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场上两人针锋相对,场下众人只觉他们在调情,更好奇那调配的毒,几欲上前查看,而主持者这时也回到台上,阻止局面变得混乱。

    “那么这奇毒是否如两位所说那般,那么实践见结果。”

    话音刚落,外边等候多时的侍从就推来一个铁笼,里面是两只病殃殃的斑鹿,同时还好意解释道:

    “各位放心,这两只斑鹿受多种疾病摧残,如今让它试毒也算结束痛苦,那么两人谁先试试。”

    一旁的“毒娘子”似乎没想到还有这个环节,在看到那两只斑鹿之时,撑桌的手在不经意间颤抖了,而那碗调制的毒也随之掉在地面碎掉。

    “我累了。”

    竞争对手在关键时刻弃权,这让余凌芷莫名有些不爽,便也有意气身旁的人,“难不成你害怕了?”

    岂料对方似乎是真得被吓到,没有任何动作,但薄纱翻飞刹那,余凌芷似乎看到了对方微红的眼,似乎还夹杂着些许不解和怒意,接着她便无视众人朝屋外走去。

    但毒娘子本就这般随性,众人并不认为奇怪,也不敢招惹,只是暗自唏嘘,毒娘子首次登台却出师不利,竟还没比就败给了新人。

    当然也有人暗自嘀咕,说这是他们的私事,但很显然大多数在指责余凌芷不懂得怜香惜玉。

    而毒娘子这行为,倒让余凌芷想起了儿时跟朋友绝交时的样子,这让她很是疑惑,对方这是在怜悯生灵?但茶馆那次待人,可并非表现出这般慈悲了。

    因为一些实验,余凌芷早已习惯,内心麻木,更何况更续命相比这些不算什么,便不再关注那人,随即拿起所调之物,朝那铁笼子走去。

    而侍从帮她将那碟液体给两只鹿喂下,不到半刻,斑鹿就如余凌芷所说的症状依次灵验,只不过在所有症状显现后却站住了脚,精神状态也比之前更好了,众人不由疑惑。

    “这是……”

    “按照要求的话以上出现五种症状,而比赛也没有必须说要让斑鹿致死,你说对不对,主持者。”

    余凌芷这时也懒得装傻,当然如今首要目的还是拿得毒草 ,但同样她并不喜欢条条框框,谁让对方说话总是摸棱两可,并不互斥的毒花却说成有,害她多花了些时间。

    她并不记仇。

    而对此,主持者虽有迟疑但还是同意了她的说法,正当余凌芷搓手等待拿毒草,但莫名有种预感,可能不会这般简单。

    通过此次制毒,余凌芷可谓在众制毒者面前留下印象,面对朝她举杯祝贺的人,余凌芷依依接受,却也时刻注视着不远处的主持者。

    果不其然,只见有一黑袍人接近那人说了几句,随后主持者便面露迟疑随后就超这边走来,接着就被告知,那株本为奖励的毒草因生长不好已毁,只得更换其它毒株。

    但除了毒草,其它根本不是余凌芷所要,而她也并未表现出愤怒,而是像个老好人般表示可惜和谅解,接着就在四周烛火中洒下迷香,等众人喝醉席地而睡之时,偷偷行动。

    所谓后院充满秘密,却也过于张扬,直觉告诉余凌芷那里可能会存放毒草,毕竟与主持者谈话的黑袍人就是从那个方向进出。

    所以去他大爷的,她才不信,偏要拿。

    通往后院的走廊很是安静,但余凌芷明白这次行动只能趁着天亮前速战速决。可惜那边没有烛火或夜明珠,漆黑一片,正当她在窗口摩挲着寻找开关之际,却触碰到另一只手。

    与此同时还有那熟悉的香味传来,余凌芷条件发射般猛地拍开那只手。

    “毒娘子?”

    因为环境特殊,余凌芷声量压了几分,对方似乎也被吓到,差点朝后倒去后反拉住余凌芷的一手,岂料旁边传来脚步声,两人很是狼狈翻到窗内。

    因为两人靠得很近,余凌芷只觉空气稀薄,欲把人推开,却碰到对方胸口,尴尬之余却也发现对方身板未免太平,而这分明是个男子身板。

    没想到冒牌货还是个男扮女装的家伙。

    信息量似乎太大,余凌芷忍住揭露对方的冲动,尊重他人的兴趣,却也发现对方此刻并未发现异常而是专注地看着朝这边走来的两人。

    由于位置距离过远,没法听到那两人的对话,主持者和一黑袍男子,背对着身无法看清,但他们交易的东西却让余凌芷咬牙,正是毒草,还是一整箱毒草,之后他们就离开了。

    也正因为端着箱子的动作笨重,让那黑袍男子的兜帽散开,露出一张平平无奇的脸,余凌芷不认识此人,准确来说这个地方并没有多少她认识的人。

    余凌芷对此有些烦躁,也意识到找个同伴的重要性,同时也发现身旁的冒牌货绷直身子,显然是认识那交易的人,便有意套话道:“看来你认识这人啊。”

    “人尽皆知的白药大家,你竟不知?”

