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主任拍桌子站起身，额头青筋直跳：“这是把供销社当成你家自留地了？想来上班就来，想走就走，这是瞎胡闹！崔子亮！你给我过来！”
门外，混在看热闹人群里的男人避不过，被领导揪了进来，却还一脸懵，带着几分不情不愿。
供销社领导可不会管他是否情愿，指着屋里三个女人，不耐烦：“把她们领回去，家里事就回家处理，不能影响工作！”
“俺管不了。”崔子亮嗫喏着。
潘宏伟怒了：“管不了，那你也别来上班！”
一行人灰溜溜从供销社离开，崔子凤走在最后面，回望了眼气派的供销社大门，眼神闪烁。
是她添油加醋，撺掇赵巧云来闹的，但崔子凤知道，想换成她来上班，自然没这么简单。
她还准备了后手，当晚，崔子凤就跑去了表舅家中。
当时，正是他表舅拿钱把她哥嫂子安进供销社，如今吴桂香出了这种事，还能不能继续当她嫂子都不一定，在她来看，这个肥缺，自然能由她补上。
……
供销社闹完得第二天，吴桂香假肚子这事就在柳沟炸开了锅。
当初，心高气傲的崔家能和柴云燕结成亲家，就曾惊掉了不少柳沟人的下巴。小小山沟里没有不透风的墙，很快，桂香早和崔子亮睡在一起，连孩子都怀上了的消息就传遍柳沟。
还有人言之凿凿地传，柴家找人看了，怀的是男胎。
“月份这么小，咋看得出来，莫不是瞎说的吧？”
“谁知道，反正你还别说，桂香这小妮子有两把刷子，以前看她总跟在她姐身后，哟！原来是打这主意！”
“人崔家都认，咱就别瞎说喽…再说，桂月是个好闺女，摊上柴寡妇这后娘就够倒霉了，你们莫要再攀扯，坏了人家名声……”
柳沟是有不少人知道桂月曾和崔子亮处对象，一开始，崔子亮天天追着桂月跑，见过的人的确不少。
桂月不是柴寡妇生的，当年她娘活着的时候，在这片区域名声口碑甚好，勤劳肯干、为人实在，手还很是灵巧，人们常说，若不是她死得早，吴家后来也不至于破落成那样子。
有亲娘名声垫底，加之桂月更是心灵手巧，手艺活绝佳，性子和顺，还出落的比她亲娘更是标志，起初，崔子亮天天跟在她身后献殷勤，崔家老两口也没拦着。
既不上门提亲，也不阻碍小辈之间的相处，打的是一副任其发展架势，成了就便宜捡果，不成也无所谓，反正崔家的是男丁，怎么都不吃亏。
他们万万没想到，趁着桂月跟林知青念书之际，这俩人疏远了，吴桂香趁机插足钻了空子！
赵巧云是顶瞧不上柴云燕母女，当时若不是被她忽悠，信了她怀着崔家大孙子，说什么，她都不能让这风流货的闺女嫁进崔家门。
刚回柳沟，她第一时间把这事嚷嚷开，连带地把吴桂香赶回了娘家。
消息在小山沟里传得飞快！
第二天，几乎柳沟人人都知道了桂香假怀孕的事，与此同时一道疯传的还有，她即将被崔家给休了。
柳沟乡亲们议论：
“都说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崽子天生会打洞，你们想柴云燕是啥样的，她生养的闺女能好到哪儿去！”
“这小妮子真不是个简单货，还没嫁人就敢爬爷们的床，婆家不收就立马能想出假怀孕这种鬼点子，依俺看，她比柴寡妇当年还厉害哩！”
“可不是嘛，要不然供销社这种肥差都能让她得了，你们看，子凤丫头这么精怪，都没捞着。”
