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六章 恢复期（六）
无名街鸡飞狗跳时，家里也不安生。
村山和古屋作为家里最年长的两个人，理所当然的每天都会详细询问希望的恢复状况。
“今天就喝了两次营养液和一碗鱼汤？吃了一次退烧药，温度降下去后就没再吃了？这不就等于连水也没怎么喝么？”
古屋皱着眉不赞同的摇头。
“我们劝过，但是希酱总是摇头不喝。”
“不行吧，这种程度的进食……已经不能算进食了，正常人就算光喝水也比这个多吧？你们怎么回事啊？”村山拍了枫士雄后脑勺一巴掌。
“我想……希酱是不是有些介意……”阿司有些犹豫要不要说出来。
“介意什么？”枫士雄立刻追问。
“嘛，毕竟我们都是男人啊，希酱会不会介意一些事情上不方便……”
阿司边说边看向小田岛。
小田岛推推眼镜视线移到一边。
阿司的顾虑也很有道理，大家都卡壳了。
但是……性别这个问题无解啊！总不能飞泰国做手术吧？！
“要不要招位介护试试？”
“介护一般不都是提供给老年人的么？希酱合适么？”
“不是合不合适的问题啊，是安不安全的问题，不是有新闻报道，说有反社会人格的介护残害了18名残疾人么？”
“啊！好可怕！”
“喂！我们希酱不是残疾人啊！”
“不过，这其实也是一种办法吧？我们可以有人全程盯着啊，毕竟是专业人士，比我们更靠谱吧？”
“但那是陌生人啊，希酱能愿意么？她一直坚持出院不就是因为医院里来照顾她的护士是陌生人么？”
“啊咧？希酱是因为这个原因坚持出院的么？”
“你不知道么？”
“谁也没跟我说啊！怎么可能知道？！”
“嘛，我先去跟希酱谈一谈吧。”村山有些头疼这群小子们的吵嚷。
留下一群吵吵闹闹的小子们，村山端着一杯热水轻轻推开女孩的房门。
女孩睡了一天，现在终于有些精神了，她自己靠坐起来，把手机放在腿上正在用右手费劲的一点一点的摁屏幕。
“啊，希酱已经醒了啊，现在觉得怎么样？”
“村山哥。”小希抬起头来笑：“觉得很好哦，很有精神。”
“这样啊，很有精神啊。”村山笑着把水杯端给女孩，作势要喂她。
果不其然，女孩偏头避开了。
村山看看女孩的脸色，她这两天其实没喝多少水，还有些发烧。现在她嘴唇上明显能看出有些干燥。
“希酱，皮肤好差。”
“……啊？欸？”女孩震惊的睁大眼。
“干的有裂纹了。”
“？”小姑娘用右手在自己脸上摸来摸去。
“干的要起皮了。”
“！”希望已经呆滞了。
她有些反应不过来的望着村山。
……外貌？皮肤？是村山哥会在意的事情么？
“生病又不喝水，皮肤很快就会干到裂口渗血了吧？”一边这样吓唬她，一边把水杯抵在女孩唇边。
这次女孩张开口喝水了，她一口气喝掉了满满一杯。
看样子，也不是不渴啊。在心里这样想着，村山把杯子放到一边。
“希酱明白自己现在是什么状态么？ ”
女孩眼睛转了转，她明显有答案，而且还不止一个。但是她不明白村山想听哪一个，所以没有贸然开口。
“希酱，你现在是病人，病人应该做什么事情，你知道么？”
“……遵医嘱？”
“……”
一时间房间里沉默下来。
“呃……这么说也没错啦。不过！”村山被女孩理所当然的回答懵了一下，但是他马上反应过来。
“病人最重要的是抛弃一些不必要的顾虑哦。”
“？”女孩挑挑眉，这个动作给她增添了不少生气，村山爱死她这些无意识的小动作了。
他忍不住微微笑起来，声音也缓和了：“不要觉得正常的生理需求是添麻烦，如果今天是我躺在这里或者是阿司，希酱会期盼我们天天躺着，不吃不喝也不上厕所，这样不给你添麻烦么？”
