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明妍立刻溜之大吉：“那你们慢慢聊，我先走了。”她一向天不怕地不怕，唯独见到凌昊，心中有些发悚。
凌昊的气质过于凌厉，特别是那双犀利的眸子，被瞟一眼就有一种无可遁形的感觉。即使他温和的时候，也能感到低气压无处不在。
她也真服了简遥，放眼整个年级，能在凌BOSS面前从容自若的，怕也只有简遥一人。
其实简遥远没有夏明妍想的那么从容，她也有些慌乱，却是出于另外一种理由。
“吃过饭了吗？”凌昊问。
“还没。”简遥回道。
“那上车吧。”
凌昊说着朝黑色宾利走去，简遥急忙跟在后面。
来到车前，她有些吃不准是坐前面还是坐后面，正犹豫着，副驾驶门自动打开，做着无声的邀请。
她坐了进去，凌昊发动车子，宾利缓慢行驶，道路两侧树影摇曳，三五成群的学子们走在阳光下，嘻嘻哈哈，朝气蓬勃。
她的注意力被转移，注视着窗外熙熙攘攘的学弟学妹们，禁不住有些伤感，她的大学生活即将结束。
“毕业仪式是哪天？”凌昊开口问道。
“6月28号。”简遥回道。
“噢。”凌昊应了一声：“那赶得及。”
简遥侧头，致以询问的目光。
“我明天要去欧洲出差。”凌昊扶着方向盘，注视着前方道路：“这次要去好几个国家，大概要两周的时间。”
哦，简遥心想，她要两周见不到他了。其实两人见面次数本来就不多，除出每月一次例行的工作汇报外，凌昊来学校时，偶然会顺路去她的公司看看。
“预计6月25号回来，赶得上你的毕业典礼。”凌昊悠悠把话补完。
简遥面露惊喜：“你要来参加我的毕业典礼？”
凌昊轻飘飘地回了句：“我本来就是学院的特聘教授。”
简遥的满腔喜悦一下子被打了回去，原来他本来就要参加，并不是单单为了她。
凌昊又来了一句：“不过，我是去也行，不去也行。”
好吧，说了那么多，她还是弄不清楚，他到底是不是为了她而出席毕业典礼。
“你们的产品是7月1号上线？”凌昊换了个话题。
“嗯。”简遥点头：“现在是最后测试阶段，我前天给你发了一个测试网址。”
凌昊：“我看了，很不错，是同类产品中，我见过的最好的。”
得到了凌昊的肯定，简遥心里美滋滋的，禁不住微笑起来。
凌昊瞟了一眼简遥得意的小样，目光飘向前方，唇角浅浅勾起。6月28号，等她毕业之后，他和她之间就不再是师生关系了。嗯，他承认，为了那一天，他忍的太久了。
江维帮简遥找了家广告公司，产品虽然还未上线，但宣传要先准备起来。接连几天，简遥带着夏明妍，和广告公司洽谈，做视频，印手册，忙得不可开交。
星期三早上，简遥从温暖的被窝里爬起，洗洗漱漱，换件稍微正式的衣服，准备去学院参加学生大会。
这种会议，她一向是能逃就逃。但今天是大学期间的最后一次，而且辅导员特意叮嘱过她，说要让她上台给学弟学妹们讲几句。
下楼和大家一起吃早餐。夏明妍心情好的时候，偶尔会给大家做早餐，其他绝大部分时间，都是几人轮流出去买。
今天是豆浆油条加小笼包子，简遥刚咬了一口包子，手机响了，是江维。
她立刻把嘴里的包子咽下，按下接听键，声音轻快地喂了一声。
“简遥，立刻来一趟公司，我有要事找你。”电话里，江维的声音是罕见的严肃。他从来都是对简遥极其客气的，而这一次，简遥从他的语气中听出了怒气。
“哦，好的。”简遥挂断电话，对其他三人说：“江维找我，我要去趟信华。”
夏明妍立刻说：“我和你一起去。”
“可是今天有全院学生大会。”简遥面露犹豫，“辅导员让我上台讲话，我怕是赶不上了，到时你替我说。”
“难得你这个逃课惯犯还记得。”夏明妍笑着损她，“不过10点半才开始，来得及。”
简遥耸耸肩：“那好吧。”反正她也没把上台讲话当成一回事。
两个女孩稍稍收拾了一下，出门，拦了一辆出租车，向信华奔去。车上，夏明妍见简遥脸色不对，问：“怎么啦，没吃饱肚子饿得慌？”
“不是。”简遥若有所思：“就是觉得江维的语气有些不对劲。”她摇摇头，把不详的预感从脑海中抛出，换了话题：“对了，你和江维进展的怎么样了？这段时间好像没见你和他出去。”
