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为求自保,每位皇子从出生开始都会习武,虽不需要武功多么高强,至少能撑到救兵护驾。

    齐铮从小便有武学天赋,师从武当,武当掌门时常企图诱拐他正式拜入门派,但齐铮志不在此,他也只好放弃。即使并未全身心投入武学,齐铮武功依然称得上一流水平,早年在江湖上也小有名声。

    而齐馥的几位弟弟中,属三弟齐望天赋最高,他早早出师,便投身于战场,一身功夫都是在浴血中拼杀而来,处处杀招,连他的师傅也不得不避其锋芒。

    二弟齐秦则属于半吊子水,勉强能够自保的程度。四弟齐念或许是由于小时候那次溺水,伤了元气,回去后当即大病了一场,教学师傅直言他身子骨弱,不适合学武,最多教一些强身健体的体术,齐铮便没有勉强。

    教各位皇子的师傅都是从鹰门中选拔出来的精英,他们有些是自愿投身朝廷的江湖人,虽被其他江湖中人怒斥为朝廷鹰犬,但生活稳定,又能铲除一些武林败类,保护百姓,倒也过得潇洒自在。在学习了基本功后,皇子可在各大门派拜师学武,深入学习。

    还有一些是朝廷从小搜罗的一些无父无母的好苗子,教导长大后,便加入鹰门,为朝廷效力。

    齐馥听得津津有味,只恨不得自己也能入一次江湖,尝尝快意恩仇的味道。

    阿大无奈地看着眼前不知道深浅的公主,拒绝了她想要同行的请求:“这次前往医王谷有一定风险,请公主要顾忌自己的安全。”

    不是没有人尝试过,直接请医王谷的神医到自己门派坐镇,但统统都被拒绝了。这次阿大想的是直接潜入医王谷,掳走一个医术高明的——毕竟他不太会说服别人,只能以“力”服人了。

    齐馥也不是任性的人,听说有危险便偃旗息鼓了。京城这边还需要她帮父皇盯着,确实走不开。

    听完阿大所言,齐馥又有了新的认知,她若有所思:“你说柳雅思会不会是邪道中人?”

    “……其实沈玉纳妾之后,卑职奉命调查过她,当时发现她只是普通官宦家里的孩子。但此事可能有其他隐情,需要进一步调查。这次去医王谷,卑职会顺便查探江湖中有关她的情报。”

    阿大站得笔直,头低垂跪了下去:“是属下办事不力,请公主责罚。”

    “本宫没有责怪的意思。”齐馥苦恼地将他扶起,阿大什么都好,就是太实心眼了,哪有自己主动揽罪的?难怪父皇对他信任有加。

    很快,阿大就出发了,齐铮换了另外一个暗卫小十保护齐馥。

    且说沈府那边,果然很快收到了圣旨,沈玉跪在地上,听着圣旨每句都是贬斥,冷汗一滴滴落下。

    这些天,朝堂上不断有言官弹劾他,宠妾灭妻,家宅不宁,德不配位。尽管皇上一言未发,但看着皇上默许的态度,沈玉心知肚明,自己的官场生涯怕是走到头了。

    上回在街上争执一事过后,沈玉回府便令柳雅思清点府中财物,并让她将齐馥带来的那几处私产的房契田契交出来。

    柳雅思神色都变了,一开始尚且忍着,伪装成一副无辜的模样:“夫君何故如此,是妾身打理不善吗?”

    沈玉脸色沉沉:“与你无关,是公主要收回私产。”

    “可这沈府明明是夫君做主啊,岂能她说收回就收回,这不是在挑衅玉郎吗?”柳雅思急了。

    她家只是普通的官宦世家,虽不至于贫寒,但也不是什么大富大贵之家,而她因为容貌好,从小也有不少人向她献殷勤,她也一向以此自傲。

    这些年柳雅思利用公主的这几处私产,将自己的心腹都安插进去捞油水,整个家族都挣得盆满钵满,光一个田庄就能养活好几家子人了。可以说柳雅思整个家族都是趴在齐馥嫁妆上吸血的寄生虫。

    而她也早就将之视为己物,柳雅思早就盘算着,等毒死公主,她留下的东西自然就是沈家的,最后也就是留给她的。

    她头上的首饰,佩戴的珠宝,哪件不是从库房里拿的?