“这样子的我们，给你的感觉是怎样的？会不会有些伤心？明明想尽了办法希望可以更好的照顾你，让你尽快康复，却因为一些不必要的顾虑自己安静的躺着……难道是跟大家生疏了？”
小希使劲摇摇头：“不是的，没有这样的想法……”
“我明白的，我们都是男生，所以很多时候希酱会觉得有些不方便吧？但是特殊时期要特殊对待哦。如果觉得有些尊严上的问题的话……希酱更快康复的话，不就可以独立做这些事情了么？”
“对吧？”
这样好像对着小孩子一样对着女孩循循善诱。
最后，女孩挫败的低下头。她有很多话可以反驳，但是这都绕不开一个现实问题，她现在确实为了避免上厕所而有意识的少进食。
她确实很顾虑会给大家添麻烦这件事。
但是……不能拿出来说。
不能说，尊严什么的……早在那八年里被磨的一干二净了。
她不是为了尊严而这样做的。为了活下去，她什么都做过。
她只是不想给大家添麻烦。
村山下楼的时候，客厅里还闹哄哄的。
他扯着嘴角心情很好的去厨房点火煮米粥、加热鱼汤、同时开始挑选水果准备打果汁。
“怎么样了？”古屋跟过来帮忙。
“可以了，希酱答应会好好吃饭了……如果这些东西算的上饭的话。”村山有点不满的弹了一下水果。
“真是的，日本不是号称科技发达么？既然这么发达，为什么还不能发明一些更有营养的流食呢？”
看着开始无脑抱怨的村山，古屋摇摇头撸起袖子帮忙。
看着村山和古屋端着整整两个托盘的杯杯碗碗上楼，清史往沙发上一靠：“果然还是年长的人有办法啊。”
“确实，尊重长者不是没原因的啊。”仁川也抱臂赞同。
阿司神色复杂的看着村山上楼的背影，然后烦躁的吐了口气。
……村山，希酱……
这样下去真的没问题么？
还有，佐智雄……
他转移视线看向佐智雄。
佐智雄刚刚收回看向村山的视线，两人对视一眼，没有说话。
之前，关于孩子的事情曾经跟村山私下交流过。没想到smoky竟然已经知道了，而且他也决定隐瞒下去。
这件事……还是會被继续隐瞒下去。
真的可以么？
神明会如此仁慈么？
村山也严肃的问过自己——为什么能够开口求婚。
为什么？
哪有为什么？
这样的反问回去。
“我们是罪人啊，是□□犯不是么？赎罪的方法、补偿的方法有很多种不是么？为什么要求婚？”
“……难道法律规定犯罪的人不能求婚？”
“而且我……不是为了赎罪。”
“我只是，想光明正大的站在希酱身边。”
“拼尽全力，为了她的幸福而努力。”
“……我对她，不是赎罪，不是补偿。”
“是爱意。”
当时村山的表情……怎么说呢？
总觉得，有些不安。
好像……打开了什么封印似的。
……真是的，被那群中二小子们影响了么？
哪来的封印。
果然想太多了。
睡前，村山陪着小希在洗手间里逗留了很久，出来后，又盯着女孩喝了一杯温水才让她躺下睡觉。
“身体需要充足的水份才能健康哦。”这样的哄劝着。
阿司其实一直有点担心村山会开口要求他来守夜，没想到对方没说什么就离开妹妹的房间了。
村山，这几天感觉……怎么说呢？好像有些隐隐约约的变化？
又好像没有？
啧，搞不清楚。
第二天大家都出门上班后，啦啦带了无名街采来的花来看望过小希，但那时候女孩还在睡，啦啦依旧不让喊醒她，只是看了看就离开了。
负责留下照顾病人的志田和仁川没当回事儿，他俩正在争执中午的果汁是苹果汁还是梨汁。
“当然是苹果汁啊！不是有每天一苹果，医生远离我这样的话么？”
“这是哪里的话啊？当然是梨汁啊！希酱有点咳嗽啊！梨子对肺有好处啊！”
这样喋喋不休的争执着。
……俩傻子，难道不能两样都喝么？
今天女孩不再拒绝喝东西，几乎端到她面前的都喝掉了。
村山在出门前已经跟志田和仁川交代好了，所以女孩想上厕所的时候，两人会给她准备一盆热水提前放好。
晚上大家下班回家，得知今天女孩都有乖乖地补充营养，村山满意的笑起来。
