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温,”陈淮南给何温以连续打了好几个电话,发了好多条语音解释,“我和橙子之间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样。”

    “我知道我知道,”何温以没空和陈淮南纠缠,敷衍他两句,“我现在还有别的事情要忙,你自己现在医院待一会儿。”

    陈淮南害怕何温以嫌弃他,不要他了,追着何温以询问,“你现在有什么事情要忙?是学业上的吗,我或许可以帮你。”

    何温以回了句让陈淮南扎心的话:“都不是,是我要忙着哄一下敦敦。”

    陈淮南顿时哑声了,抱着手机窝在病床上,陷入了自闭。

    何温以是故意这么说的。

    见陈淮南不再叽叽喳喳追着她吵,何温以松了口气,大摇大摆回了学校去忙自己的事情。

    陈淮南说中了何温以要去做什么。

    何温以这次并不是纯粹因为撞破了陈淮南和橙子的尴尬事,就是为了找个顺理成章的借口回学校做作业。

    何温以给自己留出许多时间来喘气和思考,同时也留出一部分的时间好好考虑和庞敦敦之间的关系。

    庞敦敦在大约一个星期后,主动找过何温以,行为言语充满思想单纯的年下意味。

    何温以因为先前和庞敦敦的几次争吵,同样的感觉疲惫了,和庞敦敦讨论决定,先让双方都好好冷静一下,不要在情绪最上头的时候做出后悔一辈子的决定。

    庞敦敦经事少,承受不住何温以的严肃,两眼泪汪汪地祈求何温以的原谅。

    何温以的手搭在庞敦敦肩膀,任由庞敦敦钻入她怀中抽噎,安慰着他,重新把话温柔说了遍:“就这样吧,我们两个人都先好好冷静一下。”

    庞敦敦不想一阵子见不到何温以,“那我什么时候可以再见到你。”

    “等我们两个人都彻底冷静下来的时候吧。”何温以也说不好。

    庞敦敦拖着何温以的身体,不想让何温以走,“我错了。”

    一句道歉的话,反反复复被庞敦敦闷声闷气地说起,“温以,我知道错了,我再也不对你无理取闹了。”

    庞敦敦害怕何温以真的跟他分手:“我知道你照顾受伤了的陈淮南是情有可原,这件事情我不该和你争吵的。”

    何温以叹了口气,手搭在庞敦敦头顶,“我并没有怪责过你。”

    庞敦敦眼眶中含了泪水,“温以,我真的真的知道错了,你就原谅我这一次吧。”

    何温以没有很快接话,而是反问庞敦敦一个问题:“敦敦,你为什么会喜欢我。”

    庞敦敦张唇要说话。

    何温以自顾自说了下去:“你或许喜欢的只是从前耐心为你解答题目的何温以,不是现在的我。”

    何温以在庞敦敦剖开自己的内心:“现在的我,并不像从前那样单纯善良,没有什么心机。”

    庞敦敦为何温以找适合的理由:“每个成年人多少都会有心机的,否则无法在社会上立足,很容易受到别人的欺负。”

    何温以摇头:“我的心思比你想的重多了。”

    她从答应和庞敦敦在一起的一开始,就知道她和庞敦敦的恋情走不了多长远。

    何温以知道,她和庞敦敦是迟早要分开的。

    每次和庞敦敦甜蜜亲昵的时候,何温以也一直都怀抱着这个念头,不是百分百对庞敦敦纯粹地喜欢着。

    庞敦敦没品尝清楚何温以这句话的重量。

    他抱住何温以,不敢再问下去。

    庞敦敦隐约感觉到,如果他和何温以之间,再把话说得明白一些,或许他们会以后都见不了面,会形同陌生人。

    庞敦敦舍不得。

    “我已经把话说清楚了,”何温以松开庞敦敦拽着她不放的手,“说完了我就走了。”

    庞敦敦强忍着心头的难过,放何温以离开。

    他低着视线,害怕自己一抬头看见何温以的背影,就又控制不住冲上前拉住何温以,让她不要离开他。

    这样的话,他们两个人的感情或许就真的玩完了。

    庞敦敦捏紧了拳头,不甘心,用力举起拳头砸在地上,五指顿时擦破了皮冒出鲜血。

    何温以没走远,站在隐蔽的不远处看着庞敦敦的行为。

    风吹乱了她的头发,她不紧不慢抬手整理自己的发丝,叹了口气,感慨一句,“敦敦的心理年龄确实比我小。”

    傅猫昴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何温以身后,帮他的好兄弟陈淮南打探消息:“所以,你一直都喜欢哥哥这类型的是吧?”

    何温以瞥他一眼,转过身正面对着傅猫昴说话,“你是什么时候跑到我身后的?”

    傅猫昴摆手:“这个不重要。”

    傅猫昴的一只手插在裤兜中,“重要的是我问你的话——你从小到大都比较喜欢哥哥那类型的吗?”

