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渊离开后,皇后依旧椅坐在木椅上发呆。觅无见状上前想要劝说皇后休息,但还是先去旁边手拿了一件毛毯走了过去帮她盖在腿上。

    “皇后身子还没好利索,夜凉,还是早些歇下吧。”

    皇后听到觅无说话,终于缓过神来。她伸手抓住觅无的手拍了拍,然后神情很是惋惜的看着她。

    “你和觅夏自小跟着我进宫,一直到现在想来也有十五年有余了。”

    “还差两个月就十六年了娘娘。”

    “你去我梳妆台左边的那个八角红木箱把里面的木匣盒拿过来。”

    “是!”

    觅无走到那边很快就从里面拿出来一个精致的木匣盒,这盒子不算小,搬起来却不算费力。

    皇后接过盒子满脸慈笑的打开,然后从里面又掏出来其中的一个小盒子递给了觅无:“这里面有两千两的银票,还有一些宅田铺子,不多,但够我们觅无下半辈子无忧了。”

    觅无听到皇后的话连忙跪下来哭求道:“皇后娘娘这是想赶觅无走了吗,娘娘不要再说了,觅无就是死在这也不会走的。”她知道皇后此刻拿出来这些是什么意思,所以她所言也都是真心实意的。

    “好孩子,怎么会赶你走。只是如今这局势,我得替你打算打算了。你是我身边可心之人,本想等日后有看上的好儿郎就把你风风光光的嫁出去,只是本宫也不知道能不能看到了……”皇后的声音越来越落寞,随即又掏出另一个盒子打开盯着看了许久,一直没有说话。

    “这是……”觅无其实已经看出来了,那上面有她最喜欢的百合花的样式。

    “觅夏和你的是一起准备的,只是可惜,她的我没有能送出去。”皇后眼角微微湿润,“她这一生不知道过得开不开心。”

    “觅夏在三殿下身边这几年也算是得偿所愿了,娘娘不必伤感,三殿下那人虽面冷,但却是细致温和的,别人不知娘娘还不了解殿下吗。”

    “就是了解他,本宫才知道,觅夏心里一定很苦,他能给她的只有尊重罢了。”

    皇后合上箱子全部递给了觅无:“这些你收好,女子嫁人娘家有人便是底气,若是娘家人不在了,那钱财便是自己傍身之物,若是不嫁人,那有了这些过得也不会太差。”

    觅无没有拒绝,她从不忤逆皇后,这次依旧如此。觅无知道,只有这样,皇后才会听话早点去就寝歇下。况且如今内忧外患的局势,本就扰得她夜夜难以入眠,若是这时她再推脱,便又让她多了份不安。

    齐乐殿,侍卫两眼倦怠的的在门外看守,夜半子时正是换岗交替之时,他们站的笔直的身子也掩饰不了他们对换岗之人翘首以待的神情,想必此时的念想就是赶紧回去热点好酒,喝完赶紧睡下图个舒坦。

    肖成潜藏在外许久,眼皮都已经开始微松了。这宫里的侍卫在肖成看来都是些酒囊饭袋,他藏在这许久,硬是没一个人能发现。甚至士兵巡视,走近这边的人都没有。正当他百无聊赖之际,突然发现齐乐殿的窗户悄然的开大了一个缝,没过一会,一个雪白的毛球就往他这边悄然走了过来。

    “小家伙,总算等你出来了。”肖成一把就逮住了浅雪,顺手就把它藏进了自己的怀里。

    “你刚刚有没有看到一个黑影?”一个侍卫疑惑的用右手怼了怼身旁的侍卫。

    “没有啊,你老眼昏花了吧,大半夜的难不成闹鬼!”侍卫无奈的摇了摇头,然后看了看身后的同伴不禁一起嘲笑那个发出疑问的人。

    “这宫里可是幽怨最深的地方,你小子可要打气精神,别被女鬼拖走。”说完后面的几个也不禁跟着笑了起来。

    “这两日的巡逻量比起以前那是多了两倍不止,人都休息不好,看来是我看花眼了。”侍卫听完他们的话不免也自我怀疑了起来。

    肖成的轻功那可是人过树不动的水平,整个北齐怕是也找不出第二个了,也不怪这么多巡视的都没能够发现他轻功飞过的痕迹。

    “皇妃,肖成回来了。”

    本来虞初是和青草一起坐在屋子里面等肖成,但他迟迟未归,影儿就服侍虞初先进屋歇下了。只留下青草在外等信,吩咐下来不管多晚都要进来告诉她。

    影儿听见青草的话连忙帮着虞初穿好衣服走到门口。

    “浅雪呢?”

