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先变回来。”顶着这副小孩子的模样说这话,她不太适应。

    清奕怔愣了一瞬,施术变回原样。

    “我不是故意骗你的,只是,古桦那徒弟来路蹊跷,我担心你被他骗……”

    左思思扬眉,“所以今晚发生的那些怪事,都是你干的?”

    “我……”清奕垂下眸子,脑海中闪过先前在青盅山时,左思思说的那些绝情的话,如果承认了自己的行为,左思思会更厌恶他吧?

    “我还有事,先走了。”

    说罢,清奕深深地看了一眼左思思后,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

    一番闹腾过后,天色渐渐亮了起来,见祁炀还没回来,左思思便倒在床上睡去。

    睡梦中,昏昏沉沉的左思思又听见了当初那位梦中人的声音——“完善这个故事……完善这个故事……”

    “你到底是谁?”左思思这般想着,却无论如何都发不出声音询问。

    “回去……完善这个故事……回到清奕身边去……”

    如梦魇一般的声音不断刺激着左思思,终于,她顶着一对黑眼圈,坐了起来。

    此时天色大亮,可屋中依旧只有她一人,她无心思考祁炀去了何处,只不停琢磨着梦中人的话——“回到清奕身边去?”

    许久没出现的梦中人突然出现,就是为了让她回清奕身边?

    难道因为这次自己又动了逃跑的念头?

    莫非清奕就是故事的主角?离开他故事就崩了?

    左思思百思不得其解,从前只要她胡思乱想编编剧情,梦中人就不会来打扰自己?也没说过非清奕不可呀?搞得她还以为,自己才是故事的中心……

    “算了算了,可能是错觉吧,或许是因为昨天晚上和清奕见了一面,所以才会梦见他,不碍事的……”

    左思思如此安慰着自己,放下心来后,她才发现,祁炀怎么还没回来?

    “别是出什么事了吧?”

    她也不敢一直待在这里,虽说昨晚清奕走得爽快,可他已经知道了自己的下落,万一脑子一抽,又回来把自己抓走了呢?

    祁炀也是个不靠谱的,还以为他有多大本事,结果呢,还不是被清奕找到了?

    信谁都不如信自己!

    于是,左思思鬼鬼祟祟地跑出了小屋,准备独自逃亡。

    谁料刚走到院子外面,就看见了浑身是伤的祁炀朝自己走来。

    左思思脸色一变,赶紧迎上去,“你这是怎么了?”

    祁炀愤恨不已,回想起不久前的场面,他就气得牙痒痒。

    原本他对自己恶意揣测一个小孩的行为很是后悔,正费劲寻找着那种特殊的草药,谁想他的肩突然被拍了一下。

    “谁啊?”

    他疑惑转头,却看见一只眼熟的灰兔正站在他身后,“你是?清奕?”

    刚问完这句话,灰兔子就变成了清奕的模样,还一脸幸灾乐祸地看着他。

    ……

    祁炀恶狠狠道:“我就知道那兔崽子是清奕变的!昨天晚上我刚采完草药准备回来,就被他拦着打了一架!一直打到天都亮了,他才落荒而逃!”

    左思思神色复杂,“你确定是他落荒而逃?”你这身伤……说服力不够啊。

    祁炀吐了口血沫,“那当然,我是谁?那小子能打得赢我?我正准备给他致命一击,他就原地消失了!”

    不知为何,左思思总觉得,清奕是故意不想让祁炀回来的,因为……屋子里只有一张床……

    “咳,没错,就是他输了!”

    话音落下,左思思周围腾起一阵凉意……不是吧!清奕还在?

    索性,那阵冷意很快便消失了,左思思松了口气,“那你身上的伤,不碍事吧?”

    祁炀挥挥手,“能有什么事?走吧,我忙活一晚上,饿死了,先进去尝尝我们一起做的炸鸡。”

    “不……”左思思想解释什么,可祁炀已经先一步进屋了。

    很快,屋内传来祁炀的叫骂声,“他娘的清奕!我跟你不共戴天!你吃完了就吃完了,还留个纸条给我是什么意思?”

    等左思思进去时,只瞧见一堆被撕碎的纸屑,而那纸屑之上,还在源源不断的变出崭新的纸条,上面洋洋洒洒写着几个大字:炸鸡我吃完了,谢谢款待。

    “……”

    左思思扶额,玄幻世界还能有这种操作?

    不过,这祁炀和清奕之间到底有什么仇怨?左思思才不相信,清奕那番幼稚的举动,仅仅是因为自己和祁炀跑了。

    很快,祁炀又消气了,但他总觉得不做些什么不爽快,就又拉着左思思去阴阳酒楼吃饭。

    “一定要来这里吗?”

