了什么。
好看的眼睛危险的眯了起来。
“现在能算出竖封地吗？”
开阳答，“不能。”
她的语速很快，“熙沢，你送公子出去，再晚怕是走不脱了。”
话音落，整个人气势一变，来之前还一副看戏模样，颇有些骂骂咧咧，此时竟如一柄出窍的宝剑，锐气逼人。
祭台上蹦跳的巫动作突然一停，锐利的视线直直看了过来，半晌，枯瘦干瘪的手指遥遥一指，正正对着他们的方向。
熙沢脸一沉，抬手按在了呼吸突然开始不畅的扶苏身上。
“还是鲜嫩的小年轻吸引人啊……”
旁人看不清那人指的是谁，他可看的一清二楚。
这是又瞧上扶苏了。
脖颈间的墨迹隐隐发光，在绷带的遮掩下并不明显。
开阳平移两步挡住扶苏。
手指翻飞间手印已成，遥遥对了一指过去，无形的比拼在空气中爆发。
正是这个时候，一队兵马忽然冲进人群，为首者高呼。
“救公子，诛恶贼！”
紧接着，祭台两侧的官员们动了，趁着看守的侍卫不察，上前夺了兵刃反手就砍，紧接着掩护几人冲上了祭台。
祭台上还在端着长剑隔空雕花的新王被吓了一跳。
退开好几步。
“干什么！你们这是干什么！”
冲上台的武将不跟他瞎聊，上前就是一刀。
开阳整个人都疯了，他跟那不知来历的家伙斗法，此刻脱不开身，只能高呼，“不可！”
顶屁用啊，人能听他的就怪了。
完了完了……
台上这两个楚王室血脉，死哪里都行，就是不能死这儿啊！
哎哟我去！但凡他之前别摸鱼看仔细些！
这条命今天怕是得搭这儿了。
熙沢从旁边歪了个脑袋出来，“不如你看着小扶苏，我来？”
开阳：……
震惊！
“你怎么还在这！！”
把扶苏送到安全的地方再回来，以你的脚程这会儿功夫足够跑一轮了好吗！
“小扶苏不能走。”
熙沢也没废话，将手腕上的木珠串摘下来套在开阳拧巴这手指结印的手上。
开阳：“这是……”
“按老头的说法，封在这儿也不是不行。”
扶苏也在一边帮腔，“我可以。”
刚才熙沢和他简略说了些，他琢磨了一下，与其再到处找，不如就在这儿。
更主要的是……
他看着周围四散逃窜的被强硬聚集起来的楚民。
这些人以后都是秦人啊，都是珍贵的劳力，说不定里面还有稀缺人才，事情在此地解决了最好，这些人也不必出事了，不然多可惜啊。
垚县后遗症在一些奇怪的地方冒了出来。
也不知道熙沢怎么和扶苏说的，他倒是不怎么慌乱。
开阳：……
“我的祖宗啊，你好好看看，现在是能给你消停竖封的时候吗？”
还有。
“封在这里，生怕别人不知道是吧？！”
熙沢慢条斯理的瞥了他一眼，“弄个临时的不就行了，先应急。”
闻言，开阳结印的手一顿。
……
…………
对哦！
他猛的转身拉住扶苏的胳膊带着人往前飘，熙沢轻巧跟上。
“对啊，我怎么就没想到呢！哈哈哈哈！”
应急，解燃眉之急！
好好好！
扶苏眼看着平日里还挺仙风道骨一人突然开始疯疯癫癫，识相的沉默。
开阳一路拉着人冲上了祭台。
那大巫论实力本不是开阳的对手，有同祭台加持菜堪堪打个平手，此刻见开阳带着扶苏跨上祭台，嘴角一咧露出一个阴恻恻的笑。
“……太一门。”
“是你祖宗我！”
刚给自己认了个祖宗，这会儿又成别人祖宗的开阳拉开架势。
“邪魔歪道，还不速速伏法！”
熙沢见机把扶苏拽到一边，目光略过那两个又开始斗法的人，看向后面已经救下那个被五花大绑的小少年的楚国官员们。
“嗯……”
那边的人正看着这边，几名官员护着身后的少年，神情警惕又惊异。
楚国的高层不似秦国那种薛定谔的信与不信，他们是真信，很多人都是。
开阳和那大巫的斗法过程虽然没有光效满天飞，但也颇为骇人。
楚国官员们：……什么情况？
那人是与姚贾那厮一道来的侍从吧！
还有这两个人……是那两个挑起黔首作乱的家伙！
怒目。
然后又被斗法引走目光。
熙沢：emmm……
他看着满台狼藉。
受了伤但还活着，被自己的侍卫抢走正哀嚎的楚王一波；救小孩子的大臣一波，旁观的大臣们一波，围攻开阳的几个人又是一波。
闯入的士兵正与侍卫们互殴，侍卫们明显不敌，很快就会被镇压。
这新王还真就是过把瘾啊……
熙沢估量了一下自己的身体状况。
就，还行？
于是为难的看了眼扶苏。
“不是很想抱男人啊……虽然是未成年。”
扶苏：？
他还在警惕呢，手指在腰间匕首上摸来摸去，被这一眼看的浑身发毛。
“……熙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