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念日
“你是觉得有什么问题吗？”祁慕问道。
顾艾想了想说：“虽然我知道你不介意我的出身，但还是觉得……太不匹配了。”
祁慕笑说：“我要是娶一个来自焦土的女孩子，那对于家族的长久稳定可是大有助益哦。”
他说的虽然是玩笑话，却也是实话。
毕竟白鹭存世多年，虽然每年都在从焦土进新人，但旧人的孩子们已经脱离了焦土标签，也在联盟各地站住了脚。
白鹭已经不像以前那样，几乎都由无父无母无亲的独人组成。
之前祝芸舒的事，就是当下白鹭现状的缩影——半球人与焦土人之间的隔阂正在慢慢形成。
而要是以他白鹭少主的身份，和顾艾这样完完全全在焦土长大的孩子结婚，会比任何家族联姻都有意义。
顾艾现在也能懂一些，他一说就明白了过来：“好像是这样呢，但总感觉委屈你了。”
祁慕在黑暗中抚上她的脸：“小艾，我愿意和你结婚，这其中没有那么多弯弯绕绕的，要不是你问，我都没有注意过这个好处。”
“嗯，我明白的。”顾艾嬉笑着抓住他的手，舔了一下，“白鹭发展欣欣向荣的，还不至于用少主的婚姻换利益呢。”
“是呀。”祁慕笑应着，悄悄把食指中指伸进了她口中拨弄。
顾艾含着他的两指不好说话，唔了两声，轻轻捶了他一下。
祁慕便收手了，拿着纸巾给两人擦了擦，笑说：“差点又擦枪走火了。”
他正收拾着，就听小姑娘问他：“几点啦？”
“十一点十三。”
祁慕感觉到有人像小八爪鱼一样攀缠了上来，还确认着：“明天不用早起，对吧？”
他笑着应她：“对，睡到几点都可以。”
而后的事情，就水到渠成，非常自然了。
*
次日，三人吃过午饭后，乘坐飞梭离开。
高空之中，祁慕示意顾艾往北看，那儿有个巍巍壮观的半球，比雪兔这样的超大型半球还要大出一圈：“那就是联盟半球，进出需要凭证。”
只要有居民芯片，大部分半球的出入都是没有限制的。偶尔半球有需求，也可以半封闭，让需要进出的人提前申请出入凭证。
譬如传统节日期间的白鹭半球。
最特殊的就是联盟半球，它并非完全封闭，但想以旅游的名义进入的话，至少得提前半个月申请，中间还要进行过身份核查。
顾艾晃了晃脚，心情莫名地说：“感觉你不在，我都不想到处去逛了。”
她说得依恋，但实际上，摄影社的朋友约她出去玩时，她也经常赴约的，只是每次回来，都有点想念祁慕。
祁慕哪会不知道她在想什么，笑着摩挲她的脖颈：“计划去联盟半球走走的话，你可以提前问问观照有没有空，让他带带你。”
顾艾：“……不敢劳烦他的！”
那可是半球发展部的副部长啊！他的每一秒都价值连城！
“有什么不敢的，你可是我女朋友。”祁慕眼里有盈盈笑意，“信我，他一定很乐意带你玩的，你甚至会嫌他烦。”
顾艾却有别的想法，和他打着商量：“我要是小学期考好了，能不能换成让你陪我去呀？”
“哟，我还以为，你看到我就只想睡我了。”祁慕挑眉调侃，“原来还能忍住去干点别的。”
顾艾抿着唇笑，而后忽然想到了什么，笑得都快压不住了，于是悄声在祁慕耳边说：“奖励是睡一觉的话，那就只有睡一觉了。但如果奖励是一起去玩，那……我总能勾你睡一觉的。”
祁慕失笑，把人搂住去挠她的腰，把她闹得又笑又挣扎，止不住地求饶。
.