夏明妍和江维关系最密切的时期，是夏明妍去信华实习的那一个星期，江维天天负责接送，可以用如胶似漆来形容。再后来，就像是万丈火焰烧没了一般，没后续了。
“哦，我们还是好朋友，只是双方的荷尔蒙激素已经恢复正常。”夏明妍说。
简遥不解：“你对他没兴趣了？”
“也不是。”夏明妍竭力在理科生的头脑中搜索文科生的词句：“一段恋情，其实最美妙的时期是最开始，两人都在不断试探、揣测对方的心意，这种不确定的感觉十分美妙，惊心动魄，心时刻悬在云端。而一旦确定关系后，万事归于平稳，反而没什么意思了。若是再在日常琐事中发现对方缺点，渐渐两看相厌，不如结束在最美的时刻。”
简遥满头雾水：“求摘要。”
“我和他结束了。”夏明妍言简意赅地回道。
简遥：“……我记得你的上个男朋友相处时间是半年，再上个是一年，再上上个是两年，这次不到三个月，标准的线性函数，斜率是负四十五度。”
夏明妍笑道，“放心，不会减成负值的。”
“也别成了一夜情。”简遥告诫道，她有些担心地搂住夏明妍，问：“那江维怎么看？”
“我们的观点一致，所以现在还是好朋友。”夏明妍一幅若无其事的口气。
好吧，简遥不再多说，人家两个当事人没事就行了。对她不了解的领域，她一向是持包容的态度。
到了环贸大厦，两人熟门熟路地进了信华，前台小姐把他们引进会议室，江维站在落地窗前，正在打电话，单手叉腰，情绪激烈。
“有没有办法搞到本地运行的测试版……越快越好，多少钱都行！”
江维挂了电话，转过身来，面对简遥和夏明妍，深深吸了口气，看得出，他在努力平复情绪。
“夏明妍，请你先出去一下。”他很客气地说：“我有些话，要单独对简遥说。”
夏明妍察言观色，知道发生了什么重大事件，她回道：“好的。”
会议室里只剩下简遥和江维两人，简遥静静看着江维，等待他发话。
“简遥，萧飞扬麾下的光冕智能网络公司今天凌晨发布了一个中文语义分析引擎的测试版。”江维努力用平静的语气说，“除了界面不同外，软件功能，API接口，和你们的一模一样。”
简遥震惊地望着江维，怎么可能，怎么会有别的公司做出和他们一模一样的产品？
“我仔细对比了你们的产品和他们的，得出一个结论。”江维顿了一下，严肃的目光笔直地射向简遥：“你们的软件被抄袭了。”
这话犹如晴天霹雳，简遥只觉耳侧震的嗡嗡作响，她一时间没反应过来，许久，她才张了张口，发出艰涩的声音：“怎么会？”
不到黄河心不死。江维冷冷地笑了一下，打开笔记本电脑：“你自己看吧！”
简遥扑到电脑前，急促地滑动鼠标，心中一个声音在不停回响，不可能，不可能……
光冕智能网络公司这款软件名叫“文魁星”，和她的“小机”一眼，提供中文语义分析功能。官网上写着，“文魁星”通过图灵自动测试，取得了89分的高分。
这和半个月前，“小机”取得的评分，一模一样！
官网提供测试平台，文档中列出了详细的API接口，除了前缀名外，接口名字也和“小机”一模一样。
她敲击键盘，在聊天平台中，输入几个她为“小机”精心设计的测试问题，得出了预料中的答案。
毫无疑问，“文魁星”是“小机”的原版复制。
简遥头脑空空，她茫然地望着江维，想张口，却发不出声音，犹如脱离水源失去氧气的鱼儿。
江维扳着脸，脸上笼着一层青黑的怒气。如果换一个人，他怕是早就劈头盖脸地痛骂一通了。他虽然看起来斯文和善很好说话的样子，一旦发起火来，见识过的人都害怕。
他压抑住火气，“在合作条约中，我们再三强调，你们一定要做好源码的保护工作。现在，你给我解释一下，到底是怎么回事？”
怎么回事？软件被抄袭，连API接口都一样，唯一的可能，就是源码被泄露。
公司出了内鬼。
简遥咬着嘴唇说：“我回去调查。”
见她开门要走，江维在背后说：“给你一个线索。半个月前，萧飞扬给谢氏集团融资了十个亿，谢家的签约代表是谢华瑜。”
简遥身形一震，手扶住门楣。
江维叹了口气，替她拉开门，低声说：“事已至此，我们怕是只能走法律途径。你回去准备一下，我这边一拿到他们的本地测试版，就立刻进行逆向分析。”