    退嫁妆这件事可谓是狠狠地在沈玉脸上扇了几道耳光,没给他留一丝颜面。他还存着微微希望,说不定齐馥只是气话,并不会真的与他和离。

    若是他主动与齐馥和离,尚可说是他不畏权贵,但若是齐馥去求皇上下旨,还要收回嫁妆,那他可真是面子里子全都丢尽了。

    眼下柳雅思的每句询问,都化作一根根针,狠狠扎在他的心里,以往的温柔小意不复存在,他只觉得柳雅思怎么也成了抱着财产不放的俗人,让人恶心反胃。

    “这件事不是你能管的,认清你自己的地位身份,别觊觎不属于你的东西。”沈玉失望地摔下杯子,拿了契约扭头便走。

    柳雅思刚刚流产,身体还没有完全恢复,又遭此刺激,一时间腹痛难忍,她拿出自己配的止疼药吞下,眼底满是阴狠。

    原本柳雅思还有些舍不得毒死沈玉,但眼看这沈玉翻脸不认人的作派,这下倒是没什么顾忌了。

    当晚,柳雅思便端着一碗精心调制的药汤来到沈玉的书房。

    沈玉知道她识得医理,柳雅思也经常为他调理身体,因此他完全没有起疑。

    “你来做什么?”沈玉仍是不想看到她那张脸,有些厌烦地说着。

    柳雅思咬了咬牙,勉强维持住自己的笑容:“玉郎……今天是妾身的错,妾身并非舍不得那些庄子,只是心疼夫君被姐姐这样欺负……”

    沈玉冷哼一声,并不应答。

    柳雅思便转身到沈玉身后,熟稔地捏按着他的肩膀,帮他缓解酸痛,一边柔柔说道:“我知道夫君还在生气,可不能拿自己的身体赌气,把这碗汤喝了可好?”

    摆足了架子,沈玉神色这才有所松动,便顺着她给的台阶承诺:“放着吧,我会喝的。”

    看见柳雅思心满意足地笑了,沈玉心里柔软下来。雅雅还是心里有他的,为了他的身体这么操劳,下午的时候他确实是有些迁怒了……

    这么想着,沈玉便端起汤一饮而尽,他没有看见,转身离开的柳雅思嘴角那一抹因阴谋得逞而畅意的笑容。

    连续几天柳雅思都准时端着汤递给沈玉。

    这种药并不是立竿见影的效果,而是缓慢地让一个人身体溃败、颓靡,而让人找不出原因。

    因此看见跪在地上的沈玉如同一滩软泥似得疯狂流汗,宣读圣旨的太监也没有想太多,只觉得这驸马爷确实经不起事。

    太监早听闻驸马爷自小父母双亡,看来这没有长辈打理提点,家中果然是乱成一团,尊卑不分,长幼无序,亏他还是饱读圣贤书的状元爷呢!

    他怜悯地看了一眼沈玉,又传完陛下口谕,将沈玉拿出来的各种契约与还未动过的嫁妆清点完毕,这才带着嫁妆缓缓离开,连柳雅思要塞给他的银子都没敢收。

    开玩笑,明显沈家这是要没落了,甚至到了遭帝王厌弃的地步,他还收银子,是嫌自己命太长么?

    沈玉跪在地上久久没能起来,他也没将自己的状况与身体健康相联系,只自虐般回想着皇上的口谕。口谕里让他将公主的嫁妆备齐,若是有差异过大的部分而沈府一时间筹措不出来,也可延缓期限,这相当于给了他喘息的机会。

    他心里冰火两重天,一时间想齐馥果然是天家贵子,说变就变,这么多年的感情一下子就彻底抽身。一时间又忍不住幻想,是不是她心里还是舍不得自己,否则为何没有让皇帝夺去他的官职,也没有逼他将所有嫁妆立刻归还?

    柳雅思在一旁也是如此想,一开始听公主要和离,她心里大为震惊,又担心到时沈玉病发,失去驸马爷这层身份,她还能否请到御医?

    但看公主并非赶尽杀绝的做派,又觉得公主可能只是在耍性子,等沈玉真的病重,一方面可以去要点钱财回来,另一方面去装可怜求得御医来看病也不是不可能。

    她看着沈玉因情绪波动过大而负担加剧,显得十分颓靡的身体,琢磨着病情彻底爆发的时间。

    两人心思各异,却没想到这就是齐馥故意的安排。

    在父皇想要夺去沈玉官职时,齐馥便拦下了他,并说明了自己的一系列安排。

    她当然不是因为余情未了才手下留情,而是接下来的戏份里可少不了沈玉的倾情出演。

    隔日,皇上以临近中秋为由,邀请前朝大臣与其家眷入宫参加中秋晚宴,沈玉既然仍是一品官员,自然在受邀之列,他带着柳雅思一同入宫。

    原本在这风口浪尖的时候,沈玉打算独自入宫,寻找时机说说软话,看能否让齐馥回心转意。但柳雅思哭着说是她前阵子不好,让姐姐伤心了,这才如此决绝,她一定会诚恳道歉求得公主的原谅。

    沈玉又觉得很有道理,怎么说都是家宅妇人拈酸吃醋闹出来的事,他一个大男人去求也不像话。等雅雅好好道个歉,他再出面表明态度,将主母权柄还给齐馥,她一定会喜不自胜,乖乖回来的。

    即使是公主,那也是女人,出嫁的女人除了夫家还有什么地方可去?她总不能一辈子赖在皇宫里吧。

    夜深,柳雅思将一封信笺放在烛火里,明灭交替的烛光映在她明艳皎皎的脸上,竟显得有些狰狞,直至纸张烧成灰烬,她才吹灭红烛,安心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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