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傅云生遥望着她，在看见孟微澜后，两片薄唇才缓缓蹙成一个清浅的弧度，他的态度算得上有礼貌，但他好像是在生气的样子，整个人有种冷冽的气势扑面而来，显得没有那么温柔。
不过他是个体面的人，上门来等她，自然是不会摆脸色给她看的。
孟微澜心头突然有点酸，话堵在嘴里面，却说不出来。
可是，你又有什么好生气的呢？
想着，她拧着气息往前走去，从包里翻出来钥匙，打开了门。
“进来说吧。”
进了门，孟微澜放下自己的东西，转身进了厨房倒了两杯水，一杯放在茶几上，离傅云生的位置很近，另一杯被她递给傅徽与。
傅徽与抿紧嘴唇，说了声“谢谢”，然后快速仰头喝了一口，便放回茶几上面。
傅云生使了个眼色，傅徽与轻咳一声，“你们说，我先出去了。”
房子里便只剩下他们两个。
傅云生打量了一下孟微澜住的这个房子，装修得还算温馨，不过面积不大，看这客厅的大小，不难猜出卧室也不大，总之比起她在疏桐苑的卧室，肯定是小上许多的。
无声思虑着，傅云生的眉已慢慢皱了起来。
孟微澜在傅云生对面的长沙发坐了下来，等他主动开口。
“怎么不回家？”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了良久，终于，傅云生终于出声。
孟微澜听清楚问题后，几乎就是在那儿一瞬，她对傅云生口中“家”这个字眼，生出了很欲言又止的情感，尽管她猜得出他的所指，但一切就是显得那么奇怪。
毕竟没有哪一个人的“家”，里面找不到哪怕一个，能在生病时关心她的人；也没有哪一个人的“家”，没法让她找的外卖员进去取文件。
孟微澜越想越多，两只手绞在一起，指尖有些拧巴地捏着彼此。
那不是她的家，她只是曾经在那里借住过的客人而已。
爷爷叫她去，她便去了，她以为，只要小心谨慎地做好自己的事就好了。
但事实还是让她有点难过。
她想，或许爷爷也没有预料到，婚前在傅家住着会多有闲言碎语。
但不怪爷爷，他也只是太想为她安排好后面的生活而已。
没关系，她也可以自己想办法，好好生活下去的。
“我找了一份工作，这是我朋友的房子，住在这里上班方便。”
孟微澜没想着对傅云生说她那些心里话，那样会显得她太敏感，他有那么多事情要忙，这些情绪他或许根本就没有精力去顾及。
但傅云生的眉头皱得更深了，他说，“如果你想工作，可以去傅氏旗下的公司，我来安排。”
孟微澜定睛望了他一眼，随后摇了摇头，只是拒绝，“不用了。”
孟微澜说了这句话之后，两个人都沉默了，她给出的理由合情合理，傅云生也想不出来什么别的话可以阻止她继续住在这里，良久，他只好告辞，临走前说：“如果有需要，你可以找我。”
孟微澜听到后，想要起身送他的动作愣住了，她向后一靠坐回了原地，秀丽的眉眼中有浓浓的不解，然后她直直地望进傅云生的眼眸里面，好像有点埋怨的意味，问他：“我要怎么找你呢？”
她从来就没有打通过他的电话啊。
傅云生的脸上罕见地出现了一丝茫然的表情，落在孟微澜眼里，她已然明了，叹了一口气，她起身走到傅云生身边，对他说，“你可以把你的手机借我用一下吗？”
傅云生迟疑着，孟微澜也意识到，他们现在的关系并不足以支撑她提出这个要求。
但她实在想要求索，便没有继续为难他，而是回去拿了自己的手机，打开给傅云生拨了一通电话。
傅云生的手机放在西装内兜里，十几秒后开始响铃，正是孟微澜打过来的那通电话。
他伸手进衣兜，将手机拿了出来，不明所以。
“可以给我看看吗？”孟微澜耐心地向他询问。
傅云生没有异议，将手机递给她。
孟微澜低下头看了一眼手机屏幕，上面是她的号码，显示着，陌生来电。
“你还是，没有存我的号码。”
孟微澜自嘲一般地点评了一句，按了手机上的挂断。
真是奇怪，明明是他把手机号码留给自己的，但偏偏每一次她拨这个号码，都没有成功接通过。
明明不是她央求着他娶自己的，是他自己上门来的！
孟微澜有点难堪，不知道在外人看来如此光鲜的婚约，到底为什么会有这么多伤人的小棱角，直到傅云生后知后觉意识到她在意的点是什么的时候，她已经恢复平静，淡淡地继续问他：