凌昊的气质过于凌厉，特别是那双犀利的眸子，被瞟一眼就有一种无可遁形的感觉。即使他温和的时候，也能感到低气压无处不在。
她也真服了简遥，放眼整个年级，能在凌BOSS面前从容自若的，怕也只有简遥一人。
其实简遥远没有夏明妍想的那么从容，她也有些慌乱，却是出于另外一种理由。
“吃过饭了吗？”凌昊问。
“还没。”简遥回道。
“那上车吧。”
凌昊说着朝黑色宾利走去，简遥急忙跟在后面。
来到车前，她有些吃不准是坐前面还是坐后面，正犹豫着，副驾驶门自动打开，做着无声的邀请。
她坐了进去，凌昊发动车子，宾利缓慢行驶，道路两侧树影摇曳，三五成群的学子们走在阳光下，嘻嘻哈哈，朝气蓬勃。
她的注意力被转移，注视着窗外熙熙攘攘的学弟学妹们，禁不住有些伤感，她的大学生活即将结束。
“毕业仪式是哪天？”凌昊开口问道。
“6月28号。”简遥回道。
“噢。”凌昊应了一声：“那赶得及。”
简遥侧头，致以询问的目光。
“我明天要去欧洲出差。”凌昊扶着方向盘，注视着前方道路：“这次要去好几个国家，大概要两周的时间。”
哦，简遥心想，她要两周见不到他了。其实两人见面次数本来就不多，除出每月一次例行的工作汇报外，凌昊来学校时，偶然会顺路去她的公司看看。
“预计6月25号回来，赶得上你的毕业典礼。”凌昊悠悠把话补完。
简遥面露惊喜：“你要来参加我的毕业典礼？”
凌昊轻飘飘地回了句：“我本来就是学院的特聘教授。”
简遥的满腔喜悦一下子被打了回去，原来他本来就要参加，并不是单单为了她。
凌昊又来了一句：“不过，我是去也行，不去也行。”
好吧，说了那么多，她还是弄不清楚，他到底是不是为了她而出席毕业典礼。
“你们的产品是7月1号上线？”凌昊换了个话题。
“嗯。”简遥点头：“现在是最后测试阶段，我前天给你发了一个测试网址。”
凌昊：“我看了，很不错，是同类产品中，我见过的最好的。”
得到了凌昊的肯定，简遥心里美滋滋的，禁不住微笑起来。
凌昊瞟了一眼简遥得意的小样，目光飘向前方，唇角浅浅勾起。6月28号，等她毕业之后，他和她之间就不再是师生关系了。嗯，他承认，为了那一天，他忍的太久了。
江维帮简遥找了家广告公司，产品虽然还未上线，但宣传要先准备起来。接连几天，简遥带着夏明妍，和广告公司洽谈，做视频，印手册，忙得不可开交。
星期三早上，简遥从温暖的被窝里爬起，洗洗漱漱，换件稍微正式的衣服，准备去学院参加学生大会。
这种会议，她一向是能逃就逃。但今天是大学期间的最后一次，而且辅导员特意叮嘱过她，说要让她上台给学弟学妹们讲几句。
下楼和大家一起吃早餐。夏明妍心情好的时候，偶尔会给大家做早餐，其他绝大部分时间，都是几人轮流出去买。
今天是豆浆油条加小笼包子，简遥刚咬了一口包子，手机响了，是江维。
她立刻把嘴里的包子咽下，按下接听键，声音轻快地喂了一声。
“简遥，立刻来一趟公司，我有要事找你。”电话里，江维的声音是罕见的严肃。他从来都是对简遥极其客气的，而这一次，简遥从他的语气中听出了怒气。
“哦，好的。”简遥挂断电话，对其他三人说：“江维找我，我要去趟信华。”
夏明妍立刻说：“我和你一起去。”
“可是今天有全院学生大会。”简遥面露犹豫，“辅导员让我上台讲话，我怕是赶不上了，到时你替我说。”
“难得你这个逃课惯犯还记得。”夏明妍笑着损她，“不过10点半才开始，来得及。”
简遥耸耸肩：“那好吧。”反正她也没把上台讲话当成一回事。
两个女孩稍稍收拾了一下，出门，拦了一辆出租车，向信华奔去。车上，夏明妍见简遥脸色不对，问：“怎么啦，没吃饱肚子饿得慌？”
“不是。”简遥若有所思：“就是觉得江维的语气有些不对劲。”她摇摇头，把不详的预感从脑海中抛出，换了话题：“对了，你和江维进展的怎么样了？这段时间好像没见你和他出去。”
夏明妍和江维关系最密切的时期，是夏明妍去信华实习的那一个星期，江维天天负责接送，可以用如胶似漆来形容。再后来，就像是万丈火焰烧没了一般，没后续了。