    虞初有些迫不及待的张目巡视着肖成全身上下,想要找出浅雪那个雪球所藏匿的位置。

    肖成小心翼翼的从怀里掏了掏,大概是太晚睡得太死的缘故,并没有动静。肖成尴尬的看着虞初,脸上一副自我怀疑的样子。

    “已经这么小心了,不会还被我捂死了吧。”想着他赶紧把手伸得更深,手指用力拨弄着浅雪,这下小家伙才慵懒的探出个脑袋。

    “它一向如此贪睡。”虞初接过浅雪递给了旁边的影儿。

    “可带回什么?”她刚刚在抱浅雪的时候并未发现有什么东西在它身上,想必是被肖成提前取下来了。

    “只在它身上看到了一个纸条,就是这个。”肖成说着就掏出来那张纸条递给了虞初。

    虞初见到纸条后似乎松了口气,她甚至连里面写了什么都还未见到。他接过纸条打开后一直没有说话,他什么都没有说,但是好像比说什么都让虞初安心。

    “肖成,刘渝认识你吗?”

    “他没见过我。”

    肖成是暗卫,刘渝不认识他也是情理之中,想必刘渡之所以把肖成留在她身边,也有这个因素。不容易暴露踪迹,她和林亦书便又多了份保障。

    “知道了,不早了,你也退下休息吧。”虞初说完自己也回屋歇下,影儿和青草睡在离虞初不远的小隔间处。影儿听见虞初在床上辗转发侧的难以入睡想要过去跟她讲讲话,但最后都被青草拦住了。

    翌日极风娘子早早的就过来给虞初问安。

    “极风娘子请坐。”虞初说着便示意影儿把她身旁的空椅搬了出来留了个做进去的空隙。

    “恭敬不如从命。”之前她虽然因为跟下人一起吃饭试探过虞初,不过这数日见她都是如此,这次自然也没有多作推脱。

    “殿下昨日来信,他在宫中尚安,你也不用太过担心。”

    极风娘子一直吃着碗里的粥食,并未做出回应,想必也是因为她在虞初跟前,怎么回应都有些奇怪。

    “之前我让你帮我注意的人可有什么新的发现?”

    “二皇妃去过两次你那个店铺,没有停留,只远远的派人过去问了两句就走了。”

    “若是想将她引到会香阁可有难处?”虞初皱着眉头,她知道这无疑是在为难极风娘子。

    “皇妃大可让我带话,不必自己出面。”

    极风娘子果然直接回绝了虞初的请求。她答应过刘渡,在他出来之前,定要护她周全。虞初也很清楚极风的处境,毕竟她要顾忌的还有这整个会香阁,刘渝登基在即,为了不留后患,牵制刘渊刘渡,到时具体会干出什么谁也说不准。

    “那让肖成过去,帮我把信放在王掌柜那边,到时如果封丝棋过去,趁人不备之时可将信给她。”

    “那个王掌柜可信吗?”极风娘子做事一向谨慎,虞初看了她一眼不禁冷冷笑道:“果然是殿下带出来的人。没事,那是自己人。”

    “极风还有事,先去前厅招待客人了。”

    “去吧。”

    极风娘子走后虞初呆坐在桌前。虽然这几日肖成和极封娘子没有跟她说什么,但是青草跟会香阁里的那些下人打听出来的事情还是让她有些担心刘渡的处境。整个春熙苑都被刘渝的人包围住,街道上来回巡逻的人想必也是找他们才安排过去的人手。这所有的一切,看似冲着她和林亦书,实则针对刘渊和刘渡。刘渡虽然来信叫她安心,但她哪里真的能安心下来,这宫中最能打听到真是情况的就是封丝棋了。但是极风娘子的担忧也不是不无道理,封丝棋之前虽然经常会告诉她一些刘渝对他们不利的消息,但是现下,如果刘渝登基,她便是这北齐的皇后。这么大的诱惑对于任何人来说都是吸引极大的,就算封丝棋对她心怀不轨也是常理之中。所以虞初没有选择出面见她,只是应了极风娘子的话只说是给信一封。至于封丝棋会不会告知她真实情况她自己也说不准。如今的她被困于此,宫里的探子也都被换出去了,她是唯一可以知道真实情况的渠道了。

    她说好与他共患难,但是细细想来,凡是都是他事先替她安排好。就是这次生死未卜的赴局,他都给她留好了后路。那日极风娘子和肖成所说的:“若是会香阁守不住还有别的落脚地”。虞初是听进去了,她虽没有多问,也能想到那是刘渡为她安排的不时之需。

    正当虞初想得入神之际,门被敲响了。

    “虞初!”

    虞初刚刚还紧蹙的眉首不禁又多了几分紧皱。这声音她熟悉,是万尘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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