    左思思觉得这阴阳酒楼是有些问题的,每次来都准得遇上些事情。

    祁炀塞了两筷子牛肉到嘴里,“这里的菜好吃,唔,对了,昨晚忙着做菜,忘了给你看这个。”

    他从怀里拿出一颗珠子,“这就是昨天我从水潭里捞出来的珠子,它叫幻珠,夜里可以发光照明,白日里瞧着没有什么特别之处。”

    左思思不解,“那昨夜,你说我产生幻觉是因为这珠子?”

    祁炀点头,“嗯,幻珠多多少少会对周围人产生一些影响,出现幻觉的程度由修为高低决定,其余不受人控制。当时我以为你是因为受它影响才说什么有妖兽,现在看来,当时闹出动静的人是清奕吧?所以这珠子对你应该没有影响,你大可放心收着它。”

    说罢,他将珠子递给左思思。

    左思思接过珠子,问:“不是你捞起来的吗?怎么要给我?”

    紧接着,无数道光线从她眼前划过,突如其来的冲击让她闭上双眼。

    在她脑海中,光线渐渐汇集成一副画面:身着华服的女孩长着和左思思一般无二的面容,她取下发簪刺破指尖,一滴血珠腾起,凝成一枚无色的圆珠。接着,她又将珠子从云层之上抛下,下坠的过程中,平平无奇的珠子瞬间绽放出耀眼的光芒,最终落到一处沼泽之中,缓缓下沉。

    无数年后,荒芜的沼泽地里忽然白光乍现,地上升起一座座高山,取代了从前的沼泽,肥沃的土壤与充足的水源吸引人们来到此处,开始在这里建造家园,再到最后,帝弦宗在此处诞生。而那片沉着珠子的地方,变成了静谧的山间水潭,甚至连帝弦宗之人也不知晓,在他们的地盘上,竟然还有这么个神奇的地方。

    ……

    左思思身侧,祁炀早已放下了碗筷,正静静地看着她。

    随着幻珠渐渐融入左思思体内,她额角的弦月印记也缓缓显现,散发出与幻珠相同的月白色光芒。

    祁炀勾起唇角,他就知道,自己不会认错人。

    而在两人的不远处,隐匿着踪迹的清奕见状瞳孔一缩,他难以置信地盯着左思思身上的变化,因为能力特殊,他轻而易举进入了左思思的神思中,看见了她所看到的一切。

    “……月神女?”

    他嘴里喃喃念叨着,从前的所有疑虑都在这一刻解开。

    难怪她说,是奉月神女的指示来报答自己……难怪她一声不吭地离开……难怪小小侍女会被带到神台献祭……难怪这些年来,欧阳祇一直在暗中针对自己……

    原来欧阳祇与她,才是真的定有婚约,从头到尾插足他人感情的都是自己……

    清奕苦笑一声,当日知晓欧阳祇针对自己时,他还傻傻的以为,是因为自己救了月神女一命……昨日知道祁炀就是欧阳祇时,他又嘲笑对方是个三心二意之人,明明有了月神女,却还对神女的小侍女念念不忘……

    原来,惹出笑话的人是自己……

    左思思,既然你早已有了婚约,为何当初又来招惹我?那些与我的过往,只是你闲来无事时找的乐子吗?所以你才会偷偷离开,所以你才会在明明没有记忆的情况下,也要离我而去,回到欧阳祇身边……你说什么不想让我把你当替身,难道欧阳祇和我的心思就不同吗?

    拂去眼角的泪水,清奕转身离开了阴阳酒楼。

    ……

    等左思思睁开眼时,她已经被祁炀抱着带出了阴阳酒楼。

    她拍拍祁炀的肩,“你放我下来。”

    祁炀乖乖照做。

    左思思依旧记得刚才看见的画面,问:“那幻珠是怎么回事?怎么我一拿到手里就化了?还有方才看见的,又是什么?”

    祁炀一头雾水,“你在说什么?幻珠确实化了没错,但那东西本来就是水凝聚而成的,我还以为你知道,故意把它弄化的。你把幻珠弄化之后就倒在桌上睡着了,我吃完饭你都还没醒,就只好抱着你出来了。你看见了什么?”

    他说得很是诚恳,左思思瞧他不像是装的,便摇摇头,“没什么,可能是昨晚没睡好。”

    “那就先找间客栈休息一下吧。”

    这一次,祁炀竟然破天荒的没粘着她,反而规规矩矩的开了两间房。

    他将左思思带到房门外,嘱咐道:“我就住你隔壁,一会儿我出去有些事,会带些人回来,所以就不打扰你了,如果你睡醒了想找我,就到隔壁来。”

    而左思思此刻也没心思管别的,方才在阴阳酒楼时看见的种种经历,像是她自己的记忆一般刻在了脑海中,如同先前变成人鱼时做的梦一样,那种切身体会的感觉,仿佛她与梦中之人就是一体的……

    “不对,我当时醒来后,绝对想起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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