“哦，我们还是好朋友，只是双方的荷尔蒙激素已经恢复正常。”夏明妍说。
简遥不解：“你对他没兴趣了？”
“也不是。”夏明妍竭力在理科生的头脑中搜索文科生的词句：“一段恋情，其实最美妙的时期是最开始，两人都在不断试探、揣测对方的心意，这种不确定的感觉十分美妙，惊心动魄，心时刻悬在云端。而一旦确定关系后，万事归于平稳，反而没什么意思了。若是再在日常琐事中发现对方缺点，渐渐两看相厌，不如结束在最美的时刻。”
简遥满头雾水：“求摘要。”
“我和他结束了。”夏明妍言简意赅地回道。
简遥：“……我记得你的上个男朋友相处时间是半年，再上个是一年，再上上个是两年，这次不到三个月，标准的线性函数，斜率是负四十五度。”
夏明妍笑道，“放心，不会减成负值的。”
“也别成了一夜情。”简遥告诫道，她有些担心地搂住夏明妍，问：“那江维怎么看？”
“我们的观点一致，所以现在还是好朋友。”夏明妍一幅若无其事的口气。
好吧，简遥不再多说，人家两个当事人没事就行了。对她不了解的领域，她一向是持包容的态度。
到了环贸大厦，两人熟门熟路地进了信华，前台小姐把他们引进会议室，江维站在落地窗前，正在打电话，单手叉腰，情绪激烈。
“有没有办法搞到本地运行的测试版……越快越好，多少钱都行！”
江维挂了电话，转过身来，面对简遥和夏明妍，深深吸了口气，看得出，他在努力平复情绪。
“夏明妍，请你先出去一下。”他很客气地说：“我有些话，要单独对简遥说。”
夏明妍察言观色，知道发生了什么重大事件，她回道：“好的。”
会议室里只剩下简遥和江维两人，简遥静静看着江维，等待他发话。
“简遥，萧飞扬麾下的光冕智能网络公司今天凌晨发布了一个中文语义分析引擎的测试版。”江维努力用平静的语气说，“除了界面不同外，软件功能，API接口，和你们的一模一样。”
简遥震惊地望着江维，怎么可能，怎么会有别的公司做出和他们一模一样的产品？
“我仔细对比了你们的产品和他们的，得出一个结论。”江维顿了一下，严肃的目光笔直地射向简遥：“你们的软件被抄袭了。”
这话犹如晴天霹雳，简遥只觉耳侧震的嗡嗡作响，她一时间没反应过来，许久，她才张了张口，发出艰涩的声音：“怎么会？”
不到黄河心不死。江维冷冷地笑了一下，打开笔记本电脑：“你自己看吧！”
简遥扑到电脑前，急促地滑动鼠标，心中一个声音在不停回响，不可能，不可能……
光冕智能网络公司这款软件名叫“文魁星”，和她的“小机”一眼，提供中文语义分析功能。官网上写着，“文魁星”通过图灵自动测试，取得了89分的高分。
这和半个月前，“小机”取得的评分，一模一样！
官网提供测试平台，文档中列出了详细的API接口，除了前缀名外，接口名字也和“小机”一模一样。
她敲击键盘，在聊天平台中，输入几个她为“小机”精心设计的测试问题，得出了预料中的答案。
毫无疑问，“文魁星”是“小机”的原版复制。
简遥头脑空空，她茫然地望着江维，想张口，却发不出声音，犹如脱离水源失去氧气的鱼儿。
江维扳着脸，脸上笼着一层青黑的怒气。如果换一个人，他怕是早就劈头盖脸地痛骂一通了。他虽然看起来斯文和善很好说话的样子，一旦发起火来，见识过的人都害怕。
他压抑住火气，“在合作条约中，我们再三强调，你们一定要做好源码的保护工作。现在，你给我解释一下，到底是怎么回事？”
怎么回事？软件被抄袭，连API接口都一样，唯一的可能，就是源码被泄露。
公司出了内鬼。
简遥咬着嘴唇说：“我回去调查。”
见她开门要走，江维在背后说：“给你一个线索。半个月前，萧飞扬给谢氏集团融资了十个亿，谢家的签约代表是谢华瑜。”
简遥身形一震，手扶住门楣。
江维叹了口气，替她拉开门，低声说：“事已至此，我们怕是只能走法律途径。你回去准备一下，我这边一拿到他们的本地测试版，就立刻进行逆向分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