“嘿！根儿不正，厉害有啥用，尽整歪门邪道！赵巧云能是个好应付的？没见她昨个把人给撸回来，这工作能不能继续干上，嘿，还说不准呐……”说话人是崔子亮的老姑，了解不少内幕，滔滔不绝地把昨日供销社的事讲述出来，话里话外，都是崔家不认这种品行不端的儿媳妇，更不会让她捞到好处。
众人见崔家老姑来了，顿时来了探听的兴致，打问：“先前你们崔家把她送去供销社，也不少花钱费功夫吧？这把人给撸下来，那肥差……不是白白可惜了？”
“可不会！”崔老太太咧嘴，牙缺了几颗，却丝毫不影响她说话速度：“俺们家子凤能干啊，可不会便宜了旁人。”
……
柳沟闹得沸沸扬扬，倒是没影响崔子亮，众人也就见他在家待了两天，随后便不见人影。
仿佛这场闹剧，跟他没什么关系，对他似乎也没什么影响。
受冲击最大的，当属柴云燕母女。
桂月被打肿脸，躲在屋里不肯外出见人，众人看不见她，焦点便集中在了能出门走动的柴云燕身上。
询问、探究、幸灾乐祸的眼神、话语纷沓而至，甚至还有个老光棍拦住她，直白露骨的表示愿意接茬：“你闺女年纪不大，熟得像个大白桃，崔家不屑要，俺家不嫌。”
“滚边去！”
柴云燕啐了口，抬脚就要踹这曾和她想好过的老光棍，边踢打便怒骂：“啥玩意儿，还敢打俺闺女的主意，天杀的！”
老光棍嘿笑着挡了两下，见她还不收手，越踢越疼，不由也来了火气：
“怎么着了？你能把桂月嫁给黑扈的老光棍，俺咋就不配娶桂香？旁人比不上，俺比那黑扈的可强多了！”
老光棍嗓门极大，霎时嚷嚷的邻里四舍全都听到。
柴云燕脸色骤变：“你胡咧咧啥！”
老光棍梗着脖子：“俺哪里胡说？大伙儿来评评理，俺昨个赶集，听俺亲戚说的这事，你们还甭不信嘞，俺亲戚就黑扈大队的……”
围观的人们刚开始并不全信，只不过看柴云燕面色反应，众人开始交头接耳，议论起来。
柴云燕拿吴桂月去黑扈换亲一事是悄摸进行的，一直没敢声张。
有几分是碍于脸面，担心说出去不太好听，更重要的是，换亲这事，她和桂香是瞒着桂月的！过早传出去，她担心生出变故。
她支使桂月去黑扈缝衣裳，先哄住她，只等冯老根的妹子来到柳沟，婚事一成，那边自然就扣下吴桂月。
一开始反抗、折腾怕是难免，柴云燕知晓她这继女心高气傲，定是不愿跟那老光棍……可，姑娘家长大了早饭不都得嫁人么？嫁啥样的，都是命！
只等过两年孩子生了，人也就消停了，柴云燕如此想着，没有半分觉得对不住这继女。
相反，此刻面对众人的指指点点，她还觉得有几分委屈。分明是她为这个家操持费心，要不是吴家太破落，要是能拿的出千把块彩礼，也不愁给那残废说亲事呐！
再说，换亲这事是她提的，可也是桂月亲爹吴兴堂亲口同意，怎的众人的谴责全都冲她来了？
柴云燕也被骂得缩在家中，不愿轻易出门，她那刚兴腾了几天的声望，此刻彻底跌入谷底，沉入烂泥。
短短几天，声名变得比以前更臭了！以往大伙儿说她风流、不守妇道搞破鞋，现在除去老底再度被挖出来，众人还骂她刁钻、狡诈、恶毒心肠，仿若她是天底下最不堪的人。
还连她亲闺女一块跟着骂……
柴云燕恼了。
她扬言：吴家老大的亲事，她不再管了！柳沟乡亲们谁要是可怜吴桂月，直接和吴兴堂、吴桂生说，让这俩吴家男人，去把人接回来。
此话一出，骂咧咧的声音咯噔止住，多数人反应：“你们家事，该应你们吴家人处理，俺们外人怎么好插手。”
“哼，不敢管，那还瞎说啥？”柴云燕站在胡同口高声尖啸：“别尽会欺负俺这外来的！你们一个个的，光说不做就是孬种！”
