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医为绪之荇上完药后边收拾药箱边嘱咐道:“绪殿下本身就病弱,这下伤势颇重,需要好好静养一段时间。臣开了方子,还请大殿下等会派个人跟臣去抓药。”

    云宛月点了点头:“麻烦高太医了,安乐,送高太医回太医院,带几个婢女去抓药。”“是,殿下。”

    绪之荇一直浅笑着,等其他人都离开:“宛月,我好高兴。”

    云宛月看着他叹了口气,帮他掖了掖被角:“伤成这样,你还高兴?”

    绪之荇眼睛亮晶晶的看着她,痴笑着:“可是我知道你在乎我了。”

    云宛月点了点他的额头:“真是输给你了。”

    绪之荇顺杆子往上爬,牵起她的手抚上自己的脸颊:“宛月,我爱你。”

    云宛月擦去他落下的泪:“之荇,我是要去修仙的。”不会在人间停留,无论何种羁绊、任何人。

    绪之荇轻轻蹭着她的手掌心朝她撒娇:“我知道。宛月,别担心,我也会去修仙的。”

    云宛月看着他有些沉默,反问道:“之荇,你是真的想去修仙吗?我不希望你是因为我才决定去修仙。”

    任何人因为她而放弃原本想要的道路,对她来说,都太沉重。她不愿,也不会背负那份责任。

    绪之荇点了点头:“当然了。”他明白云宛月的顾虑,也不会去道德绑架她。只是如果人间没有宛月,于他而言,也没有了任何眷顾。宛月在哪,哪里便是他心之所向。

    云宛月叹了口气,她不是傻子,绪之荇往日从未说过想要踏上修仙之路:“之荇,你再好好想想。莫要因我,误了自己。”

    绪之荇没有犹豫:“我已经想清楚了。”没有再给她开口的机会,捂着心口低咳了起来。不给她再开口的机会,不想听到那些话语。

    云宛月给他拍着背顺气,看到安乐端着药回来,接过药给他,让他依次服下。

    ……

    唐紫怡将桌上的茶杯砸在云宛卿身边,茶杯碎片划过云宛卿的脸颊:“本宫平日里真是将你宠的不知天高地厚了!平日里也就算了,现在两国边境正是紧张时,你也敢如此折辱叶国的质子,你是嫌叶国没有理由出兵吗?!”

    越说火气越重:“叶国一旦出兵,那些御史第一个参的就是你!你的名声你心里没点数吗?还嫌自己的名声不够差吗?!”

    云宛卿从小到大没被人大声呵斥过,刚听到唐紫怡训斥她时有些不服,听到后面背后悄悄爬上了一层汗:“母后,儿臣没想那么多……”

    唐紫怡看着她那样气更是不打一处来:“没想那么多,你哪次不是随着自己的心意来。都怪本宫平日里太娇惯你了,你看看云宛月在民间的名声,她在书院里的成绩,做出来的政绩。”

    “你再看看你!以前只知吃喝玩乐,现在天天追着那个绪之荇跑!你的父皇已经老了,离立储君不远了。你再这样下去,如何与云宛月争?!如何成为一国之主?!”

    唐紫怡揉了揉自己的眉心,苦口婆心的劝导:“你以为,光是本宫背后站着世家大族有用吗?若你一直是扶不上墙的烂泥,那么就算是你父皇离你为储,那些朝臣也不会认!”

    云宛卿跪着低头没有说话,她只是这个时空的异世之魂。系统带她来时只告诉她要攻略绪之荇,从未说过原主不只是一个单纯的公主,她身后的势力还会将她奉为储君一事。或者说,原主是不是一个单纯的公主对她们来说都不重要。

    她一直以为,男人都那样,攻略绪之荇一年足矣,最多不超过三年,攻略完了她就可以走人回家了。但,一年里她手段尽出,毫无成效。这样下去,怕是真要一直在这……

    “系统,攻略绪之荇有时间方面的限制吗?”

    冰冷而机械的声音响起:“并无,直至你死亡前,只要攻略成功,便算成功。”

    云宛卿有点失去信心了,不停的对比着在这一直待下去和回现代做主播可能性,得到的结果是难以攻略成功,能屈能伸:“母后,儿臣知错了。”

    唐紫怡一下又一下给自己顺着心口:“你让本宫最失望的是,被云宛月抓到了把柄。绪之荇区区一个质子,一条贱命。若做的天衣无缝,死了便死了,偏偏你摆在明面上。”

    唐紫怡看着云宛卿脸上羞愧的表情,放缓了语气:“罢了,云宛月的惩罚也不过分,你便吃个教训。乖乖禁足三月,好好抄佛经,抄个三千遍让心彻底静下来。”

    云宛卿乖乖答应:“是,儿臣知道母后都是为了儿臣好。儿臣这次做的过火了,以后不会了。”

    唐紫怡看着她乖顺的模样,走了下来,怜惜的摸了摸她的头:“卿卿知错便好。”将扶她起来,让她坐在自己身旁:“这次禁足期间,母后会托父亲给你大儒进宫教导你的课业。”

    想起她的课业,语重心长:“你禁足结束后刚好是书院小测,你可不能再像之前一样,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做些面子功夫糊弄母后了。母后也不求你拿个甲等,但不能再是末流了。”

    云宛卿想起那些看不懂的课业,现在就已经头疼欲裂了。但看唐紫怡的脸色,怕是自己不同意就会暴起,只能硬着头皮应下。

    ……

    云宛月看着绪之荇喝完一碗姜汤睡下,轻手轻脚走到院子里,刚刚翻开书籍,便看到安乐身后跟着个抹泪的人进来。

    “长松?”

