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挽星扶额,她是出名了吗?怎么一个接一个地找她?

    “挽星姐姐?”

    外面的小宫女没听见林挽星回应,还当她不在,又喊了一声。

    “哎,来了!”林挽星有气无力道。

    林挽星随着小宫女出了宫门,才发现一具高大的身影站在门旁。

    白天距离太远,林挽星并未能看清他的穿着。

    只见他身着一件深蓝色的锦袍,样式却是前几年时兴的款式,现下京城里那些公子小姐都不屑于瞧一眼。其针脚颇为粗糙,细看还隐约能瞧见些缝补的痕迹,甚至洗得还有些发白。

    看来七皇子因其生母出身低微,不受皇帝重视的传言并不是空穴来风。

    小宫女把人带到就离开了。

    林挽星低头行礼。

    不知这七皇子找他又有何事,她好困,想回去休息了。

    “芜祥宫差事很多?”

    一道清冷的声音从耳边传来,林挽星被吓得一激灵,瞬间清醒了不少,这才意识到自己刚刚把心里所想的给说出来了。

    “没有没有。”

    她下意识地摆着手否认,抬头,微微一怔。

    男子清俊的脸离她极近,近到林挽星可以数清他每一个纤长的睫毛。

    林挽星大惊失色,连忙往后退了几步。

    “殿下这是做什么?”

    “呵。”男子轻笑一声,林挽星觉得自己听出了几分嘲笑的意味,刚想发作,却听到男子继续道:“清醒了?那就来看看这是不是你的东西?”

    燕南榆拿出了几根细长的棍子。

    林挽星借着昏暗的月光始终瞧不真切,只得靠近燕南榆,才发现这竟然是她的化妆刷。

    只是怎么会到了七皇子手中?

    顶着林挽星一脸怀疑的目光,燕南榆解释道:“我在刑部任职。这几日一当铺老板寻了过来,将这几根棍子呈了上来,想问问这是不是皇家的东西。”

    听到这,林挽星瞬间反应过来,这绝对是苏意干的!

    她的化妆箱里有几十把刷子,丢了一两把自然发现不了,何况还是她不常用的那几只。

    只见燕南榆手中的化妆刷各个都像是刚拆封了似的,没有丁点使用痕迹。要说林挽星买了它们的理由,估计就是为了好看吧。

    燕南榆瞧着林挽星脸上神色变化,觉得有趣,继续道:“看来你是猜到了是谁将这几根棍子给当了出去。总之,我们最终查到了苏意姑娘的身上,不过她却口口声声说这是你盗来的,不知姑娘有何解释?”

    燕南榆好整以暇地看向林挽星。

    林挽星困得要死,还是因为这档子破事,顿时没了好脾气:“苏意栽赃陷害我也不是头一回了。殿下您在这芜祥宫随便抓个人问问便能知道了。”

    “是吗?”燕南榆不打算放过她:“那敢问姑娘,这是什么东西?我在宫中多年确实是从未见过如此通透的玉石,还是做成棍子模样的。”

    林挽星叹了叹气。

    当然啊,这就是塑料,要是不通透,厂家早点倒闭算了。

    她在心中暗自腹诽道,只是说出来的话还是润色了几番:“殿下,您有所不知,这是奴婢家乡的工艺,而这两根棍子是我娘留给我的遗物,奴婢还要多谢殿下找着了还给奴婢,不然……”

    林挽星掩面,伸手直接拿回了化妆刷,接着装出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

    总感觉这画面很熟悉,林挽星在心底默默感谢了苏意。

    燕南榆眼底翻涌,看了看空空的掌心,带着几分怀疑的目光转向林挽星:“是吗?不知姑娘家乡何在?”

