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刺客!”

    李禹最先发现暗箭,迅速将刘据扑倒,暗箭射中粥车。

    “保护太子!”卫登拔刀警戒。

    护卫立刻围着刘据保护起来,卫登寻着箭射来的方向看去,就在他们身侧不远处的二楼有一个黑影闪过,当即带了几个人追了过去。

    头一次遭遇刺杀,刘据有点懵,被李禹按在地上动弹不得。李禹四下查看,察觉到周围安全了,这才将他扶起来,带着余下的几个护卫护送他回粥棚。

    粥棚也刚施完粥,正在收拾,看见刘据被护卫拥簇着回来,浑身是泥,史敏知道不妙,听李禹说了情况后,心惊肉跳:“会不会是太守他们派人干的?”

    谁能说不是呢?

    卫登还没抓到人,一切都有可能。

    李禹说:“太子带的人不多,不能在此处久留了。”

    刘据已经缓了过来,坐在一旁由侍女擦拭脸上的泥渍,没有说话。

    史敏接过侍女手中的帕子,亲自帮他擦:“我不回家了,我们回长安吧?”

    刘据点点头,灾民还未完全得到救治,他确实没有心思陪她回去了,眼下出了这种事,回长安是最好的办法,他要把贪官送回京城绳之以法,还要把他见到的一切告诉父亲,帮助父亲筹粮赈灾,解决灾民接下来的安置问题。

    卫登是一个多时辰后才回来的,他们没有抓到刺客,那道黑影闪过后就跟消失了一样,他们找了附近好几间屋子,均一无所获,刺杀失败还能跑得这么快,很可能就是当地人,愈发应证了大家的猜想。

    卜式听到消息,连夜赶了过来,让刘据把剩下的事情交给他,赶紧回去。

    刘据和史敏拜别卜式,次日一早,带着太守和都尉返回长安。

    ……

    回到未央宫,刘据先去宣室拜见父亲,将自己的见闻同父亲说了,刘彻并不惊讶,前世这场水患比现在还要惨烈,饥荒持续了一年之久,出现了人相食的惨状,死了不少人,朝廷赈济根本解决不了问题,最后还是靠移民朔方才解决的。

    这一世,刘彻早前堵住了瓠子口决口,加固黄河堤坝,决堤的不过是小支分流,问题不大,先想办法赈济,熬过这个冬天就好了,待洪水退去,加固堤坝,来年还可以继续耕种。

    让刘彻意外的是刘据遭遇刺杀这件事,前世刘据也参与过赈灾,但是没遇到过这种事,连太子也敢动,这群贪官的胆子也太大了,刘彻将太守和都尉交给廷尉,让他们彻查严惩。

    卫子夫从史敏的口中儿子遭遇刺杀,吓的脸色都变了,哪怕史敏跟她说是有惊无险,她也不能安心,看见刘据安然无恙地出现在她面前时,她抱着他哭了起来。

    “娘,我没事!”刘据轻抚母亲的后背安抚:“多亏李禹推了我一把,我才侥幸躲过一劫。”

    卫子夫还是抱着他不撒手,哪怕是重生,她也争不过命,曹襄和公孙婵都比前世走的早,这一次他侥幸躲过,那下一次呢?她不知道她的孩子会不会有一天也会突然离开她!

    十五岁的刘据,个头比母亲还高一点,两个人抱在一起,知道的是母子,不知道的……刘彻看着不舒服,强行拉开他们,让两个孩子先去洗漱休息,他留下来安抚。

    卫子夫哭着说:“幸好当初没让你杀了李广,不然据儿这次恐怕保不住了。”

    李禹是李敢的儿子,李广的孙子,勇而好利,若非她当初饶了李广一命,李禹大概也做不了刘据的伴读。

    她曾经也质疑过,那些看不惯他们卫家,处处和卫家作对的人,她救他们到底是好还是不好?可现在她确定了,人心都是肉长的,也许她的善意并不能感化所有人,但只要有那么一两个愿意在他们遇到危险的时候愿意出手相助,那她做的这一切就是值得的!

    刘彻也不得不承认她做的对,拥着她说:“子夫,我们再要一个儿子吧?”

    “他们要杀的是据儿,跟生儿子有什么关系?”

    “多生个儿子,可以分担据儿肩上的胆子,咱们也能多一个保障,不好吗?”

    “一个你都护不住的话,给你生十个你也一样护不住,别老想骗我生孩子!”卫子夫抹了眼泪,不哭了。

    且不说她还能不能生儿子,就算能生,那个孩子也不应该是为别人而存在,他的存在也未必就能替据儿分担。

    再者,她要的只是这几个孩子平安顺遂,如果刘据没了,那他的皇位没有任何意义,儿子再多她也不稀罕。

    刘彻是怕有个万一,听她这么说也很快放弃了这个念头,他活了两世,不能连个儿子都护不住吧?要真这样,他白活了……

    “行吧”,刘彻妥协:“回头我和卫青商量一下,给据儿身边多加派一点人手,不会让他有事的。”

    卫子夫点点头:“给他和史敏赐婚吧,早点成亲咱们也能早点儿抱孙子。”

    “儿子没求到,反倒把孙子求来了!”刘彻无奈叹气。

    卫子夫搂着他笑:“等咱们有了孙子,把孙子当儿子养,一样的。”

    “你倒是会给自己省事儿!”刘彻将她按进怀里。

    儿子也好,孙子也罢,只要是对据儿好的,无所谓了。

    “这一次是让史敏做太子妃吧?”卫子夫靠在他的胸口上问。

    刘彻不反对儿子娶史敏,可对太子妃一事仍旧有些顾虑:“太子妃可是未来的皇后,你觉得她能胜任?”