村山和古屋作为家里最年长的两个人，理所当然的每天都会详细询问希望的恢复状况。
“今天就喝了两次营养液和一碗鱼汤？吃了一次退烧药，温度降下去后就没再吃了？这不就等于连水也没怎么喝么？”
古屋皱着眉不赞同的摇头。
“我们劝过，但是希酱总是摇头不喝。”
“不行吧，这种程度的进食……已经不能算进食了，正常人就算光喝水也比这个多吧？你们怎么回事啊？”村山拍了枫士雄后脑勺一巴掌。
“我想……希酱是不是有些介意……”阿司有些犹豫要不要说出来。
“介意什么？”枫士雄立刻追问。
“嘛，毕竟我们都是男人啊，希酱会不会介意一些事情上不方便……”
阿司边说边看向小田岛。
小田岛推推眼镜视线移到一边。
阿司的顾虑也很有道理，大家都卡壳了。
但是……性别这个问题无解啊！总不能飞泰国做手术吧？！
“要不要招位介护试试？”
“介护一般不都是提供给老年人的么？希酱合适么？”
“不是合不合适的问题啊，是安不安全的问题，不是有新闻报道，说有反社会人格的介护残害了18名残疾人么？”
“啊！好可怕！”
“喂！我们希酱不是残疾人啊！”
“不过，这其实也是一种办法吧？我们可以有人全程盯着啊，毕竟是专业人士，比我们更靠谱吧？”
“但那是陌生人啊，希酱能愿意么？她一直坚持出院不就是因为医院里来照顾她的护士是陌生人么？”
“啊咧？希酱是因为这个原因坚持出院的么？”
“你不知道么？”
“谁也没跟我说啊！怎么可能知道？！”
“嘛，我先去跟希酱谈一谈吧。”村山有些头疼这群小子们的吵嚷。
留下一群吵吵闹闹的小子们，村山端着一杯热水轻轻推开女孩的房门。
女孩睡了一天，现在终于有些精神了，她自己靠坐起来，把手机放在腿上正在用右手费劲的一点一点的摁屏幕。
“啊，希酱已经醒了啊，现在觉得怎么样？”
“村山哥。”小希抬起头来笑：“觉得很好哦，很有精神。”
“这样啊，很有精神啊。”村山笑着把水杯端给女孩，作势要喂她。
果不其然，女孩偏头避开了。
村山看看女孩的脸色，她这两天其实没喝多少水，还有些发烧。现在她嘴唇上明显能看出有些干燥。
“希酱，皮肤好差。”
“……啊？欸？”女孩震惊的睁大眼。
“干的有裂纹了。”
“？”小姑娘用右手在自己脸上摸来摸去。
“干的要起皮了。”
“！”希望已经呆滞了。
她有些反应不过来的望着村山。
……外貌？皮肤？是村山哥会在意的事情么？
“生病又不喝水，皮肤很快就会干到裂口渗血了吧？”一边这样吓唬她，一边把水杯抵在女孩唇边。
这次女孩张开口喝水了，她一口气喝掉了满满一杯。
看样子，也不是不渴啊。在心里这样想着，村山把杯子放到一边。
“希酱明白自己现在是什么状态么？ ”
女孩眼睛转了转，她明显有答案，而且还不止一个。但是她不明白村山想听哪一个，所以没有贸然开口。
“希酱，你现在是病人，病人应该做什么事情，你知道么？”
“……遵医嘱？”
“……”
一时间房间里沉默下来。
“呃……这么说也没错啦。不过！”村山被女孩理所当然的回答懵了一下，但是他马上反应过来。
“病人最重要的是抛弃一些不必要的顾虑哦。”
“？”女孩挑挑眉，这个动作给她增添了不少生气，村山爱死她这些无意识的小动作了。
他忍不住微微笑起来，声音也缓和了：“不要觉得正常的生理需求是添麻烦，如果今天是我躺在这里或者是阿司，希酱会期盼我们天天躺着，不吃不喝也不上厕所，这样不给你添麻烦么？”
“这样子的我们，给你的感觉是怎样的？会不会有些伤心？明明想尽了办法希望可以更好的照顾你，让你尽快康复，却因为一些不必要的顾虑自己安静的躺着……难道是跟大家生疏了？”
小希使劲摇摇头：“不是的，没有这样的想法……”
