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后,李小春确实按照约定将莲佛惜三人带进了木瓦寨。

    扮作随从的莲佛惜三人在进山寨的途中,莲佛惜三人暗自打量着四周。

    木瓦寨坐落于一崇山峻岭中,地势易守难攻,寨门两旁各设两处高高的眺望台,上方分别有三四名守卫四面八方的探风放哨,寨门则是有守卫严防死守。

    山寨中虽人口众多且少与外界来往,但山中物产丰饶却也自给自足,难怪木瓦寨能多年屹立不倒,迟迟未被朝廷取缔。

    今日来的巧了,竟遇上寨子里办喜事,屋里屋外张灯结彩的,寨子里的人都进进出出的私下奔忙着。见李小春来送账本,不免热情的同他寒暄几句再邀请他留下来一起热闹热闹,受邀的还有同行的莲佛惜三人。

    趁着李小春和来人寒暄的空档,萧瑜凑到莲佛惜耳边小声道:“看不出来,这群土匪还挺和善啊!”

    “等他把刀甩到你脖子上时,你就不会这么觉得了。”一样的游羡民冷不丁道。

    “我又没和你说话,你插什么嘴啊?”萧瑜不满地小声嘀咕。

    正同李小春寒暄的那人看过来,对上莲佛惜的眼神时,莲佛惜心里竟冒出一丝奇怪的感觉来。

    那人紧盯着莲佛惜三个,眼露怀疑道:“这三位小哥很是面生,似乎从未见过啊。”

    李小春微愣,看到莲佛惜淡然地歪头看了自己一眼,脖子后的冷汗都冒出来了,忙打掩护道:“权叔你贵人多忘事,不过一年未见,这不就是我上次从赌坊带来的那几个伙计呢嘛。”

    “是吗?”权叔半信半疑。

    “当然。”李小春眨眨眼,只觉自己命悬一线。

    好在,权叔未思考太久便被旁人喊他去操持婚礼的筹备流程了。

    四人在来人的带领下到了寨中的大堂,一进去就看见屋子主位后挂着一个大大的“义”字。

    红绸挂满屋梁,透着满堂喜气又贴合他们的江湖气,也是在那儿,她们终于见到了夏敢为。

    传闻中令人闻风丧胆的木瓦寨头目夏敢为原来是长这副模样。

    年纪四十岁上下却是一头灰白的头发,面黄肌瘦且身材瘦削。

    看上去完全就是个走在大街上的普通老百姓,真是人不可貌相。

    而更让他们意外的,是站在夏敢为身边的一个白面书生。

    二十岁出头的模样,身形高挑,容貌俊秀,头上不带冠,不绑纶巾,而是一方四方巾,手中握一扇。

    他身上一件洗的发白的褐色窄袖衣袍也被他穿出一身倜傥风流,真是粗布麻衣难掩天资。

    在外人看来,实在是个极为惹眼的读书人,但在莲佛惜们眼中则实在让她们有种微妙感。

    毕竟,商神佑换了身书生装扮出现在这木瓦寨中,甚至是夏敢为身旁,这画面实在是神奇中带了丝诡异。

    莲佛惜:看来官银被盗这件事情很重要,居然要他一个总指挥亲自出马。

    萧瑜心道:这样的小事情,公子怎么也来了?

    游羡民没想法,只是默不作声地看一眼商神佑后目光转向莲佛惜的背影。

    莲佛惜没来由的后背一刺。

    李小春带莲佛惜她们向夏敢为下跪行礼,商神佑发现莲佛惜虽跪下,但两手扶着大腿半身笔直,微微挑一下眉。

    这倔脾气。

    “大王,这是这本月的账簿,请您过目。”

    李小春将账本从袖中抽出递给身后的莲佛惜,莲佛惜接过账本起身上前呈上去。

    “好了,今日事忙,明日再看吧。”夏敢为随手翻了两页再打量莲佛惜一眼后摆摆手,“龙右,你帮我拿到房里去。”

    “是。”商神佑上前接过莲佛惜手上的账本。

    莲佛惜递过去的同时不着痕迹地扫了他一眼,结果被商神佑目不斜视地望了回来。

    “今日你们来的巧,老七成亲,你们也留下来喝杯水酒再走吧。”

    李小春磕头道谢道:“谢大王!”