联盟和雪兔半球都在旧纪元京都附近，如果是在焦土上走新高速，从一个个半球附近路过，再回到位于华东的白鹭半球，可能要将近两天的时间。
但以飞梭的速度和天空情况，只需要小半天。
三人中间还找了个半球降落，吃了顿晚饭，这才不紧不慢地回到白鹭。
到家时自然有两位家主迎接。
顾艾搂着祁慕胳膊，见到两位家主时还是觉得心虚底气不足。
毕竟，就算他们喊祁慕“少主”，他们也还是长辈啊！自己把他们这么优秀的少主拐走了……
“躲什么呢？”祁慕笑着把她揪到人前。
顾艾乖乖巧巧地问了个好。
海晏河清自然是和和气气地朝她笑。
不管怎么说，这都三个月了，少主看起来是认真的，这小姑娘……有两把刷子啊！
祁慕在八、九月都没管过事，因此海晏两人有许多事情想要汇报，却被祁慕摆摆手摁回去了：“我现在只是个大学生，请不要为难我。”
海晏、河清：“……”
于是两人看向了程续。
程续微笑：“我也是大学生，什么家族事务，我不懂啊。”
海晏、河清：“……”
.
两个男大学生领着一个女大学生施施然回了星榆院。
程续难免感慨：“刚开始我还挺不习惯的，经常刷一下白鹭的系统，直到有天忘记了，那之后就懒得看了。”
顾艾开着冰箱找吃的，听到这句话，好奇地问：“这样没关系吗？”
“没关系啊。”程续接过她递来的桃子，娴熟地切成小块，“都是一群四五十岁的人，维持个白鹭的运转还是没问题的。”
说着，他顺手把最甜的桃芯喂到顾艾嘴边，让她啃了两口，这才丢了，
祁慕倚在一旁，说：“白鹭运营了五十多年，一直挺好的。也就前几年星辰宫刚改制，大小问题比较多，现在也差不多稳定了。”
顾艾点点头，笑得真情实意：“真好，你们也可以专心享受大学生活啦。”
她想起之前陪祁慕经历的那些会议，还有从程续那看到的繁多待办事务。这四年，他们俩确实辛苦。
*
次日，2134年9月28日，新纪元成立52周年纪念日，也是混沌灾害遇难者102周年缅怀日。
按照联盟规定，上午是要肃穆追悼的，娱乐场所全部歇业。
顾艾很紧张。她在焦土时，节日氛围很淡，对于纪念日也没什么感觉。来了半球后倒是跟着祁慕过了几个节。
但没有哪个节，是这样沉重的。
尤其是，她记得祁慕非常在意灾难那天。
但祁慕看她板着小脸，一声不吭的样子，忍不住捏捏她的脸：“怎么这么严肃？”
“慕慕……”顾艾迟疑着，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只能干巴巴地说，“你不要难过……”
祁慕笑了，拉着她去书房，说：“陪我练会儿字吧。”
.
十二点的那一刻，半球内鞭炮声四起，锣鼓喧天，热烈喧闹的声响驱散了笼罩在众人心头的阴霾。
祁慕被突然响起的炮仗声惊得手一抖，笔下的字就毁了。
难得见他失态，顾艾觑看了一眼，就见祁慕淡定地继续往下写，直到那一段写完，才转头看向她，平和地问说：“今天午饭晚了一点，饿不饿？”
“还好。”顾艾放下毛笔，大着胆子过去往祁慕怀里坐。
祁慕自然而然地抱住她亲了亲，本来只是蜻蜓点水一般碰一下，后来就有了点渴望，迫切地在她口腔中掠夺空气。
像是被压抑着的情绪突然喷涌，如狂风暴雨般宣泄在怀中的小姑娘身上。
顾艾尝试着调控呼吸，放松自己，却还是被祁慕过于粗暴的动作给弄得有点发颤，几番想开口喊疼，最终还是忍了下来。
让他尽情发泄一下吧……
不过，很快祁慕就感受到了她的隐忍，立刻放轻了动作，安抚地亲了亲她。只是拥抱依旧热烈，手掌在后腰、脊背、肩膀等处游走，其力度之大，像是要将她揉进胸腔里。
“小艾……”祁慕的唇覆上她的薄肩，细细舔舐后，张嘴咬了下去，并渐渐加重。
顾艾闷闷地哼了一声，但这痛混杂在欢愉里，便不明显了。
*
新的节日，有新的风俗。
缅怀日与纪念日重叠，像是把辞旧迎新放在了这一天。
中午十一点多的时候，家家户户会做一顿丰盛的宴席，供在空荡荡的餐厅里，留待着亡灵的前来。