“我明白的，我们都是男生，所以很多时候希酱会觉得有些不方便吧？但是特殊时期要特殊对待哦。如果觉得有些尊严上的问题的话……希酱更快康复的话，不就可以独立做这些事情了么？”
“对吧？”
这样好像对着小孩子一样对着女孩循循善诱。
最后，女孩挫败的低下头。她有很多话可以反驳，但是这都绕不开一个现实问题，她现在确实为了避免上厕所而有意识的少进食。
她确实很顾虑会给大家添麻烦这件事。
但是……不能拿出来说。
不能说，尊严什么的……早在那八年里被磨的一干二净了。
她不是为了尊严而这样做的。为了活下去，她什么都做过。
她只是不想给大家添麻烦。
村山下楼的时候，客厅里还闹哄哄的。
他扯着嘴角心情很好的去厨房点火煮米粥、加热鱼汤、同时开始挑选水果准备打果汁。
“怎么样了？”古屋跟过来帮忙。
“可以了，希酱答应会好好吃饭了……如果这些东西算的上饭的话。”村山有点不满的弹了一下水果。
“真是的，日本不是号称科技发达么？既然这么发达，为什么还不能发明一些更有营养的流食呢？”
看着开始无脑抱怨的村山，古屋摇摇头撸起袖子帮忙。
看着村山和古屋端着整整两个托盘的杯杯碗碗上楼，清史往沙发上一靠：“果然还是年长的人有办法啊。”
“确实，尊重长者不是没原因的啊。”仁川也抱臂赞同。
阿司神色复杂的看着村山上楼的背影，然后烦躁的吐了口气。
……村山，希酱……
这样下去真的没问题么？
还有，佐智雄……
他转移视线看向佐智雄。
佐智雄刚刚收回看向村山的视线，两人对视一眼，没有说话。
之前，关于孩子的事情曾经跟村山私下交流过。没想到smoky竟然已经知道了，而且他也决定隐瞒下去。
这件事……还是會被继续隐瞒下去。
真的可以么？
神明会如此仁慈么？
村山也严肃的问过自己——为什么能够开口求婚。
为什么？
哪有为什么？
这样的反问回去。
“我们是罪人啊，是□□犯不是么？赎罪的方法、补偿的方法有很多种不是么？为什么要求婚？”
“……难道法律规定犯罪的人不能求婚？”
“而且我……不是为了赎罪。”
“我只是，想光明正大的站在希酱身边。”
“拼尽全力，为了她的幸福而努力。”
“……我对她，不是赎罪，不是补偿。”
“是爱意。”
当时村山的表情……怎么说呢？
总觉得，有些不安。
好像……打开了什么封印似的。
……真是的，被那群中二小子们影响了么？
哪来的封印。
果然想太多了。
睡前，村山陪着小希在洗手间里逗留了很久，出来后，又盯着女孩喝了一杯温水才让她躺下睡觉。
“身体需要充足的水份才能健康哦。”这样的哄劝着。
阿司其实一直有点担心村山会开口要求他来守夜，没想到对方没说什么就离开妹妹的房间了。
村山，这几天感觉……怎么说呢？好像有些隐隐约约的变化？
又好像没有？
啧，搞不清楚。
第二天大家都出门上班后，啦啦带了无名街采来的花来看望过小希，但那时候女孩还在睡，啦啦依旧不让喊醒她，只是看了看就离开了。
负责留下照顾病人的志田和仁川没当回事儿，他俩正在争执中午的果汁是苹果汁还是梨汁。
“当然是苹果汁啊！不是有每天一苹果，医生远离我这样的话么？”
“这是哪里的话啊？当然是梨汁啊！希酱有点咳嗽啊！梨子对肺有好处啊！”
这样喋喋不休的争执着。
……俩傻子，难道不能两样都喝么？
今天女孩不再拒绝喝东西，几乎端到她面前的都喝掉了。
村山在出门前已经跟志田和仁川交代好了，所以女孩想上厕所的时候，两人会给她准备一盆热水提前放好。
晚上大家下班回家，得知今天女孩都有乖乖地补充营养，村山满意的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