“……”
许多人站在院墙后，或栅栏门前听着，久久，无人出头。
柴云燕开始得意：“今天我把话搁这儿，要是没人管，以后你们谁也别说瞎话！！不然，叫我听见，我就撕她的嘴——”
“我管！”
柴云燕话狠还没说完，胡同另一侧出口，传来掷地有声的一句，将她那嚣张气焰打断。
来的人是郭玉珍，她身后还跟着几个学堂的学生：“叫你家男人出来说话。”
柴云燕咋听有人冒头，刚要咧嘴骂脏话，一见是郭玉珍，那已到嘴边的脏话顿住，硬生生给憋了回去。
在柳沟，她惹不起的人极少，但郭玉珍算响当当一个。
人们见总算有人来为这事出头，纷纷出门响应，有人跟着高喊几句，也有人只默默站在崔玉珍身后，只不过，任凭他们怎么喊，吴家那两个男人始终不肯出门一步。
……
林向晚从省城刚回来，面临的就是这局面。
得知桂月竟被她家送去换亲，林向晚惊得目瞪口呆，短时间没反应过来，这种堪比卖女儿般的陈旧恶习，竟发生在了她周边人身上！
“桂月愿意嫁吗？不可能啊！她不是等着上大学么？”
郭玉珍阴沉着脸：“她家那样的，还管她愿不愿意？估摸着，桂月那可怜姑娘是被骗去黑扈，进了那土匪窝子，更没人管她愿不愿意了，还不是直接扣下，等女的生了孩子，心就稳了……”
林向晚被震惊的说不出话，许久，才道：“这是非法拘禁、强|暴妇女，这是犯罪！报警啊，没人管吗？”
郭婶子虽不能全听明白她前面说的那几个词，但，大意听明白了，叹气：“去哪儿报？咱们这儿民兵连长压根不敢去管黑扈的事，就算你去找公社派出所，吴家那俩男人这种态度，他们也会说是家务事，自家调解，不出人命公家那会管这些。”
“那怎么办？得救出桂月来啊…”林向晚急得眼圈都红了，她万没想到，才离开这么短时间，就能发生这种事。
门外，混在看热闹人群里的男人避不过，被领导揪了进来，却还一脸懵，带着几分不情不愿。
供销社领导可不会管他是否情愿，指着屋里三个女人，不耐烦：“把她们领回去，家里事就回家处理，不能影响工作！”
“俺管不了。”崔子亮嗫喏着。
潘宏伟怒了：“管不了，那你也别来上班！”
一行人灰溜溜从供销社离开，崔子凤走在最后面，回望了眼气派的供销社大门，眼神闪烁。
是她添油加醋，撺掇赵巧云来闹的，但崔子凤知道，想换成她来上班，自然没这么简单。
她还准备了后手，当晚，崔子凤就跑去了表舅家中。
当时，正是他表舅拿钱把她哥嫂子安进供销社，如今吴桂香出了这种事，还能不能继续当她嫂子都不一定，在她来看，这个肥缺，自然能由她补上。
……
供销社闹完得第二天，吴桂香假肚子这事就在柳沟炸开了锅。
当初，心高气傲的崔家能和柴云燕结成亲家，就曾惊掉了不少柳沟人的下巴。小小山沟里没有不透风的墙，很快，桂香早和崔子亮睡在一起，连孩子都怀上了的消息就传遍柳沟。
还有人言之凿凿地传，柴家找人看了，怀的是男胎。
“月份这么小，咋看得出来，莫不是瞎说的吧？”
“谁知道，反正你还别说，桂香这小妮子有两把刷子，以前看她总跟在她姐身后，哟！原来是打这主意！”
“人崔家都认，咱就别瞎说喽…再说，桂月是个好闺女，摊上柴寡妇这后娘就够倒霉了，你们莫要再攀扯，坏了人家名声……”
柳沟是有不少人知道桂月曾和崔子亮处对象，一开始，崔子亮天天追着桂月跑，见过的人的确不少。