    长松努力克制依然带着哭腔:“大公主殿下,我们殿下还好吗?”

    云宛月想到他衣裳上的血痕,实在无法说出还好二字:“绪之荇刚刚喝了碗姜汤,小祥子给他换了身干净的衣裳,睡下了。”

    长松用袖子在脸上胡乱抹了把泪:“谢谢大公主殿下,麻烦大公主殿下了。等我们殿下好点,奴就背殿下回去。”

    安乐在一旁看着,听到他这话,嘴角抽了抽。近期二殿下对他们的态度急转直下,内务府都是群人精,给他们的炭火一再拖延。现在回去,绪之荇的风寒还未好,别病上加病了。

    云宛月显然也想到了,想了想开口道:“没关系,等他病好了,你们再回去吧。”

    长松感动的眼泪汪汪的看着云宛月,一个劲的感谢着她。云宛月带着安乐离开,跟着武师练武。

    长松快步走入殿中扑到绪之荇床边:“殿下!殿下!”一句你没事吧的问候在看到绪之荇伤痕累累的样子化为咬牙切齿:“殿下,我们去黑市悬赏云宛卿的项上人头吧!”

    绪之荇宽慰他道:“没事,我故意激云宛卿出手的。”

    长松瞪大了眼睛:“殿下,你疯了?!如果不是大公主殿下及时赶到,你的命就没了,为什么?”

    绪之荇听着他的话语心情更佳,笑意掩不住:“自然是为了宛月的真心了,你看,我赌对了。”

    长松未曾喜欢过人,无法理解自家殿下为什么这么疯狂:“殿下……拿命去博几分情意,真的值吗?”

    绪之荇没有被影响,语气很是坚定:“爱岂能用值与不值来衡量?若是权衡利弊,那便不是爱了。”

    “若因我濒死,宛月便能怜惜我,于我而言,再值不过了。”

    恶之在旁看着他偏执的神情,摇了摇头。已看开,已看破红尘。呵呵,真崩溃,摊上了个死恋爱脑^_^不辛苦,命苦。

    绪之荇刚刚听到他和云宛月殿外细碎的说话声,问道:“宛月刚刚和你说什么了?”

    长松答道:“大公主殿下安慰了奴一下,奴与公主殿下说待殿下好点便背殿下回去。”又补充道:“但公主殿下说让你先在这养着。”

    看到绪之荇因为这句话就差把高兴写在了脸上的表情,想了又想,欲言又止,止言又欲,最后还是忍住了什么都没说。

    绪之荇只当没看见他想劝诫的样子,一心沉浸在云宛月心疼他,将他留下的高兴之中。

    ……

    是夜,月明星稀。

    云宛月结束一天的行程,高强度的练武四肢酸疼,舒展着手臂,忍着一阵又一阵的困意。

    安乐已经熬不住了,哈欠不断:“殿下,还不去睡吗?”

    云宛月摇了摇头:“你先去睡吧,我再练会今日先生教的。”

    安乐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显然困到了极致,强撑着:“殿下,心急吃不了热豆腐,一口吃不成胖子。你这么练下去,万一伤到了自己可就得不偿失了。”

    云宛月笑着挽了个剑花:“放心吧,我心里有数。”

    安乐咽了咽口水,凑了上去:“殿下,你跟奴婢透个底,你是不是不想见绪殿下?”

    云宛月摸了摸鼻子,犹豫了会:“很明显吗?”

    安乐点了点头:“很明显呀,殿下以前这个点可睡下了。要是奴婢熬这么晚,殿下还要搬出先皇后的话,对奴婢说,睡不好白天犯困做事效率低下得不偿失。”

    又追问道:“殿下,是不喜欢绪殿下吗?”

    云宛月有些茫然:“我不知我对绪之荇,是怜弱还是不自知的喜欢。”想到他的那些行为:“而且,他用命赌我的怜惜,太过疯狂了。但我也知道,是他周边恶念的环境才让他的性格如此偏激。”

    安乐想到绪之荇的疯狂,倒是能理解她家殿下压力这么大的心情。

    但她注意到,她一年前问殿下是否喜欢绪殿下时,殿下说的是可能有。如今已经变成了,不知是怜弱还是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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