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初在巷子角落站着,等了一会见刘渡还未过来,就左右看了一眼,见鲜少有人经过,便随便找了个东西垫着,自己靠着墙边做了下来。

    她随手捡起一个细木在地上胡乱的画着,以前她有学过一些画画,这地上的小猫画得虽不算惊喜,但是也是一眼就看得出来所画何物。

    虞初突然听到了旁边有动静,抬头看了一眼仔细听着,好像又没有声音。虞初愣了半晌,想要再仔细的听听看到底是自己的幻觉还是真的是有声音。刘渡不在身边,加上去了这么久还没有回来,她此刻心里亦是忐忑万分。

    果不其然,她没有听错,确实是有声音,就在不远处。没多久又有一阵阵吱吱的声音,虞初捏紧手心,犹豫半日还是往声响发生处走了过去。

    随着她的脚步越来越靠近,吱吱作响的声音也变得越来越大。虞初刚开始想过也许可能是躲在这里的小猫小狗之类的,或是虚惊一场。可是当他看见一个箩筐外面有几滴还算鲜红的血点后,这个猜想算是彻底推翻了。

    她站在那边犹犹豫豫的没有在往前走,几番思索后她还是转身打算自己直接往春熙苑跑,毕竟这里已经不是什么安全之地了。

    “夫人救我……”声音很虚弱,但是却留住了虞初的脚步。

    虞初缓缓转头过去,确定这个声音就是那个箩筐后面发出来的,是个年轻的男子的声音。她轻步走上去看了看,然后用脚慢慢的移开了那个箩筐。箩筐边框上已经是被血浸的鲜红,连带着虞初的鞋上都有了些血渍。

    “是你……”虞初看着倚躺在墙边上的男子,身上的白衣早就红了一大片,胸口的那个刀伤似乎很深,虞初站的不算近,仔细扫了一遍他的身上,除了那个深口的其余还有大大小小的起码有是基础的小伤口。脸上的血迹虽沾了大半边脸,缺不影响虞初还能清楚的认出来他来。

    男子动作艰难的从胸口处掏出来已经断成两半的染得血红的簪子,脸上肌肉跳动,捎带苦笑的自嘲道:“本来还想日后见到夫人把这玉簪还给夫人,只是不小心被我弄断了,实在是有些愧疚。”他边说边把玉簪举起,然后大概是觉着已是无用之物,加上上面还是血迹斑斑,怕虞初害怕就又缩手收了回去。

    “你到底是谁?”虞初虽想上前去查看他的伤势,加上这男子竟然真的如那晚所说一样,赎回了簪子想要归还给她,确实是言而有信之人。只是刘渡刚和万尘安道现在都没有回来,想必是那边的局势将他们二人困住了。好巧不巧,这个王公子偏偏此刻出现在附近,还受了这么重的伤,她心里第一个反应:“该不会这是刘渡和万尘安的杰作吧,要是如此,此人身份并不简单。”

    “说来惭愧,实属见不得人的家宅斗争。我被我弟弟设计,差点死在他的手上,他怕我跟他争家产,真是让夫人见笑了。”王世秦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脸色也渐渐苍白。

    “争家产,这是有多少家产,竟然要治你于死地。”虞初对王世秦的话半信半疑。

    “骗你作甚,我这个弟弟被我母亲宠的太过了,确实有些个无法无天了。”王世秦的眼皮渐渐使不上力气,随着语气的逐渐微弱,眼睛几乎是闭着的。

    “只怕你也不是什么好人,你没有随从的侍卫吗?”

    “说来话长,日后若我还有幸活着,届时再跟夫人好好解释,现下实在是有些说不动话了。夫人若是肯救我,日后定当好好报答。”

    虞初还想问些什么,见他说完话后就没有了动静就没有继续追问。她小心的上前用脚拨了两下王世秦,见他没有回应才蹲下来伸手查看他的伤口。

    “你还真是巧了,身上正好带了些治疗伤口的药,只是这是宠物用的,你就勉强用着吧,若你命大,好了,那便是你自己的造化。若是你没命了,那也不能怪我,我瞧你也不像什么好人,就当是老天爷要收你,我拦不住罢了。”

