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都怪我,害的你要追的人跑了。"他眼尾泛红,嘴唇紧咬,看上去很是自责。

    美人说话,太犯规了。

    江映只好赶忙安抚人的情绪:"没有,没有。还有救。"

    说罢,她原地坐下来,入了定。凝神于识海,仔细回忆着那人的气息。

    自此身所在之地始,扩四方,寻一人。

    她扩出神识,周身灵力迅速爆发,迅速席卷出去,笼罩了整个兰皋城。

    忽然,她感觉后背涌入一股温暖的灵流,回头一看,是宁焕之。

    少年精致的脸上透出缕缕担忧,说道:

    "姐姐要做什么,我支持。但,此法耗损灵力不可估量,不如用我的……"

    "不必。"她这么说着,又把灵力尽数返还给了宁焕之。

    用谁的不是用啊。

    更何况,江映本就是天生灵体,灵力可谓取之不尽,用之不竭。哪里还需要白白耗费他人的灵力。

    然而在宁焕之眼里,江映此番举动又是另一回事了。

    姐姐,是嫌弃我吗?

    他暗自伤神。

    他知道,自己断然配不上太阳,但还是不免有些失落。

    江映倒是不清楚这其中的弯弯绕绕,只是感到奇怪。

    刚刚不是哄好了吗?怎么又?

    果然是男人心,海底针。

    这小傻子又在想啥呢。

    想半天,还是不明就里。哎,对,他刚刚怎么说的来着?

    损耗灵力……

    哦,一定是不放心我的实力。江映恍然大悟。

    这次,她胸有成竹地开口:"没问题的,信我。"

    她没把天生灵体告诉宁焕之,怕出差错。

    此物,是祸水,能招来杀身之祸的祸水。更是宝贝,人人想据为己有的宝贝。

    为这事,她已经好好长了一个教训,早早决定不能再重蹈覆辙。

    所以,点到为止。

    听了江映一番莫名其妙的解释,宁焕之微微仰头,不知道听进去了没有。

    不过,他倒也听话,放下了输送灵力的手,乖乖的在江映旁边坐好。

    江映被这祖宗的乖巧感动到了,可算能专注找人。

    ……

    有了,在……城主府内?

    得到结果,她二话不说,拉起宁焕之就走。不到片刻,这便到了城主府。

    有了上次的教训,家丁们总算态度恭敬了些,没敢造次,不费什么劲就让江映见到了城主。

    不是城主,那么……

    得了城主的许可,她二人也很快找到了那人。

    彼时,她正端坐在梳妆台旁,细细缝着针线,窗台上的光打在她的身上,映出温柔的光辉,岁月静好。

    不是旁人,正是那天见过的貌美女子——城主的小妇人,杨氏。

    几人才对昨晚之事略略一提,

    她便已经慌了神,见到城主在一旁,又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扔下手中的针线活,委委屈屈地往城主身边跑去,哭的真叫梨花带雨:"老爷,他……他们冤枉妾身,妾身好怕。"

    哎呀,果然美人做什么都是很有氛围感的,美色误人呢。

    这不,王城主一下就被拉拢了,他看着怀里的美人,很想为她说两句话,

    一时之间,却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半晌才略带尴尬地开口:"这,二位是不是有什么地方弄错了?我这小娘子平日最是乖顺,断不可能搅的这满城大乱的。"

    "错不了。"

    "没错,罪魁祸首另有其人。"

    两道斩钉截铁的声音同时响起,

    江映循着声音从源头看去,一姑娘推门而入,那熟悉的、标志性的圆圆脸,不是蒋苗苗又能是谁?

    蒋苗苗见到江映,喜色溢于言表,道:"姐,我出息了,你看,罪魁祸首!"

    她一拽,从随身携带的空间法器中拉出一个被五花大绑的黄袍道士,正是她努力一晚上没睡的结果。

    然而,看到黄袍道士,场上最先变了脸的,是杨氏。

    她松开了王城主,往旁边靠了靠,且很快认了罪:

    "是我干的,一人做事一人当。还望几位少侠,不要伤及无辜。"

    这变脸,还挺快。江映抿了一口茶,继续坐在位子上,没有插手的意思。

    蒋苗苗继续问那女子:"你是凡人,哪里有灵力画符?"