桂月不是柴寡妇生的，当年她娘活着的时候，在这片区域名声口碑甚好，勤劳肯干、为人实在，手还很是灵巧，人们常说，若不是她死得早，吴家后来也不至于破落成那样子。
有亲娘名声垫底，加之桂月更是心灵手巧，手艺活绝佳，性子和顺，还出落的比她亲娘更是标志，起初，崔子亮天天跟在她身后献殷勤，崔家老两口也没拦着。
既不上门提亲，也不阻碍小辈之间的相处，打的是一副任其发展架势，成了就便宜捡果，不成也无所谓，反正崔家的是男丁，怎么都不吃亏。
他们万万没想到，趁着桂月跟林知青念书之际，这俩人疏远了，吴桂香趁机插足钻了空子！
赵巧云是顶瞧不上柴云燕母女，当时若不是被她忽悠，信了她怀着崔家大孙子，说什么，她都不能让这风流货的闺女嫁进崔家门。
刚回柳沟，她第一时间把这事嚷嚷开，连带地把吴桂香赶回了娘家。
消息在小山沟里传得飞快！
第二天，几乎柳沟人人都知道了桂香假怀孕的事，与此同时一道疯传的还有，她即将被崔家给休了。
柳沟乡亲们议论：
“都说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崽子天生会打洞，你们想柴云燕是啥样的，她生养的闺女能好到哪儿去！”
“这小妮子真不是个简单货，还没嫁人就敢爬爷们的床，婆家不收就立马能想出假怀孕这种鬼点子，依俺看，她比柴寡妇当年还厉害哩！”
“可不是嘛，要不然供销社这种肥差都能让她得了，你们看，子凤丫头这么精怪，都没捞着。”
“嘿！根儿不正，厉害有啥用，尽整歪门邪道！赵巧云能是个好应付的？没见她昨个把人给撸回来，这工作能不能继续干上，嘿，还说不准呐……”说话人是崔子亮的老姑，了解不少内幕，滔滔不绝地把昨日供销社的事讲述出来，话里话外，都是崔家不认这种品行不端的儿媳妇，更不会让她捞到好处。
众人见崔家老姑来了，顿时来了探听的兴致，打问：“先前你们崔家把她送去供销社，也不少花钱费功夫吧？这把人给撸下来，那肥差……不是白白可惜了？”
“可不会！”崔老太太咧嘴，牙缺了几颗，却丝毫不影响她说话速度：“俺们家子凤能干啊，可不会便宜了旁人。”
……
柳沟闹得沸沸扬扬，倒是没影响崔子亮，众人也就见他在家待了两天，随后便不见人影。
仿佛这场闹剧，跟他没什么关系，对他似乎也没什么影响。
受冲击最大的，当属柴云燕母女。
桂月被打肿脸，躲在屋里不肯外出见人，众人看不见她，焦点便集中在了能出门走动的柴云燕身上。
询问、探究、幸灾乐祸的眼神、话语纷沓而至，甚至还有个老光棍拦住她，直白露骨的表示愿意接茬：“你闺女年纪不大，熟得像个大白桃，崔家不屑要，俺家不嫌。”
“滚边去！”
柴云燕啐了口，抬脚就要踹这曾和她想好过的老光棍，边踢打便怒骂：“啥玩意儿，还敢打俺闺女的主意，天杀的！”
老光棍嘿笑着挡了两下，见她还不收手，越踢越疼，不由也来了火气：
“怎么着了？你能把桂月嫁给黑扈的老光棍，俺咋就不配娶桂香？旁人比不上，俺比那黑扈的可强多了！”
老光棍嗓门极大，霎时嚷嚷的邻里四舍全都听到。
柴云燕脸色骤变：“你胡咧咧啥！”
老光棍梗着脖子：“俺哪里胡说？大伙儿来评评理，俺昨个赶集，听俺亲戚说的这事，你们还甭不信嘞，俺亲戚就黑扈大队的……”
围观的人们刚开始并不全信，只不过看柴云燕面色反应，众人开始交头接耳，议论起来。
柴云燕拿吴桂月去黑扈换亲一事是悄摸进行的，一直没敢声张。