“傅云生，你是真的有打算，要跟我结婚吗？”
傅云生没有说话。
他望着她的眼神变得幽深而意味深长，但他什么都没有说。
他不动声色地打量着眼前这个刚毕业的女孩。资料上说，她在家中颇受排挤，父母后面生养的两个孩子夺走了全部的爱和关注，在孟家，只有孟平愿意偶尔照拂一下她，所以她对孟平很感激。
他不再去纠结为什么孟微澜和预期中想象的乖顺懂事、谨小慎微有差距，反而找到了重点，启唇道：“我在你爷爷面前说过，会一辈子照顾你的。”
他没有直面回答她的问题，反而提起爷爷。
他在赌，她不会忤逆爷爷的意思。
差距这么大的两个人，若是婚前她就步步退让、委曲求全，婚后的日子还有可能过得好吗？
肉眼可见的偃旗息鼓并没有发生，孟微澜的眼眸中情绪逐渐清晰，但那可不是不顾后果的愤怒与冲动，而是越发强烈起来的倔强和坚定。
“傅先生，我想，我爷爷最希望的就是我能够幸福地生活下去。”孟微澜停顿了一下，鼓起勇气继续说了下去，“他对您很满意，这我没有异议，但他老人家已经去了，事关我的后半辈子，我认为我有不履行婚约的权利。你我都清楚，你们只有口头协议，我们也并未昭告亲友。”
言下之意，就算婚约作废，也不会造成任何的不良影响。
添最后一句话的时候，孟微澜心里面有点堵堵的，她这段时间委屈的地方，竟然也是今日她向他说这话的底气。
傅云生冷哼了一声，低垂着头，眼底的情绪深沉幽暗。
当初他做得一副好姿态，不过是为了赶在孟平看中的其他人前面，把她给彻底定下来。
到现在，孟平一死，到手的金丝雀自己长了翅膀，竟然准备从他眼前飞走了。
那他当时装得深情款款、儒雅可靠，到底是给谁看的？
全都喂了狗！
本质上，傅云生是个彻头彻尾的商人，对方步步紧逼，他自然不会投降退步，反而更加沉稳谨慎起来，再开口时，多了几分商人的慢条斯理在身上。
“孟小姐，你说得很对，你爷爷确实为了你的婚姻幸福考虑良多，据我所知，他还特意为你准备了一份嫁妆，不是么？”
他缓缓地说道，见孟微澜点头，话头一转，转而悠悠说下去，“不过，我想你有必要了解一下……你的嫁妆赠与协议生效的条件。”
只这一句，如同琴音缓收结了尾，却在她耳边绕梁三尺、不绝于耳。
孟微澜心中有些茫然和不知所措起来，傅云生说的这些，她压根就不知道。
但她终究不愿在傅云生面前落了气势，故作镇定地送了客。
孟微澜去了孟氏集团，宋秘书从他办公室的保险柜中拿出来一份赠与协议。
订书机装订在一起的五页纸，放在她面前，她忽然有些没有勇气打开。
宋秘书坐在对面，脸上挂着得体的职业笑容，“看看吧，大小姐，孟董为你准备的这份嫁妆，还是很用心的。”
孟微澜终于还是翻开来，捡重点看，上面没有什么不动产，但是孟平将他名下持有的两家公司的股份全部转让给了她，一家是快乐书屋，另一家是一个发行公司，虽然公司规模不大，但孟微澜知道，这个发行公司可以称得上爷爷最后这几年的心血……
孟家深耕图书销售行业，这些年逐渐没落，跟如今纸质书市场不景气脱不了关系。就在这几年，爷爷做主要逐渐转型，集团新增了发行业务，力求开辟新道路。
而她孟微澜，从来就没有参与过公司的事情，大学还学的是服装设计。爷爷把公司给了她，她怎么做得好？
孟微澜有些心慌意乱，翻到下一页，看见傅云生所说的“生效的条件”——白纸黑字清清楚楚写着：
待到孟微澜与傅云生的婚姻关系生效且公证之后，该嫁妆赠与协议随之生效。
后面还加了一句话：若二人婚姻关系结束，本协议也同等作废。
看到这儿，孟微澜有些犹疑地抬眼，与宋秘书对视了一下。
“大小姐，你不用担心，只要你和傅总结婚，这份嫁妆就是你的。”至于她若是反悔，那也别怪孟董思虑周全了，孟家是不能容忍这样一只白眼狼的。
孟微澜忽然觉得，她就好像钟摆的指针一样，她朝左边晃荡到顶点，然后便会朝相反的方向晃回去，就这样循环往复，不知疲倦，直到永远停止的那一刻出现。
其实她并没有下定决心，要作废她和傅云生的婚事，她甚至主动吻过他。
只是她在周围所有人对待自己的态度中，生出了那么一点犹疑，让她着急确定，她至少是拥有作废的权利的。
然后现在，钟摆逐渐停下了，她白纸黑字地瞧见了，这份爷爷为她后半生筹谋的婚约，她是没有作废权利的。