    那女子支支吾吾的,却总说不出话来。

    蒋苗苗接着道:"自然是因为,所有的符都是这坡脚道士画的,符上有灵力残余,一对便知。"

    "不不不,大人。"那女子慌慌张张地,伏在姜苗苗脚下,不哭了,言辞间也显出几分诚恳态度"是我逼他的,和他无关。"

    听到女子这么说,蒋苗苗伸手拔出道士口中的布条,"你说。"

    那道士好不容易解开了一份束缚,大口大口地呼吸着周围的空气,一开口,却是急着撇清自己,"大家都听到了,我只是被迫的。都是她干的,和我没关系。"

    杨氏听到这话,却是大大松了一口气,如释重负,一下瘫倒在地上。

    江映在一旁默默听了许久,心中多少有了几分判断。

    王城主一直不发话,这会子才回过神来,捋清了怎么一回事,一巴掌就往杨氏脸上抡去,"啪"的一声,屋内仿佛都回荡着余音。

    "贱人,我好吃好喝养你这么些年,你竟干出如此丧尽天良之事!"

    杨氏娇嫩的脸上,肉眼可见的变红,且很快发了肿。她顾不上火辣辣的痛感,对着王城主就是破口大骂:"我丧尽天良?你还有脸说我?我呸!冠冕堂皇的畜牲。口口声声说爱我,可实际,无非把我当一个玩意,像金丝雀一样圈养起来。甚至,连爹娘也不让我见,月初闹了旱情,你个黑心的狗官,吞了赈灾粮,害的我爹娘活活饿死。"

    "今日,我就是要闹出这种丑事,要你身败名裂!"

    一口气说完,她又开始抽抽噎噎地哭起来,一副破罐子破摔的模样。

    完完整整的,江映看完了这一场闹剧,放下手中的茶杯,站了起来,径直走向那道士。

    笑着,"你,没有什么想说的?"

    没有回应。

    她指尖一转,那人便重重的摔在地上,已没有了刚才事不关己的淡定,眼中尽是惊惧,苍白的唇抖动着,控制不住地蜷着腹部在地上翻滚起来。

    转眼,江映手上,便多了一颗妖蓝色的丹。

    "没注意到你,是我疏忽了。"

    她歪头,轻笑,

    "残魂炼的丹,是好看。"

    转而,笑颜不再,

    "此丹属违禁物品,需上缴仙盟。"

    "至于你二人,押入大牢。"

    送走二人,临了,她拍了拍那姑娘"别帮别人数钱了,奥。"

    顺便,眼神威胁了一下王城主,他已经心虚的不敢再看江映一眼。

    "好自为之。"

    ……

    平日江映本来就穿的素,今日,更是连一件珠钗都不戴了。

    峰高,晴好,是个好地方。就是旷达,没什么人烟味。

    面对两座小土丘,按理,她应该端着,跪着,可她没有。

    很随便地坐下,她盘起了腿,任由纷纷尘土沾上她的衣裙。她靠着土,土也靠着她。

    反正,娘再也不会说她了。

    从身后拿出捎带的酒盅,取了两碗,倾洒在地上,泥水一溅,空气中霎时弥漫着浓烈的酒香。

    来之前,她已经喝了些许。此刻,酒劲一上来,她的面颊也染上了绯红之色。

    "爹、娘,阿映也会喝酒了。"

    情根断了这么多年,就算多么浓烈的感情,她也再也感觉不到,想不起来了。

    爹娘,只活在冰冷的记忆里,对于他们的认知,只是爹娘,仅此而已。

    无人之地,空寂寥,只有途经这里的飞鸟,才偶尔附和两句。

    她也不烦,断断续续说了许多。

    初春,绿意袭来,土丘虽已被特意打理,还是不免有几粒种子在上面生了根,冒了芽。

    她细细把新生的杂草拔掉,起身要走。

    "爹娘,明年我再来。"

    起身的那一刻,江映突然感觉到一阵心悸,仿佛,童年失去父母的痛,又回来了。

    她摇摇头,不会的,一定是喝多了。

    江映不知道的是,她那早已断掉的情根,已在情蛊的作用下,又开始重新生长。

    江映不急着回剑真峰,转而到了这偏僻的小山沟。

    杂草丛生,荒废了多年。

    然而,其中却有一块无字碑,不仔细看,发现不了。

    她已经醉了,走路都有些飘飘然。

    却精准的找到了石碑,取出剩下的半壶酒来,泼在了面前。

    但是,却没有与他恭顺坐好,反而,

    抽出随身携带的配剑,直直地插在了坟前,力度极大,入土三分。

    她凝视着石碑,眼中的猩红久久不散。

    "师尊,我敬你,却也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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