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张启山身体好了之后,总感觉背后有人盯着他,那感觉毛骨悚然的。

    黑沉沉的夜,仿佛无边的浓墨重重地涂抹在天际,连星星的微光都没有。

    张启山处理完公文,走在寂静的走廊中,走着走着突然感觉身后有人在看着他。

    他慢慢地转过身,只有走廊里的灯光隐隐约约的在晃动,身后没有一个人影,诡谲得可怖。

    他凝神地看了一会,什么都没有,才又往房间走去,刚进房门,好像被人突然从背后推了一把,一个踉跄地趴在了桌子上,倏地回头看去,走廊里寂静的可怕,给人一种恐怖的感觉。

    他整个人都战栗着,额头沁出豆大的冷汗,浑身上下都结起了鸡皮疙瘩,忐忑不安的心扑通扑通的猛跳,脚步虚浮地坐到椅子上,整个人都瘫在那里,不知所措。

    他扶着额头,心想,难道他真的撞邪了。

    一大清早,管家来报说是霍三娘来访。

    于是张启山捏捏眉心,整理衣装,往四周看了看,什么都没有,才下楼去,就看见霍三娘一副谁欠她钱的样子。

    他还是笑脸相迎:“霍当家,很久不见,请坐,”看到霍三娘依然拉着黑脸,笑着说:“霍当家今天的心情似乎不太好?”

    看她这幅神情,肯定没好事。

    霍三娘目露鄙睨地睇了他一眼,语气很不好地回:“张大佛爷,你最近又名声鹊起了嘛。”

    果不其然是来找茬的,张启山皮笑肉不笑的:“喝杯茶,润润喉。”

    霍三娘看他若无其事的倒着茶,嘴角跳过一抹讥嘲的笑:“张大佛爷的茶叶不错,但未必润喉,只怕喝了会更燥。”

    再好的脾气也被霍三娘激出火,张启山略微沉着脸色:“何出此言?”

    霍三娘也不给他兜圈子了,直接说:“佛爷不要明知故问,古墓的事已经世人皆知,你不是差点把命都丢在那了吗?”

    张启启山这才弄明白,她今天为何这么大火气,冷声道:“我觉得霍当家不要轻信市井传言,我奉命治理长沙,时局动荡,我哪有心思搞这些名堂。”

    霍三娘神色一怔,依旧问:“张大佛爷,你就不必托辞了,要知道,矿山是我们霍家的地盘,从我祖上到现在,已经三百多年了,这矿山下的东西自然也是我们霍家的,这我无需多说了吧,敢在那造次的人是什么下场,我估计你也是知道的。”

    张启山听她呱噪个不停,他额头上的青筋狠狠地跳了跳,他低下头一会,压制着心里的戾气,才又抬起来,嗓音低低地说:“误信谣言,伤九门和气,我觉得在这个时候,真的不适合谈。”

    “九门能在天下人面前立得住,是各门守规矩,人人知进退,胡乱造次者,九门共伐,你不承认的话,我们也不再追究此事,只希望张大佛爷能下不为例。”

    霍三娘像机关枪似的说完话,便起身站在张启山面前,伸着手咄咄逼人道:“拿来吧。”

    “什么?”张启山一愣。

    这个女人究竟要干什么,什么拿来,还有完没完了。

    霍三娘咄咄逼人地伸着手:“请张大佛爷,把关于矿山的资料归还我们霍家。”

    张启山脸色瞬间黑的滴墨,深吸一口气闭上眼睛。

    霍三娘又紧追不舍地说:“不然伤了和气……”

    张启山一把摔掉杯子,倏地抽过张日山腰间的枪,指着霍三娘的额头,狠厉幽光从眼中爆发,声音暴怒吼道:“闭嘴,否则杀无赦。”

    霍三娘一下被张启山眼底的狂怒燃烧吓住,那里面有不顾一切的残冷暴戾,她吓的瞬间坐到了沙发上,呆呆地看着张启山的眼神凌厉如刀锋,满满的都是阴鸷杀气,勉强吐出一个字:“你……”

    “走。”张启山森冷暴厉的声音又打断霍三娘的话。

    霍三娘的面容难看至极,一时间完全词穷,不知是被张启山气的,还是吓的,胸口起伏不定,忍着愤怒:“走。”

    便带着她的人出了府邸。

    站在一边的张日山看着暴怒的佛爷,担心地喊:“佛爷。”

    张启山茫然地转过身,而他拿枪的手却不停地颤抖着,张日山一把按住他发抖的手,又喊了一声:“佛爷,佛爷,佛爷。”

    张启山放开手里的枪,猛地坐到椅子上,神情茫然又恍惚,那种恐怖的感觉又来了,他只好把眼睛闭上:“要是启岚在就好了。”

    那小子肯定能看出他到底是怎么了?