直到十二点过去，大家才去把菜热一热，与家人一同享用。
风俗也是在演变的，最初的时候，前一桌菜会一直留着，过夜后丢弃。后来觉得浪费，才变成了如今这样。
不过在白鹭，又改了一下，供品变成了点心与食材，十二点过去后，那些方便存储的食物会有人统一上门收，送往焦土的救济处。
而食材，会被用来做一顿新鲜的餐食。
程续知道祁慕这一天心情都不会太好，所以上午的习俗活动都是他一个人完成的。
中午烧好饭菜后，他去书房叫人，不过刚一靠近，就听到里面压抑的声响，脚步便停了。
——仿古的建筑，隔音确实差了点。
还好也是到尾声了，程续没有等多久，就见到祁慕开门出来，身边的小姑娘脚步有点虚浮，得靠他搀着点。
程续起身去厨房端菜，还玩笑说：“你就不知道抱一下？”
祁慕笑了下：“她坚持说自己能走的。”
听他们俩调侃自己，顾艾哼了一声，大步迈开，走得虎虎生风。
因为饿急了，所以两人只是稍微收拾了一下，就先坐下吃饭。
但没多久，顾艾忽的察觉到身下的异样，坐立不安。
有……东西……流出来了……
她自暴自弃地闷头吃着午饭。
祁慕很快发现了她的郁闷，问说：“怎么了？不开心？”
顾艾摇摇头，没有解释。
祁慕不解地给她夹了颗虾仁。他知道顾艾不是因为刚才的情事发闷，她对自己的躁欲非常包容，哪怕会因此受伤。
直到午饭结束，见顾艾还坐着不想起身，祁慕才猜到缘由。他示意程续先收拾桌面，把东西拿到厨房去。
见人的身影消失在厨房门口，祁慕这才偏头亲了亲顾艾，笑道：“好啦，你回屋去吧，我会擦干净的。”
顾艾重重地“哼”了一声，这才别扭地起身离开。
午睡前，祁慕又搂着人哄了许久，总算是把人哄好了。
.
纪念日其实没什么事情，就是放假而已，大大方方地放一整周，于是成了民众各回各家的团圆日。
而且纪念日这一周时常与中秋遇上，便又添了一点喜庆。
白鹭的双节氛围很浓郁，不过白日里只是听着热闹，还看不太出来，等到晚上，就能看到家家户户张灯结彩，晚间河流上莲灯不断。
不过纪念日当天，顾艾是被拘在家里跟着祁慕见人的。
顾艾想了想说：“虽然我知道你不介意我的出身，但还是觉得……太不匹配了。”
祁慕笑说：“我要是娶一个来自焦土的女孩子，那对于家族的长久稳定可是大有助益哦。”
他说的虽然是玩笑话，却也是实话。
毕竟白鹭存世多年，虽然每年都在从焦土进新人，但旧人的孩子们已经脱离了焦土标签，也在联盟各地站住了脚。
白鹭已经不像以前那样，几乎都由无父无母无亲的独人组成。
之前祝芸舒的事，就是当下白鹭现状的缩影——半球人与焦土人之间的隔阂正在慢慢形成。
而要是以他白鹭少主的身份，和顾艾这样完完全全在焦土长大的孩子结婚，会比任何家族联姻都有意义。
顾艾现在也能懂一些，他一说就明白了过来：“好像是这样呢，但总感觉委屈你了。”
祁慕在黑暗中抚上她的脸：“小艾，我愿意和你结婚，这其中没有那么多弯弯绕绕的，要不是你问，我都没有注意过这个好处。”
“嗯，我明白的。”顾艾嬉笑着抓住他的手，舔了一下，“白鹭发展欣欣向荣的，还不至于用少主的婚姻换利益呢。”
“是呀。”祁慕笑应着，悄悄把食指中指伸进了她口中拨弄。
顾艾含着他的两指不好说话，唔了两声，轻轻捶了他一下。
祁慕便收手了，拿着纸巾给两人擦了擦，笑说：“差点又擦枪走火了。”
他正收拾着，就听小姑娘问他：“几点啦？”
“十一点十三。”
祁慕感觉到有人像小八爪鱼一样攀缠了上来，还确认着：“明天不用早起，对吧？”
他笑着应她：“对，睡到几点都可以。”
而后的事情，就水到渠成，非常自然了。
*
次日，三人吃过午饭后，乘坐飞梭离开。
高空之中，祁慕示意顾艾往北看，那儿有个巍巍壮观的半球，比雪兔这样的超大型半球还要大出一圈：“那就是联盟半球，进出需要凭证。”
只要有居民芯片，大部分半球的出入都是没有限制的。偶尔半球有需求，也可以半封闭，让需要进出的人提前申请出入凭证。