    夏敢为点点头,“二杙,带李掌柜到客房去歇息吧。”

    “是。”一个皮肤黝黑瘦瘦小小的少年应声道。

    “小人告退。”李小春起身后退。

    莲佛惜三人随李小春退下出了大堂。去厢房的途中,李小春问出来莲佛惜三人心中的疑惑。

    “老四,方才大王身边儿站的的那人是谁啊?寨子里新来的兄弟吗?以前从未见过这样的人物啊。”

    赵老师歪头看他,笑道:“哦,那是大哥前两天绑回来的一个书生。”

    “我说呢,一瞧就是个读书人的模样。”李小春又问:“不过大王绑个读书人到寨子里做什么?”

    “嗐,这书生名叫龙右,本是要上京赶考的,结果被咱们寨子的兄弟劫住了,本想着将他绑进寨子后捎信给他家里人,让送赎金来,结果他说自己是个孤家寡人的穷书生。绑他的时候,大哥见他身手不错,是个文武双全的人才,再加上后来见他字写的不错,对他很是器重呢。”赵老四说完,又指向门窗上张贴的喜字,说:“瞧,这就是他写的了。”

    呵,莲佛惜三人心中冷笑:你大哥也是个人才,收谁做手下不好,非是商神佑。

    想到这儿,三人不约而同地用一种复杂的目光去看他们。

    “笔劲有力,笔锋干净利落,好字啊!”李小春读过书,看着那喜字赞赏道,“不过,他一个上进赶考的书生,愿意抛弃功名留在木瓦寨?”

    赵老四笑道:“他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功名能有命重要?”

    听着他们你来我往的谈话,莲佛惜三人默默交换眼神。

    好家伙,商神佑挺能装啊!唬得这帮土匪一愣一愣的。

    赵老四将李小春同莲佛惜三人各自安置在同一个院子中不同的房间后便离开了。

    不多时,他们不约而同地从屋里出来走到院中的石凳上坐下。

    “诸位大人,你们人我也带进来了,这下总能给我解药了吧。”李小春恳求道。

    莲佛惜摇摇头:“现在还不是时候。”

    萧瑜附和道:“对!现在还不能给,万一你一吃了解药就去通风报信怎么办?”

    “你们……这……哎呀!”李小春无可奈何,气呼呼地一拍大腿在石凳上坐下。

    游羡民缓缓道:“不急,我们对取你的性命没什么兴趣,事成之后,自然会给你解药。”

    李小春知道他们身手不凡,如果自己直接告诉寨主和他们拼的鱼死网破只会让自己得不偿失,便不在多说什么。

    “话说回来,不知他们口中所说的老七是谁?是要去哪家的姑娘?”莲佛惜发问道。

    “七爷是大王的义弟,今年及冠,听他们说是七爷前几日下山看上了个漂亮姑娘,就将人绑了回来,逼她成亲。”

    萧瑜一听便愤懑道:“强抢民女,真不是东西!”

    莲佛惜又问:“这么说来,那女子现下就在寨子里啰。”

    “看样子应该是。”李小春也不太确定,“我很少来寨子里,不过是同寨子里的好友喝酒看戏事了解一二。”

    “那姑娘家里人呢?”

    “嗐,胳膊拧不过大腿,还能怎么办,大概黄昏的时候,新娘子的娘家人便会来送亲。”

    莲佛惜点点头,“行了,你先回你房间吧,有事会再叫你。”

    “诶。”

    李小春一进房间关上门后,又开着门缝偷偷地窥视着莲佛惜她们。只见莲佛惜她们围成一圈,声量极低,不知在说些什么。

    李小春正疑惑,忽见一飞刀叮的一声直插门上,吓得他往后一栽倒了下去后忙转身连滚带爬的跳到床上去了。

    莲佛惜三人纷纷从那个方向转回头,继续商讨。

    游羡民道:“既是如此,那我们就分头去找,有线索再回院子会和。”

    “好。”莲佛惜和萧瑜齐齐答应道。

    三人商量完便先回了屋子,李小春再去偷窥时,已经没人在场了,自觉无趣便回床上躺下了。

    莲佛惜三人回去自己的房间后又各自暗中溜出了房门。分别到木瓦寨的各处去找官银可能存放的位置。

    莲佛惜想着既然是银子,那定然有人看守,于是动身攀上屋檐去四处找有人看守的地儿,可现在不是夜黑夜,这般贸然在屋顶上行动还实在容易暴露。

    于是莲佛惜趁着人多手杂,扮成了一个帮手的丫头模样混进人堆进行打探。

    功夫不负有心人,还真教她找到了一处多人把守着的屋子。

    不过,没瞧见银子,倒瞧见了熟人。

    原来新娘子不是别人,正是徐玉颜。

    只见她一身素净的打扮,冷这脸坐在床前,手上脚上都带着镣铐,看样子,生怕她逃了。

    奇怪,这木瓦寨究竟是个什么便宜地方?怎么谁都能混进来?