    “我知道你心里打得什么主意。”何温以让他止声,“所以你最好还是别八卦了,我是不会说的。”

    傅猫昴咯咯笑起来,感觉何温以有意思:“既然你不想说,那我就看你表情自己猜咯。”

    傅猫昴轻飘飘的语气很贱:“我觉得你应该从小到大都挺喜欢哥哥那款类型的,成熟,能照顾你那种。”

    何温以不多跟傅猫昴废话,双手自然垂在身体两侧,要往淮南大的方向去。

    傅猫昴腿长,轻轻松松追上前面小土豆蛋子似快走的何温以,“我就问问,你不会生气了吧。”

    何温以:“我生你气做什么?我没什么好生气的。”

    傅猫昴:“那我就放心了。”

    傅猫昴打开天窗,和何温以说直白的话:“陈淮南喜欢你。”

    何温以脚步没停,反应甚微:“哦。”

    “啧,”傅猫昴的手摸着下颌思索,“我说了陈淮南喜欢你,你就这反应?”

    何温以:“不然你还想要什么反应?不然我跪下来和你跳段舞?”

    傅猫昴的眉头皱得更深了,感觉何温以说的这话,他曾经在哪里听到过。

    “你说话这语气,跟你哥哥挺像的。”傅猫昴记起来了,“就你那个叫何凡的哥哥。”

    何温以又是哦了一声,“真不巧,我已经有段时间没见过我哥了,暂时忘记了他是什么语气。”

    傅猫昴知道何温以在想什么:“你就是故意这么说的,就是单纯不想和我继续聊天嘛。”

    何温以总算扬起个皮笑肉不笑看傅猫昴:“你知道就好。”

    傅猫昴:“……”

    病房内,久久等不到何温以回来的陈淮南快要饿死了,饿的前胸贴后背。

    活生生饿了十几个小时的陈淮南担心何温以还在生气,或是是这个点正在忙重要的事情,鼓足了半天的勇气,依旧不敢拿起手机给何温以打电话。

    护士小姐来查房,陈淮南死要面子,坚持说何温以会回来给他带吃的,拒绝了医院的饭菜。

    护士小姐一脸难尽的表情,从病房出来后,和同事讨论:“在刚才那个男生的脸上,我看到了恋爱脑这几个大字。”

    病房的隔音不好,陈淮南听到了护士小姐对他的评价。

    不过他不在乎。

    陈淮南心甘情愿当个恋爱脑,当何温以的舔狗。

    何温以忙到半夜,总算结束了这几天落下的课程作业,关掉电脑进入盥洗室洗漱。

    她站在镜子前刷着牙,在水池里吐一口泡沫,想到什么,缓慢停下了动作:“我是不是忘记了什么。”

    何温以摸摸后脑勺的头发,自言自语:“忘记了什么呢……好像还是挺重要的一件事……”

    何温以想了半天,始终想不起来。

    “算了。”她刷牙完洗完脸,泡了个脚,简单护肤一下,爬上床铺睡觉。

    今天何温以住在宿舍,和舍友们待在一起。

    舍友们早就睡了。

    何温以上床睡觉后,宿舍内彻底安静下来。

    何温以抱着怀里的玩偶,迷迷糊糊要睡着,脑中冒出模糊的一张脸。

    虽然看不清对方到底是怎样的一张脸,但何温以隐隐约约有种直觉,能认得出对方是谁。

    半夜的安静时分,何温以忽然从睡梦中惊醒,念叨着陈淮南的名字。

    “陈淮南!”她把陈淮南落下了!

    何温以的惊呼声不算轻,吵醒了正在睡觉的舍友们。

    舍友们呢喃两声,以为发生了什么让人惊讶的大事,跟着朦朦胧胧坐起身:“怎么了怎么了?”

    “没怎么。”何温以作为吵醒几个人的罪魁祸首,吞咽口水,拉扯着自己的被子扯笑,“不好意思。”

    何温以招呼几个人:“大家继续睡觉吧,没什么事情。”

    舍友们各自语调地嗯了声,倒头继续睡觉,没在意何温以说的话。

    何温以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瞌睡虫被刚才突然在脑海冒出的名字赶走了。

    对,她今天把陈淮南忘记在医院了。

    何温以咬着手指,劝自己放心,“医院总不会不管他饭。”

    何温以感觉是自己多想了,手搭在身前,重新抱好怀里的玩偶,“肯定是我想多了。就算没有其他人给他送饭……”

    何温以越琢磨,越感觉是自己多想了,“陈淮南那种人物怎么可能缺人给他送饭。”

    就算真没有,陈淮南这么大人了,肯定知道自己点外卖的。

    何温以说通了自己,安心入睡。

    医院内的陈淮南在半夜时分,继续饿的前胸贴后背。

    饿急眼了,陈淮南就把何温以之前来看他,给他买的水果吃了个精光。

    ……但还是感觉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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