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迟疑间,脸上挨了一巴掌,花樱子怔了一会儿,伸手摸了摸火辣辣的脸。

    “你不可以欺负她!”霍光挣脱管家,上去将少儿推开,张开双臂护着花樱子。

    忽悠她儿子和她分家就算了,还敢撺掇她儿子去认那个狼心狗肺的爹,打她一巴掌都算轻的!

    少儿瞪了她一会儿,转而看着霍光道:“你们还愣着做什么,把这个小畜生给我绑了。”

    “谁敢!”花樱子护住霍光,大喊道:“来人,送客!”

    冲突刚起时,府中便有护卫围了过来,然卫少儿毕竟是霍去病的母亲,没有吩咐,他们也不敢轻举妄动,现下听了花樱子吩咐,十几个护卫迅速冲进来,将少儿带来的那几个小厮控制住。

    少儿看着阵势,又看看花樱子:“这是我儿子的家,你想赶我走?”

    “我才是这个家的主母!”花樱子直视着她,丝毫不惧:“此处是冠军侯府,不是曲逆侯府,你无权在此处置任何人,我敬你是去病的母亲,这才允你进这个门,你若不自重,我只能让人请你出去!”

    这句话无疑火上浇油,少儿欲要扑上去再打,护卫立刻上前护住花樱子,左右老仆也赶过来劝阻。

    少儿甩开众人,指着她道:“不让我好过,你也别想好过,你的账我慢慢再跟你算!”

    说罢,领着几个小厮气冲冲的出了侯府。

    霍光望着花樱子,满含歉意:“对不起!”

    花樱子摸了摸他红肿的侧脸,对管家道:“以后不许她再进侯府!”

    她对她为数不多的敬意已经被那一巴掌打没了,不想再忍了。

    少儿这一巴掌打得不轻,花樱子的面部也有些红肿的迹象,带霍光去敷了药便回寝殿歇息了,这日没再出去。

    直至晚上霍去病回来,她才终于忍不住趴在他怀里哭了起来。

    从小到大,头一回被人当众扇巴掌,若是以前,她肯定让卫少儿三五天下不来床,可现在不行,她是他的母亲,她替自己报仇不难,为难的是他。

    霍去病抱着她,心疼道:“对不起,我去跟母亲解释清楚,父亲是我自己要认的,跟你没有关系。”

    她只是让他有机会去见见父亲,别留遗憾而已,没有让他们父子相认,更没让他带弟弟回来,说到底是他自己想,他若不愿意,没有人能逼他!

    “解释有用的话,你为什么不早做解释?”花樱子不满意他的做法。

    霍去病:……

    解释没有用,卫少儿心里的怨气总得找个人发泄,她不敢找自己的儿子就只能找她!花樱子咽下委屈道:“你去把虎子接回来吧,我自己照看!”

    她不想再看见卫少儿,也不想再踏进曲逆侯府一步。

    他根本没想到家都分了,母亲还能上门来闹,霍去病不知道该怎么跟她解释,连夜去了一趟曲逆侯府,想跟母亲把话说清楚。

    卫少儿回去以后,气得连晚饭都没吃,听说儿子来了更是连见都不想见,陈掌劝了半天都没用,便把霍嬗抱了出去。

    霍去病吃了闭门羹,只能抱着儿子离开。

    次日,霍去病又带着霍光进宫拜见皇帝,这阵子皇帝身体不好,他一直没有为弟弟的事去叨扰他,现在母亲都闹到家里来了,他想让皇帝见见霍光,若能得皇帝庇护,母亲也不敢做的太过分。

    然而,刘彻并不待见霍光,前世他将他带在身边培养,他那么信任他,将他的儿子和汉家天下托付给他,可陈嘉说他谋反了,立了新朝。他瞪着霍光,若不是看在去病的面子上,他一定将霍光拉出去砍了。

    卫子夫看刘彻的脸色不好,便唤刘据过来带霍光出去玩,又以刘彻需要休息为由带霍去病出去。

    “别介意,他是心疼你,痛恨你父亲,所以才会这样,过些日子就好了”,卫子夫解释说。

    霍去病面上虽然表现的不在意,可心里却很难过,他本想着带霍光来长安日子会好过一些,没想到会是这样,自己能放下的恩怨,却是他们心里过不去的坎。

    霍光感受到了皇帝的厌恶,也知道这里很多人都不喜欢他,回去的路上对霍去病道:“哥,要不你还是送我回去吧?”

    霍去病看着他无辜的眼色,说道:“哪里都不许去,以后就跟着我。”

    既然带他来了长安,他就不可能再把他送回去!