傅云生遥望着她，在看见孟微澜后，两片薄唇才缓缓蹙成一个清浅的弧度，他的态度算得上有礼貌，但他好像是在生气的样子，整个人有种冷冽的气势扑面而来，显得没有那么温柔。
不过他是个体面的人，上门来等她，自然是不会摆脸色给她看的。
孟微澜心头突然有点酸，话堵在嘴里面，却说不出来。
可是，你又有什么好生气的呢？
想着，她拧着气息往前走去，从包里翻出来钥匙，打开了门。
“进来说吧。”
进了门，孟微澜放下自己的东西，转身进了厨房倒了两杯水，一杯放在茶几上，离傅云生的位置很近，另一杯被她递给傅徽与。
傅徽与抿紧嘴唇，说了声“谢谢”，然后快速仰头喝了一口，便放回茶几上面。
傅云生使了个眼色，傅徽与轻咳一声，“你们说，我先出去了。”
房子里便只剩下他们两个。
傅云生打量了一下孟微澜住的这个房子，装修得还算温馨，不过面积不大，看这客厅的大小，不难猜出卧室也不大，总之比起她在疏桐苑的卧室，肯定是小上许多的。
无声思虑着，傅云生的眉已慢慢皱了起来。
孟微澜在傅云生对面的长沙发坐了下来，等他主动开口。
“怎么不回家？”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了良久，终于，傅云生终于出声。
孟微澜听清楚问题后，几乎就是在那儿一瞬，她对傅云生口中“家”这个字眼，生出了很欲言又止的情感，尽管她猜得出他的所指，但一切就是显得那么奇怪。
毕竟没有哪一个人的“家”，里面找不到哪怕一个，能在生病时关心她的人；也没有哪一个人的“家”，没法让她找的外卖员进去取文件。
孟微澜越想越多，两只手绞在一起，指尖有些拧巴地捏着彼此。
那不是她的家，她只是曾经在那里借住过的客人而已。
爷爷叫她去，她便去了，她以为，只要小心谨慎地做好自己的事就好了。
但事实还是让她有点难过。
她想，或许爷爷也没有预料到，婚前在傅家住着会多有闲言碎语。
但不怪爷爷，他也只是太想为她安排好后面的生活而已。
没关系，她也可以自己想办法，好好生活下去的。
“我找了一份工作，这是我朋友的房子，住在这里上班方便。”
孟微澜没想着对傅云生说她那些心里话，那样会显得她太敏感，他有那么多事情要忙，这些情绪他或许根本就没有精力去顾及。
但傅云生的眉头皱得更深了，他说，“如果你想工作，可以去傅氏旗下的公司，我来安排。”
孟微澜定睛望了他一眼，随后摇了摇头，只是拒绝，“不用了。”
孟微澜说了这句话之后，两个人都沉默了，她给出的理由合情合理，傅云生也想不出来什么别的话可以阻止她继续住在这里，良久，他只好告辞，临走前说：“如果有需要，你可以找我。”
孟微澜听到后，想要起身送他的动作愣住了，她向后一靠坐回了原地，秀丽的眉眼中有浓浓的不解，然后她直直地望进傅云生的眼眸里面，好像有点埋怨的意味，问他：“我要怎么找你呢？”
她从来就没有打通过他的电话啊。
傅云生的脸上罕见地出现了一丝茫然的表情，落在孟微澜眼里，她已然明了，叹了一口气，她起身走到傅云生身边，对他说，“你可以把你的手机借我用一下吗？”
傅云生迟疑着，孟微澜也意识到，他们现在的关系并不足以支撑她提出这个要求。
但她实在想要求索，便没有继续为难他，而是回去拿了自己的手机，打开给傅云生拨了一通电话。
傅云生的手机放在西装内兜里，十几秒后开始响铃，正是孟微澜打过来的那通电话。
他伸手进衣兜，将手机拿了出来，不明所以。
“可以给我看看吗？”孟微澜耐心地向他询问。
傅云生没有异议，将手机递给她。
孟微澜低下头看了一眼手机屏幕，上面是她的号码，显示着，陌生来电。
“你还是，没有存我的号码。”
孟微澜自嘲一般地点评了一句，按了手机上的挂断。
真是奇怪，明明是他把手机号码留给自己的，但偏偏每一次她拨这个号码，都没有成功接通过。
明明不是她央求着他娶自己的，是他自己上门来的！
孟微澜有点难堪，不知道在外人看来如此光鲜的婚约，到底为什么会有这么多伤人的小棱角，直到傅云生后知后觉意识到她在意的点是什么的时候，她已经恢复平静，淡淡地继续问他：
“傅云生，你是真的有打算，要跟我结婚吗？”
傅云生没有说话。
他望着她的眼神变得幽深而意味深长，但他什么都没有说。