    卫子夫抬起头问:“你觉得她不行?”

    “看前世的表现,感觉还行,可是现在年纪太小了,现在就让她做太子妃,我怕她沉不住气。”

    “那你的意思呢?还是让她先做良娣?”

    “先做良娣吧,等过几年稳妥些再封妃。”

    卫子夫想想也行,依着前世的路数走,对史敏也是一种历练,反正在太子宫她的位分一直是最高的,不出意外,太子妃早晚是她的。

    元鼎二年八月,刘彻下诏给刘据和史敏赐婚,册封史敏为太子良娣。

    史敏本以为自己能做太子妃,却没想到只是良娣,一时接受不了,齐心催了几次她才接诏,随后跑回寝殿大哭起来。

    太子的妾也是妾,哪有人放着正妻不做愿意给人做妾的?

    刘据知道她的心结,追过来解释:“母后是跟我说让你做太子妃的,不知道怎么会这样,你别哭了,我去找父皇。”

    “你别去!”史敏拉住他:“皇后既然答应过你,想必就是陛下对我不满意,诏书都下了,你去找他也没有用,他不会改的。”

    看昌安的事就知道,皇帝是个说一不二的性子,本就对她不甚满意,刘据若再去求他给自己封妃,皇帝只怕会更不喜欢她。

    刘据心疼,握住她的手:“那你别哭了,等父皇心情好了,我再去跟他说。”

    史敏点头抱住他,只要他心里有她,愿意让她做他的正妻,那晚一点封妃也没关系,她愿意等。

    在酷吏的严刑逼供下,河南郡太守和都尉都对贪污官粮和谋杀储君两件事供认不讳,还供出不少郡县官吏,刘彻均将其下狱,然而在最终判决的时候,他却一改往日谋反即灭族的狠辣作风,只处死了主要案犯,从犯及案犯家眷皆没籍发配。

    元鼎二年的岁末,匈奴传来单于病死的消息,伊稚斜放弃了在汉朝为质的长子乌维,临死前改立次子呴犁湖为单于,刘彻得知后,当即派使者前去交涉。

    元鼎三年的冬末,使者归汉,带来了乌维的长子乌师庐,言呴犁湖单于年少无子,愿以先单于长孙乌师庐入汉为质,臣服于汉。

    呴犁湖的行为看似合乎情理,实则是想借汉朝的手除掉自己的政敌,刘彻隐约察觉出前世继位不到一年就病死且毫无作为的呴犁湖也长了一根反骨。

    事实正如刘彻所料,呴犁湖假意的臣服维持了仅仅半年,同年秋天,匈奴暗中勾结西羌的先零、封养、牢姐三族共十万人反叛,攻击汉朝的令居、安故和五原等地。

    是时,卫长公主和霍去病正准备回长安过年,途经令居并前往支援,赶到时令居城已然危在旦夕,西羌举兵五万袭击令居,城门已被攻破,守军损失惨重,仍在苦苦支撑。

    “你们可以吗?”霍去病取来红缨戟问。

    卫长公主听着前方的厮杀声,看着百姓四下逃窜,握紧了手里的佩剑说:“可以!”

    “保护好公主!”霍去病吩咐金日磾,迅速领着骑兵冲杀过去。

    霍去病此行只带了三百骑兵,加上赤羽营的三百女兵,以及金日磾的五百护卫,统共也才一千多人,再加上令居城剩余的残军,与人数众多的羌人对抗,无异于以卵击石。

    卫长公主转身打量身后的女兵,高声道:“姐妹们,养兵千日,用兵一时,我们立功的时候到了,将羌贼驱逐出城,保护我们的父老乡亲!”

    “驱逐羌贼,杀!”乌兰带头高喊,一时间女兵群情激奋,斗志昂扬,振臂呼应。

    卫长公主招手让乌兰过来,说道:“敌众我寡,我担心这样守不住,你带着女兵去城里挨家挨户地呼吁城中百姓团结起来,不论男女,一起驱除敌寇,护卫城池。”

    赤羽营一直有在边境募兵,虽然效果不理想,但名声已经打出去了,女兵去动员百姓比男兵更有说服力,乌兰没有犹豫,立刻带着三百女兵分头去了。

    她杀过敌人,又在军营里苦练了三年,终于等到了这一天,卫长公主再不迟疑,领着金日磾和五百护卫紧跟着霍去病的骑兵,冲入敌军阵营,奋力拼杀。

    虽然从未上过战场,但遇到这种贼寇破城的情况,谁又能置身事外?

    女兵在城内一吆喝,立刻有百姓响应,誓死与令居城共存亡,一呼百应,官府给他们派发兵器,兵器不够,用家里的镰刀,锄头,铁撅,有一个算一个,男人不够,女人来凑,孩子交给老人看顾,全城百姓一致对敌,由女兵带领,分批往城门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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