    张日山略微惆怅地叹息一声,岚二爷早不走晚不走,非要赶在佛爷有事的时候他走了。

    下午,张启山独自一人来到齐八爷的铺子里。

    齐八爷看到是佛爷来了,就放下手中的活:“上午霍家人去找你去了。”

    张启山神色恹恹,低低地说:“来示威的。”

    齐八爷闻言,不明地问:“奇怪,他们是怎么知道这件事情的?”

    张启山轻嘘一口气,声音有点无力:“矿山始终是霍家的地盘,我们把那个出口炸了,就算他们清了碎石,没有矿底的地图,以他们的能力也是进不去的。”

    齐八爷这才放松下来,就被张启山一把抓住手:“对了,老八,你从矿洞里面出来之后,有没有感觉哪里不妥?”

    “什么不妥呀?”齐八爷一怔。

    张启山想了一会:“就……有时控制不了自己的身体,总之怪怪的感觉。”

    齐八爷看了一眼自己的全身,摇着头:“没有啊,发生什么事了吗?”

    张启山现在整个人都面色如土,说话也不是很利索了:“我从矿洞出来之后,就经常看到我背后有人影,但仔细看后又发现没有,就好像今天霍三娘过来,警告我不要碰矿山的事,我突然间有杀人的冲动,我感觉控制不了自己。”

    “这么奇怪,”齐八爷连忙问:“佛爷,你确定是从矿山回来之后才出现这样的状况吗?”

    张启山很肯定地点点头:“是。”

    齐八爷看佛爷的神情不像是作假,就叙叨道:“我们齐家呀,在祖上百年之前,出过一位奇人,他把易经和术数两大学派,融汇贯通,自成一派,当时在江湖上谁都知道我们齐门神算,只可惜后继者无德,竟然绝学尽失了,传到我这儿基本也没剩什么了,只留下了一面铜镜护体,据说可以辟邪驱阴,我在身上带了好多年了。”

    他说着就把身上的那面铜镜拿了出来:“这面镜子能照的阴魂厉鬼现出原形,你看看吧。”

    张启山半信半疑地接过镜子。

    齐八爷正要喝茶,发现没水了,就起身:“没水了,我去加点水。”

    张启山拿过镜子正对着他,忽然镜子里出现了他父亲的脸,他一下就想起了父亲带着他离开张家的那一幕。

    齐八爷接好水进来,给佛爷倒着茶:“佛爷,来,喝点水。”

    他倒完茶看到佛爷一直盯着镜子看,好像跟魔怔了似的,又试着喊了一声:“佛爷,”还是没反应,他赶紧伸着手在张启山眼前挥着:“佛爷,佛爷,”感觉到不对劲,猛地推了张启山一把。

    张启山手中的铜镜也掉到地上,这才清醒过来,也把齐八爷吓了一跳,他拍着胸腹:“你吓死我了,叫你,你为什么没反应啊,你看见什么了?”

    张启山也吓了一大跳,神情恍惚:“我看到我爹了。”

    “你爹?”齐八爷反问道。

    张启山现在有点接受不了,原来那个人影是他父亲,哆嗦道:“之后我被什么攻击。”

    “你是说?”齐八爷吃惊地问。

    “你还记得去年军列上的尸体吗?”张启山恍然地问。

    齐八爷点了点头:“我记得。”

    “那些人的脸都是朝下的,好像是被什么东西压住了一样,你还记得吗?”张启山脸色苍白,有点虚弱不堪的语气:“我现在就感觉自己的身体好像被什么东西压住了一样,你觉得有没有可能,不是东西,而是人呢?”

    齐八爷一听,心里咯噔一下,还是镇定地说:“佛爷,看你现在的状况,应该还不是很糟糕,你最近好好修养一段时间,放心吧,我会尽快想出破解之法的。”

    也只能这么办了,张启山的眼神略微有些缓和:“今天的事不要告诉别人。”

    “好,我知道。”齐八爷点头保证到,幽幽地说:“要是你家二爷在就好,他定能知道是哪出了问题。”

    那岚二爷一身的本领,医术卓越不说,竟然也会奇门八卦。

    “别提了,”张启山一听到岚二爷,就想发火:“那小子肯定是带着两个丫头出去游山玩水了。”

    估计是想带小丫头出去散散心。

    他一想到小丫头失明了,心里就愧疚不已。

    还好那个人影是他父亲,要是大伯,他还真是束手无策,必死无疑!

    祖父的四个儿子中,就数大伯最出色,简直就是祖父的翻版。

    齐八爷轻笑一声,喝了一口茶:“岚二爷是个性情中人,”看着满身疲惫的张启山,唉声叹气道:“不像你肩上的责任那么重。”

    “国家有难,匹夫有责。”

    个中滋味,轻描淡写,张启山一句带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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