    他确实是从未见过如此奇特的玉石,这才对眼前这个姑娘的来历多了几分疑惑。

    林挽星:“殿下是怀疑我。”

    “并非如此。”

    “既如此,这么晚了,殿下还是请回吧。也免得让有心人瞧见了损了你我的清誉。”

    林挽星是真的不想与这个七皇子多费口舌。如此多疑的人,只怕说多错多。

    她是万万不敢把自己穿越者的身份暴露出来的。

    两人不欢而散。

    燕南榆瞧着隐入黑暗的那道身影,眼中闪过一抹沉思。倏地又牵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意,这才转身离开。

    接下来的几日,安康郡主也一直喊林挽星去给她上妆。

    长公主的宫殿离芜祥宫有一段距离,林挽星每次都要走好久,她真是受够了这样的日子了。

    但是没办法,长公主给得太多了。

    虽然她当日并没有收那一箱黄金,但是第二天长公主还是吩咐人送了好几两银子道芜祥宫。

    几日下来,林挽星也算是掌握了哄安康郡主的门道,捞到了不少宝贝。提供情绪价值也是服务业的必修课,她可是专业的。

    只是今日好像不太一样。

    林挽星还没进内殿就听到了打砸东西的声音,还有好几个宫女安抚劝阻的声音。

    一个宫女见她想进去,好心提醒道:“姑娘缓一缓再进去吧,郡主今日发了好大的火,棠梨姑姑还在劝呢。”

    棠梨是自小跟在安康郡主身边的,以往郡主发再大的火,这位姑姑的话还是能听进去的。

    也不知今天是发生了什么?

    那小宫女左右瞧了瞧,才悄悄附耳告诉她。

    原来是那位状元郎约了刘家的小姐一起去游湖,却没喊上她。这会正不爽呢。

    虽说圣旨还未下,但几家人对郡主瞧上了状元郎的消息是门儿清的。

    只听见里面又传来了动静。

    “棠梨,你说我哪里比不上那个刘小姐!还是说他就喜欢刘小姐那样子的呜呜……”

    林挽星在门外与那小宫女听得是一清二楚,两人尴尬地移开了视线。

    林挽星想了想,还是麻烦那小宫女进去通报一声:“就对郡主说,我有法子。”

    林挽星如愿以偿地进去了,还没等她放下化妆箱,安康郡主就哭哭啼啼地跑了过来,拉住她的手,差点没把她撞倒。

    “你说你有法子?是什么?”

    林挽星立马为她揭晓了答案。

    待她放下化妆刷,安康郡主竟是凑到镜子旁扯了扯自己的脸。

    棠梨也是目瞪口呆,不可置信道:“郡主?”

    安康郡主摸上了自己的脸:“我真的变成了那刘小姐的模样?”

    原来,就在刚刚,林挽星想着,既然安康郡主想要变成刘小姐的模样,那她就遂了她的愿。

    她接妆这么多年了,什么没化过?女的化成男的,人化成妖魔鬼怪都不在话下!

    于是她要来了刘小姐的画像,直接上演了一场安康郡主cos刘小姐的戏码。

    “如此,郡主便可知,那位状元郎喜欢的究竟是这副皮囊、还是那刘小姐本人。”

    安康郡主兴冲冲地出门去了。

    傍晚,又一脸扫兴的回来了。

    林挽星心中早已猜到了这个结果。

    只是她不明白,安康郡主,为何就非那位状元郎不可呢?

    安康郡主这才娓娓道来了原因。

    原来是长公主在生产之时伤了身子,不会再有第二个孩子了。

    边疆人杂,难免会有些不入流的声音传到安康郡主耳中。

    例如,郡主顽劣,难以继承将军与长公主的衣钵。

    抑或是可惜郡主不是个男子,将军一脉后继无人。

    所以,安康郡主从小就想找个天底下最聪明的郡马来,可以堵住那些人的嘴。

    只可惜,她看上的郡马好像并不喜欢她。

    不是别的原因,仅仅是因为她就是她,不是那位状元郎的意中人。

    她虽然骄纵,但也做不出强人所难的事情。之前她总还抱着希望,以为是状元郎不满意她的皮囊……

    泪水在她的眼眶里打转,模糊了妆容,属于安康郡主本来的面貌逐渐显露出来。

    “郡主有没有想过靠自己呢?”