有几分是碍于脸面，担心说出去不太好听，更重要的是，换亲这事，她和桂香是瞒着桂月的！过早传出去，她担心生出变故。
她支使桂月去黑扈缝衣裳，先哄住她，只等冯老根的妹子来到柳沟，婚事一成，那边自然就扣下吴桂月。
一开始反抗、折腾怕是难免，柴云燕知晓她这继女心高气傲，定是不愿跟那老光棍……可，姑娘家长大了早饭不都得嫁人么？嫁啥样的，都是命！
只等过两年孩子生了，人也就消停了，柴云燕如此想着，没有半分觉得对不住这继女。
相反，此刻面对众人的指指点点，她还觉得有几分委屈。分明是她为这个家操持费心，要不是吴家太破落，要是能拿的出千把块彩礼，也不愁给那残废说亲事呐！
再说，换亲这事是她提的，可也是桂月亲爹吴兴堂亲口同意，怎的众人的谴责全都冲她来了？
柴云燕也被骂得缩在家中，不愿轻易出门，她那刚兴腾了几天的声望，此刻彻底跌入谷底，沉入烂泥。
短短几天，声名变得比以前更臭了！以往大伙儿说她风流、不守妇道搞破鞋，现在除去老底再度被挖出来，众人还骂她刁钻、狡诈、恶毒心肠，仿若她是天底下最不堪的人。
还连她亲闺女一块跟着骂……
柴云燕恼了。
她扬言：吴家老大的亲事，她不再管了！柳沟乡亲们谁要是可怜吴桂月，直接和吴兴堂、吴桂生说，让这俩吴家男人，去把人接回来。
此话一出，骂咧咧的声音咯噔止住，多数人反应：“你们家事，该应你们吴家人处理，俺们外人怎么好插手。”
“哼，不敢管，那还瞎说啥？”柴云燕站在胡同口高声尖啸：“别尽会欺负俺这外来的！你们一个个的，光说不做就是孬种！”
“……”
许多人站在院墙后，或栅栏门前听着，久久，无人出头。
柴云燕开始得意：“今天我把话搁这儿，要是没人管，以后你们谁也别说瞎话！！不然，叫我听见，我就撕她的嘴——”
“我管！”
柴云燕话狠还没说完，胡同另一侧出口，传来掷地有声的一句，将她那嚣张气焰打断。
来的人是郭玉珍，她身后还跟着几个学堂的学生：“叫你家男人出来说话。”
柴云燕咋听有人冒头，刚要咧嘴骂脏话，一见是郭玉珍，那已到嘴边的脏话顿住，硬生生给憋了回去。
在柳沟，她惹不起的人极少，但郭玉珍算响当当一个。
人们见总算有人来为这事出头，纷纷出门响应，有人跟着高喊几句，也有人只默默站在崔玉珍身后，只不过，任凭他们怎么喊，吴家那两个男人始终不肯出门一步。
……
林向晚从省城刚回来，面临的就是这局面。
得知桂月竟被她家送去换亲，林向晚惊得目瞪口呆，短时间没反应过来，这种堪比卖女儿般的陈旧恶习，竟发生在了她周边人身上！
“桂月愿意嫁吗？不可能啊！她不是等着上大学么？”
郭玉珍阴沉着脸：“她家那样的，还管她愿不愿意？估摸着，桂月那可怜姑娘是被骗去黑扈，进了那土匪窝子，更没人管她愿不愿意了，还不是直接扣下，等女的生了孩子，心就稳了……”
林向晚被震惊的说不出话，许久，才道：“这是非法拘禁、强|暴妇女，这是犯罪！报警啊，没人管吗？”
郭婶子虽不能全听明白她前面说的那几个词，但，大意听明白了，叹气：“去哪儿报？咱们这儿民兵连长压根不敢去管黑扈的事，就算你去找公社派出所，吴家那俩男人这种态度，他们也会说是家务事，自家调解，不出人命公家那会管这些。”
“那怎么办？得救出桂月来啊…”林向晚急得眼圈都红了，她万没想到，才离开这么短时间，就能发生这种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