他不动声色地打量着眼前这个刚毕业的女孩。资料上说，她在家中颇受排挤，父母后面生养的两个孩子夺走了全部的爱和关注，在孟家，只有孟平愿意偶尔照拂一下她，所以她对孟平很感激。
他不再去纠结为什么孟微澜和预期中想象的乖顺懂事、谨小慎微有差距，反而找到了重点，启唇道：“我在你爷爷面前说过，会一辈子照顾你的。”
他没有直面回答她的问题，反而提起爷爷。
他在赌，她不会忤逆爷爷的意思。
差距这么大的两个人，若是婚前她就步步退让、委曲求全，婚后的日子还有可能过得好吗？
肉眼可见的偃旗息鼓并没有发生，孟微澜的眼眸中情绪逐渐清晰，但那可不是不顾后果的愤怒与冲动，而是越发强烈起来的倔强和坚定。
“傅先生，我想，我爷爷最希望的就是我能够幸福地生活下去。”孟微澜停顿了一下，鼓起勇气继续说了下去，“他对您很满意，这我没有异议，但他老人家已经去了，事关我的后半辈子，我认为我有不履行婚约的权利。你我都清楚，你们只有口头协议，我们也并未昭告亲友。”
言下之意，就算婚约作废，也不会造成任何的不良影响。
添最后一句话的时候，孟微澜心里面有点堵堵的，她这段时间委屈的地方，竟然也是今日她向他说这话的底气。
傅云生冷哼了一声，低垂着头，眼底的情绪深沉幽暗。
当初他做得一副好姿态，不过是为了赶在孟平看中的其他人前面，把她给彻底定下来。
到现在，孟平一死，到手的金丝雀自己长了翅膀，竟然准备从他眼前飞走了。
那他当时装得深情款款、儒雅可靠，到底是给谁看的？
全都喂了狗！
本质上，傅云生是个彻头彻尾的商人，对方步步紧逼，他自然不会投降退步，反而更加沉稳谨慎起来，再开口时，多了几分商人的慢条斯理在身上。
“孟小姐，你说得很对，你爷爷确实为了你的婚姻幸福考虑良多，据我所知，他还特意为你准备了一份嫁妆，不是么？”
他缓缓地说道，见孟微澜点头，话头一转，转而悠悠说下去，“不过，我想你有必要了解一下……你的嫁妆赠与协议生效的条件。”
只这一句，如同琴音缓收结了尾，却在她耳边绕梁三尺、不绝于耳。
孟微澜心中有些茫然和不知所措起来，傅云生说的这些，她压根就不知道。
但她终究不愿在傅云生面前落了气势，故作镇定地送了客。
孟微澜去了孟氏集团，宋秘书从他办公室的保险柜中拿出来一份赠与协议。
订书机装订在一起的五页纸，放在她面前，她忽然有些没有勇气打开。
宋秘书坐在对面，脸上挂着得体的职业笑容，“看看吧，大小姐，孟董为你准备的这份嫁妆，还是很用心的。”
孟微澜终于还是翻开来，捡重点看，上面没有什么不动产，但是孟平将他名下持有的两家公司的股份全部转让给了她，一家是快乐书屋，另一家是一个发行公司，虽然公司规模不大，但孟微澜知道，这个发行公司可以称得上爷爷最后这几年的心血……
孟家深耕图书销售行业，这些年逐渐没落，跟如今纸质书市场不景气脱不了关系。就在这几年，爷爷做主要逐渐转型，集团新增了发行业务，力求开辟新道路。
而她孟微澜，从来就没有参与过公司的事情，大学还学的是服装设计。爷爷把公司给了她，她怎么做得好？
孟微澜有些心慌意乱，翻到下一页，看见傅云生所说的“生效的条件”——白纸黑字清清楚楚写着：
待到孟微澜与傅云生的婚姻关系生效且公证之后，该嫁妆赠与协议随之生效。
后面还加了一句话：若二人婚姻关系结束，本协议也同等作废。
看到这儿，孟微澜有些犹疑地抬眼，与宋秘书对视了一下。
“大小姐，你不用担心，只要你和傅总结婚，这份嫁妆就是你的。”至于她若是反悔，那也别怪孟董思虑周全了，孟家是不能容忍这样一只白眼狼的。
孟微澜忽然觉得，她就好像钟摆的指针一样，她朝左边晃荡到顶点，然后便会朝相反的方向晃回去，就这样循环往复，不知疲倦，直到永远停止的那一刻出现。
其实她并没有下定决心，要作废她和傅云生的婚事，她甚至主动吻过他。
只是她在周围所有人对待自己的态度中，生出了那么一点犹疑，让她着急确定，她至少是拥有作废的权利的。
然后现在，钟摆逐渐停下了，她白纸黑字地瞧见了，这份爷爷为她后半生筹谋的婚约，她是没有作废权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