譬如传统节日期间的白鹭半球。
最特殊的就是联盟半球，它并非完全封闭，但想以旅游的名义进入的话，至少得提前半个月申请，中间还要进行过身份核查。
顾艾晃了晃脚，心情莫名地说：“感觉你不在，我都不想到处去逛了。”
她说得依恋，但实际上，摄影社的朋友约她出去玩时，她也经常赴约的，只是每次回来，都有点想念祁慕。
祁慕哪会不知道她在想什么，笑着摩挲她的脖颈：“计划去联盟半球走走的话，你可以提前问问观照有没有空，让他带带你。”
顾艾：“……不敢劳烦他的！”
那可是半球发展部的副部长啊！他的每一秒都价值连城！
“有什么不敢的，你可是我女朋友。”祁慕眼里有盈盈笑意，“信我，他一定很乐意带你玩的，你甚至会嫌他烦。”
顾艾却有别的想法，和他打着商量：“我要是小学期考好了，能不能换成让你陪我去呀？”
“哟，我还以为，你看到我就只想睡我了。”祁慕挑眉调侃，“原来还能忍住去干点别的。”
顾艾抿着唇笑，而后忽然想到了什么，笑得都快压不住了，于是悄声在祁慕耳边说：“奖励是睡一觉的话，那就只有睡一觉了。但如果奖励是一起去玩，那……我总能勾你睡一觉的。”
祁慕失笑，把人搂住去挠她的腰，把她闹得又笑又挣扎，止不住地求饶。
.
联盟和雪兔半球都在旧纪元京都附近，如果是在焦土上走新高速，从一个个半球附近路过，再回到位于华东的白鹭半球，可能要将近两天的时间。
但以飞梭的速度和天空情况，只需要小半天。
三人中间还找了个半球降落，吃了顿晚饭，这才不紧不慢地回到白鹭。
到家时自然有两位家主迎接。
顾艾搂着祁慕胳膊，见到两位家主时还是觉得心虚底气不足。
毕竟，就算他们喊祁慕“少主”，他们也还是长辈啊！自己把他们这么优秀的少主拐走了……
“躲什么呢？”祁慕笑着把她揪到人前。
顾艾乖乖巧巧地问了个好。
海晏河清自然是和和气气地朝她笑。
不管怎么说，这都三个月了，少主看起来是认真的，这小姑娘……有两把刷子啊！
祁慕在八、九月都没管过事，因此海晏两人有许多事情想要汇报，却被祁慕摆摆手摁回去了：“我现在只是个大学生，请不要为难我。”
海晏、河清：“……”
于是两人看向了程续。
程续微笑：“我也是大学生，什么家族事务，我不懂啊。”
海晏、河清：“……”
.
两个男大学生领着一个女大学生施施然回了星榆院。
程续难免感慨：“刚开始我还挺不习惯的，经常刷一下白鹭的系统，直到有天忘记了，那之后就懒得看了。”
顾艾开着冰箱找吃的，听到这句话，好奇地问：“这样没关系吗？”
“没关系啊。”程续接过她递来的桃子，娴熟地切成小块，“都是一群四五十岁的人，维持个白鹭的运转还是没问题的。”
说着，他顺手把最甜的桃芯喂到顾艾嘴边，让她啃了两口，这才丢了，
祁慕倚在一旁，说：“白鹭运营了五十多年，一直挺好的。也就前几年星辰宫刚改制，大小问题比较多，现在也差不多稳定了。”
顾艾点点头，笑得真情实意：“真好，你们也可以专心享受大学生活啦。”
她想起之前陪祁慕经历的那些会议，还有从程续那看到的繁多待办事务。这四年，他们俩确实辛苦。
*
次日，2134年9月28日，新纪元成立52周年纪念日，也是混沌灾害遇难者102周年缅怀日。
按照联盟规定，上午是要肃穆追悼的，娱乐场所全部歇业。
顾艾很紧张。她在焦土时，节日氛围很淡，对于纪念日也没什么感觉。来了半球后倒是跟着祁慕过了几个节。
但没有哪个节，是这样沉重的。
尤其是，她记得祁慕非常在意灾难那天。
但祁慕看她板着小脸，一声不吭的样子，忍不住捏捏她的脸：“怎么这么严肃？”
“慕慕……”顾艾迟疑着，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只能干巴巴地说，“你不要难过……”
祁慕笑了，拉着她去书房，说：“陪我练会儿字吧。”
.