    林挽星递过帕子。

    安康郡主吸了吸鼻子:“你什么意思?”

    “我听闻郡主从小在边疆长大,习得一身的好骑术与鞭法,将好些个男儿郎比了下去。”

    “可是……”

    林挽星拿帕子轻轻擦拭了安康郡主的脸颊:“郡主何必妄自菲薄?”

    “可是母亲她……”

    长公主从一边冲了过来,紧紧抱住了安康郡主。高贵从容的仪态尽数消失,她只是轻轻拍着安康郡主的背。

    事实上,她从安康郡主哭着回来的时候就已经在了。

    她生产之际,正是边关战乱的时候。她与夫君一心抗敌,难免对这个女儿颇有疏漏,这也是她日后骄纵安康郡主的原因之一。

    只是没想到……

    林挽星不想打扰她们,悄悄离开了。

    只是没想到高贵如郡主,也有因性别而被轻看了的这一天。

    那那些普通女子呢?是否也不得不依附别人呢?

    她想,她知道了问题的答案了。

    “奴婢愿无偿教她们化妆,若能学会,也算是多了一门能傍身的手艺。”

    她记得她是这么说的。

    林挽星心底其实很慌,她也拿不准梅美人的主意。

    出乎林挽星意料,梅美人当下就松了口。林挽星高兴得再三保证只是给那些小宫女提些建议,做些细节修改,绝不会喧宾夺主,冲撞冒犯了梅美人。

    没想到梅美人听闻倒是掩面一笑,珠钗首饰碰在一起,发出了清脆好听的声响:“我妹妹若是还在,应该也如她们这般年纪了。”

    林挽星顺着梅美人的目光向外望去,几个小宫女边干活边说着悄悄话,隐约可以听见嬉笑声传来。

    宫女25岁便可拿着银钱赏赐,但梅美人却知道,除了那些个当上了姑姑的宫女,或是得了贵人青眼,在其身边当差的宫女,剩下的那些人,哪个不是草草出宫,碍于年岁随便嫁了人或是孤苦一辈子。

    林挽星想到这,看向梅美人的目光多了一分敬佩。

    两日后。

    林挽星在院子里支起了个小摊。

    几个小宫女听到消息就欢天喜地地跑来排队了。

    “你的妆容……”

    还没等林挽星说完,一个小宫女着急忙慌地跑来了。

    她气喘吁吁:“挽星姐姐,外面……七皇子殿下有请。”

    **

    一座华丽的宫殿里,几大盆炭火在角落里烧着,烘得整座大殿暖洋洋的,却不见一点烟。

    殿内精致的香炉中飘出袅袅香烟,模糊了斜躺在贵妃椅上的女人的面容。

    “许婕妤,我看着梅美人这两日像是换了个人似的。本宫前两天刚瞧见她时差点没认出来呢。”

    “是呀,贵妃娘娘。别说是您了,我看到的时候还吓了一跳呢。本以为她容姿平平,没想到是藏拙呢。”

    许婕妤一脸谄媚地赔笑道,手中的丝帕却被绞得不成样子。

    李氏出身平平,何德何能能入皇上的眼?瞧皇上如今稀罕她的样子,岂不是过几日就要封婕妤,越到她的头上去?

    许婕妤的父亲是户部侍郎,她平日里自诩美貌,入宫后确实得了一阵子的宠。

    而梅美人的父亲却只是个小小的地方知县,却藏拙至今。

    许婕妤认为这是明晃晃的挑衅。

    果真会咬人的狗不叫。许婕妤恨恨地想着,从前倒是她小看对方了。

    坐在上首的美人慵懒地伸出一只保养得宜的纤纤玉手,将手中的暖炉递给许婕妤。长长的护甲上镂空雕刻着祥云等纹样,更有红宝石点缀,看得许婕妤眼中只剩艳羡。

    “藏拙?去给本宫好好地盯着她去。”

    “还有,皇后的寿宴也近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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