    虞初一边撕下自己的裙摆包扎着,一边嘴里念念有词的嘀咕着。不知不觉手上早就沾满了鲜血,大概是以前也经常做手术,这点她并不害怕,只当是家常便饭。

    “这真的是自己亲弟弟所为吗,这么深的伤口,这怕是要皇位才能下如此狠手。”虞初虽说是无意吐槽,误打误撞的还真猜中了。

    天已渐黑,虞初手上的血都已经干了,她坐在王世秦旁边守了一会,又缩头缩尾的走到那边去看看怎么刘渡还没有回来。

    “该不会是出事了吧。”虞初见时辰过去这么久还没有动静,心里逐渐忐忑起来。

    犹豫许久,她还是决定过去看看到底是什么情况。她转头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男子,然后走回去把他往里面拖了一些进去,好让人一下子不能看到这边躺着个人。然后又用旁边的箩筐重新盖在男子身上。然后便想往刘渡刚刚过去的方向走去瞧瞧。

    只是刚探头就发现远处有两个人影渐渐出现,天色已经渐渐灰暗,虞初慌忙的缩了回头生怕被人瞧见。然后又慢慢趴在墙角细看。仔细观察了一会才发现,这两人原是刘渡和万尘安。刘渡搭扶着万尘安用缓慢的脚步这自己的方向走来。

    “殿下……”虞初刚刚还忐忑不安的心终于放下不少。她直冲冲的就朝着刘渡那边跑去,脚步轻快根本就顾不上皇妃应有的端庄。

    刘渡见虞初过来,嘴角上扬。本来自己在那处耽搁这么久,他还担心她有些不耐烦了。只是虞初走近后,刘渡便直接把受伤的万尘安扔在一旁,连忙飞奔过去,神色紧张,眼神里满是担忧的上前。

    “你受伤了?”

    “没有啊。”虞初刚开始没有反应过来,只是看着万尘安倒在地上嘴里还大声叫嚷着。

    “她没受伤,我是真的受伤了,刘渡你还有没有人性了,我的脚。”万尘安虽说话声音不小,但是嘴唇有些发白,虞初看到有些担忧的看着万尘安关心的问道:“你的脚怎么了?”

    “你们别管我了,让我死在这算了,重色轻友。”万尘安没好气的回应这虞初。

    “你手上怎么都是血?”刘渡根本不理会在旁边像怨妇一般的万尘安,只是拉着虞初的手反复检查着。

    “这是刚刚那个人身上的。”虞初说着指着街角那边。刘渡突然意识到什么,看了看坐在地上的万尘安,二人表情严肃的对视了一下,刘渡便搀扶起万尘安随着虞初走了过去。

    “刚刚我明明把人放在这里的啊,人呢,不会被他弟弟发现了,拉回去灭口了吧。”虞初不停翻找着地上零散的箩筐,心里有些懊悔,为何不将他再往里面拖拖,这要是被杀了,虽是萍水相逢,但心里还是有些不好受,多少是条人命。

    “他自己跟你说的,被他弟弟弄伤的?”刘渡有些疑惑的看着虞初,这王世秦好端端的怎么会对一个陌生人说这样的话。

    “嗯,她说他不是坏人,让我救他。我就给她包了一下伤口,伤的不浅。”虞初伸手到刘渡眼前,展示自己满是血迹的双手。

    “这些血都是他的,他流了不少血。”

    “应该不是被他弟弟灭口了,若是灭口,大可直接在这边杀了他,何必把尸首带走。”万尘安虽脚上手上,遇到事情还是当无事发生一样淡定的站在旁边。

    “那他自己走了?”虞初皱着眉头,眼里满是疑惑。

    “应是有人接走了,地上没有血迹,若是他自己走,绝不会像正常人那样走路,应该有拖行的血迹。”

    被刘渡这么一说,虞初很是认同的点了点头:“我就说,他伤的那么重,明明刚刚还是昏迷不醒的样子,这么突然就自己走了。我觉得殿下说的很对,大概是被他手下找到带走了。”

    “我说你们能不能看看我,我这脚就快废了,你们两人还在那边研究别人。”万尘安长叹了一口气,只是脚手上了,不知是幸还是不幸。

    “哦,对对对,要不我先帮你看一下。”虞初走过去仔细瞧了瞧万尘安的伤势,然后抬起头看着刘渡,脸上甚是为难的苦笑着。

    “春熙苑不远,臣妾觉得还是带万公子去府上找李太医吧。”

    万尘安无奈的翻了个白眼长叹道:“我也觉得找李太医靠谱些,刘渡,你能不能先带我回去。”

    “直呼皇子名讳可是大不敬。”刘渡上前搭扶着万尘安,还不忘强调一下自己的身份。

    “那刘渡也不是第一天这么喊的了,你要听不惯杀了我便是。”

    “若你不是我师父的独子,你觉得你还能这么跟我讲话。”

    万尘安轻笑,他知道刘渡说这些不过是言语上逞一时之快。若是如他自己所言,那么今日他就不会去那边救自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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