    霍光这样说只是不想给哥哥添麻烦,心里其实是不想走的,虽然这里很多人都不喜欢他,可至少哥哥嫂嫂对他是好的,留在长安怎么都比留在平阳要好。

    回到侯府,霍光除了读书,还主动揽下了看顾霍嬗的任务,这样一来,花樱子便能安心去医馆帮忙了。

    霍光稳重懂事,不仅能帮忙看护孩子,还能帮着打理府中事务,有了他,花樱子觉得自己肩上的担子都轻了许多,每每和霍去病说起,都说他这个弟弟认得好,更加坚定了霍去病要把他带在身边的心思。

    如此过了几日,这日傍晚,花樱子回家时发现府中多了两个如花似玉的陌生女子,一问才知是卫少儿送来准备给霍去病开枝散叶的侍妾,兀自想起少儿那日走的时候放下的狠话,她没有说话,直接将二人丢在了前厅,等霍去病回来处理。

    霍去病天黑才回来,得知自己莫名其妙多了两个侍妾,当即派人将她们送回了曲逆侯府,若无其事地回了内院。

    花樱子说道:“我生虎子时伤了身子,不能再生了,你若还想多要几个孩子可以跟我说。”

    “嗯!”霍去病也被母亲坏了心情,简单应了一句便去洗漱。

    花樱子又说:“我是小门小户出身,学不来高门贵女的贤惠大度,我可以容忍你的坏脾气,可以容忍你母亲,唯独忍受不了你纳妾,你若想要别的孩子,可以,我们和离!”

    霍去病这才意识到她不高兴,转过头刚想解释,她却转身走了。

    花樱子并非是要跟他置气,只是想告诉他她的底线是什么,她是生不了孩子了,可他们已经有了霍嬗,她不曾对不起他,他若不喜她便离开!

    简单洗漱一番去吃饭,霍去病见她哄儿子吃饭,说说笑笑还算正常,也就懒得再解释。他若是想纳妾,方才那两人他就收下了,他将人送走,便已经表明自己的态度。

    ……

    元狩四年六月,刘彻正式任命御史大夫张汤为丞相,封武强侯,以太子少傅庄青翟为御史大夫,同时下诏给诸邑公主和宜春侯卫伉赐婚,婚期定在次年冬月。

    七月,刘彻的身子也大好了,七夕那日在宫中举办花灯宴,邀请百官宗亲及其家眷入宫赏灯祈福,共度七夕佳节,庆贺生辰,正式向群臣昭示他的身体已经痊愈。

    宫宴在花园举办,宴席设在渐台,宫中各处皆以花灯为饰,尤以花园花灯最盛,花样繁多,五步一题,十步一席,既是照明,亦为观赏。

    从二十余仗的渐台高处俯瞰整个花园,顿时有一种万家灯火,海晏河清的浩渺壮阔之感。

    花灯宴宴饮倒在其次,主要还是赏灯,酒过三巡后,宴席便散了,大家各自去花园赏玩。

    刘彻拉着卫子夫在花园散步观灯,卫青和平阳公主作陪,几个人边走边聊,行至仓池拱桥,看见卫伉在池边陪阳乐和卫媗放水灯,诸邑在一旁看着,不知怎的就生气了,踢倒了一盏花灯走了。

    卫子夫道:“这个昭华被我们惯坏了,嫁过去以后还得你们多担待了。”

    卫青笑道:“能娶公主是伉儿的福气,姐姐说这些可就见外了。”

    平阳看卫伉进退两难,拉住卫青说:“我和卫青过去看看,你们继续逛。”

    不等二人说话,平阳便拉着卫青下了拱桥。卫伉看救星来了,立刻撇下了两个妹妹,跑去追诸邑。

    刘彻看着他们笑,问道:“要不要一起去放花灯?”

    卫子夫摇摇头:“别去打扰他们了,我们去前面看看吧,今天的花灯还挺多的。”

    刘彻继续牵着她往前走,下了拱桥又看到赵破奴扶着身怀六甲的石邑有说有笑地往这边走。

    卫子夫过去扶着石邑说:“肚子都这么大了,让你晚上来别来你非要来,多危险呀?”

    石邑给父母行了礼,说道:“大家都来了,我在家里待不住,也想来凑这个热闹。”

    “晚上天黑,路不好走,小心一点。”刘彻叮嘱道。

    石邑笑道:“我知道的。”

    赵破奴扶着石邑说:“父皇母后放心,我会陪着她的。”

    刘彻点头让他们继续。

    卫子夫回头看着赵破奴扶着石邑小心翼翼地上台阶,直至二人的身影消失在拱桥的另一边才放心回头。

    刘彻握住她的手说:“不用羡慕,别人有的你都有,别人没有的你也有。”

    “我才没羡慕呢!”卫子夫只是不放心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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