十二点的那一刻，半球内鞭炮声四起，锣鼓喧天，热烈喧闹的声响驱散了笼罩在众人心头的阴霾。
祁慕被突然响起的炮仗声惊得手一抖，笔下的字就毁了。
难得见他失态，顾艾觑看了一眼，就见祁慕淡定地继续往下写，直到那一段写完，才转头看向她，平和地问说：“今天午饭晚了一点，饿不饿？”
“还好。”顾艾放下毛笔，大着胆子过去往祁慕怀里坐。
祁慕自然而然地抱住她亲了亲，本来只是蜻蜓点水一般碰一下，后来就有了点渴望，迫切地在她口腔中掠夺空气。
像是被压抑着的情绪突然喷涌，如狂风暴雨般宣泄在怀中的小姑娘身上。
顾艾尝试着调控呼吸，放松自己，却还是被祁慕过于粗暴的动作给弄得有点发颤，几番想开口喊疼，最终还是忍了下来。
让他尽情发泄一下吧……
不过，很快祁慕就感受到了她的隐忍，立刻放轻了动作，安抚地亲了亲她。只是拥抱依旧热烈，手掌在后腰、脊背、肩膀等处游走，其力度之大，像是要将她揉进胸腔里。
“小艾……”祁慕的唇覆上她的薄肩，细细舔舐后，张嘴咬了下去，并渐渐加重。
顾艾闷闷地哼了一声，但这痛混杂在欢愉里，便不明显了。
*
新的节日，有新的风俗。
缅怀日与纪念日重叠，像是把辞旧迎新放在了这一天。
中午十一点多的时候，家家户户会做一顿丰盛的宴席，供在空荡荡的餐厅里，留待着亡灵的前来。
直到十二点过去，大家才去把菜热一热，与家人一同享用。
风俗也是在演变的，最初的时候，前一桌菜会一直留着，过夜后丢弃。后来觉得浪费，才变成了如今这样。
不过在白鹭，又改了一下，供品变成了点心与食材，十二点过去后，那些方便存储的食物会有人统一上门收，送往焦土的救济处。
而食材，会被用来做一顿新鲜的餐食。
程续知道祁慕这一天心情都不会太好，所以上午的习俗活动都是他一个人完成的。
中午烧好饭菜后，他去书房叫人，不过刚一靠近，就听到里面压抑的声响，脚步便停了。
——仿古的建筑，隔音确实差了点。
还好也是到尾声了，程续没有等多久，就见到祁慕开门出来，身边的小姑娘脚步有点虚浮，得靠他搀着点。
程续起身去厨房端菜，还玩笑说：“你就不知道抱一下？”
祁慕笑了下：“她坚持说自己能走的。”
听他们俩调侃自己，顾艾哼了一声，大步迈开，走得虎虎生风。
因为饿急了，所以两人只是稍微收拾了一下，就先坐下吃饭。
但没多久，顾艾忽的察觉到身下的异样，坐立不安。
有……东西……流出来了……
她自暴自弃地闷头吃着午饭。
祁慕很快发现了她的郁闷，问说：“怎么了？不开心？”
顾艾摇摇头，没有解释。
祁慕不解地给她夹了颗虾仁。他知道顾艾不是因为刚才的情事发闷，她对自己的躁欲非常包容，哪怕会因此受伤。
直到午饭结束，见顾艾还坐着不想起身，祁慕才猜到缘由。他示意程续先收拾桌面，把东西拿到厨房去。
见人的身影消失在厨房门口，祁慕这才偏头亲了亲顾艾，笑道：“好啦，你回屋去吧，我会擦干净的。”
顾艾重重地“哼”了一声，这才别扭地起身离开。
午睡前，祁慕又搂着人哄了许久，总算是把人哄好了。
.
纪念日其实没什么事情，就是放假而已，大大方方地放一整周，于是成了民众各回各家的团圆日。
而且纪念日这一周时常与中秋遇上，便又添了一点喜庆。
白鹭的双节氛围很浓郁，不过白日里只是听着热闹，还看不太出来，等到晚上，就能看到家家户户张灯结彩，晚间河流上莲灯不断。
不过纪念日当天，顾艾是被拘在家里跟着祁慕见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