    领着莲佛惜进屋的媒婆是来替徐玉颜梳洗打扮的。

    从沐浴到更衣,莲佛惜能够清楚地感觉到徐玉颜的无奈和敷衍,甚至连她都未认出来,直到戴冠的时候,徐玉颜才抬眼从铜镜中看清正给自己整理发髻的是莲佛惜。

    二人对上眼神,心照不宣的继续演戏。

    只听,一道布料的撕拉声响——

    “呀,我的裙子!”徐玉颜佯装惊讶道。

    屋里众人都围过来,尤其是那穿红戴绿的媒婆的反应最为夸张。

    “哎哟!大喜日子,嫁衣弄出这么长道口子,实在是不吉利,我的小祖宗诶,你怎么这么不小心呢!”媒婆一张褶子夹满脂粉的脸皱成一团。

    莲佛惜瞧到媒婆那一脸愁容连带着整个屋子的人都愁容满面,憋笑着蹲到徐玉颜身边摸着徐玉颜故意撕开的破口道:“大姐你别急,不妨事,我父亲是个裁缝,教过我怎么补衣服补的天衣无缝,您要是信得过我啊,去找针线来,我可以补好。”

    媒婆如同抓到救命稻草般,忙道:“好好好,我们这就去!”说着又手舞足蹈地牵着另一个丫鬟火急火燎地去找针线。

    房门一关上,莲佛惜刚要开口同徐玉颜说话便被她用手挡住。

    徐玉颜向莲佛惜示意屋外有人,莲佛惜点点头,凑到她耳边悄声道:“你怎么会成了那个什么老七的新娘子?”

    徐玉颜摇摇头,拢手在莲佛惜耳边道:“说来话长,但我摸清楚了,官银就藏在夏敢为书房的暗室当中,那暗室就在斜对着大门,挂着五幅字画的墙后。”

    “有机关吗?”

    “我想是,我只偷偷跟过去打探过,但我当时只见他正进暗门,未曾见他如何打开暗门。个中蹊跷估计还得烦你跑一趟。”

    “那夏敢为的书房在哪儿?”

    “在西南角的一间两层楼阁的地方,二楼转角第二间便是。”

    莲佛惜点点头,她刚想开口问李泰冉和齐韩去哪儿了,不料媒婆这时拿着针线扭进来了,谈话只好作罢。

    “妹子,针线我们拿来了,你快些缝补,吉时到了可不好办。”媒婆殷切道。

    “好。”莲佛惜应道。

    可莲佛惜哪儿会什么针线功夫呢?这她可没学过,只好硬着头皮歪歪扭扭地缝了几针,勉强将衣服口子合起来,活像只蜈蚣。

    得亏徐玉颜昧着良心夸赞一番,帮她含糊了过去,那媒婆乐的直称谢,莲佛惜自然也就功成身退了。

    莲佛惜从这边刚脱身,便立刻换了身行头往夏敢为的书房去,想着打探暗室的机关在屋里的何处。

    莲佛惜顺着楼根儿慢慢潜上楼,透着门缝看进去。

    没人?

    莲佛惜伸手轻轻扶门,门竟一下子推开来。

    奇怪,居然没锁?

    莲佛惜小心谨慎地迈步进去,警惕的打量着四周,屋里不过是寻常书屋的模样。

    她按照徐玉颜所说的走到那面挂着五幅图画的地方。

    既然是在这墙后,那机关东一定在附近,或就在其中。

    莲佛惜一寸寸地摸过去,果然在第三幅画的背后找到一银环拉扣。

    想来,这就是那打开暗门入口机关了。

    莲佛惜手刚摸上去,面前的墙体竟开始大动。

    不好!夏敢为在暗室内。

    莲佛惜一下子警铃大作地往后退转身要跑却一下子撞进一个结实的怀抱,紧接着被一双宽大的手掌封住了嘴。

    该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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