    很显然这问话引起对方的怀疑,余凌芷停顿了会,“我这不刚来东国柳镇吗,所以对很多东西都不了解。”

    “你最好是。”

    对方显然不信,这时已站起身,朝前院走去,而屋子里面的毒草早被拿走,没有再搜找的必要,余凌芷见此跟上,也不再套话,直白道:

    “依我看,我们目的都是为了毒草踪迹,人人都有秘密,我们相互尊重,但有一点我可以保证,我不拿毒草害人,所以我认为我们最好选择合作……”

    余凌芷是基于刚才比赛时对方透露的恻隐之心做出决定,当然更多是赌,不料对方根本没听,等两人走回室内,地板上的人还睡得痴迷,主持者早不见了踪迹。

    周边很是混乱,余凌芷不明白对方为何还要回到这里,直到他朝那个铁笼走去,半蹲下身,才明白对方除了不忍似乎真的很喜欢那两只花鹿,又或者说动物。

    对方这时也发现那两只鹿恢复了精神,紧绷的身躯随即松懈,似难以置信,后转头看向了余凌芷。

    晚风很大,吹散了他的发似乎还能看到薄纱下那张诧异的脸,同时铁笼也被打开,那两只斑鹿似察觉出来人的好意,用鼻尖蹭了蹭那人的手,很是和谐。

    这画面令人不由屏住了呼吸,就因袍子宽大遮住了身形让人没能发现对方真实身份,对此余凌芷稳住了心神,知道自己赌对了,随即向对方走去,伸出了手。

    “所以,合作吗?”

    这一夜过得很慢,天还未亮,余凌芷假意打了个哈欠从地板上坐起,并未睡着,但好在之前合作已谈拢,虽未互相介绍姓名,但她并不在意,此刻心情还不错,而周遭的制毒者走了很多。

    同时“毒娘子”留下纸条说带走那两只鹿试毒,众人也不觉稀奇,等余凌芷离开暗市之时,才发觉身体疲惫得不行,但大脑却异常清醒,如今虽找到合作伙伴并不意味可以松懈。

    单靠别人提供消息,过于被动,更何况她对那位冒牌货还有提防,所以必须再找条路子。

    然而等余凌芷回到住处,周遭寂静无声,木门虽紧锁但下方的木桩却不见踪迹,显然被人移动,可能是个贼。

    轻手轻脚的余凌芷执其旁边的耙,打开了门,里面任何没有动静,家具也未被移动,等走到床边之际侧边一道黑影闪过,随后脖颈就被一尖锐的东西抵住。

    “最好别挣扎……”

    余凌芷这时习惯性抬起双手,却也能感受到身后的人喘气声,随后就被其拽着来到疱厨,入眼是几个身受重伤的黑衣人。

    “这么多人……果然这江湖随时都不太平。”

    身后的人同样重伤,此时握剑的手都在颤抖,乘此机会,余凌芷挣脱了出来,那人此刻却也不再纠结,嘴还很犟,“少废话,到底能不能治……你不是个医者吗……”

    医者?估计是院子晾晒的毒物被误以为是药材,余凌芷始终跟前方执剑之人保持着距离,希望能稳定住对方,

    “当然可以,只不过我手头没药材,只能先帮你们做些简单处理,其余的只能等白天了……”

    那人这时彻底无力快要倒下还死撑着,但还是接受了提议,这一夜发生太多事,余凌芷像个陀螺般转个不停,可惜这里没有咖啡只能给自己拼命灌茶水。

    直到把那几名伤患收拾好,天已微亮,余凌芷看向了那位一开始绑架她的家伙,是名如假包换的年轻女子,可以说因为冒牌货她总是不自觉会多想下别人的真实身份。

    那人始终未合眼,死死地盯着余凌芷,似乎在防范着什么。余凌芷这时才走到她的眼前,拿起白布帮她包扎手臂上的伤口,未曾想却被递来一袋钱币。

    听声音很有分量,很显然对方并想欠人情,这倒很符合江湖规矩,可惜余凌芷并不缺钱,缺的是人脉及毒草的线索。

    但宵禁与危机四伏的江湖似乎很不适配。

    余凌芷深思了番,一个想法突然冒出,二十四小时药店,这在生前时代很常见,解决人们突发情况,然而在这个实行宵禁的地方却显得特别刑。

    然而比起没有毒草丢命这些风险根本不算什么,所以这药店她开定了,当然这些不能过于张扬,却也不能过于隐蔽。

    但估计会通过这几名黑衣人获得宣传。

    对此余凌芷一身的疲惫消失殆尽,连带看着着那些黑衣人都和蔼了不少,也拒绝了那袋钱币,“这位侠士,我不需钱财,但我需你事后帮我打听个消息。”

    “就只是这样?”那人见余凌芷竟不要钱财,有些疑惑。

    “对,只是这样,你们如有事情随时都可来这。”余凌芷脸色虽平静,却按耐住内心的激动,管他什么白药大家,这毒草迟早会被她扒出。

    而那人似乎也渐渐对这里感到好奇,“那这里叫什么……”

    天这时完全亮了,日光洒到余凌芷略微惨白的脸,上面的妆容早被卸掉,眼底乌青,即便这样,双眼却始终有神,迟疑了会回答道:

    “十二时辰药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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